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停当,孟觉晓出门来找其他几位。时间还早,大家不如一起出去转转。出门时急了一点,与一名年轻男子撞了一下。、
孟觉晓自从练了拳,身子结实多了,但是被这一撞还是连退了三步。靠着墙才站住。只见眼前的年轻男子纹丝不动,微笑拱手道:“这个兄台。在下走路急了,对不住”。
明明是孟觉晓撞的他,他却主动道歉。孟觉晓心道此人当真有君子之风。再见此人一身儒生打扮,腰间却挂了一把宝剑,站立之时腰身挺拔。生的又是剑眉星目,器宇轩昂,真个是显得英气不凡。
“这位仁兄请了,原是在下出门太急。怪不得仁兄半点。”
那人见孟觉晓如此,微微一笑拱手道:“如此,在下告辞!”
“走好!”孟觉晓连忙拱手回礼。那人匆匆下楼,留下一个背影。孟觉晓见他背着一个包袱,里头似乎方方正正的都是书籍,一身打扮也不像是要搬走的样子。心道此人不凡,日后寻机一定要认识一下。
抛开这段插曲,孟觉晓找到三位同仁,提出出去走走,三人无有不奔者。四人兴高采烈的下了楼,文魁提议道: “听说金陵城南有一家茶楼,里头有围棋高手常驻,不如我们去那吧这厮果然是个棋迷。
马元本笑道:“不如我们去秦淮河边走一趟?”
张健听了不禁笑道:“马兄果然风流!只是这大晌午的,怕那幕淮河边的画航之上,姑娘们犹睡不起吧。”
马元本听了笑着反驳道:“张兄还道在下风流,一听此言便是去过的
三人说着习惯性的朝孟觉晓看过来,孟觉晓微微一番沉吟道:“如不去应天府书院看着吧,据说那里藏书无数。先去认认地方,日后租屋子住下了,可以去那里找书来看
三人听了不禁同时肃然,一起拱手朝孟觉晓道:“唯孟兄马是瞻!”
应天府书院乃是官办,各地来的秀才举人,只要有告身便可进藏书阁借阅。此举乃太祖所为,并传承至今。不得不说,这一手让天下的读书人信服感佩不已。
四人行于繁华的街道上。见两边商铺林立,行人如流,纷纷感叹着金陵城的繁华。
“据说金陵城人口多达三百万,如此繁华之都,即便是盛唐的长安城。亦不遑多让也张健随口赞了一句,四人纷纷点头认可o
出了这条街道,前方顿时情景为之一变。之间一条宽阔且整洁的大道出现在面前,道路两旁树木成行,路边多为高门大院。沿着道路往前走了没一会,便见一座高大的宅院出现在不远处,走进了一看。正门上书“应天府书院”字样,再看这几个字。铁笔银钩,锋芒毕露。竟似要戈破那匾额飞出来一般,气势煞是惊人。
“好字,非君临天下者无此气势!”孟觉晓可谓失声说了一句,但闻有人在边上笑道:“这位仁兄好眼力,此乃我朝太祖亲笔所书
孟觉晓循声望去。但见书院门边站立着刚才相撞的那位年轻人。只见他一手扶剑,身上还是背着那个包袱。
“原来是仁兄在此。适才多有失礼之处!在下今科举子,宣城孟觉晓,见过仁兄!”孟觉晓行礼并自报家门。但见他年轻人眉毛微微往上一挑。面带微笑道:“原来你便是孟觉晓。真是久闻大名了。在下苏州人士,姓范名仲淹,同为今科举子
什么?什么?孟觉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范仲淹啊!自己好像盗了人家的名句啊。这不是李鬼遇见了李遣么?
这是只见范仲淹上前一步。朝孟觉晓郑重的拱手道:“孟兄大作在下得幸拜读,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真乃我辈一生之警句也!”
任凭孟觉晓怎么想,也想不到能在此时此地,遇见此人。而且。范仲淹还是念着自己的名句,向孟觉晓行礼致意
孟觉晓此刻想的是,老天爷啊老天爷,不带这么玩的!范仲淹出现了。那么别人呢?哥还指着抄袭混下去呢!比如大晏之类的北宋初的人物,还惦记着他那句“昨夜西风凋碧衬,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你这里出来一个范仲淹,天晓得会不会还有别人出现了?
算了,以后抄袭。专找南宋的抄!
。原来是范兄,谬赞了!在下惭愧”。孟觉晓说的是真心话。落在范仲淹的耳朵里,就是谦虚。不过范仲淹也有点奇怪,觉得这位怎么见了自家有点慌张啊。范某又不是什么名人,就是一个普通举子,还是一个穷举子。
其他三位上来拱手致意。都是举人大家也没啥距离,认识了聊上几句。
提起来此是为了日后借:“在下来此也是借书!”
孟觉晓想到的是史书上记载的那个读书刻苦的范仲淹,那个在后世有着划粥割赤美誉的范仲淹。诗书上记载,范仲淹苏州人氏,父亡后随母亲改嫁进了山东长山县一户朱姓人家,改名朱说。后来得知身世,便离开朱家,立志重振范家门据而更加刻苦读书。只是历史上的范仲淹不是在开封应天府书院混书看的么?怎么现在跑金陵城来了?住的还是旅馆,看这意思住的有一段时间了。
不管怎么说,历史上的名人活生生的站在面前时,孟觉晓还是费了好一番的心力,这才渐渐的平复了情绪。
“范兄来此借阅。看模样想必来京多日了历史变化了,范仲淹的命运会变化么?孟觉晓不禁如是想。心里打定主意。死活也要与之位友,范仲淹不但是文学家,还是一名改革的先驱者。主持过庆历新政的范仲淹,孟觉晓本能的认为,他一定能接受自己的一些新颖的观点。日后只可以为友而不能为敌。
“呵呵,也不过三日而已!在下还要回去读书,诸位仁兄就此告辞!”范仲淹客气了两句,拱手告辞离去。
望着范仲淹离去的背影,孟觉晓久久不语,一直到身边的张建捅了捅他,这才回过神道:“此人文武双全,日后必成大器。”
马元本一听这话不集笑道:“在下怎么觉得,孟兄这是在说自己呢
其他两位纷纷点头附和道:“马兄所言不虚”。
书院之行归来,孟觉晓悄悄的走到门前,犹豫一番还是敲门。门开之后,只见范仲淹手里拿着一本:“孟兄有事?”
“不曾打扰范兄读书吧?。孟觉晓笑着拱手说,范仲淹微微一笑道:。读书固然重要,但是见孟兄于在下看来,也很重要。”
范仲淹的态度让孟觉晓迷糊了一下,突然期只道:“他***。哥才是名人啊!”
“时候不早了,我等欲出门吃饭,在下想起范兄,特来相邀孟觉晓确实是看见到了饭点上,觉得有借口才来拉关系的。说话时孟觉晓四下看看,果然看见屋子里有一口锅。想到史书上那个别人送了好饭菜来不吃,直接放到霉的范仲淹,孟觉晓心道估计请他吃饭也不会去。
哪曾想范仲淹听了便笑道:“孟兄盛情,在下不去便是矫悄孟觉晓又以为自己听错了,心道历史变了。人也变了?
其实人没变。只是范仲淹在意的不是想吃饭,而是想与孟觉晓借吃饭的机会,谈一谈文章上的事情。范仲淹是高手,他认为孟觉晓也是高手。读过孟觉晓的文章,有很多地方他迷惑不已。为啥一个能写出如此好句子的人,为何在其他地方的文字上,比如转承启合的一些部分,显得多少有那么一点不严谨。
也许只有高手,才会对这些毛病表示疑问吧!他哪里晓得,孟觉晓没有历史上无数的大儒做靠山,能写出那么多好句子来?同样的疑问,孟觉晓这一路考来,很多人都产生过。但是,这些把儒家学问读烂的人,怎么也想不起来,孟觉晓说的这些是从那本书上看来的。既然不是以前的书上有的,那就是人家原创的!既然是原创,就要尊重,尊重别人读书的理解程度比自己深。
得知范仲淹一阵吃饭,大家都挺高兴。进了附近一家酒楼时。张健笑着说:“这顿是我的,芜湖没能尽到地主之谊,心里一直不安。”
大家都没意见。不过对于张健的主动,孟觉晓倒是心里有点想法。总的来说,之前的一行四人中,张健相对要细致一些,为人也比较敏感。马元本和文魁俩个,既相似又不相同,前者性格豪放,觉得吃大户理所应当。后者则默默的记在心里,他日再报。
既然是张健请客,大家在点菜的时候收敛多了。点的都是一些便宜的菜。张健不乐意了,笑道: “大家是看不起张某么?。
孟觉晓摆手笑道:“没有的事情,只是在金陵城还有一段时间要住,大家带的钱都是有限的。出门在外不比在家,窃以为都省着一点花为好。”
一直没说话的范仲淹这个时候笑道:“吃穿都是身外物,唯有书读到肚子里是自己的
”说的对,一个人再有钱。一顿能吃多少?衣服又能穿几件?住的再大,死后占地也不过是一人之地。范兄此言。在下深以为然。春闺在即,我等还是把心思放在读书上,吃穿乃是细微末节,何必在意太多?。孟觉晓一番偷梁换柱转移话题,大家也没在这问题上纠缠了。各随意点了几个菜,最后还是孟觉晓点了一坛子女儿红。
读书人好酒者颇多,范仲淹也不例外。吃的差点无所谓,看见好酒,加上同席的人看着对眼,还是可以喝两杯的。
喝了几杯,范仲淹放下杯子,对孟觉晓道:“孟兄大才,今科想必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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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吾道不孤也
”仲淹众个话吧。(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孟觉晓真的很难说什么。说实话。开,顶多三成的把握。这还得看题目是否熟悉和临场的挥。可以说从童生试到乡试,然后又要会试,从案到解元,每一步孟觉晓都觉得自己实在是侥幸。不,是走了狗屎运!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孟觉晓每一次取得的成绩,靠的都是历史上那些大儒们的思想结晶。但单就文章本身而言,孟觉晓比在座的诸位都不如。
只能说历史上那些牛人们的语录,太有杀伤力了,都是混在儒学的天空下的,一路考来,考官们都吃这一套。
“怎么敢说胸有成竹啊!学海无涯,要读的,一句话把其他人都说的有点不自信了。孟解元都不敢说有把握,其他人还敢呲牙么?
范仲淹对于孟觉晓的话,产生了共鸣。不禁击掌笑道:“说的好。孟兄乃同道中人也。”
孟觉晓见范仲淹的反应,不禁暗暗庆幸,说中了范名人的痒处。这时候马元本感慨道:“这一路走来,在下总算是明白,孟兄之解元得来全无侥幸。孟兄读书做事,总是喜欢比我等多问几个为什么?今晨在下提议结社一事,孟兄问为何想做官,在下坦言。读书做官,光宗耀祖,确保日后衣食无忧,此乃私心。他日如能为官主政一方,尽力做到造福一方,对得起圣贤的教诲,便不枉此生也。”
马元本这番话说的实诚,确实是心里所想。有这种想法的人应该是大多数吧?但是真正到了任上,做到后一点的乏善可陈者也。
“在下也非胸怀大志者,日后能百姓安居乐业,自己也能过的快活,最好能有三两个棋逢对手的棋友。”文魁笑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在下想的跟两位差不多,但也有点不同。时下朝廷上下暮气沉沉,张某不才,日后想做个言官,奔走呐喊于迟暮之际。在下家世寻常,接触到的贫民较多,如今的底层的百姓,苦啊!在下想做言官,便是想日后能为他们说说话。”张建说着拿起酒杯,狠狠的干了一杯酒。三人的话,让范仲淹听出点意思来了。
“在下也说说自己想法吧!适才马兄所言的光宗耀祖,在下也有此心。说实话在下过的也算清苦,民间疾苦也有所闻。今科如能侥幸,日后必有为相之时。”说这范仲淹笑了笑,露出一丝坚定的目光。
这不是在说大话,这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说的话。马元本听了这话,不禁笑道:“做官谁不想做到最大?。
孟觉晓轻轻摇头道:“马兄差矣!范兄之所以言必为相,非为个人荣辱也。如在下所料不差,范兄所愿者,辅佐圣君,对内刷新吏治改革弊端富国强兵。对外则以武力震慑夷秋,扬我华夏之名,护我百姓平安。”
范仲淹直接听傻掉了,看着孟觉晓好一会,郑重的站起来朝孟觉晓拱手道:“知我者孟兄也!”孟觉晓心道,我不知道别人,还能不知道阁下?
“我们都说了,该孟兄说说了。”马元本笑着说道,众人纷纷附和道:“不错,孟兄要说。”
“范兄所言,便是在下心声。”孟觉晓要了个滑头,没说实话。不过大家见他那么分析范仲淹的想法,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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