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一脸感慨道：“我从没想到，原来距离问题都有这么大的学问。”
程修文面带微笑。
他当然不会跟秦琼说，距离不是这么简单的。
当你习惯一个人的靠近，你就会天生对这个人从内心深处感到比对旁人亲近一些。
不然为什么现代社会一些渣男渣女，都喜欢不动声色拉近彼此物理上的距离，然后借机拉近彼此心灵上的关系？
程修文不是渣男，他甚至对现实的人没什么好感，但不代表他不懂套路。
对于这种套路，古代中招的人比例应该会更高。
这倒不是因为古代人更加单纯，而仅仅是因为社会节奏快慢而决定的。
在现在的社会，
即便你再有钱，你也会在一个小小的空间和别人待在一起。
没钱的人搭乘地铁公交，等大众交通工具，
有钱的人即便是坐飞机头等舱，或者是私人汽车，即便是那种加长款的，你终究和其他乘客或者司机的距离远不到哪里去。
当然，私人客机另算。
但在如今的大唐社会当中，这一切却是不一样的，这是一个熟人的社会，身边所认识的人，都是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
即便是没有这样的关系，也都会有培养长期这样关系的前提条件。
就像那些世家大族，他们可能伺候他们的朋友就有几万人，但是贴身伺候的人无非就是那么几个。
为什么古代帝王，经常会宠幸一些太监？
不就是因为太监经常贴身伺候他们，让他们下意识就觉得这个人是可以亲近的，或者已经是亲近的对象。
所以明白了这一点，就可以对症下药。
第88章 百姓之幸，黑心商贩之厄！
程修文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的顾客是整个大唐王朝最顶尖的世家大族。
但他相信，
自己的顾客要么就是富商，要么就是达官贵人。
因为除了他们以外，普通人只会在意饱腹，并不会在意粮食的品质。
而即便是这个时代普通的中产阶级，他们也未必是皇商出身的窦哥看得起的目标。
所以，客户范围已经锁定。
接下来，就是对顾客的行为进行预测。
程修文相信，这些人即便是有一个点头之交，但他们日常生活中，肯定也是保持着相对的交际距离。
这一次用拍卖和之前试用过的美味味道，把他们勾住在现场，又让他们过于靠近而引起心理上的不适。
自然就能让这一次收获，利益最大化。
策划其实很简单，受众群体定位，针对销售目标制定相应策略迎合受众的风格达成目标。
只不过在现代社会，想要将一个策略制定好，其中在摸清受众和自己产品距离，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不少。
而且不是自己的能力定输赢，是金主爸爸的眼光和认可。
但那些下单公司老板的目光却无法替代消费者，更不能左右消费者是否买单。
所以更多时候，做策划可能就要在金主喜欢和消费者买账的决策中衡量。
倾向消费者，可能得罪金主，万一市场表现不如金主自我感觉没面子以后提高的心理预期，就很容易背锅。不过这都还不错，有些金主感觉没面子就直接取消订单。
倾向金主，做出来的东西水平不行，拉低自己在业界的口碑不说，成绩不好，金主又要怪你……
古代社会就是这么好。
没有消费者心理学，没有接受过各种营销套路，简单制定一下策略，外加东西独一无二，销售很难好不了。
不好也没关系，
没有大米的市场，不是还有盐吗？
在古代，还有比盐更赚钱的吗？
何况，这时候的盐，可不是官府专营。
只要自己有货，又有销售渠道……
秦琼哪里知道，程修文给自己提的这个方案的背后还有这么多的缘由。
他从程修文这边得到答案，就兴冲冲的回到皇宫，解释给李世民听，李世民听的半信半疑。
因为李世民是一个经常被伺候的对象，身边的宫女太监，最主要的服务对象就是他一个人。
无论他是换了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宫女太监，他似乎都没有这种防备心理。
“那些世家大族的家主们，身边还能少了小厮婢女的伺候吗？朕都没有防备心，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有。”李世民心中暗自嘀咕道。
但事已至此，整个策划都是程修文一力主导的，即便是李世民在心中将信将疑，可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选择相信程修文。
因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就这样通过李世民的首肯这个方案就被彻底的实施了起来，当程咬金知道这个方案，简直就想扭头就走。
要不是还要在大唐官场上混着，要不是还要看李世民这个皇帝老板的眼色，他真的想要撂担子不干了。
“这些世家大族都不要脸了吗？搞得这么小范围的弄什么拍卖，究竟是让我老程卖情愿给他们，还是让他们记恨我？”
但无论程咬金心里怎么扭扭捏捏，这个差事既然接了下来，就容不得他置喙。
所以程咬金也只能心里哭哭啼啼，脸上挤出一张笑脸，开始了这场拍卖会。
但他没想到的是，
尽管这些世家大族看上去不是特别的开心，
但这场拍卖会还是顺利举行了，
并且效果特别好。
效果到底有多好？看程修文系统界面上，关于预订收入的监测，就知道了。
那一串串的数字不停的飞涨，让原本懒洋洋，觉得最近没什么好看的电视剧的程修文，整个人都精神亢奋起来。
让一向视金钱如Fen土的程修文都有如此反应，就更不用说在拍卖会现场的程咬金看着这些人像疯了一样的在加价，他心里到底有多激动了。
“亏我之前还在心里嘀咕陛下素来英明神武，怎么这一会儿就脑子不够用了？没想到……原来不是陛下脑子不好使，是我太想的自以为是了。”
“哎，到底我程咬金目光太短浅了，还是陛下比较厉害。竟一下子就知道，给他们放在这个比不上他们身份地位的小房间里面进行什么拍卖，就能够赚这么多的金子……”
“我老程这一次是真的服了！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程咬金一边继续主持，一边笑得眉开眼笑。
当然，
这些拍卖中一部分的粮食，其实并没有直接是用金子购买，而是用粮食换粮食。
朝廷缺粮，附近有灾害，这事是满朝文武皆知的事情。
这些世家大族心中也心知肚明。
所以程咬金一开始就按照李世民的吩咐，直接和这些世家大族挑明了。
“这一次拍卖可以用等价的粮食换金子，而且可以打八折。”
意思就是说，他们如果用粮食抵扣的话，就可以减少20％的金子支出。
虽然在拍卖会的一开始，所有人都比较克制，但是当地一家的家族开始用粮食抵扣之后，其他家族也都疯狂的跟进。
因为他们知道朝廷值其实只需要用一些粮食作为周转，后续的粮草就能够从其他地方调运过来，那他们手里的粮食，放在这边也不可能囤积居奇。
只要有家族将自己的粮食卖给了朝廷，他们手里粮食的价值，就远远比不上这20％的黄金抵扣。
拍卖会进行了一半，
朝廷在这次赈灾所需要的粮食就已经足够了。
剩下的粮食更可以防止接下来，因为灾荒而导致的哄抬物价，用来稳定市场粮食价格。
打击不法商贩。
让黑心的粮食商血本无归。
让老百姓安安心心过日子，快快乐乐，度过这一次的灾荒。
可以说，这一场拍卖会，在这个时候就已经超额完成任务。
“这一次拍卖圆满成功，不知道陛下该怎么赏我？”程咬金心里喜滋滋的想道。
第89章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当拍卖会的现场的盛况传到了李世民的耳朵，李世民也感到不可置信。
两只眼睛睁大了，就像是要凸出来似的。
这个模样摆在千古一帝的脸上似乎有些滑稽，
但这种滑稽又是情不自禁的。
就像他心中的震惊，难以掩饰一样……
“莫非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在家里都是过着苦修一样的日子，没有婢女小厮的服侍吗？”
“为什么他们就能做到人人亲近，又人人不能亲近的地步，朕却完全没有什么感觉……”
李世民像机关枪一样说出了这一段话，又让秦琼去好好问问掌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怜的翼国公秦琼，又要当李世民和程修文中间的口讯的信使。
当程修文在秦琼的嘴里听到李世民的疑惑，不禁哈哈一笑。
“窦哥实验的对象，无非都是归附的丫鬟婢女仆从。这些下人，都是仰仗窦哥而活。
窦哥对他们有生杀予夺之权，自然不害怕他们，也自然不会对他们起什么防备心。”
“可是参加拍卖会的那些人却不一样，他们身边的都是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都知道彼此身份的，同一阶级之人。”
“这样的人若是一不小心冒犯了自己，不但没有惩罚他的能力，说不定还要被别人鱼死网破给威胁了。面对这样的人，靠近他，他能感到不紧张吗？”
听到程修文这个解释，李世民简直目瞪口呆。
难道所谓的生理反应，竟然还要看对象，而不仅仅只是对方是个人就可以了？
李世民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也不知道掌柜的这些本事，都是从哪里学来的？算计人心已经到了，比令人发指的地步都准确。”
“翼国公你说掌柜以后会不会连看看这样的小动作，就知道朕的心情如何的地步？”李世民似乎是开玩笑一样，对秦琼问道。
秦琼略低了低头，没有让李世民看到自己的表情，用非常缓和的声音说道：“掌柜看上去能力确实不错，但为人天真烂漫，没有什么防备心，想必会是陛下的好助手。”
“你呀，就是惯喜欢放马跑山，如无羁之云，让人摸不着头脑。”
李世民轻笑着点了点秦琼，方向的空气，说道：“不过你说的对，朕有掌柜，就像是刘邦有了张良。”
“掌柜他日，必定是我大唐的股肱之臣。”
“就是不知道掌柜师从何处，年纪轻轻有如此阅历见识和能力，他的师傅想必，也是个不出世的隐世高人，若能得他师傅相处，这样就是，没有后患之忧啦。”
李世民见秦琼也很佩服程修文，心中不由得有些自满。
你秦叔宝一生谨小慎微，像程咬金他们，现在的儿子都不敢娶妻，就是想要娶我李家的公主。
可是你呢？你儿子年纪轻轻，就和尉迟敬德做了亲家。
摆明了不想和李唐皇室，牵扯太深。
一心只想做臣子的本分而已。
可是你再怎么想撇清自己和皇室之间的亲密关系，现在你非常看好，乃至于隐隐约约有些敬佩的年轻人……
你没想到他是我李世民的女婿吧？哈哈！
等到谜底揭开那一刻，我看你怎么惊呆了。
想到这里，
由不得李世民心中不得瑟。
更让他心中得瑟的事情，马上就出现了。
……
在一处隐秘的地方，一场划时代的拍卖会。
“这是最后一批，最后一批的仙人稻米。”
“诸位，这可是最后的机会！刚才出价到八百金了，还有没有？”程咬金兴奋的问道。
“一千金！”座下靠前的第一排，其中一人举牌到。
“好！范阳卢氏出一千金，还有谁？”程咬金更兴奋了。
范阳卢氏出手，证明这一次的拍卖，已经进入了高潮阶段。
程咬金有预感，最后一次的比价一定会将价格拉到一个史无前有的高度。
果不其然，当范阳卢氏报价之后，立马就有人跟进。
“荥阳郑氏，一千二百两！”
“清河崔氏，一千四百两！”
“陇西李氏，一千六百两！”
竞价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阶段，每个人的金子就像不要钱似的往上加……
现场的气氛更加的热烈，已经退出这个阶段进价的世家，则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实力雄厚的几家相继降价。
而正在这个时候，
“博陵崔氏，两千两黄金！”前排位置上有一人，突然举手说道。
全场环境，突然变得安静不少。
之前别人都200两黄金的往上加，这下子，博陵崔氏竟然一下子加了400两？
这究竟是在宣示自己的势在必得，还是……这是最后一波的大加价？
安静也只有一刹那的事情，
在别人接受了，博陵崔氏忽然大加价之后，
“赵郡李氏，二千五百两黄金！”
赵郡李氏竟然随后跟进，而且这一次一下子加了500两黄金。
小贵族世家们，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