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张鲁和许攸两次击杀,是庞统心中最大的痛。闻言之下,面色不由气得涨红。而两侧护卫更是谨慎慢慢包围那人,看样子要将这个黑冰台死士拿下。然而,那死士仿佛没有看到那些护卫的动作,摘下假胡须之后,他又从葫芦里倒出一种褐色的液体,将这种液体倒在手心上搓了搓,然后涂抹在脸上。很快他脸上的暗黄青白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康古铜色的脸庞。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吸气的痛苦,仿佛身上那道伤口不是自己一般。而董宜和庞统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似乎已经有些发傻。直至那个人将葫芦里的液体尽数喝入腹内,庞统才率先反应过来。不过,眼珠转了转之后,他仍旧没有轻举妄动:这些死士,说不准在困缚之下,会做出怎样的疯狂的举动。
静静看着这个长相极平凡,五官比一般的农民还要“农民”的死士。庞统真觉得,这个家伙混杂在人群里绝不会引人注目,也不会给人留下什么印象。唯一醒目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仿佛一把被泥土裹住的青铜剑偶尔露出的锋芒。
“李儒现在人呢”一番沉寂之后,庞统似乎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睿智,开口问道。
“此刻应当已在长安城中了吧”
“如何瞒过的这些护卫。”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临死之人,总是不愿带着秘密的。尤其是,这个秘密,还能让你死前看到我的恼怒不甘。”
那死士笑了,看来很满意庞统的回答:“人总是需要吃饭的,而吃饭,便需要有人送饭”
庞统看了一眼这两侧的护卫,已经懒得开口。最后,他摊了摊手道:“李儒临走前,没有留下什么话语吗”
“有。”
“什么”
“台主说,你既然研究过他的生平,就应该知道他是如何逃过董太师那一劫的。这等替身之法,你怎么会没想到”
庞统猛然握拳,一张脸已经气得发紫,浑身也开始颤抖不停。然而,就在那死士注意力全在庞统身上的时候,庞统突然脸色厉变,大喝一声:“就是现在”
说时迟,那时快。那死士完全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儿,只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已经飞到了他身前,他条件反射想要抵挡,但董宜手中弯刀微微一颤,左手轻轻一挡,那死士手腕登时酸软。下一刻,就是董宜手中弯刀刺入他口中的情景。
“李儒那个家伙,最后留给我的那句话是什么”董宜心存怨念,手中的弯刀没有再进一寸。杀这死士之前,她要知道李儒最后跟她的诀别是什么。
“台,主说,你,跟那个单于,真的很般配”因为弯刀利刃就在口中,那死士吐字十分不清。
“那个蠢货已经死了”董宜大吼,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李儒,最后竟然留给她这样一句不咸不淡却又憋闷至极的话
“所,以,台主才说你们,很般配”
被这个死士一解释,董宜终于明白了李儒的意思。当下大怒,手腕催动,弯刀直接刺破那人后脑。他沉重的身子不甘倒地,眼中是一种遗憾和嘲讽混合的复杂情绪
庞统走上前来,也不管那死士满嘴的血污,扳开他的嘴之后,一翻抠动。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当下眼中又增一分戾气和愤懑:“李儒,你果然是毒士,竟然想以这个死士的身体为引子,毒死我们”
“怎么回事儿”余怒未消的董宜见状,又增一副云山雾里。
“他牙内藏有毒药,与刚才喝进去的东西混合之后,就会成为一种名曰弹指醉的毒药,这种毒药很歹毒,要先被人服食,服食者一切举止如常,但一旦他们生机断绝,药力便会从肌体弥散而出,闻者皆会中毒。”
董宜听后,手中刀刃闪耀,接连几刀之下,又将那死士尸体大卸八块。仿佛,倒在地上的不只是那个死士,而是一个有李儒气息的分身
“够了”庞统见状忍无可忍:“他这样的死士,应当得到应有的尊重”
“我才不管这些”董宜根本不听庞统之言,甚至也不想知道庞统是如何发现李儒这一毒计的。反而只是一刀接着一刀,在那死士的脸上劈砍,直至将那人的脸毁得面目全非、无处下刀时,仍不能解恨。
“李儒说得没错,你跟那个蠢货单于,的确很般配”庞统冷眼旁观着董宜,悠悠说出这句话来。
“你找死”董宜猛然飞身上前,狰狞暴躁的脾性,一如当初的渭阳君,丝毫未改。
“你先看看身后吧”庞统冷哼,一双眼睛看也不看董宜沾满血的弯刀。一张丑陋的脸上,竟然露出滔天的偏执和气愤地想爆发怒吼的阴沉。
而董宜回头一看,整张脸也随之变色:只见,地平线上,一支宏大的骑兵正滚滚而来。他们身上锦白色的战袍,在骄阳下如丝芒一般闪耀着。火红色魏字大旗猎猎飘扬,就如扑跃空中的野兽择人而噬
“怎么可能,马超竟然派来了援军”
“戏志才那个家伙,也是一个蠢货”庞统已然骑上战马,他回头望了一眼董宜,道:“还不走难道你想留在这里,一个人拼杀三万大军”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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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皇城之难!
慕残文学: 庞统和董宜走了,但长安城中的战斗却没有结束。
魏延三万兵马奇兵突至,犹如骄阳烤残雪,迅猛无俦奔涌至长安城外当中,给整个城外的战斗划上了残酷的句号。但可惜,他对长安内城,却无能为力
“皇甫将军,速速打开城门,放我等入城护卫长安”魏延挥刀奋勇杀入城门前大喊,一路冲杀而来的他,难掩满身的风尘和鲜血。然而,城上给出的答案,却令他连日的奔袭希冀落了空。
“魏延你也知道,断龙石一落,长安便成绝城非战后合千人之力才能开启,你”朱儁回这句话时,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何心情,最后只得喟然一叹道:“你若是能早来半个时辰该多好,如今,五千匈奴迅骑也入内城,我等只能静观其变”
魏延忍不住眼前一黑,他可知道,长安内城当中,可是马超三年不遗余力笼络而来的数万百姓。西城之区,更住着马家所有高官重臣的家眷。甚至,未央宫中,马超的姨娘,蔡夫人、貂蝉夫人、刘夫人等所有马超妻妾。还有马超的一男两女及两位义子,也都在那里。若是那里出了事情,魏延百死不足以赎罪。
想着马超让那个沐杨送来的符令,以及长安若失,你等提头来见这句悲切惊怒的话。魏延只觉浑身如坠入冰窖一般,一时竟忘了自己身在战场当中。他茫然四顾嘈乱喧嚣的战场,看着那些穿着单薄皮衣的匈奴迅骑还拿着马家的兵刃,双眼不禁一瞬变得血红,猛然一挥刀高喊道:“杀,杀给我杀光这群敢反咬主人的狗崽子”
而这时瓮城当中,情况也基本在马家军的控制之下。整个瓮城区域当中,密密麻麻至少已经射下了两万支箭,狰狞矗立和断折的箭支猛然刺入城上马家军的眼中,都不由让人感到一阵眼晕。而他们身后原本堆积如山的箭支,几乎已经告罄。
那些射手们此时的双手都已经一片血肉模糊,被拉断的弓弦也不知有多少。可是,城墙之上,他们仍旧不算最悲惨的人。最艰苦搏命的,反而是死死守卫墙梯的那些兵士:待大火渐渐减弱之时,那些走投无路,绝望至疯狂的匈奴人,最后竟然一个个放弃战马冲入烈火当中,呼喊着要与马家同归于尽。
守城将士刚开始还用远距离弓弩射杀这些浑身冒火的家伙,但到后来,弓弩已经阻挡不了这些匈奴人的疯狂。数不清的马家军竟也报着一命换一命的念头冲去,你给我一刀,我也不闪就还你一刀,你刺我一枪,我就照样还你一枪。他们面对这些已经不再是人的匈奴狂魔,没有一个崩溃和退缩,每个人大声呼喝着“马家军无敌”就冲向了死亡。其中,不乏那些他们根本料想不到的女兵
看到这些,马岱等所有将军的眼珠都红了。
“他们都是长安本土的县兵,家族父老,都有与匈奴有破家之仇。主公主张汉匈一家,他们默然支持;如今匈奴兵临长安,他们捐躯赴难”皇甫嵩解释道,苍老的身躯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一刀将冲到他眼前的匈奴兵劈成两半
“马家军杀敌”马岱在阵中高呼着,所剩不多的马家军又迅猛而有力的冲向了那些匈奴兵:“我们让日后再无匈奴之族”
马岱这句话不是妄言,如今,刘豹死了,去卑死了,就连最后接任的呼厨泉,也死在了乱箭当中。他这位匈奴最后的单于死得最惨,浑身上下都插满了箭支。在断龙石落下的那一刻,第一波箭雨都冲着他汹涌而来,他甚至连呼喊一声都来不及,就此成了匈奴最后的一曲挽歌。
瓮城这里,拼得其实就是时间。要的,就是将这些匈奴杂碎统统杀灭屠尽因为,马家已经无法再接受匈奴人的投诚
而城外和瓮城的战斗,却不是长安城最关键的战场。真正的战场,是长安内城的当中的未央宫。
这个时候,匈奴迅骑已经在千夫长的指挥下,冲入未央宫。而皇宫北掖城门非但没有紧紧关闭,反而是洞然大开。更让人吃惊的是,德阳殿前广场上,五六百家丁部曲布阵整齐,顶盔掼甲与匈奴迅骑激战正酣。阵心之处,吕绮玲傲然奔骤,手持画戟,叱咤娇声。所到之处,匈奴迅骑无不回避躲让。
可惜,吕绮玲虽然武艺无双,但手下兵士毕竟稀少。难以阻止匈奴迅骑见缝插针涌入内宫,一时之间,整座未央宫中,处处喊杀声,也不知大汉尊荣在此究竟是升华还是堕落。整个皇城形势,岌岌可危。
“母亲,救我”一个约莫只有三、四岁如粉雕玉砌的小男孩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朝着自军扑赶而去。王异低头望去,只见那哭喊的小男孩赫然是马超的义子姜维,而他怀中的男孩儿,正是马超还未满周岁的嫡子马秋
王异的心,当时就好像撕裂了一般,眼睛都红了。然而未待他拍马赶去,就听到一声箭啸,紧跟着利矢穿透了喉咙,将堪堪快要追赶上姜维的匈奴骑兵当场射杀。
王异震惊回头,只见吕绮玲此时已经返回宫中。而刚才射箭那人,仍旧一脸冷峻、霸气无俦:“结阵固守有我吕奉先在,我看谁敢再妄动一步”
吕布从始至终都是那种自信到极点的人,他的人生信条是,不要告诉我敌人有多少人,也不要告诉我敌人是谁,你只要告诉我他们在哪里就行了。可是,今天,他才发现,自己中了贾诩老混蛋那个家伙的计:故意激自己来防守长安,却让皇甫嵩那个老混蛋放入这么多的匈奴迅骑
可不管怎么说,吕布也承认,固守长安这个滔天之责。除了他吕奉先有能力、有身份、有声望能担当之外,再无其他人可以担当。可即便如此,老狐狸这王八蛋也该给个两三千马家铁骑吧
不,只需一千、甚至五百精锐,吕布都有信心将这些狗崽子屠尽。可眼下,只靠着那些连血都没有见过的家丁部曲来抗敌,这有可能吗
吕布这个时候真心焦怒起来,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半分。他扬戟一挥,想着这些已经杀红眼的匈奴乱兵也不可能直接被他震慑,当下大呼道:“玲儿、貂蝉、刘玥、韩英与我汇合,聚五十善战之士,随我冲杀一番”
吕布虽无官无职,但整个战场上,唯有他才是最合适的主将。当下被点名的众凤首英雌无一异议,收拢不足五十心腹,紧紧跟随在吕布身后。吕布突袭如迅雷闪电,且目的性非常之强,他远用硬弓、近用大戟,专捡那些隐藏在乱兵当中的指挥的百夫长、千夫长袭杀。一队人冲过,只杀得乱兵惨叫连连,血肉残肢,更是飞扬满天。
一炷香时间不到,吕布这支精英队基本控制住了后宫局势。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源源不断的匈奴乱兵又从北掖门冲突进来,仿佛无穷无尽。吕布阴鸷如鹰隼一般的寒目望着那些呼嚎着的匈奴乱军,心中悲愤狂吼:贾诩你这个老王八蛋,究竟在干什么
而这个时候,烈焰滔天的长安城大街上,那位平时喘气都费劲的老头儿,三两步便登上了长安钟鼓楼,对着那些已经准备好的黑衣人人士点头,沉稳而痛惜地说道:“动手吧,如今看来,长安只能如此才能挺过这场灾难了”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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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民之怒!
慕残文学: “匈奴狗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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