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却是急需书册,哪里离得开书坊。
连忙近前做礼,语气里充满了惊疑。
“刘员外,何故突然关了书坊?”
“学生不才,不懂经商之道,看您这书坊生意极好,想来也收益不俗,为何突然要关了这买卖,如此之举岂不是断了我等的文道之路?”
“若是利钱不够,学生愿听从刘员外吩咐,无论涨价还是如何,绝不二话!”
陈生这一言,立刻引得了不少热切文人的附和,声音里褒贬不一。
“是啊,刘员外您有话直说便是!”
“罢了!虽说这书价不低,可总归比买不到书来得好,就算涨价在下也认了,每本书再加百文也行!”
“真不愧是商人,仗着我等醉心文道,以书价要挟,竟将我等文人拿捏得死死的!”
“无奸不商,可恶啊!”
“罢了罢了,无非就是为了银钱,大不了今后拮据几分,却是万万离不得书坊!”
“哼!待到在下金榜题名,定要一改这等丑态!”
面对热血文人们的各种评议附和,刘员外脸色涨红。
他要关了书坊,一年下来得损失多少银钱,心里本就憋屈不已,此刻又被人误会讥讽,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压不住了。
一群文人,只知自身利弊,丝毫不将他们这些商人的卑微和苦涩放在眼里,就会空口说大话,真是站着不腰疼!
就算在场的都是老主顾,也忍不住咬牙反驳而去!
“哼!”
“你们当我乐意关了书坊?”
“昨日蜀州洛家派人传话,今后凉州不得有其他书坊,我一个商人,要不是惹不起洛家,会愿意砸了自己的买卖不成?!”
这一声冷喝,当场镇住了不少文人。
得知了其中的内情,不少人才面露愧色,连连做礼致歉,好似恢复了几分文人风度,也有府学的学子好像想起了什么,恍然惊叹热议。
“原来竟是如此!”
“刘员外见谅,是我等失礼了”
“洛家?在下昨日听先生提起,洛家将降下福泽,恩及凉州文人,难不成和此事有关?”
“恩泽?连书坊都没了,还谈什么恩泽!”
七嘴八舌的评议下,书坊就此关了大门。
文人四散而去,言语里充满了激动和期待,也有人目露怀疑和惋惜,各色的神情浮现在了面容里,徒留萧索的书房紧闭大门。
望着众人离去,学子陈生神色复杂。
想起世家两个字,他的心头总有疑惑,下意识地回忆起刺史寿宴上的屈辱,见识过世家之人的阴险,对于所谓的恩泽不敢轻信。
书坊全关,真的是凉州文人之福么?
陈生疑虑不已,却也只能就此离去。
拿着买得的最后一本书册,步伐里充满了清冷,连迎面而来的秋风都有些凉意,今日的凉州,好像充满了落寞,比起以往秋意渐浓。
而在数百里外的邺城,却是难得的阳光明媚。
秦风和罗老头正在后院,检查完苏颜霜的病情,顺便商议今后所需的药材和相关事宜,院门外却是传来了炸裂的振奋呼声!
“殿下!殿下!竹纸成了,竹纸成了!”
第324章 竹纸堪称神物啊
竹纸成了?
莫名的振奋呼声炸响,语气里满是激动,透过院外传入,阁楼里端坐的罗季和苏颜霜等人目露疑惑。
竹子和纸,他们都知晓,只是这两种东西连在一起,就从未听闻了,听过草纸麻纸,普天之下哪有什么竹纸啊。
竹子要是能造纸,那凉州几县和蜀州漫山遍野的竹子,岂不都成了金山银山么?
想来,应是殿下又命人弄出了什么新玩意儿。
几人惊疑注目而去,果然看到北亲王殿下目露期待,已然起身走向门外凭栏,向着院门外沉声出言。
“进来答话。”
还真是有新玩意啊。
这一幕瞬间看得苏颜霜和罗季等人目露期待,对于即将见到的不知名事物感到了好奇。
待到数息之后。
只听木楼梯响起急切脚步声,一脸激动的王勋得到殿下特殊,进入庭院登上了阁楼,立于门前做礼!
“启禀殿下,属下幸不辱命,连夜赶工终于将竹纸试造了出来!”
秦风闻声目露期待,心里也感到了一丝意外。
不得不说,王勋还真是让他有些惊喜,就算知道这货动手能力远超其他本领,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成效,还真是个实践狂人啊。
苏颜霜却是听得愣了神。
罗季也是愈发疑惑。
见到主仆二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振奋之色溢出面容,不禁好奇地问向了秦风。
“殿下,这竹纸到底是何物,难道真是纸?”
秦风闻声轻笑,立刻大手一挥向着王勋下令。
“正是一种新纸。”
“王勋,还不将竹纸拿出来?”
王勋憨笑做礼,连忙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张白纸,约有尺余见方,轻轻双手交付与殿下。
只是看到那张纸的瞬间,所有人就都惊得目露震动!
只见那纸薄如蝉翼纯白无比,看起来毫无杂质,虽然比不上雪色,却是远胜当世所有的书写用纸,无论色泽还是细腻程度,都非凡品能比!
见到这种纸,苏颜霜惊得紧盯而去,就连鬼医罗季,这位见识非凡的传闻人物,都在此刻哑然失声。
以他们的见识来看,如此精美的纸张,绝非是寻常人家能有,甚至先前都未见过,却是经由殿下之令,命王勋造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呢!
惊疑之际,身份非凡的两人都感到了一阵震动,苏颜霜甚至忍不住心中好奇,向着秦风恭敬问询起来。
“殿下,这纸真是王府所造?可否让臣妾一观?”
秦风轻笑应声,顺手将竹纸放在了桌上,近在苏颜霜的面前。
“确是王府所造,此纸名为竹纸,顾名思义乃由竹子所造,王勋忙活了几日才终于成功,今后咱们也能自己造纸了!”
伴随着秦风温润的声音,苏颜霜和罗季细看向了面前竹纸。
那张确是纯白无比,而且没有任何的杂质,与寻常纸张坑坑洼洼的模样相比,简直胜过了千万倍!
更难得的是,这纸近在身前,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散发而来,令人心旷神怡,一见就中意非常!
亲身面对着这等品质超凡的新纸,又听闻了奇异的竹子造纸之术,就连向来不喜欢文人的罗季,也在此刻惊得目露呆滞。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王勋这个铁憨憨就得意地向着北亲王殿下禀报出声!
“殿下,这竹纸真是了得啊,大家都说从未见过如此白净的纸张,一看就知道很是金贵,而且还很香啊!”
“最惊人的是,我等造完竹子粗略估算下来,十张纸都花不到一文钱,大头不过是运送竹子的人力罢了!”
“就连造纸的匠人们,要不是亲身造了竹纸,都不敢相信还有这等神物!”
这一番话下来,所有人都惊得心中波澜起伏!
十张纸都不用一文钱?
嘶
这种价格,就是整个大玄也再不可能出现第二处了!
如今的天下,即便是最为低廉的麻纸,难以用来书写的低劣品质,也得要十张一文钱的天价,寻常纸张更是一文一张,哪听过这种物美价廉的神纸啊!
罗季直接听得猛然回头,看着一脸激动的王勋,久久不知如何言语,只觉得难以置信,盯着竹纸良久才惊叹出声。
“此纸,确是称得上神物二字啊!”
苏颜霜也美眸轻颤,柔声点头附和。
“确是如此。”
“这纸纯白无暇,又有淡然清香,即便是花费十文去造,也物超所值了,没想到竟连百中之一都用不到,真是闻所未闻,此物普及开来,实为天下文人之幸,大玄百姓之福!”
“殿下大才,不知此等神物造法从何而来?”
面对着一干惊叹和好奇,秦风神色平静轻笑。
无论是苏颜霜还是罗季,哪怕有着非比寻常的身份和见解,也始终超脱不了时代的限制,哪里见过这种纸,惊奇和珍视也是人之常情。
对于众人的惊叹和赞赏,他只是一笑了之,并未将这种小小的成功放在眼里,随口胡诌了几语,就向着王勋再度下令。
“当初本王神智恢复,很多事都想得透彻了许多,也想起了幼时在王宫所阅的古籍,记载了残缺的古法,一时好奇就推补试验了下,不成想竟是成了。”
“既然这竹纸试造成型,今后便要大力监制。”
“王勋,本王命你即刻挑选适宜之所,遴选工匠劳力,全力大量监制竹纸,银钱借由府中账房支取,务必将竹纸推行于七县书坊,一旦竹纸大量赶制出来,书价每册定为五十文!”
此言一出,王勋目露振奋做礼,浑身干劲非常!
“属下遵命!”
望着王参将振奋而去,罗季和苏颜霜同样心中起伏,对于福泽七县的将来充满了期待,也为七县的文人和百姓深感庆幸!
一时间,喜悦冲散了心头的隐忧,阁楼里满是轻笑和畅快之言。
而王勋领命而去,将这种振奋和参与大事的荣耀传递给了所有匠人和劳力,短短半日就定好了纸坊,一时间干得是热火朝天。
不过两日光景。
在王勋的亲自监造下,已有数车竹纸出世运抵书坊,闻着清香怡人的书册,书坊所有人都对将来充满了期盼!
整整三日。
邺城忙碌得如火如荼,凉州城却是萧索万分。
直到第四日的清晨,渐渐热议不断的凉州城,终于引来了传言甚嚣的洛家书坊开业,无数文人闻讯而去。
激动的忙碌文人随处可见,连寻常百姓都被这种异象所吸引,好似将有一场福泽降下
第325章 世家真是好手段啊
“陈贤弟,如此匆忙所为何事啊?”
“左兄,今日可是书坊开张的大日子,你竟不知情?!”
“可是近来传闻的洛家书坊?!”
“正是!洛家人关了凉州城所有的书房,今日据说有五家洛氏书坊开张,好不热闹,洛公子都要亲临城北门店呢!”
“终于是开张了啊!近来几日书坊全关,可是害苦了我等文人,想来洛家书坊开张应有彩头,世家出面必然比寻常商贾来得大气,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贤弟慢走,愚兄同往一观!”
“洛家书坊开张了?!”
“你连大字都不识一个,还管这种事?”
“话可不是这么说啊,洛家公子亲临,必定有不少大人物前来,这可是罕见的热闹场面呢!走走走,赶紧也随这些相公一道去凑个热闹!”
“对对!”
经历了三日的清冷,洛家书坊终于开张,赚足了眼球的五店同开,又有洛家公子到场,不仅文人被吸引而去,寻常百姓也是满眼好奇相随。
沿途的队伍不断壮大,待到城北洛氏书坊门前,已是人山人海!
张灯结彩的两侧书坊阁楼门前。
数千目光齐聚而去。
一身锦衣的俊朗公子负手而立,身旁威武随从静候,店中掌柜和伙计尽数恭敬立于身后,前来道贺大人物不断。
诸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无论文人还是个别官员,面对这位公子无不谦逊,做礼恭贺的言辞满是恭敬,足足有近百位宾客前来。
整个凉州,就从未见过这般声势惊人的书坊!
一时间,书坊门前热闹非凡,文人学子和百姓眼里满是惊叹。
就在惊叹热议之中。
身着素衣的高大儒生慢步而来,身后诸多文人学子相随,举手投足间无不充斥着文人儒雅,衣着和神色令人心生崇敬。
竟是见到此人率众而来,本就热烈的气氛再掀高潮!
“孟教谕也来了!”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门前的人群顿时齐齐注目,望见威望十足的府学教谕孟傅盛率一干训导和书院学子前来,敬畏和崇敬满溢面容,即刻让开了一条道路!
这位府学教谕,可谓是凉州文人的心之所向,也是德高望重的一州文道大家,不仅仅有着极高的学识,还执掌着府学教化,顷刻间都被诸多热烈目光包围。
就连身后随行的众人,都被投来的热切目光所绕。
文人最大的梦想,便是金榜题名踏入仕途,府学是绕不开的关键所在,眼前的学子们虽然还未踏入仕途,但只要进入府学,便是有功名在身的文人,苦读进学将来必会有所成就啊。
千百人虽是看见意气风发的学子,眼里却是浮现了将来的当朝官员,敬畏不言而喻,看似寻常的陈生等随行学子,今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