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大都督,岂是你说骂就骂的?
不过,长期的哨骑干下来,吴亮岂是莽撞之辈?
他赶紧问道。
“你是……”
陈天浩傲然道。
“老夫……是他岳父!”
铁锋军都到隆德府来了。
咱陈家军的装备,外观上跟铁锋军一模一样。
这事儿根本瞒不下去。
还不如大方承认呢!
“陈无暇,陈无双,是我女儿。”
“陈风、陈云在不?”
“他俩,是老夫亲侄子。”
吴亮都惊呆了。
哎呀妈,来头这么大?
看样子,绝对假不了了。
“在在在,都在呢!”
“老爷子,前面请!”
吴亮也不管这帮人都是从隆德城出来的。
大都督的岳丈,真心怠慢不得。
说话间,他海潮张峰,刘丰使了个眼色。
这俩立刻心领神会,纵马先走一步。
后面的杨成良几人傻眼了。
这也太那啥了?
老陈是沈麟的岳父?
“唉唉唉,老哥哥,真的假的?”
陈天浩侧头笑道:“比真金还真。”
“走吧,老杨。”
“今儿就当是故人见面。”
“跟身份、地位没关系可好?”
杨成良连连点头。
以陈天王在江湖上的名誉地位,值得信任。
既然还有翁婿这一层关系在,那就更妥了。
“好好好!”
轰隆隆!
三里外的寨们轰然大开。
一票铁锋军将领簇拥着沈麟疾奔而出。
沈麟他真没想到,老岳父居然提前到了。
“哈哈,拜见岳父大人!”
甲胄在身,自然不需要滚鞍下马,跪拜什么都省了。
陈天浩当初还是有些膈应沈麟的。
谁叫这小子把他两个宝贝闺女的芳心全勾跑了呢?
时间一长,他才慢慢发现。
自己女儿的眼光,比他这个糟老头子更好。
世上美女、才女何其多也?
可金龟婿?不好钓啊!
偏偏,沈麟就是!
到了如今,老头看女婿,怎么看都满意至极。
“嗯嗯,无须多礼。”
“去西北一趟,搞了十万铁骑?”
沈麟笑着道。
“哪有?”
“这里只有九万出头,包括一万八千童子军呢!”
“家里也送了新兵过去历练。”
后面的陈风、陈云,以及一帮陈家寨出身的军官却不敢托大。
纷纷跳下马来,半跪了一地。
“见过伯父!”
“见过老寨主!”
陈天放笑的合不拢嘴
他也下马,亲手把几十个陈家子弟一一扶起。
“嗯嗯,一帮小猴子,都成长为一方大将了。”
“不错,了不起!”
去年,沈麟刚起家那会儿。
陈家寨一次性给了二百青壮。
伤亡十来个。
调去工坊任管事的,有二十几个。
剩下的调教到今天。
职务最低的,也是个百户官。
陈天浩当然满意得不得了。
“哦哦,沈麟啊,老杨,杨成良,你们是老相识了吧!”
杨成良再笨也明白了。
何况,他还是老奸巨猾之辈。
沈麟崛起如此之快。
打造铁骑跟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原来,是得到了陈家马贼的支援。
有这帮身怀武功,精擅骑射的后生帮衬。
训练骑兵很难么?
不过,他见到沈麟,脸上多少有些讪讪。
短短不到两年,沈麟从一介白丁混成了统兵过十万的大都督。
他呢?
却弃官成了一方大贼头。
虽说,杨成良从未后悔过。
时势造英雄嘛!
可感觉,还是有点尴尬!
沈麟却笑盈盈地拱手。
“老杨啊,好久不见啦!”
“你这名号可得改一改。搞得我这样的老乡,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了!”
杨成良没好气地道。
“你呀,取笑老夫不是?”
“咋改?”
“大才子,你给出个主意?”
沈麟还真摸摸下巴寻思上了。
“我觉得,安定王这名号,给咱们的感觉吧?”
“就是……你老在惦着安定府那一亩三分地似的,太没追求了。”
“气魄,要大一点嘛!”
“你现在,不占着河东一片地么?”
“干脆,叫河东王好了。”
杨成良一愣!
安定再富有,那也只是小小的一府四县。
怎么跟诺大的一路之地相比。
河东王?
听起来,要响亮太多了。
“鼓励老夫攻占河东路?”
“辽军势大,可没那般容易。”
“再说了,你就对咱们造反起家的,没点想法?”
沈麟云淡风轻地摆摆手。
“老杨,格局!”
“你格局小了!”
“天下何其大也?”
“一个小小的河东路算啥?”
“跨过黄龙江,幽云十六州不比河东大?”
“辽东,三韩,长城之外,哪一处比河东小了?”
“放心吧!”
“可供我铁锋军驰骋的地方,实在太多太多。”
第五百五十四章 今非昔比
沈麟一通格局论,豪气得没边儿了。
杨成良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咱老子造反,就想着如何挖大周的墙角。
先求生存,再图壮大。
安定王的名号,也是自封的。
没准儿,天下无数人都在嘲笑我老杨夜郎自大呢?
我要是自封个更响亮的河东王?
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最麻烦的是。
一旦辽国误以为我老杨有心整个河东路。
他们还不得派出更多更强的人马,泰山压顶而来?
咱这点义军如何招架?
到时候,跑都没地方跑去。
“沈麟,沈大都督,老杨我肩膀窄,胆儿小。”
“别乱开玩笑!”
沈麟乐了。
“哈哈,胆儿小得都敢造反了?”
“老杨啊,你狡猾狡猾的。”
“进营唠唠去?”
进你的军营?
杨成良心里可没底。
就算有陈天王陪着也不成。
他可是你岳丈了。
“啊哈哈,今儿天气挺好的哈!”
“就你摆好的那个帐篷,我看就合适嘛!”
“免得城里那帮小崽子不放心……”
沈麟和陈天浩对视一眼,均笑着摇摇头。
这老杨,谨慎得过了头。
就算到了这里。
要拿下你何难?
你以为扣着上万的陈家寨骑兵就安全了?
“岳父,您说呢?”
陈天浩抚须颔首。
“那就回头,先去帐篷里坐一坐。”
“肚子饿了,有啥好酒好菜,整上来!”
沈麟朝陈云招招手。
“都散了,梁直陪我去就行。”
“来点硬菜,今儿破例,喝点好酒。”
陈云拍着胸脯道。
“放心吧大都督,招待大伯,要是差了意思。”
“他老人家还不得大马鞭子抽我?”
陈风也乐呵呵地道。
“大伯,您稍等啊!”
“今儿后勤部宰了几头牛,我去看看,牛脸子、蹄筋卤好没?”
陈天浩笑得见眉不见眼的。
他挥挥手对一帮亲卫道。
“你们也别跟着老夫了。”
“去铁锋军大营学学去。”
“遵命!”
这下清净了不少。
五人骑着马,又回到距城一里处的大帐篷。
里面的桌子椅子早就摆好了。
杨成良留下个亲卫统领余承东。
众人分宾主落座。
沈麟招呼梁直和余承东道。
“你俩也坐,别真拿自己当侍卫。”
很快,有马车驰来。
先抬下两个大火盆。
无论是水,还是茶壶,茶叶,都露天摆放着。
现烧。
等沏上茶水,沈麟先给老岳父倒了一杯。
然后是杨成良,就算诚惶诚恐的余承东,也享受到大都督的亲切服务。
梁直早就习惯了,自家都督跟别的大官不一样。
能自己动手的,他绝不假手他人。
“尝尝!”
“这可是汉中的西乡茶,仙毫极品。”
“据说三斤就能换一匹西域战马呢!”
陈天浩端起京瓷茶杯嗅了嗅。
“嗯嗯,绿茶极品,确实名不虚传。”
“回头给我整几斤。”
“你二叔,陈风陈云他爹就好这口!”
陈风闻声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手里拎着两个蓝瓷坛子,哈哈笑道。
“大伯,你想喝就别找借口。”
“咱们跟陕西路通了商道,梁子每个月都要派船跑一趟。”
“想喝多少汉中仙毫都不是问题。”
“我爹啊,他好这个!”
啪啪。
两个三斤的酒坛子往桌上一放。
陈天浩老脸都不带红的。
他转动一只酒坛,仔细看了看泥封和黄纸注脚。
“嗯嗯,正品。”
“二十年陈的汾酒。”
“小子,你没说错。”
“大伯既喜欢好茶,也好好酒!”
“没想到,这种极品汾酒也能搞到?”
沈麟笑道。
“耶律瀚海跑的太匆忙,辎重都落下了。”
“光是汾酒就有好几车呢!”
众人不禁莞尔。
哪有你说的那般容易?
要不是小命不保,凶悍的辽军会给你留下辎重?
杨成良叹道。
“河东富庶远胜咱们澶州。”
“多少好东西啊,全都让鞑子给抢跑了。”
“沈大都督,你可得帮帮忙,多抢些回来!”
沈麟低头品着绿茶,笑而不语。
帐外。
陈风正从马车里拎起一头剥干洗净的肥羊,架在炭火上烤。
“大伯,侄儿在西北呆了几个月。”
“这烤全羊的手艺,堪称一绝。”
“今儿,给您老展示一下。”
又有军中大厨搬来案板。
木盆里摆满了卤熟的牛头,牛舌,牛肚和大块的上脑脊肉。
陈天浩开心的笑眯了眼。
“看看,老杨!”
“这些牛羊,不都是从鞑子手里抢的?”
“你呀,甭着急!”
“鞑子势大,咱们慢慢来!”
陈风在外面刷着油盐调料,漫不经心地道。
“大伯说的没错。”
“逃入潞城的辽军足有八九万,驻军也有一两万吧?”
“黎城和襄垣的支援也快!”
“所以,昨天我率部围了几个时辰就撤了。”
“想拿下潞城,可不容易。”
杨成良大吃一惊。
他虽说知道陈风是陈天浩的侄儿。
可具体情况却不了解。
“哟?”
“昨天早上,这位将军也追击耶律瀚海去了?”
沈麟介绍道。
“陈风是陈天放二伯的儿子,是我麾下的第一猛将。”
“刚才那位白面儒将陈云,是他的双胞胎弟弟。”
“任铁锋左军参将。”
“昨天的追击战,他哥儿俩率六万铁骑就包圆了。”
杨成良恍然。
他指指梁直。
“那这位,也不简单吧?”
陈梁谦虚道:“在下添为大都督的亲卫统领,兼中军参将。”
“跟前军、左军两位参将不能比。”
陈天浩笑道。
“老杨,你别看走眼哦!”
“知道北邙十八寨中最神秘的梁家吧?”
“他可是梁家神射中,最厉害的后起之秀。”
杨成良只能报以苦笑。
他当了十年的泸水里长。
跟邙山村梁家又不是没打过交道。
梁自忠那憨实汉子,也熟悉的很。
那会儿,他只当梁家人不过是些厉害的山村猎户罢了。
北邙十八寨,真正有能力下山当马贼的才几家?
现在看来,走眼了啊!
沈麟不就是靠着陈家和梁家之助,才迅速建军的么?
说不得,自己回去还得多笼络一下那五千凑起来的山寨人马。
老陈如今在黄龙江南岸,收拢难民,筑坝建镇。
多半也看不上那些自由散漫,不服管教的山寨马贼了。
可老杨我稀罕啊!
义军的骑兵都快打没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有求于人
在杨成良暗暗下定决心的时候。
十来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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