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着呼赤台被擒于马下,王勋率人亲自绑缚而来,张之栋和薛仝都惊得心中大喜,再看那如丧考妣的匈奴骑兵们,简直是痛快至极!
待到殿下策马归来,两人率诸将齐齐抱拳,叹服不已!
“将军威武!”
秦风点头,不为这意料之中的小胜而在意,转而再度望向敌阵,继续震喝出声!
“尔等蛮夷几万之众,如此武艺也未免贻笑大方,可敢有人再战?!”
这话一开口,大玄守军不分出处,无论是南域援军还是庆关的残部,都在此刻起哄出声,先前心里的憋屈都发泄了出来,哄笑声响彻了河谷!
“可敢再战?”
“可敢再战?!”
“可敢再战?!!”
。。。。。。
面对着潮水般的哄笑斥问,莫说被擒的呼赤台脸色涨红,就连对阵的匈奴诸将和骑兵们都气得面如猪肝!
不出几息,已有数人请战,骂声不绝于耳!
“无耻小人!”
“卑鄙!太卑鄙了!哪有砍人马腿的!”
“大玄人果然无耻至极!”
“单于,末将愿请战,定要将这个藏头露尾的小人捉拿!”
“单于,末将愿生擒此人,为我草原男儿洗刷耻辱!”
“单于,末将请战!”
。。。。。。
火冒三丈的骂声和请战声接连响起,屠顿却是脸色凝重,不见有任何情绪,反倒更为重视起了不知名的鬼面将军。
沉吟之际,淡然摆手制止了众人。
几位匈奴将军大为不解,就要急切出声再度请战!
“单于?!”
“此人卑鄙无耻,末将定要将他生擒活剥!”
“单于,不可放任他叫嚣,否则军心动摇士气受损啊!”
“可恶!”
屠顿瞥了一眼怒火升腾的诸将,淡笑着反问出声,语气里似有几分赞赏之意,说不出的超凡气度瞬间镇住了众人。
“卑鄙?”
“两军交战定生死,唯有胜负而已,还有卑鄙的结局?只要得胜,就是最大的正义!”
“此人出手不拘一格,先激怒了呼赤台,而后又能砍掉马腿擒下他,哪怕有取巧投机之嫌,却是不可小觑的人才,呼赤台大意被擒绝不可取,但你们可有信心,胜得过呼赤台的武艺?”
“你们只看得见此人的卑鄙,却是没有看到他的武艺和智谋!”
这话一响起,匈奴诸将眼里一愣。
眼望着单于都出言赞赏,他们就算心头再怎么不服,回想着方才的一瞬,也记起了那骇人的挥刀战马场景!
就算这招太过卑鄙,根本不符合道义,却是实实在在的武艺超凡!
快!
太快了!
那电光火石般的一瞬,很多人都只是看见了结果,甚至没有看清那人是如何出手的,就算在夜色下有些昏暗,也无法完全解释这种突然。
唯有的一种可能,就是此人武艺高超,出手势大力沉,故而才能做到极快地斩断马腿,连马术过人的呼赤台都没反应过来,更别说让其他人看清了!
经由单于提点事后回想,匈奴诸将突然感到了一阵寒意!
“你们可有信心,胜得过呼赤台的武艺?”
方才的问话回想耳畔,不少人已然开始背后发凉!
是啊。。。。。。
呼赤台能成为匈奴第一勇士,那可是实至名归的,无论马术还是武艺,甚至就连最普通的气力,都是无人能比的存在!
就是这样的勇士,都被对方算计落入了敌手。
若是换做他们。。。。。。
结果可想而知!
方才还满心怒火的众人,一瞬间惊醒了过来,只是想到了这份后果,就感到了一阵后怕,同时也为这个不知名将领的心机和手段而感到惊骇!
先是激怒呼赤台,常人以为只是足够卑鄙,也为之震怒,却不曾想这只是伏笔,实则已经被怒火掩盖了双眼,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一旦他们相继出手,就会落入此人的陷阱,呼赤台的落败已经让军心受挫,他们的落败更会令军心接连动摇!
呼赤台是被激怒而落败的意外。。。。。。
要是继续下去,他们又何尝不是!
这可真是一环勾一环啊!
只要心怀怒火应战,本就面对不明朗局势的匈奴大军,就会彻底陷入动摇之中,还未战已然心中失常!
看似无耻的小伎俩,实则是可怕的心思和计谋,在场的所有将领和军士,都被算计在了其中,甚至连关乎这场战事的军心,也在此刻开始受到了影响!
这,是何等离谱的城府!
嘶。。。。。。。!
设想着方才继续下去的结果,极为匈奴大将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恍然回神,这才目露愧色!
望向了单于齐齐抱拳,眼里的崇敬之色更浓!
“单于高见,我们差点儿就被这个无耻小人激怒落入陷阱,大玄人实在是狡黠可恶!”
“还好单于及时提点,否则我们就是罪人!”
“两脚羊真是卑鄙!”
激愤的崇敬之言响起,屠顿还是神色淡然。
无论诸将如何,他都没有看在眼里,作为心怀大志的草原雄鹰,他的眼里很难有人进入,声名不俗的大将们如何勇猛,充其量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用来攻伐四处的战力而已。
只是,此刻望着突然杀出的鬼面将领,他罕见地正视了几分。
此人行事不拘一格,又勇武非凡以一己之力算计数万人,这种狡黠圆滑的心思,确实算是一个帅才,也才配得上将军二字。
多年未有的压力,让屠顿感到了几分趣味。
正要出声问询一番,却是见那敌将竟再度叫阵,甚至直面自己!
“屠顿!”
“听闻你乃匈奴单于,仅率十万之众就敢进犯大玄疆土,以卵击石可笑至极!本将乃援军先锋,我大玄的大军将至,今日便是尔等死期!”
“这庆关河谷,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处,这便开战吧!”
唰!
震喝回响河谷,屠顿单于眼中凝重突现。
眼望着敌方大将竟然叫阵,全然无视眼前海量骑兵,就好像真的有大军驰援而来一般,这难以确信的话语,令他感到了一种极大的压力,竟是无法做出决断!
身后纵然有近十万人,此刻竟是寸步难进,突然沉寂的河谷里,死亡的气息在逼近,恐怖的压力开始蔓延,一下子静得没了声响。
唯有那震天呼声回荡,镇住了十万大军!
第384章 一人震慑十万大军
“这便开战吧!”
震响呵斥回荡河谷,十万匈奴竟是目露惊疑不敢动作!
眼望着那鬼面将军震喝出声,屠顿单于都心中一沉,死死地盯向敌阵,想要看出破绽,却是毫无收获!
身旁的诸将有人震怒出言,更多的却是目露忌惮!
“此人实在张狂!单于,还请下令,末将只需万余军马就能生擒此人!”
“我只要三千铁骑!”
“不能冒进,否则就会中计啊!”
“胆小如鼠!”
“哼!你这莽夫,难道忘记了先前这人的毒计?要是率兵突击,这河谷狭长天色阴暗,敌军设伏怎么办?!”
“难不成就看着他叫嚣?!”
“这。。。。。。”
匈奴诸将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两派之间难以定论,数万兵马也毫无主见,心里的怒火只能压下。
可就在这种关头,大玄的军士还在不断讥讽呼喊!
“尔等蛮夷,可敢一战!”
“尔等蛮夷,可敢一战!”
“尔等蛮夷,可敢一战!”
。。。。。。
那刺耳的呼喊不断传来,已然令不少匈奴人面红耳赤!
他们强攻庆关,以十万之众数倍于敌军,却是攻打了整整两日才拿下,早就满腹的羞愤,此刻再听闻敌军叫嚣,简直恨不得立刻冲上去血战!
可先前的教训还在,呼赤台大将和诸位将军都接连吃亏,寻常军士又岂敢冒进,只能忍着心中怒火,就此静候单于军令,可谓是憋屈到了极点!
在这般压抑之下,数万目光齐齐聚集。
屠顿单于的脸色阴沉无比,自然深知敌将的心思,可哪怕他敢于猜想对方不过是虚张声势,也不敢做赌!
那鬼面将军之言,真假难辨,甚至有几分赌徒般的张狂,以性命为代价硬声相激,已然看不出实情究竟是如何了。
就算大玄真无援军到来。。。。。。
此人敢赌,屠顿却是不敢!
咬牙冷对数息,屠顿只能沉声下令。
“静观其变!”
这话一开口,哪怕有几分沉稳如常的意思,却是依旧打击了匈奴大军的士气,一下子数万人低沉了不少。
诸位大将目露惊异,也只能应命静候。
一人而已,竟然喝住了十万大军!
这事若非亲身经历,他们根本不会相信。。。。。。
可事实就在眼前,置身其中的匈奴大将就算万分憋屈,也能明白单于的忌惮和慎重,不得已只能听令。
匈奴自北方夜袭南下,十万之数虽不是全部战力,也是族中精锐尽出,这一战关乎到了北境格局,绝不能败!
面对着一个无比奸狡的敌将,他们深知单于心思,也明白这场赌注实在太大了,十万大军换取对方万余人的性命,已然不是赌局,而是疯狂的作死行径。
这种赌注,没法下!
如果真有的大玄援军到来,全军出击进发河谷,骑兵威力难以施展,加上天色阴暗,要是有伏兵于两侧,到时必将落入不妙的处境啊!
眼望着大玄军士叫嚣更甚,屠顿的脸色愈发阴沉。
就算心中怒火渐起,他望着寻常军士都大喊讥讽,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鬼面大将确实胆色非凡,深谙兵法之道。
这一招实在是有些高明!
兵者,诡道也。
所谓的兵法最高境界,便是虚虚实实难辨真假,此人敢于肆无忌惮地这般讥讽,表露出的张狂令人震怒,却也让人愈发的忌惮。
先前的卑鄙还历历在目,此刻的无耻就更显真实,若是此人规劝匈奴大军退去,屠顿定会立即下令大军进攻,可此人却是便便反其道而行之,摆出一副万般不屑的架势,恰好就让屠顿难以抉择。
无论真假,此人实在狡猾无比。
这种出人意料的张狂和卑鄙,让人无法捉摸,却是似曾相识,令屠顿想起了生平少见的一次落败,以及那个无比阴狠的大玄军神。
苏震方。。。。。。
脑海中浮现那位其貌不然的大玄将军,屠顿心里的忌惮更甚,眼前鬼面将军的作为根本无理可循,也不讲求任何道义章法,简直和苏震方的作风有几分神似之处。
难不成,真有援军?
这个念头只是一想起,屠顿不由得更难下令进军。
整整数万大军,就此眼望着大玄军士嗤笑呼喊,脸色齐齐阴沉无比,士气一下子低落到了极点,眼里的怒火之下,忌惮之色愈发浓厚了起来。
可他们哪里想得到,表面嚣张叫阵大玄军士,也是同样心惊胆战!
王勋等人还好,向来没心没肺惯了,又对殿下军令奉为天命,从不会有所犹豫,薛仝等众多大将可就没什么经验了。
哪怕嘴上喊着叫阵的嚣张话语,心里实则慌得一批!
“尔等蛮夷,可敢一战!”
“尔等蛮夷,可敢一战!”
“尔等蛮夷,可敢一战!”
骑马立于山呼海啸的军士前列,薛仝努力克制着心中的紧张,配合着气氛大声呼喊,听起来全无任何慌乱,唯有骇人杀气,无愧是凉州第一猛将之名。
可在私底下,他还是满心忧虑地悄声向张之栋劝慰出声。
“张都督。。。。。。”
“咱们依照将军之令的这般做法,会不会引火烧身?末将倒是不怕死,可若是匈奴气急攻心真的进军,百姓们该如何是好啊!”
张之栋正喊得起劲,被这一问也是心里一纠。
好家伙。。。。。。
你问我?
我他娘的问谁啊!
他能明白殿下的良苦用心,也为这般高明的疑兵之计和胆色而敬佩不已,可若是换做他上,决计做不到这般完美。
在这种不要命的计策之下,张之栋助阵起哄搞个助攻还行,硬顶也可心里虚了!
话问到这里,他也是两眼一抹黑啊!
镇住敌军已经是极大的幸事,后续他哪里知道怎么玩,论起带兵打仗,他自然是手到擒来,可说起这种离谱的谋略,还能算是打仗么?
老脸尴尬之际,张之栋和薛仝不敢恻视露怯,目光只是悄然望向领头的鬼面将军,也是人大家心知肚明的北亲王殿下!
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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