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东西叫算盘,我既然带来了,就没有藏私的意思。不过你们想过没有,这天底下需要算账的地方有多少?”孟觉晓这么一提醒,两位账房先生是立刻眼前一亮,齐齐拿目光看张光明。
张光明被孟觉晓搞出的震撼场面已经有点麻木了,这会他倒是非常冷静的拿起算盘仔细看了看道:“这东西制作起来很简单!”
孟觉晓笑道:“如果把口诀和算法印制成册,一起推出呢?”说着从袖筒子里摸出一本小册子,轻轻的往桌子上一摆。
张光明的眼睛亮了,露出两颗板牙,伸手抢过小册子往怀里一揣哈哈笑道:“行,按照满园香的规矩来,每一个算盘上都刻上宁国府山城张记出品,小册子上都写上宁国府山城孟觉晓编。”这家伙学的真快,这么快就具备了品牌意识。
曹毅在边上指着纸面上的阿拉伯数字道:“这个又是什么?”
孟觉晓想了想笑道:“这是一种简单的计数方法,在运算和记账过程中可以用,一些要紧的数字为避免涂改,还是用原来的。我这里已经写好了相应的数字对应以及算法口诀,都在小册子上。还是那句话,我只管出主意和收钱。”
张光明一把抢过孟觉晓拿出的纸,哈哈大笑道:“又要财了。”
孟觉晓摇头笑道:“算盘上很难赚到多少钱,我不过是想把这种方法推广开来,也算是利国利民利己的一件好事。倒是这酒的生意才是正道!”
曹毅在边上暗暗想,三弟此举推广开来,赚钱倒是次要的,一旦为全民所接受,可谓功在千秋。如此看来,三弟真的是心怀天下。想到自己老子的话,曹毅暗下决心,日后在这位三弟面前言听计从绝对没有错的。
张光明和曹毅想的又不一样,他的心思还在赚钱上,拿着账本看了眉开眼笑道:“三弟说的是,如今寻常人家一月十贯钱便可衣食无忧。如今不过一日便盈利五百贯,之前整个张家酒坊每月盈利也不过五十贯,这一次真的是财了。”
曹毅原本打算凑个趣,眼睛一扫看见孟觉晓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光明感慨的样子,立刻笑道:“大哥,别着急高兴,三弟还有话说。”
这段时间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处默默的注视着孟觉晓那一副不动如山的平静表情,即便是在得知如此巨大利益后,没有丝毫的喜形于色。要知道这个年轻人只有十六岁啊,悄悄进来有一会的张大富心里已经完全被这个年轻人折服了。在此之前,张大官人对于两个年轻人联手经营这么大一笔买卖还有点不放心,打算过来盯着一点提醒两句的。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张大官人甚至还很期待接下来孟觉晓说的话。
“今日头一天开张,宣传手段到位了,生意好一点也很正常,不可作为常例来看。再有,山城不过是一个县城,市场空间不大。我估计明日起营业额会大幅下跌!如今山城县的一炮已经打响,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向宁国府进军,想周边县扩散影响。”
张光明听着忍不住大声笑道:“这个好办,明天便赶往宁国府,有了今日成功的法子,到时候照方抓药便是。”
暗中偷窥的张大官人见孟觉晓似乎还有话说,不禁摇摇头,暗道自家小子还是沉不住气。
孟觉晓摆摆手笑而不语,张光明明白自己说的对方不赞同,不由着急道:“三弟有话赶紧说完,别说一半留一半。”
曹毅在边上笑着打趣道:“哪里是三弟不说,是大哥心急了。”
张光明这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确实是急了。”
孟觉晓这才慢悠悠端起茶杯先喝一口,润了润嗓子笑看张光明道:“倾张家之力,能抽出来的资金不千贯的之数吧?”
张光明被问的愣住了,本能的点点头,暗中的张大官人也点点头。“抽出一千贯不是不行,不过别的买卖就不好做了。”
“把现有资金全部用上,生产销售最多能维持一州之地。如果把能筹集到的资金全部用于生产,产量在现有的基础上能增加多少?”孟觉晓又问。
“至少能翻两翻,好了我的三弟,你别卖关子了。总之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就是。”张光明这一下学乖了,赶紧交出话语权,这一番举动倒是赢得了暗处张大官人的连连点头。
孟觉晓伸手到袖筒子里拿出一张纸,张光明见了不由傻笑道:“三弟,你这个袖筒子里还有多少神奇的法门,一道亮出来吧。”
孟觉晓苦笑着翻个白眼道:“你真当我是聚宝盆了!”
“可不就是么?”张光明哈哈大笑,接过纸凑到蜡烛前仔细的看了起来。孟觉晓这张纸上可谓图文并茂,自上而下的方格子呈金字塔状,每个格子里都写着字。顶端的是“张记酒坊”总店,往下是各省的代理分销商,再往下是各省州县的代理分销商。
张光明看了一会,有点茫然的摇摇头道:“不太明白!”
这个概念确实有点前了,孟觉晓只好叹息一声拿过图纸道:“好,现在我来慢慢的跟你解说。先拿江南省来说,在省城怀宁寻找一个实力强大的客商,把全省的经销权包给他来做,我们给予一定的让利。前提是先钱后款,运输自理。还有就是该经销协议一年一签,设定一个具体的销售数量,经销商完成不了,张记酒坊有权终止该协议。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把经销权包出去,开拓市场的事情就不必自己做,不过我们可以把在山城县取得的成功模式介绍给省包经销商。到时候不要我们督促,有人为我们去做市场。”
张光明有点明白了,一拍大腿道:“这么说来,今后我们要操心的就是不停的做出酒来。”
孟觉晓先是笑着点点头,又跟着摇摇头。张光明没想到还有事情,连忙笑道:“三弟请继续说。”
“这门生意好做,无非是占着独家经营的好处。如此巨大的利益,以张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嘿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屋子里有点暗,孟觉晓笑的又有点阴森,张光明和暗处的张大官人不禁都打了个寒颤。
见张光明晓得了厉害,孟觉晓这才抛出后续的手段道:“日后无论生意做到哪个省,要的事情就是取得官府的支持。具体的做法无非两样,第一是塞银子,第二便是与之合作。总之相机而动见机行事便是。”
孟觉晓说这番话,无非就是提醒一下,免得张家日后在钱财上不舍得招惹来灾祸。
………………………………
第十一章 财主的幸福生活
身在暗处的张大官人听到这里,明白自己没必要继续呆下去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孟觉晓这个年轻人的心思缜密,深谋远略,有他帮着儿子,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还有,刚才说的只是对外。对内则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要严守酿造机密。眼下这些工匠,得想办法把他们的心都笼住了。核心技术绝对不能泄露!”又补充一点后,孟觉晓的话才算是说完了。
这是有小厮上来笑道:“少爷,酒席备好了。”
张光明听了道:“二弟、三弟,边吃边说。”
出了门的张大官人,此刻回头对身边的小厮低声道:“去取十瓶酒来,不,二十瓶。”很快小厮抱着两箱子十瓶装的酒出来,张大官人在暗中嘿嘿一笑道:“打道县衙!”
头虽然有点疼,生物钟还是挥了作用,鸡鸣时分,这段时间的生活习惯还是让孟觉晓醒来了。窗外的天还是黑的,房间里的火盆只剩下灰烬,一根蜡烛已经快烧到了尽头。从温暖的被窝里挣扎着起来,刚有点响动,屏风后转出一张看着有点紧张的少女的笑脸。
“公子起来了,奴家伺候您!”
最近习惯了料理自己生活,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孟觉晓有点措手不及。身上仅穿着内衣,虽然是长的,但是每个年轻男人早晨起来都会有的状态,让孟觉晓有点不好意思。有心缩回床上去,可惜小姑娘已经站在面前,低着头手里拿着衣服张开等着。
“希望她没看见!”暗自苦笑一声,孟觉晓配合的开始穿衣。其实孟觉晓也想过请这个女孩子出去,不过转念又想,一大早的等在这里伺候的小女孩子,本身就是一个苦命人。请她出去还不知道她心里会怎么想,做下人的没地位,何必让她平添惶恐呢?真要请她出去,还不把她给吓着了,这种情节里可不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穿好衣服,又有两个粗使丫鬟端着梳洗用具进来,之前的少女小心的在脸盆里兑好热水,伸出白皙的小手试一试水温后这才放心。
“公子请梳洗!”
这就是财主的生活么?孟觉晓本能的认为这是张光明安排的,其实这一次他猜错了。这几位都是昨夜张大官人拜访了县令大人回家后,立刻叫来管家安排人手过来伺候孟觉晓。临时没有适合的专门伺候孟觉晓的丫鬟,张大官人还做通了妇人的工作,把贴身丫鬟珠儿派来了,就是刚才那个小丫鬟。
用手指沾着青盐漱口,这是孟觉晓最不习惯的一件事情,心里想着回头自己动手弄把牙刷出来时,一条热气腾腾带着淡淡香气的毛巾出现在面前。
前世孟觉晓没过过好日子,除了小时候有父母照顾,后来干啥都得靠自己。这种连梳洗都有人伺候的生活,孟觉晓心里的感觉只能用“舒坦”两个字来形容。那怪是个人都想有钱有势啊!嗯!有钱有势的感觉一定比这个还爽,那就作为今生的奋斗目标吧!
总的来说孟公子还是很规矩的一个人,小丫鬟珠儿担心的事情一件也没有生。梳洗完毕,孟觉晓开门出来,一阵寒风嗖的往脖子里钻,浑身一激灵之后彻底的清醒。院子里这时候已经有人在忙活,一个下人在扫地,一个正担着水桶出门。看见孟觉晓两位下人都问了好,孟觉晓点点头意思了一下。在院子里活动活动四肢,慢跑一会之后浑身热了,这才转身回屋。小丫鬟珠儿站在门口迎进来,目光中多少有点奇怪。
端起座上的热粥时,孟觉晓顿了一下扭头朝珠儿笑道:“你叫什么?”
“回公子的话,奴家叫珠儿!今天开始,由奴家伺候公子。”
“嗯!”孟觉晓点点头,认真的对付面前的热粥和糕饼。
吃饱喝足,接过珠儿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脸,转身回了书房。每日的早读开始。
如果要说最欣慰的地方,就算是这年月的科举居然不考八股文。后唐王朝在取士方面,更多的还是延续了大唐的做法。不过考试中要做古文一篇,还是命题作文。在这方面比较欠缺的孟觉晓,要走科举这条出身之路,唯一的办法就是恶补!谁让前任不负责的带走了大部分的记忆呢?
朗朗的读书声一直到天色破晓才停止,收拾一番孟觉晓出门到县学。临出门时才算见到了这所宅院里所有的下人,三男三女!看着他们站在门口恭送的场面,想想家中那个母亲还在为维持生机辛苦劳作,孟觉晓的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把母亲接来一起住吧!”这个念头一旦诞生,便不可抑制的蔓延开来。
步入县学大门,迎面撞见崔夫子,孟觉晓连忙躬身问候:“夫子好,学生有礼了。”
崔夫子神情古怪的看了看孟觉晓,没有说啥只是点点头,转身便离开了。崔夫子一直都不喜欢孟觉晓,不为别的,就因为孟觉晓跟张光明和曹毅搞在一起。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张光明和曹毅这两位,在崔夫子这个略显古板的性格目光中,完全是一无是处的两个人。因此连带着崔夫子不喜欢孟觉晓这个以前表现的并不算出色的学生。
上午的课程由崔夫子讲论语,眼瞅着快下课的时候,崔夫子突然点名道:“孟觉晓,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何解?”
这段出自论语的话,孟觉晓最近倒是没少背论语,其中的意思大致也能理解。只是被崔夫子的突然提问,孟觉晓有点惊讶罢了。不但是孟觉晓惊讶,其他同学也都惊讶,随之而来的是羡慕的眼神。在县学之中,能被崔夫子提问的学生,则意味着是夫子眼中的优等生。
“回夫子,这段话的意思是,君子不庄重便没有威严,学到的知识也不巩固。忠信乃为人根本,不要同不如自己的人交朋友。有了错误不要忌惮改正。”孟觉晓站起恭敬的回答。
“嗯,坐下吧!”崔夫子没有多说啥,不过眼神还是有点奇怪,似乎在提醒孟觉晓似的。
坐下之后孟觉晓也很奇怪,心道崔夫子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从难度上来看,这个问题难度不大,崔夫子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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