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冉儿跟着程修文的目光，首次透着惊讶的崇敬……乃至于畏惧。
普通人，对神秘力量的畏惧。
程修文脸上的笑意仍然存在，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自己没有一句废话，去解释科学的存在，
但科学的本质，已经在这些孩子和顾冉儿面前展现出来了！
“这，就是科学实验的魅力。”
第186章 大唐的未来
一般人解释下雨，会怎么说？
地面上的水化成了水蒸气，升到了天上结成了云，然后云变成了雨，回到大地之上。
最简洁的说法应该是这个。
但你还要跟别人解释，为什么地上的水化成了水蒸气，水蒸气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云会变成了雨……
这一通解释下来，
别说是眼前的这些孩子，
即便是有一定知识储备的人，如顾冉儿这样的人，
想要真正理解，并且能够化为自己的知识……也都非常呛。
更多都是似懂非懂。
反正程修文当初刚学科学的时候，这些理论知识全都靠死记硬背，即便是在笔记本上画了生动的图像，还是不理解。
或许不是不理解，而是没有办法成为自己知识储备的养料。
可是，
有了这样的一个科学实验，
一切都不同了。
“原来天上下雨是这么来的……”
“怪不得都将月宫称为广寒宫，就是因为天上非常的冷，而地上热……”
“所以地上的水会，因为热气而上天……”
顾冉儿嘴上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手伸进了保鲜膜上的那些冰块，
冷冰冰的触感，
带给了她大脑，非常刺激的感觉。
恐怕她这一辈子，都难以忘记这个午后。
一个穿着普通，但长相绝不一般的俊朗男子，在一帮小孩目不转睛的注视之下，轻而易举的展现了一场人工降雨的奇迹。
也正是这一场奇迹，将顾冉儿带入了这个神奇的世界最本质的挖掘之中。
程修文讶异看了一眼顾冉儿。
虽然顾冉儿说这些话，是在喃喃自语，
而周边又是那些孩子，压抑不住的惊呼声显得有些嘈杂……
但以程修文的耳力，还是轻而易举的听到了顾冉儿所说得内容。
“不愧是名门之后吗？”
“就因为看到了我的一场小实验……”
“居然立马就能明白，降雨其中的奥妙。”
程修文心中不无感慨，
在大唐，他看到了很多优秀的人才。
比如，参加女团绝对能够一炮而红的长乐公主李丽质。
带点猥琐，长得貌不惊人，还有点小胖，可是能够异常的拉近人和人之间的距离，适合做推销员之类的工作的长孙冲。
以及……
还有眼前的顾冉儿，这个如果生长在现代社会，绝对是科学家的后备人才的神奇女孩。
对于这些人，程修文只有一句评价，那就是生不逢时。
“所以长乐公主李丽质，只能过着富贵人生。”
“齐国公世子长孙冲，只能做着平平无奇的二代。”
“顾冉儿也只能，做叱咤江湖的潇洒侠女。”
程修文在感慨，在可惜，在惊讶，
但他并没有意识到，
他的这一场实验，在在场的其他人眼里，所惊起的惊涛骇浪……又何止他对别人的一点点的惊讶。
但人家觉得神明能够做的事情，所想到的无非是呼风唤雨。
呼风，程修文能不能做到，还不知道。
但唤雨……显然，程修文可以做到！
也就是说……
程修文可能真的是神仙？！
别说这些对人世间的事情，还有这一知半解的小孩，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顾冉儿，心中也是这么想程修文的。
“掌柜，你是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人世间经历一场富贵荣华的？”顾冉儿忍不住问道。
这样的问话，
令程修文觉得啼笑皆非。
“我刚刚给大家展现的，不是什么仙术，而是科学。”
“那什么是科学呢？就是去追求世界上的真理。”
“只有知道为什么太阳有东升西落，天上的星星距离我们有多远，世界上一切的变化，为什么是这样子而非其他的模样……”
说到这里，
程修文的手则覆盖在了玻璃上，
玻璃上的冰块并没有那么容易完全融化，所以冷冰冰的感觉刺激着程修文的手掌心。
与此同时，源源不断的热气沸腾上来，
两种感觉，非常的奇妙。
程修文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还有像这个，你们觉得特别好看，能透明的杯子……”
“它的材质叫做玻璃，就像我们拿来做桌子的木头，拿来做碗的瓷器一样。”
“还有这上面的冰块，怎么样在这样的天气情况冰出冰块来……”
“这些，都是需要你们去学习和研究，乃至于创造出来的。”
“当你们知道了世间的真理之后，才需要你们去学习前人，留下来关于人文的知识。”
程修文的话，让别人听起来有些懵懂。
什么是科学？什么是人文？程修文并没有给他们一个明显的定义。
“可能这些仙术就是科学，可能那些之前先生教的东西就是人文吧。”有孩子心里这般想到。
即便程修文曾经说过，自己展现的是科学而非仙术，但在很多人的心里，能够“呼风唤雨”的程修文，就是仙人。
未来这些人怎么想，还不知道，因为那是未来的事情。
但现在，这些人看着程修文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渴望。
如果说，
当陈程修文刚刚踏出这个院子，
这些孩子们眼里的渴望，仅仅是希望能够留下来，乃至于继续享用现在这样美好的日子……
那现在，
他们的渴望，则是对程修文嘴里所说的真理的追求。
虽然什么是真理，大多数的人还不知道。
“主人，我们一定好好学！”一个在小孩当中显得年纪比较大的女孩忽然鼓起了勇气，朝着程修文大声的说道。
程修文勾了勾嘴角：“有志气。”
然后，
程修文望向顾冉儿，
“之后我会给你一本书，介绍了一些基础知识，以及像这样的小实验。”
“你跟著书里学，学会了之后交给这些孩子。”
说到这里，
程修文的目光深邃，
“这些孩子是改变世界的种子……”
“而你将带着这些种子，登上抵达新世界的大船，成为其中的舵手。”
程修文本可直接兑换现代的成熟物件，来到唐朝。
但他最终还是选择……
在唐朝种下一枚科技的种子，
让工业时代提前到来，
让大唐，引领全世界，无数时代！
第187章 玻璃和望远镜
所有人都会有一种守旧思想，即便是年轻人喜欢不停的勇于突破、创新自我……
但他们的突破和创新是局限于已知的一个范围之内。
这也是程修文，希望将科学带到大唐的最主要的原因。
李世民在刚认识程修文的时候，对程修文的评价是，对史书非常有研究的一个人。
那句话是对，也不对。
史书，程修文会看。
但他不会太在意在某个时代，叫爹用大人之类的旁枝末节。
就像婚姻，以前叫昏姻，为什么？因为结婚在黄昏。而且昏姻一般是指定亲而已。
非要拿来冲击现在人的思想和认知，何必呢？时代淘汰的东西，必然有其原因。
这也是程修文来到大唐以后，就用自己的起始资金换取了翻译功能的理由。
这种不拘小节的风格，还展现在程修文的历史书阅读上。
他最喜欢春秋，尤其喜欢左氏春秋的行文风格。
但是他关注的，绝非某某年春，王二月，某某薨之类的事情。
他喜欢看的是一种自古代到现在的传承力量。
就像之前他和李世民在聊天的时候，李世民大为惊讶的屯田制度的理解。
这个制度在历史上有各种的名字，但它最初的来源，则是在上古春秋之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叫做井田制。
后来制度变化，让民众耕种的田地进一步的私有化，借着私有化田地的力量，让民众的热情迸发，达成富国强兵的目的。
看似田地进一步的私有化，并且不需要为贵族耕种公田，更公平，也更不容易偷奸耍滑。
但在民间，各种赋税，随着时间流逝越演越烈。
种类之杂多，不是相关的官员，甚至都没有办法理清楚，
更何况是普通的老百姓，从小没接触过什么教育……自不必说。
这也是到了唐朝中后期有了两鞭法，就是把更多的赋税明目，统筹为一次收缴数量。
这是为了收税的方便，可相应的官员却不知道，
拿了两编法之后，仍然设置了更多的收视，明明只要朝廷需要，只要相应的官员需要。
所以，世事变化，唯有核心不变。
这些孤儿也不例外，
如果他们接受了传统观念的熏陶，去了解古代人的思想和行事规范，以及他们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
那么，科学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不那么容易接受的东西。
可如果他们接受了科学，
那反过来去了解，自己此刻正在生活的世界和社会的一些规律，就没有那么难。
“最为重要的是，我不想扼杀他们创造的天性。”
“他们是大唐的第一批种子，他们的存在至关重要。”
“他们可以说是和整个封建社会，格格不入，又担负起改变封建社会的重任。”
程修文对这些孩子寄予厚望。
他来到大唐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为了赚钱。
甚至也有一些走进历史，和历史中的人物，高谈阔论的追求。
但随着系统的升级和每一次能力的过程，程修文知道，自己可能不会限制在一个小小的世界当中。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达成条件，离开大唐回到现代，在现代呼风唤雨。
但他总归是希望，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改变。
在古代随便的天灾人祸可能都导致十室九空，一州之地，几乎无生还。
而科技的改变，可以挽回这么多条人命，更何况是自己同胞的性命。
科技的改变，也能让人的寿命延长，能让人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对自我追求和对世界大道的理解上。
“主人，我可以试一下这个吗？”突然一个小孩怯生生的看着程修文问道。
他的眼里全是渴望。
这种渴望可能是源于自己是孤儿的自卑，也有可能是对神奇事物的惶恐，也有可能是因为程修文，能掌控自己的生杀大权的不安……
但程修文却在对方渴望的眼神当中，看到了未来科技崛起的希望。
“当然可以。”程修文淡淡一笑。
孩子们一阵欢呼，
以后的时间，程修文一改自己慵懒的态度，
几乎手把手教这个孩子怎么做实验，其他的孩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之前已经见识过一次的神奇画面。
并且时不时的惊呼。
“主人好厉害啊，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别人，这么厉害过。”
“可你之前不是说，顾先生很厉害吗？你怎么觉得谁都厉害……”
“那顾先生确实是厉害的，但和主人一比就没那么厉害。”
孩子们稚嫩的声音，传到程修文和顾冉儿的耳朵之内。
所谓的顾先生指的自然就是顾冉儿了。
“没想到，你在他们的心目中，这么厉害呢。”程修文看着顾冉儿淡淡的笑着说道。
“哪有掌柜你厉害，才来了半天，这些孩子们都觉得我不厉害，你最厉害了。”顾冉儿轻哼一声。
表面好像有点不太开心，
但实际上，顾冉儿是用这样的人，而掩盖心目中的激动。
“以前就觉得掌柜特别好看，觉得掌柜是个好人……”
“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觉得，掌柜是如此有才华之人。”
“我现在跟他说话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否则的话，我都会觉得自己特别不舒服。”
“为什么我的手心会冒汗？为什么我好像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为什么我的耳朵会不由自主的发烫……”
“究竟是我生病了，还是掌柜太可怕了呢？”
可掌柜人这么好，
我为什么会害怕掌柜？
顾冉儿迷茫了……
程修文却没有发现顾冉儿的反应不对劲，还在望着这些小孩，随口说着，
“等你教会了他们基本的知识以后，就是那个杯子，它的材质是玻璃，我希望他们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造出玻璃。”
听到程修文这么说，顾冉儿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叫做玻璃？”
“等到做出了玻璃，我需要他们做出望远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