《天启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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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预报- 第3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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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P无奈摇头。
  “这是第多少次了?”他问,“第八次,第九次?”
  “讲真的,我没数。”乌鸦吹了声口哨:“有劳你们多多加油吧。”
  “不是我说诶,你家契约者实在太邪门了吧?”
  KP忍不住抱怨:“这究竟是什么命啊?从印尼到这里,半路上先是遇到路过的大衮,到了澳洲又摊上黑风暴,好不容易到了堪培拉,只差一脚就要被卷进沙王那堆破事儿了,结果上船之后还是幺蛾子不断。
  你算算,拿着埃及谱系私掠证书来劫路的海盗、美洲谱系那个原本打算上船的叛徒、毁灭要素·波旬的倒影、昨天晚上忽然开启的亚特兰蒂斯,还有刚刚那个明显是冰海谱系失落源典的绝界船……用暗网的话来说,足足有十个模组在追着他走,走哪儿哪儿出事儿,这究竟是什么鬼运道?”
  “我也不想啊。”
  人生不易,乌鸦叹气。
  “这不都是命运之书的引力么?我以前还试着改过,结果越改越糟不是?
  天国谱系需要一个主人,在等待这么多年之后,恐怕产生的修正值已经快要接近极限了。
  只要槐诗拿着命运之书一天,那么这一份天国谱系的渴望就会源源不断的改变他的命运,让他坐过山车一样掉进各种坑里,最后的结果要么是他飞快变强,要么他是他飞快变凉。”
  “你就没有想过其他的办法?”
  “少司命啊。”
  “说实话,还不太够。”
  “没办法,大不了再改一次呗,我已经试验过几次了,就等这一次他进阶的时候。”
  乌鸦搓着小翅膀,信心十足的说:到时候,我要把命运之书所有的影响全都转移到桃花运上去!
  这样至少五年之内,命运之书所带来的影响不会太离谱。”
  KP已经目瞪口呆:“……总觉得这么干很容易死于非命啊。”
  “什么叫感觉?”
  乌鸦总觉得他在小看自己家傻仔,忍不住震声反驳:
  “——是一定会好么!”
  “所以你笑个什么劲儿啊!”
  “因为我想到了开心的事情啊。”乌鸦瞥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也要笑?”
  “我……也想到了开心的事情……”
  ……
  ……
  姑且不论自己家的黑心女人在背后怎么给自己的未来添堵。
  等槐诗终于把ST带上黄金段位之后,随着一声高亢的汽笛声。
  南极终于到了。
  从行李箱里翻出了毛衣毛裤棉衣棉服还有出发之前特地在并夕夕上买的’失足乌’冲锋衣,槐诗浑身裹成了一个球,扛着自己的背包,艰难的走下船。
  迎面而来的是凄冷的寒风,还有无边无际的冰天雪地。
  一只肥大的南极熊远远的蹲在海面上浮起的冰山上面,低头吃着海豹,白色的毛发几乎和冰雪融为了一体。
  天空之上完全看不到海鸟。
  触目所见的一切,便是宛如被冰霜冻结的天空,无尽落雪和冰川形成的白色大地,黑色的岩石,还有深蓝色的海水。
  听不见任何喧嚣的声音。
  在科考站之外的世界里一片静谧,荒凉的景色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山鬼的圣痕早已经陷入了萎靡。
  在这绝对的低温之中,哪怕具有诸多深渊植物的生机,但是依旧难以背离原本的属性和环境。
  一阵深沉的慵懒和困倦不断的从圣痕之中传来,好像要拉着他一起赶快沉睡,熬过这漫长的冬天那样。
  可身体却截然不同的兴奋起来起来。
  好像充满活力。
  血液澎湃的涌动着,肌理在愉快的跳动着,每走出一步都充满了活力。
  端详着面前这一片无垠的冰天雪地,槐诗张口,忍不住重重的哈了一口气。
  忽然好想拉雪橇……


第四百六十章 最后的考验
  察觉到自己这个清奇的想法之后,槐诗旋即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好在南极冷气够足,倒是没人在乎全球碳排放量再增加个几亿分之一,只是看着槐诗在原地哈嗤哈嗤的,越发的像极了某种喜欢拆家的生物。
  隐约听见了远处传来隐约的尖细声音。
  “说真的,这个人类是不是傻X?”
  “说不定是哪儿披了人皮的。”有个憨憨的声音说:“我闻到了,他身上有狗味儿,特别像是阿萨。”
  “哪里像了!”那尖细的声音顿时杠了起来:“阿萨是黑白的,眼珠子是蓝的,怎么就一样了?”
  憨厚的声音讲:“我就是这么觉得。”
  “你觉得,我觉得一点都不像。”尖细的声音说:“他连毛都没有,哪里有阿萨好看!”
  槐诗愕然的回过头,隐约的恍惚里,他竟然看到码头边上的雪橇,一只萨摩耶和一只圣伯纳高声吼叫着。
  狗在说话?
  不对,是忽然之间……好像能够听懂狗在说什么了。
  槐诗在旁边偷听了半天,听着它俩争论自己和阿萨的区别,忍不住问了一句:“阿萨是谁?”
  “啊,谁叫我?”
  嗷呜一声,一条浑身披着厚重毛发的肥胖哈士奇从脸盆那么大的狗碗里抬起头,茫然四顾。
  顿时,其他雪橇旁边的狗也七嘴八舌的争论了起来。
  然后被扛着货走过来的老人踹了一脚,顿时纷纷停止了鬼叫,闭嘴不再发出嘈杂的声音。
  而那个将包裹丢到了雪橇上的老人已经走到了槐诗的面前。
  如此魁梧。
  包裹了棉服之后,简直好像一座小山。
  裸露在外面的面孔上带着冻疮和疤痕,正呼出炽热的鼻息。
  碧绿的眼眸端详着面前的槐诗,点了点头。
  “槐诗?”他径直的问道。
  “我是。”少年点头。
  “恩,那就走吧。”
  老人点头,出示了自己向导的证明之后,指了指自己的雪橇:“去前面要半天的路,可能还会下雪。你东西都带好了么?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借你一套。”
  “有的有的。”槐诗颔首,跟了上去,坐在雪橇上。
  紧接着,老人吹了声口哨之后,吃饱喝足的雪橇犬们就纷纷鬼叫着奋力拉起雪橇来。看的槐诗无比羡慕……特别想要下去拉两把。
  “在短时间内从宿命的重压之中解脱之后,确实会出现这样活力充沛过头的状况,但这只是错觉。这里很冷,你需要保存体力。”
  老人从脚下面翻出一瓶酒,也给槐诗丢了一罐过去:“你接下来的路程还会很长。”
  “啊?”
  槐诗似懂非懂的接过,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察觉到他一脸茫然的样子,老人抿着烈酒,打了个响指——好像在瞬间驱散了一层层迷雾,将那些他的记忆和意识之中刻意屏蔽和遮蔽的点在瞬间重新开启了。
  似是一道电光从脊髓之中贯过。
  槐诗哆嗦了一下,瞬间恍然大悟,回忆起了曾经KP的面目以及他的作为,想到这王八蛋在自己跟前秀了一遍又一遍,就忍不住恨的牙痒痒。
  而想起了那位索菲夫人的时候,也感觉到一阵古怪和诡异,恐怕她和KP都是同样的存在。
  而面前的老人……
  “你可以叫我DM。”
  老人淡定的说:“我是他们的同伴,也是为你而来,槐诗。”
  “为什么?”槐诗茫然。
  “因为接下来你将接受一项曾经理想国所遗留下来的试炼。”
  DM说:“按照惯例,我们被称为三贤人的三个创造主需要对你进行考量,并确定你是否有接受试炼的资格。
  唯有如此,你才能够称为被人所认可的理想国正式成员。”
  “啊?”
  槐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一路都是理想国的考验?”
  “考验还没有开始,槐诗。”
  DM说:“你的试炼也不会这么简单——尽管如此,你也不必有太大的压力,因为这一道试炼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标准答案,每一个人所渴求的结果也绝不相同。
  况且,如今理想国也已经不存在了,你就当走个流程吧。”
  槐诗一脸摸不着头脑。
  实际上他的脑袋被裹在帽子里,确实摸不到。
  迎着扑面而来的寒风和雪橇犬们好似狼嚎一样的声音,槐诗思考了许久,终于恍然:“……也就是说,KP和索菲夫人都是在考验我么?”
  “差不多。”
  DM点头:“KP和人打赌,压了十美金,赌你无法平安无事的穿越澳洲。ST的要求就是你必须从她的手里赢一局万世牌。槐诗,他们都是看好你的人,不会刻意刁难,也不会设置你无法通过的玄关。”
  听到这里,槐诗忍不住回头看他:“我觉得,接下来你会告诉我,你就不一样了……你的要求会特别严。”
  “对。”
  DM颔首,“就好像你所猜测的那样,我的要求很严,应该说我们三个人里最苛刻的就是我了。”
  “那么……”槐诗犹豫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问:“要求的内容是什么?”
  “不必担心。”
  DM说:“你已经通过了。”
  槐诗不可置信。
  “我……通过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时候?难道我又做了什么?”
  “从一开始,而且我所要求的,你一直都在做,不是么?”
  DM手握着雪橇的缰绳,平静地驾驭着疾驰的雪橇,带着槐诗一步步走进面前苍白和漆黑的广阔天地。
  “我和KP不一样,KP觉得有趣就行,手段不必深究。我和ST不同,ST会认为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过程并不需要在意。”
  在渐渐锋锐的寒风之中,DM的声音传来:“但我所求的并非是有趣的剧情,或者是最后的结果。
  我更喜欢看到的是游戏者所采取的方法,还有他们所经历的坎坷生涯……
  我想要看到的是冒险者,并非是仅仅为了金钱去走进地牢的肤浅之物,而是怀有美梦、理想、野心乃至仇恨或者痛苦所踏上命运之路的人。”
  他说:“我所想要的冒险者,是不会向现实低头的人——只要你具备这样的资质,我就不会从中作梗,槐诗,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像是KP那么恶趣味,虽然很多时候,我比他更加的不通情理。”
  “你满足了我所定下的条件,我便不会插手阻拦。”
  “所以,你大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适应这里的环境,养足精神,然后开始准备接受你所要面对的试炼。”
  槐诗愕然了许久,忍不住抬起手揉着冻的有些发麻的脸,感觉到一阵生涩隐约的痛。
  可是不知为何,却摸索到了自己嘴角勾起的弧度。
  他在微笑。
  内心之中感受到一阵隐约的欣喜。
  好像对DM的评价无比的自豪那样。
  令他自己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你看来……我算是冒险者吗?”他有些怀疑的指着自己:“还是说,只要头铁会莽冲冲冲就行了?”
  “要说的话,我倒是对你的冒失风格略有微词,不过这种事情勉强不来。”
  DM淡定的耸肩:“不过,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槐诗,冒险并非是局限于绝境的狭隘之物,它可以存在与每一个人的人生之中,开启它的唯一方法是勇气。
  它是改变一切的转机,可究其本质和源泉,便来自于不甘于普通和不愿沦落在尘埃中的高贵梦想。
  不论这一份梦想究竟是高尚还是卑劣,究竟是庞大还是渺小,亦或者是好还是坏——”
  他回头,认真地对槐诗说:“毕竟,梦想才是最珍贵的,不是吗?”
  槐诗哑然许久,尴尬的叹息:“但实际上,我连梦想什么都没有了,找了一路到现在都没找到,连个就业方向都没有头绪。”
  对此,DM异常宽容,只是说:“冒险是要持续一辈子的事情,只是一刻的迷茫,并不代表什么,不是吗?”
  “倘若以后都找不到呢?”槐诗问。
  “那就一直找啊。”
  DM好像理所当然的那样反问:“只是等待和寻找而已,并不是什么痛苦的吧?”
  “你可能一辈子都在追寻之中,最终一无所得。你可能很快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有值得你去投入一生的精力去完成的事情。
  或许运气好一些,发现了值得为之牺牲的事情,慷慨赴死。或者更残酷一点,你可能在临死之前才发现自己痛失了诸多梦想和良机而不自觉——”
  他停顿了一下,认真地说:“但不论如何,我可以确定,你的冒险和寻觅并不会白费,你所付出的一切都将会在那一刻迎来报偿。
  再怎么辛酸的苦果好过无味的白水。
  哪怕是不甘和悔恨,也胜过庸庸碌碌的虚度人生。”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寂静。
  只有远方风雪传来的深沉回音,还有雪橇犬们七零八落的走调合唱歌声,渐渐的,那些歌声也消失不见了。
  不知何时,槐诗终于在寒风中沉沉睡去。
  再过了很久,他从睁开眼睛,长长地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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