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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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谋无双-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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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果躲开第一击,那么第二击开始,恐怕秦卒就不是胡骑的对手。这就是所谓格斗中的反应速度。
  毕竟胡人们常年马上生活,格斗技术娴熟,胡刀又比秦卒的阔刃剑长,所以,如何能在第一击时,制胡人于死地,是秦军锐士们决胜的关键。
  李信叫过几个骑将,将自己对“胡骑”作战特点的分析,详细讲解给大家。
  随后,李信叮嘱诸将,一旦对“胡骑”近距离格斗时,一定要形成局部二打一的优势。
  兵器使用上,也要一长一短进行配合,长者突刺吸引“胡骑”注意力,另一人持阔刃剑,从侧面快速击杀之。
  众将一一领会,逐级吩咐下去。
  申时时分,“胡骑”的第三波攻击开始了。
  这次又像第二次一样,“胡骑”列队向山顶发起冲击。
  过程和结局都很类似,上顶处石块、弩箭、标枪、戈戟矛剑,轮番用过,经过一个时辰的苦战,“胡骑”的第三次进攻,在丢下数百具尸首后,又被打退了。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布满胡人和战马尸体的山坡上,双方暂时收兵息战。
  转眼,夜幕在山顶与山脚的对峙中降临了。
  胡骑们搭起穹庐帐篷,点起篝火,距山脚不远处宿营。
  山顶上,李信军亦埋锅灶饭。
  夜半时分,秦军悄悄开了营门,两队骑卒,马裹蹄,人衔枚,摸下山去。
  胡骑们正在穹庐帐中酣睡,猛听得平地里喊杀声四起,无数支带着火焰的箭弩,射向他们的穹庐帐篷,射中囤积草料的马车,顿时,营地里烟火四起。
  胡将慌忙跳起身,一边组织人手扑灭火势,一边命骑卒上马反击。
  火光中,只见秦军锐卒骑马纵横,四周里到处都是呐喊声,一时分不清有多少秦军杀来。
  骑卒们四下反击,又不敢出击太远,只好往来驰骋施射。
  折腾了半宿,损失了数十车粮草,折了百十骑卒,也射死几十秦卒,俘获三人,其余秦卒尽皆返回山顶。
  这一宿,山下胡人基本没睡成觉。
  田刚蒙蒙亮,愤怒的胡将,就组织起“胡骑”们,再次向山顶冲杀过来。
  这次,“胡骑”们明显气势汹汹,摆出一副不拿下此山,誓不罢休的架势。
  李信和将士们知道,眼前的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所有锐士们严阵以待,弩箭上弦,石头举起,只等“胡骑”靠近到攻击范围内。
  “胡骑”依旧是纵队战法,不过,此次不是十几队,而是几十队,全军出动,在胡将的督战下,漫山遍野,尽望山头涌来。


第一六零章 千钧一发
  “胡骑”们排成几十列纵队,从空中看,就像是一群群的蚂蚁,密密麻麻,向山顶爬了上来。
  看看快要靠近山顶,在距离秦军营栅百米左右时,“胡骑”突然加快了速度。
  这次,骑在光光马背上的东胡骑卒们,已经吸取了前几次的经验教训,顶着秦军如雨般的箭弩,接近到距离营栅几十米处,突然散开,向斜刺里猛突。
  这样,原本成一纵列的骑队,就变成了一个扇面,马匹由单纯艰难地昂首向上攀爬,变成了面对相对平缓的斜坡,速度也一下子提了起来。
  骑在马背上的胡骑们,顺势持弓发箭,一阵弩箭对射。
  “胡骑”们的弓弩准度确实厉害,秦军营栅后,不时有人中箭倒地。
  秦军的弩箭,由于只剩三轮攒射,无论是射箭的速度还是频率,都较以前明显减弱。
  营栅后,列好了森森的长矛戈戟,严阵以待。
  终于,秦军中的弩箭似乎将尽,原本密集的箭矢,变得稀疏起来。
  趁着这个功夫,“胡骑”们冲到了营栅前,在闪躲、格挡、削砍刺过来的标枪和戈戟矛的攻击后,手里挥舞的胡刀,已经纷纷落在秦卒的头上。
  这次的攻击,太猛烈了,营栅前,人喊马嘶,足足战斗了半个时辰,局面呈胶着状态。
  这次的“胡骑”明显铆足了力气,无论前面倒下多少马匹士卒,也不管秦营中的抵抗多么激烈,就是死战不退,玩命地前赴后继向上冲。
  昨夜下山突袭的锐士心想:“不就是烧了你的穹庐不让你睡觉,值得这么玩命么?”
  一个时辰过后,秦军阵中的石块早已投掷完毕,弩箭已尽枯竭,标枪也全部投了出去。
  现在双方就剩下兵器相交,近身格斗了。
  刀剑戈戟相交的金属铿锵声,秦语胡语交杂的咒骂声,马匹痛苦的嘶鸣声,在山顶营栅上空回荡。
  几番折冲过后,有两处营栅,已经被“胡骑”冲垮,马军在缺口处冲踏,双方的士卒,前仆后继,在缺口处战作一团。
  没有了远程火力的压制,“胡骑”如潮水般冲上山坡,冲到营栅前,嗷嗷怪叫着,抽刀挥砍着。
  整个营栅,眼看就要被“胡骑”攻破。
  最后的时刻到了。
  高坡上的李信,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百余预备队,缓缓抽出腰中的宝剑,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大喊道:“上马,跟我杀。”
  他要亲自率预备队,向“胡骑”冲杀过去。
  至于结果,作为一军之将,七尺男儿,已不在他的思维内。
  后人有诗曾道: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就在李信准备纵马,冲入敌阵厮杀的千钧一发之际,忽见山脚的转角处,一阵呐喊声扑面而来,“胡骑”的身后,尘土飞扬,马蹄声震地,一大队人马像海啸般,汹涌而来。
  李信举起的宝剑,停在了半空中。
  久在军中的李信,从那漫天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土判断,这支赶来的骑兵,足有数千之众。
  这分明是一支生力军,简直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个大象,无论注入到哪一方,胜利的天平立刻就翘上天了。
  站在高处的李信,努力挣了睁眼睛,定睛观看。
  远远地,他看到了黑色的战旗在迎风招飐。扑啦啦,是那般耀眼。
  瞬间,李信的鼻子一酸,眼睛立刻蒙起了一层水雾。
  他知道,那是大秦的战旗,那么熟悉,那么亲切,无比感动。
  平日里,在旗下,训练士卒,指挥征战,是将帅的象征。
  此刻的战旗,意味着希望,代表着力量,就像给了他又一次生命,令他心中激动澎湃。
  李信的胆气瞬时爆涌,刚才喊出的“跟我杀”,仿佛还在空中飘荡,他的再次怒吼,紧跟着在空中爆响:
  “大军到了,全体上马。”
  身边的锐士们纷纷大喊:“大军到了,全体上马。”
  此时,山脚下,大队秦骑兵,已经像旋风一样,向山脚下的“胡骑”营地席卷过来。
  半山腰上的“胡骑”们,已经看到了山下的情况,这是要包馅的节奏,不待胡将下令,纷纷拨转马头,往下山跑去。
  山顶的攻势,瞬间土崩瓦解。
  秦军锐士们,奔向自己的战马,解缰绳上马,操起兵器,向山下追杀过来。
  边冲边想:“老子是骑兵,被这群胡狗堵在山顶,憋了两天了,这回要让你们尝尝老子的厉害。”
  再加上看到大部队来了,胸中的怒气和豪气,汇聚成了猛虎般的战力。
  这次变成秦军的嗷嗷怪叫了,持戈挥戟举剑,追着“胡骑”的屁股后面杀了过来。
  原来,昨日下午,见到远处天空中升起的狼烟,王贲意识到,李信军有麻烦了。
  于是,王贲当机立断,立即下令,一边催促步军跑步前进,一边命骑将,率所有骑兵,驰援李信。
  大秦骑兵,星夜驰骋,终于在天晓后赶到战场,远远地,就看见了山顶处的厮杀。
  秦骑将立即命令吹起号角,高举将旗,跃马当先,八千如狼似虎的秦铁骑,向山脚下的“胡骑”猛扑过来。
  秦国的战马,多出自陇右,马高身长,脚力出众。
  秦军锐士在骑将的指挥下,分做两拨。
  一路呼啸着向“胡骑”两边包抄,劲弩在手,边骑边射。
  一路当先冲向“胡骑”大营,戈戟齐举,削砍突刺。
  八千铁骑一起奔腾,踏得大地直颤,似乎山头都在抖动。
  “胡骑”此时尚有七千余,本与秦骑兵的规模不相上下。
  但由于是在山坡上,匆忙下撤,来不及整顿列阵,再加上骑着光腚马,山坡上不好把持,阵型已经乱得一塌糊涂,只好仓促各自为战。
  秦军的骑兵,进攻有序。
  负责包抄的秦铁骑,呼啸着从两翼驰过,弩箭纷纷射向“胡骑”。
  冲锋的铁骑,呈菱形阵型,当中一阵猛冲,踏进“胡骑”中,一顿砍瓜切菜。
  这还不算完,山顶上,秦军营栅打开,李信的一千多铁骑,又从山顶上冲了下来。
  “胡骑”们内外受敌,失去统一指挥,被两下夹击,顿时大乱。


第一六一章 燕国余晖
  这是一场残酷的骑兵之间的对抗。
  如果换做正常对阵,双方应该不相上下。
  可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数千“胡骑”被围在中间,一边是刚刚赶到的生力军,一边是早就杀红眼的大秦锐士。
  秦军的士气正旺,勇力倍增。
  此时的大秦锐士们,仿佛在进行砍头比赛。
  只见,前面一个“胡骑”在跑,后面两个秦军铁骑在追,都想一剑砍下那胡人的头来。
  在秦军锐士眼里,那胡人项上的哪里是什么头颅,分明是秦半两——孔方兄。
  此时的胡将,纵有回天之力,也难以控制局势了。
  所谓的兵败如山倒,就是如此。
  原本有秩序的攻防,有组织的队伍,忽然间,受到突发因素的影响,看似势均力敌的场面,一方却迅速崩溃,就仿佛雪崩一般。
  值此,也似乎有些理解后世的苻坚,其百万大军本可以投鞭阻河,却因为临阵的一句谣言,变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顷刻瓦解了。
  此刻,局面正是这样。
  在秦军强大的攻击力面前,七千多“胡骑”已经七零八落,只剩下逃跑的份了。
  大小胡将,比起了赛跑,此时能有一匹脚力快的良马,最好可以腾云驾雾的那种,是他们此刻最大的期盼。
  等到王贲统帅的步卒到达战场时,“胡骑”中的半数,已变成了秦军锐士挂在马首下的一颗颗头颅。
  那些跑得快的“胡骑”,早已逃得不知踪影。
  秦军正在打扫战场。
  山坡上下,到处是横七竖八,没了头颅的胡人尸首,丢掉的武器和散落在四处的战马。
  李信见王贲大军已到,忙驰往中军,见过左将军。
  王贲扶着李信的肩膀,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
  “乖乖,幸亏你没什么事。这一路紧催士卒,赶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李信拱手道:“多谢左将军大人,幸亏骑兵及时赶到,前军营栅堪堪不支,这群‘胡骑’,确实厉害。”
  王贲道:“昨日我见到你的狼烟,就知道你遇险了,紧急催促大军疾行,又先命骑兵星夜赶来救援,还好,将军无恙。”
  李信再次施礼道:“将军将令,本将未能遵循,险些误了军机,还望将军治罪。”
  王贲一摆手,“哎,将军哪里话,分明是诱敌有功,一战全歼东胡骑兵,何罪之有?”
  王贲心里明知李信立功心切,贪图首功冒进,见其安然无恙,自是不便说破。
  这就是王贲从其父王翦处学到的为人处世之道。
  做为秦王属意的战将,又同为秦王账下称臣,此刻面对副将的过错,有两种选择。
  一种是所谓的严明军纪,治其冒进失机之罪,那样看似执行纪律,本无可厚非。
  但可能的结果是,秦王不得不命其将李信遣回咸阳,由秦王发落。
  那样,就等于在朝中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死敌,留下了一座随时可以爆发的火山。
  这就是所谓一根筋坚持原则的后果。
  另外一种是,置若罔闻,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甚至像王贲这样,将失误描述成一次成功,褒奖其很好地完成了诱敌的任务。
  作为将军,李信也不傻,怎能不知道是王贲刻意掩饰,手下留情。
  此刻的放其一马,不仅是个人情,更是在其不能再次忍受失败的时候,给其送上了一次战功。
  这样的领导,作为下级的李信,怎能不心知肚明,并在心里欠了王贲一个大大的人情,一旦需要,李信将给予加倍报答。
  这就是权谋,也是人情世故,更是团队和谐,保持紧密合作,凝聚战斗力的明智之举。
  最关键的是,此战的结果是秦军大胜。
  自古道,败军不言勇,胜将不问责,就是如此。
  发生在辽西走廊的这次骑兵战役,基本消灭了东胡西南部落的骑兵精锐,使辽西走廊门户洞开。
  以此向前,越过大凌河向东,既是一马平川的辽西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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