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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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预报- 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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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句话,就可以代表所有东夏谱系升华者的看法和意见。
  他只要抬起手指,就有十万个东夏谱系的升华者抡起刀枪剑戟从蓬莱路砍到南天门步行街,砍完之后还要再原路重新砍回来,有必要的话,甚至可以这么重复五六七八次。
  直到他点头说可以了,你们洗得很干净为止。
  作为玄鸟的随身的兵器,白狼钩这一道自历史和奇迹之中所撷取出的神迹刻印,与‘碧血卷‘等等三件神迹刻印并列,其真正的力量根本不是出去打生打死,而是玄鸟作为东夏谱系执掌者的权柄与威福。
  在它真正的主人‘玄鸟‘的手中,甚至无需出鞘,只要老头儿瞥一眼,就能够瞬间将一个东夏谱系的升华者从五阶削到白板。
  在玄鸟继承了谱系之主的位置之后,这一项至上的权威他甚少动用过,甚至没有怎么在叛逆的身上用过。
  敢扎刺的都被老头儿随手碾死了。
  更多的时候,它都是被用来当做读档器,帮助进阶失败的后辈们回滚到原本状态,积攒经验之后重新再来。
  就好像现在。
  随着位阶的跌落,瞬息间便有无数血浆从毛孔中喷出。
  将叶雪涯整个都染红了,对于四阶升华者而言堪称重创的伤势,对于三阶而言,完全就是催命符了!
  倘若不是白狼之灵依旧护持着叶雪涯的话,她恐怕就要当场暴毙了。
  “你看,我说过了,我们都一样。”
  她忍着抽搐的剧痛,昂起头,遍布血丝的眼瞳凝视着面前日巫的圣痕,笑意依旧:“只不过,你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日巫圣痕的悲鸣里,她踉跄地起身,一步一步地上前。
  自她身后的虚空中,心月狐长尾舒展,毛发乍起,眼瞳中亮起了猎食者的光芒,向着凌驾于自己之上的上位者发起挑战。
  已然饥不择食。
  直到现在,直播的观众们哪里还不明白这个女疯子想要做什么。
  整个邪马台,就是东夏谱系为了叶雪涯而精心打造的舞台,在此向全世界,展示这一位东夏新生代中最强者的气魄!
  在经历了一次进阶之后,她要舍弃北斗,再度向着四阶发起挑战!
  ——向着东方苍龙的进发!
  哪怕天下已经无龙。
  哪怕苍龙的神性已然消失无踪,升华之路断绝,前方已经无路可走。
  既然无路可走,那就自己开出一条路来!
  不是眼前正好有如此充裕的神性可以利用么?就算本质残缺、已经不复往日的辉煌,可日巫的圣痕中,可是要多少神性有多少神性可有呢……
  “她哪儿来得把握?”
  罗马,殿堂中金发的青年皱眉,不知道是应该为这一位劲敌的狂妄而感觉到可笑,还是为她这一份荒谬的勇气感到赞赏。
  “这种事情,除了玄鸟,谁敢说自己有把握呢?”苍老的神甫面无表情的说:“无非就是豪赌罢了,你所欠缺的就是这一点。”
  青年愣了一下,眉头皱起。
  “她要证明自己不逊色于当年的玄鸟。”老神父垂下眼眸:“她要在三十年之后,做东夏最强。”
  “……”
  此时此刻,不论是罗马、俄联、天竺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地方,不知道多少人在打开了电视机,关注着这一场向全世界展示的荒谬进阶。
  见证这位东夏新生代第一人的成功或者消亡。
  而随着白狼钩的斩落,琉璃日轮寸寸碎裂。就在日巫圣痕最后的哀鸣中,无穷尽的烈光从其中喷涌而出,吞没了叶雪涯的身影。
  心月狐无声嘶吼,主动跳入了那一道炽热的光芒之中。
  好像奔向死亡那样。
  拥抱属于自己的新生。
  “别怕。”
  自焚烧中,叶雪涯伸手,握紧了日巫最后的残骸,那一柄断裂的剑刃:“等你数完天空上的裂缝,我们就是永远的好朋友了……”
  光芒。
  光芒吞没了一切。


第二百八十九章 暴雨将至
  此时此刻,高悬天外的无尽之海与邪马台之间,庞大的玄鸟虚影之上,几个人正紧张地低头看着光芒之中的变化。
  夸父的耐性不足,一口气又喝完一整罐啤酒,挠起头看向玄鸟:“能成么?”
  “我怎么知道?”玄鸟头也不抬地回答,眉头皱起,似乎已经窥见了什么不祥的端倪。
  夸父傻眼了:“这不是你安排的么?”
  老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应该说,这是她自愿的。”
  “……”夸父不知道怎么说了,“那也总有什么征兆吧?你就什么都没看出来?”
  “不,用星见之眼去看,看得清清楚楚——完全是十死无生。”
  玄鸟抬起手,拈了拈下巴上几根白胡,无奈叹息,“这是她命里注定的劫数,躲不掉,逃不走,也说不定……她能选择去主动应劫,至少还能将主动把握在自己手上。
  接下来就要看她的决心和云数了,过得去从此海阔天空,过不去,那就灰飞烟灭。
  我只能给她机会,能不能逆天改命,就要看她自己了。”
  “……就没有什么办法吗?”夸父问。
  “有啊。”
  玄鸟抬手向着会场的方向指了指:“看到刚刚退场的那个小鬼了么?对,就是槐诗。那个小鬼身上的运数大得吓人,天生的人中龙凤,将来不是青史垂名,就是遗臭万年的那种。
  雪涯那小妮子真想让人搭把手的话,只要有他在,成功的可能性就凭空多了一成。但代价是以后会和他纠缠不清。
  更好的方法,找白泽,有白泽在,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万事无忧,只要她不离开白泽太远,死劫一辈子都不会来。
  可你看,她最后不是都没开口么?”
  要玄鸟来说,这个决定也没错,毕竟求人不如求己。
  运气这种东西,终究是有所极限的。白泽就是知道自己的天赋太容易把后辈弄成废物,才整天跑得不见人影——当然,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懒,每天脑子里都在想着怎么公款旅游。
  而槐诗那里……距离太近的话,说不定就被那个小子乱成毛线球的红线给缠进去了呢……”
  想到这里,他忽然回头,认真地嘱咐道:“小白,以后要离渣男远一些,知道吗?”
  “啊?”
  白帝子似懂非懂地抬头看过来。
  “算了,当我没说……”玄鸟疲惫地揉了揉眉头:“反正有凤凰万劫辟易的天命在,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自己是不是有点操心过头了?
  这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努力避免的一个问题:
  成就玄鸟之后,有了星见之眼洞觉天命的能力,配合他向来慎密和稳定的风格,可以说从来都无往不利,做什么都一帆风顺。
  但同时,是不是又谨慎和刻板的有点太过头了呢?
  毕竟,长辈不能代替孩子们把所有路都走完……谁又生来就愿意听别人的耳提面命去做傀儡呢?
  哪怕这条路在玄鸟看来是死路,可她想要蹚一蹚,难道自己还能天天把她栓起来不成?
  她想去,就由她去。
  起码有自己在,不至于万劫不复。
  大不了就安排她去转修,东夏谱系明面上的十四条升华之路,外加暗中所隐藏的四条,有的是空间让她去施展身手。
  但有可能的话,谁又希望自己家的孩子们遭遇失败的呢?
  “叛逆期真是太麻烦了啊。”
  玄鸟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身旁那个应该快到叛逆期的少女,越发地忧心忡忡起来。
  “有人来了。”
  在沉默之中,白帝子忽然抬起头,看向远方。
  天穹上,无尽之海的尽头,黑暗的电闪雷鸣里,吹来了潮湿的季风。
  暴雨将至。
  ……
  ……
  二十分钟前。
  瀛洲,琉球,堪称烂漫的午后阳光之下,海水卷上了金色的沙滩。
  在酒吧的外面,远处的海滩上隐约传来了少女们嬉戏的笑闹声,人来人往,一片热闹。可看上去破破烂烂的酒吧里却一片寂静。
  寂静的连午后斜阳中舞动的尘埃都好像有了声音。
  “真是好太阳啊,是吗,客人。”
  在木地板吱呀的声音里,带着沙滩帽的魁梧老板扛着鱼竿归来,随手将鱼篓丢到一边,抬头看向角落中的阴影。
  阴影里,左大臣恭谨地伫立着,垂首等待。
  “喝点什么?”老板扫了他一眼,随手挽起衬衫花花绿绿的袖子,露出了毛茸茸的胳膊,将帽子挂在了衣架上,走向吧台。
  左大臣想了想,“白水即可。”
  “那种东西,我们这里不卖的。”
  老板嗤笑了一声,甩头咬开了威士忌的瓶子,随手从冰箱里劈了一整块冰丢进了脑袋那么大的酒杯里之后,便咕咚咕咚地将酒杯倒满了。
  嘭!
  酒杯跺在了左大臣的面前,“请了,美洲特供纯爷们威士忌,专治瀛洲娘娘腔。”
  左大臣的表情抽搐了一下,低头看着酒精度数明显超标的威士忌,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喝,犹豫许久之后,他叹息着:“我带着陛下的旨意而来。”
  “那关我屁事儿。”
  老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之后,仰头大口干掉了一半之后,便坐在了钢琴的前面,漫不经心地掀起了钢琴的盖子,随手弹弄起上面的按键来。
  好像自娱自乐那样。
  直到左大臣面露苦色,端起酒杯,将一整瓶烈酒一饮而尽之后,他才摸了摸口袋,找出一根昨天没抽完的雪茄,重新点燃。
  袅袅地青烟升起,模糊了他的面孔。
  “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看来在下来得不是时候?”左大臣叹息。
  “我没说过瀛洲人不准入内,可你们总是来得太早或者太晚,前者令人不快,而后者更令人不快……我想你们最好不要来比较好,可这是你们的国家。”
  老板耸肩,“我只是个过客。”
  左大臣起身,手捧着皇帝的旨意,一揖至底:“恳请将军阁下出手,挽救危局。”
  于是,被称为将军的老男人就嗤笑了起来:“早说不就得了,嘿,瀛洲人就喜欢这么别扭……”
  左大臣依旧维持着恳请的姿势,“如今只能依靠将军阁下挽回大局了。”
  “啊,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
  男人想了想,摇头,“不行。”
  左大臣愣住了。
  “让我猜猜看……你们一定觉得我是个战争疯子,对不对?”将军抽着烟,嘲弄地说:“一旦有机会,就会像是疯狗一样到处开战?随便什么人,随便什么地方,大家不见不散,不死不休……”
  不等左大臣回答,他便点头,坦然地承认了。
  “是的,没错,我是。”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小子。”
  他怪笑起来,“还没有到应该战争的时候,就必须学会忍耐等待和妥协。这就是你们瀛洲人的通病,你们总是因为瓶瓶罐罐的事情和别人破罐子破摔,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随着他的沙哑话语,如铁的威严自湛蓝的双眸中浮现,高踞与五阶最巅峰的恐怖力量自这个略显苍老的男人身上升起,将一切都笼罩在内,暴虐地施以威压。
  那声音一字一顿,如铁锤那样敲在了左大臣的魂魄之上,要将自己的语言变成钉子,楔入他的脑子里:“生命既然珍贵,就应当被赋予它对等的价值——可在你们这里,却太过廉价。
  倘若你们不珍惜自己的性命,那么别人就不会珍惜你们。倘若你们不珍惜别人的性命,那么别人就会将你们当做蝼蚁。
  这难道不是天底下最浅显的道理吗?”
  左大臣的脸色惨白,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再无往昔的俊秀风采。
  他只能强行鼓起勇气:“至少,请夺回邪马台,陛下可以……”
  “凭什么?”
  将军反问,“就为了几块贤者之石吗?还是为了那一枚破镜子上的碎片?太廉价了吧,小子,你真得有将我的话放在耳中吗?”
  那声音低沉,如雷鸣自左大臣的耳中炸响,残酷地撕裂了他的耳膜,令他狼狈地倒在地上。
  粘稠的血液从耳朵里流了出来。
  他想要张口,祈求,可是在将军的俯瞰之下,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直到门外,有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
  “神之楔。”
  来自皇帝的话语从门外响起,矮小的身影推门而入,走了进来,背后的阳光将来着的面孔隐藏在了阴影之中。
  “除了日巫的圣痕碎片以外,邪马台的下面有一柄神之楔,正是上一代法皇所留下的遗产——这难道不足以作为将军的报偿么?”
  当他的话语响起时,就算是将军也陷入了沉默。
  不止是皇帝的突然到来,还有从他口中所说出的那几个字。
  神之楔。
  神明遗留在世上最后的奇迹,也是他们曾经存留的明证,不,应该说,就是曾经的神明们在迎来死亡之时所存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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