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趵斩想了想,只觉得此人面熟,没想起在哪儿打过照面。
“在下是从国宾府来的。”王郊自报家门。
“哦……两位指挥使都在内里,”趵斩随意指指衙门,“你自便即可。”
眼见趵斩要走,王郊急忙道:“不不,小的是专程来见趵将军的!”
“我?”趵斩睨着王郊,不甚耐烦地应道,“本官今日不便接待访客,还请先生改天再来吧。”说完,不再跟王郊啰嗦。绕开挡路之人,打算回自己府上去。
“上回前来拜访,便与将军错肩而过,我家主子听了回报,扼腕痛惜,吩咐说这回一定要在下见到将军你,一表我家主人的仰慕之情啊!”
“你家主人?”趵斩捂着伤处,狐疑地回望。
从国宾馆来的,这个时候,莫非是……
王郊察觉对方脸色有异,便笑道:“欸,就是将军所想的那位哩!在下看将军有伤在身,琢磨着要不这样吧,在下雇了轿子,正好送将军一程,到了府上,咱再细细商谈,如何呢?”
“……”
墨河王的手下,有要事找他?
趵斩打量王郊一番,更觉着此人眼熟,但依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道:“好罢。那就麻烦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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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东宫被一路紧紧追赶着,没命地朝前跑。虽说他对自个儿的体能十分有信心,但毕竟不是超人,后面追着赶着的京卫,也是官差兵士,并不是舞文弄墨四体不勤的文人,东宫不见得就占得了什么便宜。
“这样逃下去不行啊……”
他想着,到底要怎样才能甩掉那些追兵呢?
东宫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脚下一转,立刻朝着熟悉的街巷冲去。
“往西逃了!”京卫追赶着,“你们抄小道截住!”
众人追到两条长巷汇合处,在十字巷口左右张望,竟然不见了东宫的行踪。
“奇怪,你们不是沿着道儿追来的么?”一方人马问。
另一方答说:“是啊,难道你都没看到那小子打这边跑过去?”
“绝对没有,如果有的话,我早就抓到他了!”“那真是古怪,怎么办?”“搜!不信他就这么不见了!”
东宫趴在门板后面,呼呼地喘着粗气。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还好自己记得这座院子。
当初跟阿青躲藏在巷子内的时候,他被巡夜的京卫所伤,就是这座院落的女主人出来救了他呢!后来住这里的姑娘进宫去服侍人了,屋子便借给东宫与阿青使用,东宫逃到这儿,一看那门上的锁,就知道屋子并没有盘给别人,还空着。他当即踏着旁边堆的杂物,就翻进了院子里。
“不过也不能呆太久。”他想着,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暂时那些京卫还没回头来查找。要溜就趁现在。
东宫转头看看灶棚,嗯。不算很高。
他一脚踏在水缸盖子上,纵身翻上灶棚的顶部,稳了稳身形,再爬到正屋顶上。屋后邻着的是别家百姓的屋背,东宫爬了过去,从人家院内山墙上走,到另一院落之后,赶紧下来,躲在旮旯处,静心听了一阵,不见有脚步声,便赶紧开了人家的后门逃出去。这就到了另一条后街中。
四面张望一番,东宫见没有异状,赶紧朝最近的城门赶去。
城门口已经添加了守卫,甚至更吸取上回的教训,增添了两排拒马。因为这大道上是石板路面,所以就直接在两排拒马后面放了人头大小的石头来固定障碍物。
靠近城门的地方原本应该有不少摊贩,因为这个拒马的煞气太重,小贩们往城中挪了挪,空出一丈左右的距离来。百姓原本是不知道有啥异动的,但敏感的人只要看见拒马是筑在城内,面朝城门方向,而非筑在城外防御。就会感到城里应该出了什么事。
东宫站在一算命的小摊子后面,借着人家的招摇幌子掩护自己。
观察片刻,他有点丧气地转头往城中走。
贸然出去恐怕有点困难,但城里又查得紧,他不敢回曹府,也不敢去客栈酒家什么的耽搁时间……要说安全,还是想办法出京城去的好。可是……
——他还没放弃反攻皇城的打算呢!
此时,城门方向传来呼喝声,有人将拒马搬开了半边。是城门守兵放了一辆马车进来。
东宫望了望,见那马车顶上缀着流苏,像是贵胄人家所用。再仔细一看,赶车的马夫他眼不熟,这车应该不是东阁中人用的,于是他失望地叹了一声。
马车中正巧有人掀了珠帘,朝外张望。
这下东宫眼睛猛地亮了!
——车里横坐在靠门处的,竟然是张缇!
他不是四姑娘身边的那师爷么?为什么他会出现在京城?莫非……
东宫呼地一下弹回原地,把人家算命招子扯在身前遮挡,无视算命先生不满的瞪视,自顾自瞄着马车看。
张缇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透透气,再回头去对车内之人说话,说着,就笑了起来。
东宫盯着车窗处那块帘布望,巴不得坐在车内侧的人也撩着帘子透透风,让他看看……
——车内的究竟是不是秦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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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缇倚在车门内侧,不时朝外边瞄上几眼。
“唉,之秋,你老往外边看,是在张望什么呢?”周裴摇着扇子,轻声抱怨,“让人认出你来,可是不好的。”
“透透气而已。”
张缇答着,双眼眯起,瞅住街边一道人影不放。
他突然笑道:“嗯……呵呵,京城真是有趣的地方。”
“这儿几乎可以算是你第二个故乡了。”周裴斜靠在车板边上,用扇子搭住半边脸,闭眼,“别再撩着车帘往外看了,多不雅来着,要么,你就出去,与车夫并排坐着好了。”
闻言,张缇果然半跪起来,探身往门外去。
周裴睁眼,道:“唉呀,你怎么当真了。”
张缇没理他,只探身出去。朝刚路过的街道看了看,又很快地缩了回来,顺便将车帘也放下,遮得严严实实。
“看见什么了?”周裴好奇。
“没什么。”张缇若有所思。
“你说没什么,那就没什么吧,”周裴也不深究,移开扇面,轻笑道,“不知无疏猛然见到咱俩,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张缇掩口道:“无疏在东朝混得风生水起呢,哪里还记得有这对难兄难弟在西朝艰难度日。这回贸然去见他,只怕要将他惊得跳起三丈高的。”
“人来都来了,不拜访拜访故友,日后不是让他说闲话么?”
周裴哈哈笑起来,张缇则不以为然地叹气。
“怎么,我说得不对?”
张缇道:“还记得上回你拜访无疏的下场么?要不是警醒得及时,你就被东朝逮个正着了。”
“哎呀,立场不同,我不怪他。”
“你是大度,我则不然。”张缇似认真似说笑地言道,“每个人欠我多少,赠我多少,我这儿都记得清清楚楚。”
周裴一愣,随即笑道:“不可以相抵么?”
“不可以,恶行善行,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张缇回答。
“……”周裴敛起笑意来,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奇怪,为何我感到一股寒气入体?”
“那是错觉,呵。”
见张缇复又露出笑容,周裴这才小小地松了口气,抚着心口道:“也对,惹到之秋的话,只怕我有九条命也不够偿的。所以我应该没欠之秋什么债吧?”
“呵。”
“……你你你还是别笑了,我越发毛骨悚然了!”
马车摇摇晃晃地朝状元府去。
【……第二百七十六节 所谓网,就是漏洞集合体 ……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网文字更新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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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节 不胜利大逃亡
东宫远远地追在马车后面。生怕跟太紧被旁人怀疑,又怕一个不小心给跟丢了。所幸街上来往的百姓不少,马车走走停停,移动得并不算快。
——车内的人,会是四姑娘么?
他不明白四姑娘来京城是为了做什么,也不敢猜想,因为此时此刻实在太敏感,他不愿意发现,自己突然这样落魄都是秦晏设计的……更或者,他父皇的死,亦是秦晏的手笔。
就算是真的,他也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得知真相。
当然,现在他的一辈子随时可能交代出去,所以上面那句式,他还是觉得连感叹时候都别用上的好。
马车行到状元府外,停下,张缇出来叩门,与府上的仆从交涉。
东宫躲在树后,提心吊胆地张望。只见那车厢动了动,下来一人,却不是秦晏。东宫皱眉回忆片刻。实在想不起那是谁人,只觉着应该在哪里见过。
奇怪了,张缇怎会离开秦晏身边,去服侍另一个人?
“莫非张举人与四姑娘闹翻了,投奔他人幕下做差事?”东宫猜测道。
不管怎样是松了口气。
与阿青会和之后,东宫将遇见张缇之事告诉阿青,阿青听了一怔。
“啊,殿下,你说的应当是张师爷与常王世子罢?”他问,又解释道,“我是与张师爷一同离开锡师城的,之后遇见常王。当时只知道张师爷与常王是要去临近小国求取救兵,谁知这二人竟然来了京城里……”
“搬救兵?”东宫一听,立刻啧道,“那是哄着你这么个不通时局的家伙好玩的。半年前才去求援的话,锡师早就不知道被攻破多少回了!”
阿青悻悻地挠脸:“我这不就是说说而已嘛,反正他是去搬救兵抑或怎样,跟我又有多大关系?”
“关系大着呢,张举人必定是担心你回京之后对本宫说起什么,引得本宫怀疑,所以刻意告知你,他俩是冲着邻国去的。”东宫拍拍案桌,推测道,“也就是说,其实,他是在防着本宫,他俩此行。必定与京城动乱有关!”
“那也不见得吧,张师爷未必料到我压根不同殿下你提起此事呢!”
阿青提出异议。
东宫理所当然地转头看他,抱怨道:“本宫也没料到,这么要紧的事儿,你居然丝毫不与本宫提及!”
“很要紧么?”阿青不以为然。
“只要是锡师遇见的人事变动,你都应该告知本宫啊!”
阿青皱眉:“我不觉得我是殿下派过去的细作!”
“难道你不是么?”东宫惊诧。
“我几时是了?”阿青讶异地回望,“我不过只是替你送信而已啊!你又没花钱雇我!”
“本宫是东宫太子,派遣你做事,难道还要花银子?”东宫越发震惊。
阿青莫名无力:“拜托,殿下!在你家朝廷当官当差都是要俸禄的吧?你怎会以为派人去冒险出差只需要给盘缠就好的?”
东宫听听也有道理,遂研了一汪墨,往纸上匆匆写了几笔,递给阿青。
阿青接过来一看,是张白条,上面写着责某某司赏赐他纹银百两……“这是做什么?”
“等本宫夺回皇位,你拿着这字条就可以去领赏了。”东宫说着,又补充道,“啊,这几日劳你奔波,赏赐另计,还可以给你个官位坐坐。”
阿青瞪大眼。不知道应该夸奖东宫举一反三能力出色,还是鄙视其空手套白狼的手段蹩脚。
对方还没谢恩,不过东宫也不计较这种小事了,他理直气壮地问:“那,你在锡师还见过谁,知道些什么事,一并说来吧!”
“唔……”
阿青仔细想了想,道:“锡师的话,还见过一个出身普通的学子,此人似乎是秦斯新收的弟子(喂,错了),对秦斯向往得很,平时也想尽办法去见她一见。(大误啊)”
东宫撇撇嘴,没说啥。
阿青又道:“哦对了,没到锡师的时候,还遇见过一个人,这人是谁,殿下你一定猜不到。”
“嗯?”东宫诧异,“谁啊?既然本宫猜不到,那必定是无名小卒没必要想起名姓的了!”
“非也,恰恰相反。以前殿下你大张旗鼓地找过此人,不过没结果,后来你就完全忘到脑后去了。”
“那是谁?”
阿青说:“不是别人,正是即墨大人!”
“啊?”
东宫一听,立刻跳了起来,指着阿青道:“你干嘛不早告诉本宫?”
“你没问啊。”阿青无辜地摊手。
“子音在哪里?他一定还有让你带话给本宫的对不对?”
摇头。“很遗憾,没有提到殿下你。不过即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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