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是说,秦斯家的张师爷不见了,失踪有一个月了,让衙门的人赶紧去找。
此时去查找,众人才现,秦尚书府上已经完全荒废了,连一个看院的人也没。
衣物、钱财,只要是能搬得走地,全都不知运去了哪里。
“之秋?他没有跟我提过要去哪里。”斩回忆着,“大概是回长州了罢。”
其实他倒觉得,有周裴暗地里与张缇来往,他俩应该是结伴到锡师去了,或,至少是相携去了别的地方——只要周裴打算在东朝游走,暗中破坏,那张之秋一定没有拒绝的道理。
反正张缇就是个乱没原则地人啦。
“他在长州的家宅?这个……”
斩挠挠头,对阿青道:“青捕头,不是本官为难你,只是,张之秋原本也没个固定居处,以前是借住在常王府上,后来到驸马府,
要我说出他又会去什么地方……”
阿青不接受推搪:“大人,你好好想想,或,将他在长州地友人列份清单给我。”
“呃……”斩啧了一声,低头去掏钱袋,“是不是之秋卷了什么贵重物品潜逃?若不是御赐之物,那一定是~账未还了,本官看看能否替他结掉啊。”
“我不是来替人讨债的。”阿青道,“大人,你好生想想,若是记起了,赶紧来衙门说明。”
“究竟出了何事?”
斩百思不得其解。
阿青这边肩上担子也很重,秦之死,他心中不好受,但千柳刀那一闹之后,东宫不知从什么地方知道了这事儿,死活要求把张师爷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早觉得这人行事有诡异,那秦刚死地时候,他去干嘛了,现在才想起要追究么?
位居编外武职,千柳刀也不回营去,整天蹲在衙门里,吃喝都跟着,等阿青查案子。
虽然两人语言不通,但千柳刀所要求的,无非就是找到张师爷,到后来,阿青已经不需要翻译,就能听懂千柳刀所说地张缇姓名了。(千柳刀:去!我明明是说的读书人!)
此时,派去锡师方面的探子回报,说帛阳王出巡各地,将一名女子带回锡师。
那女子的身份,据打听乃是秦斯胞妹,因为探子从未见过秦斯以及秦四,所以无从辨识真伪。
东宫一听,立刻燃烧了起来!
他修书一封,要求属下立刻转交到密探手上,然后对方哪怕是死,也要将书信递到秦四姑娘面前!
可惜失败了。
不是探子被现,是东宫地书信,被皇后给秘密拦下,随后交给元启帝。
“往日可以由着贺儿胡闹,如今则不同。天下有一半并不在我朝之手,锡师盼也盼不到朕送去一个转机。贺儿,你可不能中了他人之计,与敌方私通。”
元启帝板着脸教训到。
——更何况,还是美人计。
“儿臣哪里是与敌方私通来着……”东宫委屈到。明明八字还没一撇儿呢!
“秦四原本就跟着反贼帛阳王去了锡师,这一点,你并非不晓得,怎么,秦斯一死,你就心慌了?”元启帝眯着眼审视东宫,“是不是秦斯许了你什么,所以,贺儿你才如此器重他?”
东宫无力,但又不便解释:“父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怎样?”
“这……恕儿臣不能言明。”东宫为难地低头道,“总之,秦四是否真在锡师,儿臣是一定要查明的。”
“若朕下旨,不许呢?”
“父皇……”
东宫的脸皱成一团,想不到刚冒出一丝希望,却是父皇要出面来阻碍他地事。
他最近没有勤奋政事么?
还是说,他又行差踏错,干下什么让民怨四起的事儿了?
既然他这几月都很乖,为什么父皇还是对他这样不放心呢?
东宫道:“让父皇担忧了,儿臣自有分寸。”
“贺儿,你还没明白。”元启帝严肃道,“朕令你不许与锡师方面联络,不许再插手锡师暗探之事,不许有任何暗中举动去调查秦斯与秦四、乃至其部署人等,一律不许。”
“为什么?”东宫无辜地叫了起来。
皇后迈进东宫殿,便听见父子俩正在争论,她阻止传报,悠悠然踱进去,道:“殿下,你是储君,近日的勤勉,圣上皆看在眼里,在后宫诸人面前,赞许有加。希望殿下不要因为一时糊涂,前功尽弃,甚至败坏了圣上一力维护的江山社稷。”
东宫不满:“本宫不就是想知道锡师那个秦四是不是真的四姑娘,怎么就败坏江山了!”
“贺儿!”元启帝立刻轻叱,“对朕的皇后,你地母后,是这样讲话的吗?”
“……儿臣知错。”东宫嘴。
“好了好了,陛下,太子是一时情急,请不要怪罪于他。”皇后微笑着上前,劝劝元启帝,随后再问东宫,“殿下确实心急于秦四的真伪?”
东宫点头。
“为何呢?”皇后问,“此女叛国之罪昭然,难道,殿下还被她迷着心窍么?”
“四姑娘几时叛国了?”
“嫁与帛阳王为妃,难道还不是叛国?是殿下游走,再三说明秦斯与秦四断绝亲情,若对阵亦会大义灭亲,如此,才保住秦大人的清名,难道殿下忘记了?”
—如今,若再惹怒天子,谁来替你作保呢?
昨天休息了一天,啊……看来我果然很懒……
………………………………
第二百二十六节 都给我去找啊!
宫不是个十足的傻子,所以他还是明白,自己监国味着处于察看期,虽然父皇很喜欢他,但那并不代表,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皇后的话是危言耸听,不过,他要是一个劲叫着要怎样怎样,未免也太不给她面子。
东宫一声不吭,直到元启帝被皇后劝走。
“殿下,”皇后缓步来到东宫身边,见他还在怄气,换了口吻道,“贺儿,本宫也知道,心仪之人被夺走的感觉。”
东宫抬头。
“啊,那是许多年了,说出来也只是笑谈而已。”皇后摇摇头,道,“若殿下真正只是想知道……锡师那名秦四姑娘的真伪,本宫倒是有办法。”
“哦?”
皇后微笑:“本宫瞒着圣上,派见过四姑娘样貌的内侍去锡师看看,殿下觉得如何?”
“真的?”东宫的眼一下就亮了起来。
“嗯,请殿下一定要保守密,否则圣上追究起来,你我都要难过。”皇后说着,微微颔。
“那才。母后为何对儿臣……”
“那不是作给圣上看地么?”皇宠溺地笑笑。“不然。你父子俩脾气上来。可要争执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东恍然:“原来如此。”
“那殿下地意思……愿意先缓缓。等本宫这边地消息么?”
大喜过望。东宫当然立刻答应下来。
但是皇后这一调查。就多少天没个音讯。
当然,京城到锡师的距离,光是走一个来回,也不止这么点时间,但是东宫他心里急啊。他继续要求京都衙门寻找张缇。若张缇已经出了京城,又不在京郊附近,他让京都衙门的人上哪里找去?
—实在是无理取闹嘛,想也知道,这样找下去,京都衙门实在是没办法给他个结果。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于是阿青求见。
被拒绝。(当然会被拒,你以为你是谁。)
隔天晚上阿青自己翻了宫墙进来,从自己熟门熟路的丹华宫开始,挨间挨殿地找东宫。
这一皇城看过去是密密麻麻的宫殿群,能找出个所以然么,还是只能老办法,找人问。问完了人家说怎么走怎么走,他也没信心,再加上怕对方咋呼说有刺客害得他被追得满山跑,只好请人带路。
到了东宫殿外,他就对带路的宫人说:“你看路也是你带的,要是你呼救什么,那还是要一道遭殃。我也不会对东宫殿下怎样,跟他说个事儿而已,你就不要声张了,原路回去吧啊?”
对方是丹华宫的侍女,胆量也不多大,听他这样安排,觉得是个道理,再三要求阿青保证不是去刺杀东宫的,随后自个儿溜回丹华宫去了。
东宫看到从天而降的阿青,并不吃惊,他吃惊的是阿青怎么被折腾了这么久都没来。
“是我找不到你住在哪里!”阿青说起来就有气。
“你来得也不算晚,”东宫说着,披上衣袍,从床帐间探出头,“本宫这里有个消息,你去查。”
“我只是来跟太子殿下说一声,不要随意扰民!”阿青忿忿道:真不明白东宫这叫什么态度!
“扰民?”
“京都衙门的差役,尚有别的事务要办,既然长州找不到张师爷,那我们也没办法!”阿青道,“这事儿不要再催促着衙门办了,寻人寻个十年八年的也正常,哪有殿下这样,成天没事就遣人来问进展的!”
东宫无辜地说:“本宫没有成天问起,只是吩咐要立刻找着而已。”
“那不更是闭着眼瞎指挥嘛!”阿青气到,“你知道衙门里每天有多少案子要处理?我们每天要在京城的大街上巡逻多久?现在除了去领告示送告示和辨认来报到的假师爷,我还能做什么啊!我当这个捕快,是想着逮嫌犯行公正,不是给你当跑腿的!”
“怎么这样大怨气,俸禄不是一样拿么?”东宫不解地挠挠脸,道,“别说那些小事了,青少侠,本宫这里有事差你去办。”
“你是没听懂还是怎样!”阿青真的要怒了。
(好了,以下暂时防盗。说明一下,因为防盗的章节了之后锦竹立刻奔去煮饭做菜然后吃食,所以有可能会不按时换成真的更新章节,但是,尽量不晚,所以还是写说,一个小时之后更换内容。感谢各位~~~)
东宫偏殿内各人正忙着自己手上的事,秦低头翻阅各部呈上来的公文成案,依据一定的重要程度排序,将各类分别转交给同僚检查细微之处。
东宫从正殿悄悄地摸过来,趴在门框边上,出噗——咝两声暗号。
秦听见了,立刻转过头去。
招招手,东宫以口型道:“出来一下、出来一下。”
—出了什么事?
秦放下手中的笔和公文,起身,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溜了出去,刚一踏出门槛
手就被东宫抓住,后拖着她往大殿后侧绕,到了花轻声道:“秦晏,找到即墨子音了!”
“哦?……咳咳咳、咳咳……”
不是她想开口就咳,本来大清早的病状会轻缓许多来着,但是再好的身体,也架不住东宫这么拽着满山跑啊!
刚从暖和的偏殿里出来,这还没能喘口气,就被拖着跑了半圈,寒冷空气刺激之下,她更是咳得差点连肺也呛出来了。
果然遇到东宫就有说不出的倒霉。
东宫见她咳得害,浑然不觉是自己的过错,只抬手小心地替她抚抚背心顺气。
秦将咳嗽声尽量掩在帕之内,以免引得皇卫前来查看。少顷,她缓过劲来,轻声询问:“殿下、咳咳、找到即墨大人了?”
“嗯!”东宫点头,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股子兴奋劲儿,他拉着秦往花苑深处走了几步,扫开一处石板上的落雪,将披风垫在上面,然后按着秦坐下,再用披风将她裹起来,“本宫不该将四姑娘叫出来的……”
“咳、不到僻静处,怎么谈……”秦笑笑。
东觉着她脸上嫣红的一片真是好看,想称赞几句,又不便说出口,只抬手用指背抚了抚,这么一碰,却现温度不太对。“四姑娘,你在热?”他急道。
秦解释道:“没、是殿内暖炉多,喘不过气、咳咳,闷着了而已。殿下方才是说,找到了即墨大人?”
“嗯!”
东这才开始讲,就说有人在添州境内见过跟画像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是此人见差役上前去询问,突然大怒,随后乘隙离开,去向不明。
“至少知道,子音并没有往锡师那边去,而且,似乎还过得挺不错。”
“咳、挺不错?”
东宫点头:“是,举报的县官写了,似即墨子音的那人,穿着打扮并不寒酸,随行的有马匹和小仆,应该是衣食无忧才对。”
“咳咳,那就好,知道即墨大人平安无事,咳、我也安心了。”秦道,“既然即墨大人还无心归朝,殿下不妨再放他清闲清闲,想以即墨大人的忠心,咳、若觉殿下需要他协助,自然会飞奔而至……咳咳咳咳咳……”
“你别说话了,瞧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东宫揣着手来回走动,只能看着四姑娘难受,自己无能为力。虽然是他将秦叫出来分享这个喜讯(对于他来说,是喜讯),但现在他一点也想秦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