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沈墨所说的那样,希望真的有那么一天。这门大魔王火炮愤怒的咆哮声,会成为所有敌军,一生都深深恐惧的梦魇!
……
这时的杨妙真她们几个人,听着这一段师徒间的谈话。
其中有很多术语,杨妙真虽然还听不懂,但是老师说用它来守城这句话,却使得杨妙真陡然间全身一震!
在这一瞬间,杨妙真想到了他们红袄军在守卫济南的时候,被下面人山人海的金军部队打的疲倦欲死的时候。还有红袄军战士们在城头上,被金军杀伤千余人的惨烈情景。
要是当时,在济南城上有一门这样的大炮……当杨妙真想到这里的时候,姑娘的眼睛都瞪红了!
这样的大炮,只怕一炮下去就是几百上千人的一大圈儿敌军被它活活震死。如果要是有它在城头上向下开炮,当时的济南城下边即便是再有五倍的金军,杨妙真她们也不用再害怕了!
这个时候,杨妙真才清楚的认识到,在她上课的时候,花神组那三个小先生向她讲述的军事理论,确实是有道理的。
当时的海慕棠教官说:一旦交战双方的武器要是产生了代差,你的武器要是比敌军强上一代。到时候所谓的人数优势,就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眼前的这门巨炮就是最明显的例子,有一门这样的大家伙,威风凛凛立于城头之上。就这一件武器,就足以使得万军辟易!
它给敌军心理上带来的巨大压力,在作战中的效果,只怕更甚于武器本身的巨大杀伤。
试想一下,一炮下去就是一个一丈多深的大坑。周围十来丈的人全都是无一生还,甚至连一片像样的尸体都找不到。这样的大炮一旦在城头上开始轰鸣,那得让攻城的人吓成什么样儿啊!
此时此刻,杨妙真她们这些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了激动之极的表情,而其中最明显的就是那个岳老三。
这个岳大魔一听说,这门火炮居然是以他的外号来命名。把他给乐得一个劲儿咧开大嘴,呵呵呵的傻笑不止!
……
于是,这一整天的火器试验场之行,在给所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之后,轰轰烈烈的结束了。
在这之后,杨妙真她们这些人留在通州,继续他们未完成的学业。这一回她们学习得更加认真,同时每个人的心里也越发安定下来。
如今这些红袄军将领心里已经清楚的意识到,只要他们跟随着自己的统帅。今后在战场上,他们会不断的像陈浩南军师在山东那样,打出一个个战场上的奇迹!
……
就在学员们艰苦学习的时候,沈墨本人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等到他一回到通州,自然是千头万绪的事情都需要他来拿主意。
而这个时候,远在他们千里之外的北地。
另一个人也像在沈墨一样,在案头上奋笔疾书。
这个人,正是刚刚败在沈墨手下的完颜陈和尚。
他们完颜两兄弟,在得到了沈墨送给他们的李全人头之后,又将歼灭天王军三十二万人的战绩,毫不犹豫的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当这份战报送到金国南京去之后,总算是让金国皇帝完颜守绪松了一口气。
如今在山东,人数最多的一股悍匪已经被完颜陈和尚干掉。只剩下红袄军几万人的流寇,已经完全不足为惧。完颜守绪看到了这封战报,心中立刻就是转忧为喜。
所以在皇帝龙颜大悦的情况下,这完颜陈和尚两兄弟也算是将功补过,并没有受到什么责罚。
同时,完颜斜烈和完颜陈和尚,还被皇帝完颜守绪派到了金国的河北西路。完颜斜烈被任命为那里的都指挥使,而完颜陈和尚依然还是兵马都指挥使。
第1799章:强敌虽远迹犹存、亦步亦趋、游击将军
在名称上来看,这两兄弟实际上就是挪了个地方,官职上没升没降。实际上都是一方的军政大员,但是这河北西路却和山东东西两路大不相同!
如今的河北西路,已经被蒙古大军打得失去了一半还多。只剩下卫州附近的一小块地方。就连这点地盘,如今也正处在蒙古军的兵锋之下。
所以完颜陈和尚和完颜斜烈,是被金国皇帝认为他们作战有功、熟知兵事,才把他们送上了抗击蒙古大军的第一线。
此时的完颜陈和尚正在案头上对着地图,一点点的将他在山东作战的经历全都记录下来。
此时的陈和尚虽然带着极为疲倦的神色,眼睛里也全都是通红的血丝,但是他的精神却是无比的亢奋!
此时此刻,在他面前的地图上,画满了红袄军曾经走过的那些道路。
包括他们化整为零,突破铁壁合围的路线。还有整支军队变成十八支千人队聚散离合,水银泻地一般的进军轨迹,全都被完颜陈和尚标示得清清楚楚!
这个时候的完颜陈和尚,写完了一页之后笔锋已枯,他这才发现墨池已经是空空如也,于是他这才把笔放回了笔架上。
“蒙古人!”
这个时候,就见完颜陈和尚咬牙切齿的盯着地图说道:“老子干不过陈浩南,我还干不过你?”
“这回你要是再敢来,老子让你尝尝我在山东新学的兵法!”
……
世上风云奔腾,暗流涌动。在人间无数的角落里,都在发生着一桩桩看似无关,却又相互关联的事件。
沈墨怎么也没想到,完颜陈和尚会把沈墨这次率领红袄军,在山东痛殴金军的游击战,总结归纳之后变成了自己的本事。
陈和尚已经打算在即将入侵的蒙古大军身上,跃跃欲试自己的“新兵法”了。
……
这时的沈墨在通州处理事务的时候,这位统帅终于还是见到了自己的第一位机要秘书……张嶷如姑娘。
这位张姑娘前几天还是通州的商务部长,但是这次沈墨另一个学习经济的弟子杨延彬,却在山东那里筹办流民站的时候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位杨延彬率领的商团,不但将百余万山东居民移居到了临洮路,而且还成功的完成了切断李全粮草,将天王军逼上草桥镇的任务。
所以杨延彬这次回来之后,因为他立下的功勋很大,在商业部门里,已经没有更高的职位可以让他升迁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张嶷如姑娘果断退位让贤,死活非要将杨延彬按在这个商务部长的位置上。而张姑娘自己则是一下子降了不知多少个级别,到沈墨的统帅办公室里作了机要秘书。
这位张姑娘的忠诚度自然是无可挑剔,而且她为人细致用心,做起工作来滴水不漏,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机要秘书人选。
更何况人家张姑娘自从来到通州以后,非但把自己过去江南丝王大小姐的身份抛到了一边,变成了政府部门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甚至连她老爹在扬州运来奇石花木,给她在通州修筑的沧浪园,也被张姑娘捐献给了统帅部。
所以这一次武毅文在着手给沈墨寻找机要秘书的时候,一看见张姑娘也是报名者的其中之一,那其他的人选自然就不必再考虑了……要说忠诚性,谁能比得上这位张姑娘?
说实话,有这样一个美女做秘书,也着实是赏心悦目。
沈墨看见张姑娘送来了密报之后,帮他换过了杯里的茶水,转身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姑娘后背的线条婀娜多姿,简直堪称完美。
想到这里的时候,沈墨也叹了口气,把目光重新放回到密报上面。
一晃离开家三四个月,沈墨在山东那里接连打败了几个和尚,自己也做了好一阵子和尚。
如今他虽然回到了通州,但是夫人和孩子们还都在蜀中,也没法团聚。沈墨也很想念这一小老小。同时,现在他也忍得快成了一名“忍者”了。
在这之后,当沈墨打开了手中的密报。随即就看见那上面满是龙玉决那一手抄写经文,练出来的挺拔端正笔体。
在沈墨的注视下,此时在临安发生的一幕幕情景,开始徐徐展现在他眼前……
……
一大早,商玉陵就来到了余杭县绿竹巷,在这里巷子口的一家酒肆坐了下来。
今天的商玉陵是一身文人士子的打扮,身上穿着一身半新不新的青布直缀,脚下踩着一双半旧不旧的三道梁布鞋,腰间丝绦上挂着一枚看不出年代的玉佩,一把白纸扇子上面涂抹着徐熙的牡丹,也不知是真是假。
就见商玉陵在酒肆临街的布棚里坐下,打开了折扇一边扇着风,一边要了一碟独脚蟹和一碟炸响铃儿,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荷叶包。
荷叶里是七八片切好的醪糟酿鸭胗,就见他叫伙计打来了半角玉贡春酒。津津有味儿的就开始喝。
这家店的老板,是一个满脑袋生着癞痢的半大老头。他一见这位客官身上的打扮和架势,就知道这是一个家境不十分宽裕,却是十分讲究享受的读书人。看这位客官拉开的架势,这一趟酒且得照着一个时辰喝了。
在这个时间里,酒铺四下坐着吃酒的,全是街头巷尾的邻居。商玉陵把鸭胗咬得脆响,一口口小酒儿抿得有滋有味儿,一边喝一边听着这些家长里短的闲话。
他今天之所以亲自到此,还打扮成了这幅模样。就是因为这绿竹巷就是那位户部员外郎,单启东的家。
之前这个单启东在买卖情报的时候,显出他极为精明的性格。而且这个人的眼光见识也很独到。所以这一次商玉陵索性亲自出手,过来看一看这个单启东到底是个什么底细。
经过之前在外围的调查,商玉陵已经知道单启东这个人除了在外面的风评很好,素有方正之名以外。他基本上就是一个普通的官员,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他的家的家境一般,说不上有多穷,也没见他比同级官员有更多的钱。在这绿竹巷的家中,他的家是一处两进深的小院子。
第1800章:夤夜高卧有人愁、一世声名、片纸成就
他的家里奉养着老母和妻子,还有一个五六岁、一个七八岁俩男孩。
基本上,你要是打开一百本小京官的履历,差不多有九十五本都是这个样子,没什么特别扎眼的地方。
……
而这时的商玉陵仔细听着旁边酒客的闲聊,自然不可能这么巧,让他们正好说到单启东的家。
商玉陵听见他们小声的念叨的内容,说得倒是这间酒肆的老板刚刚换了人。
那个中年癞痢头,是十来天前新盘下来的这个买卖。在这之前那位老板娘青春年少,风情可人,在这绿竹巷里素有“美酒西施”之称,也曾经引来了不少浮浪子弟一边喝酒一边看美人。
不过现在美人没有了,只剩下一个满脑袋坑坑洼洼的半大老头,如今这间酒肆的生意自然是逊色了不少。
就连商玉陵身边的几个人都在那里小声的嘀咕,换了老板之后,日常过来喝酒都没了滋味儿。
听到这里的时候,商玉陵见店里的酒客寥寥无几,生意也不怎么忙。于是他又要了一次酒,顺便把那个癞痢老板请在桌子对面坐下,向他问起了那位漂亮老板娘的情况。
估计像他这样过来打听前任东家的人着实是不少了,所以这个癞痢头也丝毫不以为意,就见他笑着向商玉陵说道:
“小人盘过生意来的时候,那位卖酒娘子说因为精力不济,难以照应酒肆的生意,所以不打算做了,才把铺子盘给了我。”
“听说那位娘子是绍兴人氏,在这临安无亲无故。盘了酒肆之后,她收了我的钱也就不知哪儿去了。”
“唉!”说到这里的时候,就见这位癞痢头老板慨然长叹了一声:
“可能小人真不是这块料,这生意盘到我手里之后却是罐儿里养王八——越养越抽抽,眼看着酒都酸了也没人喝!”
听到这个老板说的有趣,商玉陵也是笑了笑。在这之后他慢慢把残酒喝到了日头西斜时分。这才带着几分醉意,一摇三晃的离开了这间酒肆。
……
在这之后第三天,商玉陵再次来到了临渊阁。
林沅姑娘一见到郎君来了之后,在她这里打了个招呼就去了龙玉决包下的房间,林姑娘自然知道这是商玉陵有正事要办。
于是林姑娘梳妆了一下,也去了那个房间。她将侍女打发出去之后,亲自给他们兄弟二人点茶。
就在林姑娘在茶碾和竹帚之间忙活的时候,商玉陵已经将他自己这两天调查来的结果,开始向着龙玉决汇报了。
等到林姑娘点上茶来,商玉陵已经将这个单启东日常浮在表面上的那些情况,全都说了一遍。
在这之后,他们两个人吃了一盏茶。就见商玉陵接着说道:“刚才是表面上的情况,另外我这两天也查了单启东的底细,倒是发现了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咱们的人在跟踪他的时候,发现了他跟原本在巷子口卖酒的一个女子,关系非同寻常。”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