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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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大明- 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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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官若不来这一遭,只怕这利津就要被你们给祸害得不成模样了。”陆缜刺了对方一句,让马德才的脸上一红,头也低了下来:“卑职知错,卑职也是因为急于想为兄弟报仇,这才做了些鲁莽之事。”
    “你这是想报仇的作法么?你这么做可看不出半点能把凶手给找出来的可能,只能给他找个替死鬼,让死者更难瞑目而已。”陆缜冷笑地说了一句,却让马德才无话可说。
    在敲打了对方一阵后,陆缜才终于把脸色一缓:“你先起来说话吧。”
    “谢大人。”马德才这才撑着地面站起身来,而后有些期待地看着陆缜,他看得出来,巡抚大人这时候来见自己,一定是有要用到自己的地方。
    果然,陆缜随后又开口道:“你这次犯下的错本官是会记下的,若我真要追究,就是你们的屈千户也保不了你。不过,只要你能在这案子上尽心做事,将功赎罪,本官倒是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是卑职接下来一定听从大人差遣,绝不敢违令。”马德才赶紧表态道,心里也稍微宽松了些。因为他知道,陆缜所言绝不是虚言恫吓,以其身份,以及在朝廷里的地位,要对付他这么个锦衣卫百户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希望你说到做到,本官可不只听人言,更要观人行。”陆缜说了这么一句后,才终于入了正题:“这死者在千户所里是什么身份,与你关系如何?”
    “他叫尤五,是卑职手下的一名小旗,平日里办事还算勤勉,人也够机灵,所以卑职才让他来利津办差。”
    “那他来时,身上可有什么凭证么?”
    “有的,我锦衣卫的腰牌,还有相关书都带在身上。另外,还有一名知府衙门的吏员是随他一道而来。”此时的马百户那真是知无不言,甚至陆缜没问到的地方,他都作出了解释。
    “那名吏员呢?你们可找过他了么?”陆缜一听还有这么个关键人物,顿时精神就是一振,急声问道。
    “得知消息后,我们便派人去府衙问过了,那吏员在前一日便已回到济南。而且就他所言,当时也没看出什么异样来。只是办完差事后,尤五说自己想找个人,所以那吏员就自己先行回了济南。”
    “哦?尤五是利津县人氏?”陆缜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答案:“他是济南当地人。”
    “既如此,他在利津怎么会有需要单独去见的人?”
    “这个”马德才顿时显得有些支吾起来,脸上也露出了纠结之色。
    陆缜当即就把脸一板:“你给我照实交代,若有一句虚言,本官定饶不了你!”
    “大人恕罪,实在是此事应该与凶案没有任何关联,只是我锦衣卫内部的事情。”马德才忙求饶地说了一句,但看出陆缜的坚持后,他知道事情是不可能再瞒下去了,便苦着脸道:“其实,他是去见我们一个同僚的。”
    “是这县里的坐探么?”陆缜知道锦衣卫有往各地派出密探的权力和习惯,只是觉着奇怪,为何这么点事对方会如此为难。
    很快答案就揭晓了,马德才摇头道:“并不是。他是之前在济南犯了事,被千户大人送来利津避祸的。因为他与尤五平日里有些交情,所以”
    “所以你们就刻意将尤五派到利津来公干?”陆缜立刻就把对方的那点小心思给点破了。锦衣卫平日里为恶总是不少,一旦真被地方官府给告上了,往往就会找个无辜者来顶罪,然后再把犯事之人送往别处暂避,等风头过去再让其回来。这一点伎俩,陆缜是早就有所耳闻了。
    “正是如此。”见陆缜一语道破,马德才也不好再作隐瞒,低头承认。
    “哼,马德才,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哪。别的本官就不说了,既然你明知道有这么一条线索可查,为何还要在县衙里冤枉无辜?”陆缜把脸一沉,拍案问道。
    “卑职知错,卑职也是一时糊涂,大人恕罪哪。”马德才忙再次跪地求饶。
    “我看你不是糊涂,而是太过精明了。因为你知道真找了人,那人就会被人查到,给你们带来麻烦。可你想过没有,就因这点私心,你们不但冤枉无辜,还可能让凶手逍遥法外,更且会对山东带来麻烦。”陆缜声色俱厉地斥责道,直说得跪地之人脸色苍白,伏于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了。

第574章 线索(下)
    入更天黑之后,一脸惶恐的杜丘才被带到陆缜跟前,他便是之前提到的算是最后可能与尤五有所接触之人了。
    对于突然有锦衣卫上门,并声称要自己前往县衙,杜丘实在是吃惊不小,还以为是自己的事情被官府所知,逼着上司要交自己出去了。好在有同僚的解释,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只是在看到高坐在案后,面色凝重的陆缜时,他还是感到了阵阵紧张,一进门就迅速跪了下去。
    陆缜先是仔细打量了这位一番,看得出这是个精明干练之人,怪不得屈工亮他们会冒险保着他呢。在给了对方以不小的压力后,他才开口道:“你便是杜丘,那个曾在济南城里犯了事的锦衣卫?”
    “正是卑职。还请大人只追究罪员一人,不要连累了其他人。”略一迟疑后,杜丘还是主动承认下来,倒显得有些担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既然犯了事,就该料到有这样的结果!”陆缜冷笑了一声,却并未在此事上作过多的纠缠,毕竟他对这个锦衣卫到底做了什么恶事没有兴趣,他在意的是对方知道的另一事的隐情:“不过现在却也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若是能帮到本官,不但可以为你死去的弟兄讨还一个公道,本官或许也能出面免你之罪责。”
    “大人这话是何意?什么死去的弟兄?”杜丘一脸迷茫地问道。
    陆缜这才明白,原来对方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找他呢。于是便稍稍耐下了性子,将尤五被杀一事简单地说了一遍。而在听完这番解说之后,杜丘的脸色又是一番变化,忍不住咕哝了一句:“他果然出事了……”
    “嗯?”陆缜的耳朵还算不错,隐隐听到了这话,当即看向对方:“你早知道他会出事?”
    “回大人,卑职确实有过这样的担心。当日老五来见我时,曾说这回有可能立下大功,要是真如此,他就可以帮我跟千户大人美言几句了。卑职问他是不是接了什么好差事,他却说是自己在这利津县里发现了一桩不得了的事情,只要将此报上去,功劳一定少不了。”杜丘回忆着说道。
    陆缜闻言,精神更是一振,赶紧问道:“那他有没有跟你细说,到底发现了什么?他所谓的功劳又是何事?”
    “这个……因为当时大家都喝了些酒,卑职以为他是酒后吹嘘,所以也没有细问。只是在次日酒醒之后,回想起来才觉着事情不简单。只可惜,他当晚就离开了,说要尽快赶回济南……早知如此,卑职应该陪他一起走的,这样也好有个照应,老五他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了。”说到最后,杜丘的脸上已满是懊悔。
    陆缜却感到心下一沉,虽然对方说了不少,可关键点却很是模糊,完全无法从这些说辞里找出有用的线索哪。唯一可以推测出来的,就是那尤五确实是因为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才会被人突然刺杀!这么看来,此事确实很不一般了,不然也不至于让人做此杀头的勾当。
    马德才在旁也感到一阵心急,这可是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哪,所以趁着陆缜沉思的当口问杜丘道:“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他就真一句到底能立什么功劳都没说么?你快仔细想想!”
    杜丘也明白此事极为关键,便跪那儿冥思苦想了起来。只是时间已隔数日,再加上当时他又喝了酒,所以回忆细节总有些困难。在憋了好一阵后,他突然啊了一声:“对了,老五说这事可能会让利津陷入险境,所以劝我暂时离开此地,等他成事之后再回来不迟。”
    “会让利津陷入险境?这会是什么事情?”夏维秋这个利津县令虽然感到一阵紧张,可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利津又不是什么重要所在,更不在边地,无外患可言,怎么可能有什么危险呢?
    陆缜也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来,他感到自己似乎是抓到什么了,可总是隔了层纸,一时难以作出定论。
    这时,一直只是静听的杨震开口了:“你可还记得尤五是何时与你见面的么?”
    “这个……是五日前,初四那天。对,就是那日,我每三日就会去酒肆里买坛子酒,当天是新买的。”只略一回忆,杜丘便给出了答案。
    “夏县令,那尤五又是何时来见的你,何时离开的?”杨震又看向了夏维秋问道。
    夏维秋的回答更快一些:“初一那天他和府衙的人一起前来,下官便陪着他们在附近的海岸边勘察了一番。之后,初四早上,因为知道黄河河水不断上涨,那府衙来人想跟上头有个交代,就又和下官去了一趟河堤那里。当时,尤大人也在一起。下了堤后,他们便与下官告辞……”
    听他这么一说,陆缜心里就猛地一动,眼睛也是一亮:“看来事情就发生在这一天了,不然要是早发现有什么立功的机会,那尤五是不可能陪着你们去河堤晃悠的。”
    “卑职也以为如此,而当日除了离开河堤之后另有发现,就只剩下他在河堤上有什么发现了!”杨震补充道。
    经他这么一说,陆缜的思路也彻底贯通了:“能让利津县身陷险境的,河堤出事便是其一,难道是他看出了什么问题么?夏知县,当日河堤之上可有什么怪异之事发生么?”
    “这个……并不曾有哪。”夏维秋茫然地摇头:“一切都跟平日里没什么区别,除了有些百姓被征伐到堤旁筑堤加固之外,就没什么人了……”
    虽然从这番对话里问不出个线索来,但陆缜还是对自己的判断有着坚持:“那当日去河堤旁的人是哪些个贵县可有记录?”
    “大人见谅,这个是真没有……”夏维秋为难地摇头道。
    这段时日里,为了河堤的事情他可没少忙活,也没少折腾县里的百姓。刚开始时,或许还照着名册来,但后来就有些忙乱了,最后都是随便点上几户人家,让他们帮着忙活一段的。而且这些被点到的人家也未必真是户主自己来应差事,他们中有钱的,还可以出钱雇人去堤上做事。
    对于这么个结果,陆缜是很不满意的,但也不好苛责。毕竟规矩是规矩,可当官的还是得要会变通,不然是很难把事情给办好的。
    “大人怎么就确信那尤五发现的问题是在河堤之上,而非是与人分开之后,见到杜丘之前呢?”有人提出了一个疑问道。
    陆缜看了杜丘一眼道:“这虽然是我的推测,但却也有一定的根据。因为就杜丘所言来看,尤五是在中午前后便与他会了面,不然若喝了酒,他是不可能趁夜离开的。而且他出事应该也在夜间,正因为天黑再加上有些醉意,才会被人轻易近身得手。”
    杜丘有些钦佩地看了这位年轻的大人一眼,刚才他确实忘了提及两人喝酒的时间了,便点头道:“大人说的是,卑职确实是和老五在中午时喝的酒。直到申末酉初前后,他才离开。”
    “如此,再算其从河堤处下来的时间,便可知尤五他根本没有在路上花多少时候。而最近因为阴雨的关系,这县城里可没什么外出之人,他怎么可能在短短时日里看到什么不得了,甚至是威胁到利津安全的事情呢?所以在本官看来,河堤上的惊鸿一瞥才是最有可能导致他被杀的原因所在。”
    这番话虽然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实,但却逻辑清晰,几乎没有什么漏洞。便是杨震,在沉默之后也不禁点头道:“大人的推断确实在理,事情很可能就发生在河堤之上。只是夏县令他们没有察觉罢了。”
    夏维秋的脸色变得更加紧张了:“要真是如此,那就是有人要破坏河堤,放黄河水来淹我利津了?怎会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我利津百姓哪里得罪他了?”
    “这个可就不好说了。不过,此事关系到利津县两万百姓的生死安危,本官是绝不能容许有人得逞的。”陆缜当即面色一沉,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所以各位,这次你们一定要助我拿下这些胆大妄为的贼人!”他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一起普通的凶案背后果然就藏了个大大的阴谋!
    “我等敢不用命!”巡抚大人都这么说了,而且这里不少人都要将功折罪,自然是一口答应了。
    “不过……大人,这次马百户他们突然跑来闹这一场,只怕会打草惊蛇,让贼人有所警觉哪。”杨震突然提出了一个担忧。这话让马德才老脸一红,头也低了下来,却又不敢解释。
    陆缜看了对方一眼,道:“这一点确实有些棘手。不过既然对方是蓄谋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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