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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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只给看一眼,要就要,不要我有地方送!”“少给脸不要脸,又不是稀罕货!”
谁在吵闹?
秦姒悠悠地醒转,只觉得心口闷得厉害,自己好像正蜷成一团,呆在一处极度气闷的地方,周围都是软软的屏障。
指尖没什么感觉,过了好一会,才恢复触觉,触手所及的似乎是麻料?
她在麻袋里面么?
不远处传来吱呀开门声,一束亮光照射入袋内。
秦姒立刻闭上眼装作昏迷。
翻动东西的声响,有人说:“这两个是村里头的,不好走!那边有个外来的富家小姐,要就给钱!”
“先看货!”
“有啥好看,反正你拿去也是走!”
嘴上这么说着,那个一直高声讲话的人,还是咚咚地跨过来,悉悉索索,解着秦姒头顶上的袋口。
袋子敞开,光照越加强烈,终于也有新鲜空气流入袋中了。
高昂声调呃了一声,改口说:“看,还是个小美人,可惜了哇。”
“再好看也不加价,反正我拿去都是走。”对方回应。
“哪有这种说法?我卖给隔壁县老鸨都不止这个价!你自己去扛个村姑走吧!”
“村里的面熟,要被告到县上的。”
“蒙起头不是一样走?不然把脸划花嘛!”
“就要这个,再加五十文,我要得急。明天就要拿去走。”
“好嘛,你等会来车装。”
假装尚未醒来,秦姒听得心怦怦跳。
什么叫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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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深不可测
袋子口没有系回去,随意掩了掩,对方再抓一把沙沙作响的东西铺上麻袋顶部――似乎是稻草。那两人议论起今年整日不见一滴雨,干热得离谱,边说边往门口去。
秦姒静静地等着,一听见房门关拢的声响,立刻挣扎起来。
唔,手腕上有两圈麻绳,牵过去捆到背后,脚踝也绑了个牢实。
……不妙了。
她扭了几下,吃力地抬头找到袋子的开口处,从那里钻出去。刚探出头,便失去平衡,连人带袋子一起从稻草堆上滚了下来。
“咳、咳!”呛得厉害,不敢出声,她借着手肘的活动,慢慢从麻袋中脱出。
刚坐起身,突然听见房门嘎地一声响!
门开了!
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大步迈入屋内,手里提着尖刀!
对方略略扫视,发现了企图逃跑的女子,一愣,随即瞠目呲牙,杀气腾腾地将刀刃往自己衣袖上抹了抹,朝秦姒走来。
※※※
“还没找到?不是张贴告示了吗?”
啪地一声。瓷杯被摔到地上,碎作几片。
东宫撒过气,又翻了个杯子起来,往杯中汩汩倒水,一仰颈喝个金光。
城里各铺面挨间去查问过,都说有看到过秦姒,但是看见她的时候,她正与东宫一道漫步。问及她单独一人时候的情形,却没人知道。
转眼过了一天!毫无音讯!
“本官就不信,一大活人在你城里能平白消失了不成?”他指着知县,吓得人家急忙表示这就再去盘查。
张缇说:“会不会已经出城了呢?”
知县忙不迭地点头:“对啊对啊!秦大人,要是已经出城了,这下官也没地方可找了呀?”
“哼!”东宫就着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扣,“人是在你县里丢的,要有个三长两短,小心你项上人头!”
“这――”
就算是治理不严,这么个罪名也不至于就要知县的脑袋吧?对方诧异地看着东宫,呃不,是看着京里来的秦大人――他有什么权力,说要朝廷命官的性命?
他求助般望向总打圆场的张师爷,却见张缇悠悠然转了个身,不看这边,意思摆明是不想再多话。
该对“秦大人”再三赔罪,还是出言顶撞?
这位大人对他的态度实在太恶劣,让人气不过啊!不过是高一级罢了,又非是吏部户部工部的官员,管也管不到自个儿头上,他干嘛要活受这窝囊气?
知县老爷脸色从白转黑,满腹都是牢骚,正当发作之际,一名衙役飞快蹿进花厅,附着知县的耳朵密语两三句。
知县听了大骇:“还不快喊停!带本县去啊!”
张缇上前拦住他们,询问:“请教大人,有四姑娘下落了么?”
被拦住的人心虚地抬手擦拭冷汗。“呃、这、唉,你们同去罢同去罢,见了就知道!”胡乱招手,一行人忧心忡忡地跟随衙役,前往城内东南角。
东南角的建筑是道院,后院搭了高大的石屋,石屋中间是两人高的木屋,木屋四周挂着幡。数十名术士打扮的人围坐在木屋周围,见知县等人入内,纷纷露出反感之色。
“秦大人,这是镇舵江王的地方。”知县转身,对东宫解释到,“当今圣上一统天下之前,栋州之地是由两个属国占有,此地求雨向来是祭拜舵江王,所以……”
“你只要说四姑娘在哪里!”东宫打断他的话。
张缇问:“舵江王,是河神么?”
“嗯。”
谈话间,方术士装扮的人已经围了上来,跟知县交涉,要求闲杂人等退出祭祀的庙宇。
东宫斜眼看着一帮子人磨嘴皮子,随手抓了挤到身边的人,问:“喂,那木屋子里有什么?”
“舵江王就在里面!”
舵江王长啥样,东宫是感兴趣的,但是再感兴趣,也比不过弄丢了娘子的忧心,他接着问:“你们有没有看过这个姑娘?”话音未落,张缇应声展开秦姒的画像。
被问及的人,齐刷刷地摇头。
弄错了么,耽搁时间!东宫转身就要往外去,又被知县叫住,后者迟疑说:“秦大人不妨再逗留片刻……”
“究竟是怎么回事!”东宫不耐烦地回头,看知县吱吱唔唔的模样就来气,他想了想,指向木屋,“开门!本官要查看人是否在屋内!”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不可啊!祭品尚未送到,擅自开门的话,舵江王会大怒!”“万万不可啊!”
东宫星目一横:“什么祭品?”
对方数十人,这下又都不吭声了。
“什么祭品?几时到?”再三喝问,就是没一个答复,“知县何在?统统给本官抓回去审!”
“这……唉,下官早有劝说,让他们不要闹这样的祭拜了,可是……”知县在一旁絮絮叨叨,冷不防被东宫掀到人群里,抬头只见东宫径直往木屋走去!“秦大人,不可开门,内中有怪兽啊!”
怪兽?
东宫疑惑,当下抽剑在手,提腿猛然一踢,将木屋的门踹开!
一阵阴风狂啸着刮过他耳侧,彷佛这并非狭窄的小屋,乃是空旷森冷的洞**!
实际上,确实如此!
出现在东宫面前的,是一口井,井沿宽畅得古怪。
井旁有粗大铁柱,锈得看不清原本的颜色,铁柱底部绕着厚厚几圈铁链,链子的每一环铁扣都庞大得一人不能合抱。这链子一端拴在铁柱上,另一端则垂入井口之中。
方术士叫嚷着要冲进来,被皇卫挡住。
两名皇卫执火把进木屋,东宫跟在后面,张望屋内有没有秦姒的踪影。
但屋里没有别人。
――井里有什么?
他的视线回到屋子正中,示意一名皇卫将火把丢了下去。火光一闪而过,只见那锈迹斑斑的铁链直直地深入古井深处,直到火光越来越小,被黑暗吞噬为止,他们也没有看到铁链的尽头,以及古井的底部。
东宫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袭来,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
他突然听见古井深处传来汩汩的声响,继而变成隆隆的闷响,并且这响动越来越强烈,像是有什么巨大无比的东西,正沿着铁链飞速地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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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拿她祭河神吧!
“殿下当心!”
随同进入屋内的皇卫立刻将东宫拉住,匆忙退出木屋门外。
术士慌张地合拢屋门,往门板上猛贴符?。
一时间,众人只听呼啸风声在屋内四蹿,木板缝隙间透出的,全是潮湿腥咸的气流。
东宫惊魂未定――井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此时,知县与方术士的长者在一旁争执,前者要求立刻停止祭祀,而后者坚决不同意,声称县衙向来默许此事,今年更是大旱,无可能终止仪式。
东宫挤过去问知县:“祭祀与四姑娘何干?”
“这、下官也只是猜测……”
张缇也挤入人群,冷着脸问:“县老爷猜测为何呢?秦大人率诸位皇卫军士前来,可不是替您做戏的!”
知县老爷犯难,猛甩袖,一口气道出:“唉!下官是忧心,秦四姑娘被捉来做了祭祀牲品啊!”
“胡说!”为首的术士立刻高声反驳,“我们从来是选自愿的年轻男女!没有捉外乡人的事情!”
“前年的又怎么讲?莫以为本县当真不知!”
争执期间,从道院门外陆陆续续进来了些县民乡亲,有穿绸缎带家丁的富商,也有扛着菜担子的农人,个个手上捧着花朵或糕点,似是为参加祭典而来。
见殿内明晃晃地站了一排朝廷将士,连知县与衙役也在场中,众乡人惊惧不已,交头接耳。
“县老爷莫要无事生非!本县的舵江王祭,十年前上报朝廷知道,又是礼部批复过的,并非你区区知县一句话就可以取消!”眼看时候拖延,为首的方术士出言不善,出手将知县推开两步,径直走到殿门处,示意参加祭礼的人群入内。
人潮欢喜地涌入――就像任何一项热闹祭典那样,大部分人是将之作为节日来看待的。
“你们……”知县气极,回头求助般看东宫。
东宫不假思索道:“闹动无益!本官也在旁观看,等他们把牺牲**来,就知道是不是要找的人!”
“对极了,少东家英明。”张缇附议。
他们来到这里闹场子,不过是因为知县的猜测而已,如果这位知县是听说祭典举行而愤怒,要借他们的人力来取缔之呢?这可与东宫一行无关,他们也无权干涉宗教活动,莫名其妙做了打手与标靶,那就不值了。
如果这些妖道真是捉了四姑娘,那东宫届时喊停,才能算是师出有名啊。
衙役焦急道:“可是!为了不让祭品挣扎乱动,在**门之前,就要先断四肢的!而且到了会场,丢下井去的时候还要断咽喉,不然惨叫起来舵江王会勃然大怒啊!”
“什么?”那还了得!
看看东宫,张缇当机立断,转身去找方术士要求提前查看祭品,却被告知祭品尚未送到,所以祭典不能按时开始。
再往下追问,得知去接牺牲者的人已经出门,目前未归。
“此人要去何处呢?”
“向来是由他联系,没别人知道祭品从哪里来!”
正说着,突然听见道院外传来欢呼声。
一辆牛车缓缓驶入,沿路人群忙不迭地将花掷到车顶上去。车厢内是个的大铁匣子,眼看着装一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驶到殿外,牛车停下,驾车的两人搬了铁匣,一步一停地往殿内走。
东宫箭步上前:“站住!打开让本官看里面是什么!”
对方吓了一跳,本要发怒,再看几名皇卫军恶狠狠地瞪视着自己,不知来意,满脸便都是莫名不解之色。
其中一人吞吞吐吐地说:“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这个是舵江王的……”
见祭品被拦下,观礼的人群往殿门处移动,不友善的视线直指东宫一行人。张缇上前道:“二位,可有见过一名十七八岁的姑娘?个子不高,穿的是赭石与留黄二色。”
抬铁匣的人脸色唰地变白,腿脚都快要软到没骨头,连带着匣子也晃了两晃。
可疑!东宫心神顿乱,此时他又嗅见一股奇怪的味道。
嗯?这个气味是……血?
再仔细看,由于倾斜,铁匣一端开始滴落猩红液体,而匣子边角上挂的饰物,可不就是秦姒所戴的玉佩?
那、这铁匣内血淋淋的、真的是她――
他的脑袋像是被人用撞钟木狠狠地舂了一下,轰地一声,头晕目眩,连四周与地面的距离感,都不能分辨了!
张缇突然抬袖,用扇柄搭上东宫的手臂:“少东家?”
一语惊醒,东宫立刻拔剑,厉声呵令:“放下手里的东西!来人,把这二人抓起来!”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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