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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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风月-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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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顿下来,焦孟对张光明道:“约了几个城了的大商家在春又春喝花酒,张老弟再辛苦一趟,去见一见。”说着看看孟觉晓,那种场合焦孟还真不好意思请孟觉晓去,都是一些商贾,心里怕梦觉下嫌弃铜臭味重了。

    孟觉晓倒是不在意的,只是听到春又春和花酒,便断了走一趟的念头。倒不是孟觉晓假正经,只是带着珠儿一阵的,丢下她去喝花酒,也太不在意她的感受了。

    “大哥,小弟累了,你们去吧。”孟觉晓笑着对张光明道,张光明也不勉强,便笑道:“也好,明日你还要上路,早点休息。”

    珠儿等两人走后,上前低声道:“相公不必如此,男人在风月场上应酬是常有的事情。”

    孟觉晓笑道:“我是真累了。”

    虽然是坐船,但是一日下来也累了。孟觉晓早早歇下,次日起了个大早。站在院子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长江两岸的景致。前世里的孟觉晓没机会站在长江边上看江景,这会站在高处往下看,江面上白帆点点,江流滔滔东去,不禁想起那《我的祖国》。

    中华民族有太多璀璨的文化和美景,孟觉晓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为自己是个中国人骄傲。

    眼瞅着日上三竿,总算是看见张光明和焦孟上来,两顶轿子别的不看,看看轿夫就知道哪顶轿子里坐的是张光明。

    “抱歉,让孟公子久等了。”焦孟一下轿子便拱手笑道,孟觉晓笑着摆手道:“不碍事!”

    “刚才焦兄领着我去看了看船,长江上不比水阳江,船小了有的是罪受。焦兄找了条大船只载你们,包三弟这一路舒坦。为这事,三弟得感谢焦兄费心了。”

    焦孟倒没有居功的意思,笑道:“此等小事,何足挂齿。只是怕招呼不周,怠慢了孟公子。怀宁是上江,船行较慢,这一路得小三天的行程,准备的周全些,人也少受累。”

    上了船孟觉晓才知道张光明话里的意思,这大船单是他住的船舱,就有十几个平方。舱内大床软垫,生活用具备了不少。

    告辞二人上路,这一路上顺顺当当的,船上住的舒服,人也不觉得累。只是这钱看着少花不了,张光明丢下话不要孟觉晓操心,孟觉晓也只能笑着接受。心里对这个大哥,却是真的感激他的关切之情。

    准备的充分,每日在船上孟觉晓可以在舱内看书,累了到甲板上走一走。两日之后,距离怀宁近了,这一日孟觉晓无心读书,到甲板上站在看风景。

    这时节的江水要干净的太多了,近处江水是清的,远处江水是绿的,江面之上白浪翻滚,看着心里都舒服。看到感慨处,孟觉晓不禁放声唱到:“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不远处但闻有人大叫一声“好!”孟觉晓寻声看去,只见不知何时,一条大船正与该船并行。船头之上有一个男子挺立,朝这边挥手大声喊:“船上何人,可否留下姓名?”

    这等真性情的做派倒也对孟觉晓的胃口,不由笑而大声回道:“宣城孟觉晓!阁下是谁?”

    “金陵韩定中往武昌去,阁下去向何处?”船头那人又大声道,孟觉晓这边见两人隔船对答,倒也有趣,便继续应答:“往怀宁而去。”

    那人的船更大一些,上下有五层,两侧各有十几根撸在摇,船自然快的许多。两人一番应答之际,那船已经越,那人倒也执着,从船头往后,边走边大声道:“久闻阁下大名,江上一唔,何其幸也。如孟兄不弃,韩某欲往相见,把酒言欢一番。”

    孟觉晓也觉得这个人有意思,不由笑道:“想过来便过来,只怕你没有美酒带来。”

    韩定中听了不禁哈哈大笑,大声道:“前方有一小码头,可以停船。”

    这样交往的方式,孟觉晓想着就觉得有趣,放在前世现代人,你敢这么跟人来往,先就怀疑你居心不良吧。

    “好!前方停船!”孟觉晓答应下来,两船在前方江边小码头上减靠近,那边飞快的落下搭板,对面韩定中捧着两坛子飞快的顺着搭板过来,两船之间距离在三米以上,那板子在中间上下起伏的,看着叫人担心。可是这个韩定中如履平地,走的又快又稳,眨眼之间便过来了。

    孟觉晓不识货,倒是有识货的,庄小六在边上就大喝一声:“好身手。”

    韩定中诧异的看了一眼外貌平实的庄小六,微微点头道:“这个小哥想必是练家子。”

    孟觉晓上前拱手道:“见过韩兄!”

    韩定中也是个年轻人,生的高大魁梧,个头比孟觉晓高出一个头来。手里两个酒坛子跟没抱着一样,轻轻松松的放下酒坛子笑着拱手道:“打扰孟兄了。”

    孟觉晓看这韩定中生的虽然高大,但不是那种一脸横肉的类型,面目俊朗,肤色呈小麦色,用今天的话来说叫阳光!

    孟觉晓拱手笑道:“韩兄客气了,请到舱房叙话!”

    船上有现打的鱼放在后舱里养着,珠儿亲自下厨,很快挑弄出一道红烧鱼和一盆鱼汤来,加上两个精致的小菜,两个初次见面的朋友喝了起来。

    “适才韩兄为何说久闻孟某大名?”孟觉晓想起这个便问,韩定中哈哈笑道:“如今这金陵城,谁不知道宣城孟觉晓的名字?孟兄可谓人未至而名先噪!”
………………………………

第五十四章 韩家

    孟觉晓见韩定中那船大的足有自己坐着船两个,心道此人来头不小。至于在金陵城的名气,左右又是那诗语惹来的麻烦。为此孟觉晓多少有点后悔,日后到了金陵,那些大户豪强家的子弟胆大妄为的,为了争夺美色什么手段不敢用?将来有日到金陵去,定要低调一点,躲着那诗语便是,一面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韩定中见孟觉晓脸色平静,心里还道他不信自己的话。便笑着给孟觉晓斟酒道:“孟兄!金陵城里的诗语姑娘你没忘记吧?”

    孟觉晓心道果不其然,便笑道:“泛泛之交,知道是知道的。”

    听孟觉晓这么简单的语气说,表情也极为平淡,韩定中不禁露出好奇之色道:“人都言那诗语姑娘是孟兄的红颜知己,非孟兄不肯放下身段。难不成那诗语姑娘是一厢情愿,孟兄要辜负这美人的厚恩?”

    有了主意的孟觉晓自然不肯松口,依旧是平淡的笑道:“诗语姑娘与在下不过是一般朋友,知己一说从何说起?人云亦云以讹传讹罢了。好了韩兄,不谈这个,我们喝酒。”

    韩定中倒也识趣的放开这个话题,两下一交流,原来这韩定中也是个生员。此去武昌乃是访友,得知孟觉晓到怀宁是为了读:“适才听孟兄一曲,真个是一等一的好词。孟兄才情卓著,明年秋闺定可高中。”

    孟觉晓哪晓得他心里所想,随口道:“十年寒窗不就是为学而优则仕么?谢韩兄吉言,韩兄器宇轩昂,谈吐不凡,想来也是一时之才,望日后金殿之上相会有期。”都是年轻人呢,酒下了肚子,脾气又对,说话也都豪迈了起来。

    “哈哈!这话爱听!”韩定中大笑起来,两人又干了起来,聊的甚为投机。韩定中似乎对填词特别喜好,谈起这方面时眉飞色舞。

    “当今天子有太祖之风,尤好好词。孟兄别的不说,一手词填的好,日后金殿之上,一好词入天子法眼,没准便取了状元。”

    韩定中这么说,孟觉晓呵呵一笑,站起临床,抬手一指长江江面道:“这江流怕不是有万年之久了吧?人生比之万年,不过是白驹过隙一般。人生短短数十载,但求日后汗青之上留下姓名,便不枉此生也。至于状元不状元的,在下未敢奢望。”

    韩定中听了这番话,心里对孟觉晓更加高看一筹。适才心里生出的念头越的浓厚了,当下却是不肯说出来,招呼孟觉晓一起继续喝酒谈词。

    船到怀宁之时,已经是黄昏落日,两人喝了不少酒,最终都倒下。韩定中的船上来人把他抬回去,孟觉晓也上不了岸,便在这船上再睡一夜不提。

    次日一早起来,孟觉晓看着晨色不禁暗叫惭愧。急忙在珠儿的伺候下梳洗登岸,船老大此时进来道:“孟公子,昨夜韩家大船上那位公子爷落下一块玉佩,您且收下,日后还他。”

    孟觉晓接过那玉佩一看,上面雕工精细的一副侍女图。玉佩入手,如同温软的女人只手,看着就不是一般的东西。想到船家说的韩家大船,便笑着问船老大道:“怎么,韩家很出名么?连你都晓得?”

    那船老大道:“孟公子有所不知,在下久走这条江上,曾到过金陵城。晓得一些韩家的底细,这韩家祖上乃是当朝太祖跟前第一名臣,曾在相位三十余载,辅佐太祖定鼎中原。如今金陵城内,除了皇亲国戚,韩家乃第一大家。不然那五层的楼船,寻常人家乘了便是逾制,官府不是见那船上‘韩’字大旗,早上船拿人下了大狱了。”

    船家这么一说,孟觉晓猛然想起那副《韩熙载夜宴图》来!史书上记载,韩熙载乃中原人士,年轻时便颇有才名,后唐时为避祸到了江南。曾对朋友李毂说过,“江南如果用我做宰相,我一定长驱直入,平定中原。”当时李毂也说:“如果中原能用我做宰相,夺取江南如探囊取物一般。”

    真是历史韩熙载没有被重用,似乎李毂命运也相似。韩熙载虽然没有能建功立业,却留下了风流之名,有顾闳中的名卷《韩熙载夜宴图》为证!

    如此看来历史是在这里转的弯,韩熙载实现了自己的誓言,辅佐南唐平了天下。那句平定中原的话,应在韩定中的名字上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遇见了这么一个历史风流人物的后裔!

    孟觉晓曾见过那《韩熙载夜宴图》的长卷照片,画上的韩熙载可谓道不尽风流和富贵,历史既然生了变化,韩熙载想必也不会眷恋风月,大唐朝多了一代明相,少了一个风流绝代的人物。

    离船上岸,船家早帮着雇好了轿子马匹。孟觉晓骑马,珠儿坐轿,庄小六步行,后头还跟着马车一行人往书信上周致玄的府上过来。

    到了地方,见了周致玄的家宅,孟觉晓不由暗暗吃惊于门前的朴素寻常,大门是紧闭的。孟觉晓下马上前敲门,没一会里头传来人声道:“哪一个?”

    孟觉晓大声道:“宣城孟觉晓奉周先生信至此!”

    大门咿呀呀的开了,里头出来的是一个老汉,见了孟觉晓便笑道:“是孟公子么?老爷出门前交代过,来了便由小人领着先安顿下去。孟公子且稍待,小的去去就来。”

    这老汉说着便转身回去,没一会便转身出来,把大门带上上了锁。然后领着一行人走了一段,在一座不大的院子跟前停下道:“便是这了,三日之前便租下的,前后都打扫赶紧,一应用具俱全,搬进去便可以住。”

    孟觉晓连忙笑道:“多谢老伯。”说着塞过去一张飞票道:“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些许小钱老伯拿去喝酒。”

    那老汉愣住了,想了想还是接过去道:“如此说来,老汉便笑纳了。”

    孟觉晓又道:“敢问老伯,先生何时在家?觉晓好登门拜见!”

    老汉道:“老爷一向都是晚间才回,你等晚间再来吧。”说着丢下钥匙,径直去了。孟觉晓不好在问,暂且住下安顿不提。

    那老汉离去后并没回家,而是径直往官衙而来,找到周致玄的办公所在,进去报道:“老爷,那宣城的孟觉晓来了,老汉安排住下了。”说着老汉拿出孟觉晓给的飞票道:“这是孟公子给老汉的酒钱。”

    周致玄听到这话,不禁笑着站起来道:“这孩子倒也不迂腐,给你的就拿去吧,矫情个啥?老爷还能贪了你的酒钱?平时不让你等收人钱物,是官面上的事情。孟觉晓是晚辈,他给的钱物倒也拿的。”

    打走老家人,周致玄回到位置上坐下,面露沉思态久久不说话。对于孟觉晓,周致玄一直都不是看的特别透,这孩子有时候异乎寻常的成熟!前日在宁国府,借酒遁走人不说,次日一早便溜掉。想来是为了避那齐王。想到这个,周致玄便觉得孟觉晓对自己的脾气,年纪轻轻能不攀附权贵,一心凭借自己的努力往上闯。

    周致玄倒是高看孟觉晓了,躲着齐王是因为惹来大麻烦,哪有捷径人不想走的?孟觉晓也想,只是更加惹麻烦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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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何其幸也

    怀宁城就在长江边上,乃长江沿线重镇之一。孟觉晓看过一些今朝史料,当年今朝太祖李煜便是从怀宁起兵,帅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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