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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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江山- 第3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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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道局势微妙,为师不能出头。”
  看到关皓月眼中的疑惑,宫白羽摇头说道:“先是无极观之乱,没过多久又是洞庭湖之乱,怕朝廷正打算拿江南武林开刀呢,我风雨楼岂能撞到这个刀口上?”
  此刻,关皓月又忍不住说道:“那不正好?张俊儿出手打劫七王爷,不正好给了朝廷借口?”
  摇摇头,宫白羽一声叹息张口说道:“为师正是怕张一刀乱来。为师不能出面,就让四平前往张家堡,他与张俊儿关系不错,看看能不能讨回那趟镖,谁想他半路惹事生非接下官家这趟镖,还偏偏遇到张俊儿来打劫?可结局却是张俊儿被杀,以张一刀的性子,肯定要为张俊儿报仇,我风雨楼如何逃的掉?一旦得知七王爷是身份,怕张一刀就要将怒火撒到我风雨楼头上……”
  不待师父宫白羽将话说完,关皓月便插口说道:“那不更要灭掉张家堡?”
  看自己说了这么多关皓月还存着这个想法,宫白羽狠狠瞪了他一眼,声音也严厉起来,喝道:“你怎么还不明白?我风雨楼与张家堡争斗不休,那也是江湖事,若是惹上朝廷,无极观就是前车之鉴。哼,以无极观千年的底蕴尚且要封山自保,我们呢?等着朝廷的屠刀吧!”
  关皓月听出师父宫白羽话语中的不满,也知道自己有欠考虑,立即躬身说道:“是弟子考虑不周,徒惹师父生气,请师尊责罚。”
  看关皓月认错,宫白羽脸色缓了不少,出口教诲道:“你啊!遇事多动动脑子,别整日想着打打杀杀,江湖事,很多都不是刀剑所能解决的。”
  再次一拜,关皓月张口说道:“弟子受教了,只是,师父,现在如何办才好?”
  沉默片刻,宫白羽轻吐了口气,缓声说道:“七王爷既然说等他十日,张一刀定然要去的,为师就走一遭好了。传令风雨楼所属,最近都安分下来,尤其是青楼赌场,谁敢惹是生非,必严惩不贷,另外传讯各地分舵,若有张家的消息,立即来报。”
  江南多水,普通人家尚要有几艘船,更不要说张家堡这种江湖帮派,且身为绿林道的霸主,过往船只纷纷避让,更不要说那个不眨眼的会往上撞了,两艘大船速度极快。大船虽大,然主事之人却只有两个,张若男这位大姐,以及张家的智多星张依依。
  已经数日过去,张若男仍盘膝坐在船舱内,一柄普通的砍刀横放膝盖上,沉稳的气息看似能够一直这么坐下去。也是,张若男自幼炼刀,而且用的是江湖上最笨的法子,每天对着木头劈砍,每天都要劈出上千刀,数十年如一日从不曾有过一日间断,所以张若男的刀法已然入微,是江南武林拍得上字号的刀法高手。
  此时,张依依手握书卷正看的入迷,一双秀目不是有光芒闪过,船舱内一片安静。突然,听到脚步声响起,张若男立即睁开了眼睛,静静望着门口。
  脚步有些急促,以致侍女直接推门走了进来,冲两人叫道:“大小姐,七小姐,大事不好了。已经查明白衣公子的身份,是大楚亲王,孝王楚昊宇。”
  顿时,张若男平静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似吃惊似不敢相信,但其中没有一丝惧色。也不见任何动作,张若男已经站了起来,走到七妹张依依身侧直接将书卷夺走。
  张依依根本没有听到侍女的话,在书卷被夺走的一瞬才惊醒过来,却是颇为不舍的撇了最后一眼,而后望着大姐张若男问道:“大姐,怎么了?”
  张若男人若其刀,直接干脆命中要害,沉声说道:“白衣公子是七王爷楚昊宇。”
  张依依先是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眼中却写满震惊,惊呼道:“什么?”话到最后,张依依望向自己的贴身侍女水儿。
  水儿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将一纸片递了过去,同时说道:“小姐,这是平江的飞鸽传书。”
  接过字条仔细看了遍,张依依脸色又是一变,张口说道:“事情不对,有人陷害我张家堡,要立即传讯爹爹。”话到最后,张依依低头奋笔疾书起来,很快就写好一纸便条,折好后交给侍女水儿,道:“立即传回家中。”
  看侍女水儿转身走了下去,张依依轻叹了口,不无担忧的说道:“大姐,有人陷害我张家堡,咱们两个,怕是到不了金陵了。”
  张若男的神色没有一丁点变化,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让她心动,而张依依则露出一抹苦笑,摇头说道:“行刺亲王形同谋反,六哥打劫到七王爷头上,这已是死罪,可七王爷却让卢三叔带话回去,人并非他所杀。七王爷身份尊贵,我们一介江湖人,杀也就杀了,根本没什么大不了,何况还是六哥打劫在先?七王爷之所以解释,想来知道是谁挑唆俊哥儿出手。敢对朝廷亲王出手,这样的势力根本不是我张家能惹的,俊哥儿也入不了人家的法眼,那么,就只能意在我张家堡。六哥是我张家堡的唯一男丁,爹爹的心头肉,不管谁,怕爹爹都要报仇。”
  说到这里稍顿,张依依眉头轻皱,脸色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道:“我张家堡虽名列江南四大门派之一,可倾我张家堡之力,也未必能够伤到七王爷,到时候只怕有人要拿我张家堡向朝廷邀功,所以,布局之人只是想借我张家堡之手挑起混乱。俊哥儿,再加上咱们姊妹两个,分量足够了。”
  当张依依的话落下,门口竟是有鼓掌声响起,听的张若男眉头微皱,直直盯着走进来的粗壮汉子。
  粗壮汉子看去四十多岁,个头不高却极其壮实,根根青筋暴起一看就是外加功夫有成,浓眉鼻挺,一双大眼透着凶狠。扫过张若男一眼,粗壮汉子将目光放在张依依身上,沉声说道:“久闻张家七姊妹个个不凡,果真名不虚传,不过现在,知道的晚了。”话到最后,粗壮汉子抬手一掌拍向张若男。
  张若男没能察觉粗壮汉子的到来,如何不知碰到内外兼修的高手?尤其看他出手,掌势浩然大气又杀机盎然,知道今日难以善了,只是神情没有任何变化,挥刀劈了出去。一个简单的劈刺,然而数十年如一日的练习,简单直接又充满难以言明的玄异,看的粗壮汉子异彩闪动,仿佛自己成了她的木桩。
  张若男的长刀后发先至劈道粗壮汉子的手掌上,却没有鲜血四溅的景象,张若男反倒觉得劈在无尽水波之上。知道对方内功深厚,张若男不欲与对方硬碰,手腕轻抬又是一刀劈了过去。
  粗壮汉子凭借着深厚的内力才挡下张若男这一刀,如何肯拿肉掌硬碰横刀,抬步就要冲上,然而就在此刻,张依依开了口,道:“爹爹,出手。”
  听到张依依的话,粗壮汉子脸色一变,因为他已经感到身后又是一刀劈来。这刻,他如何不知中了张依依的算计。


464 祭祖

  下了一夜雨,直到清晨才停了下来,然轻风中已夹杂了丝丝凉意。简单洗漱过后,一袭白衣的怜玉背长琴挎竹篮出了客栈,前往钟灵山拜祖。缓步走在怜玉身侧,楚昊宇也是一袭白衣,脸上再没了笑容反而有些肃穆。
  雨后的钟灵山郁郁葱葱徒添一份神韵,鸟鸣不绝更添一份生机,阵阵清风吹过卷起层层碧波,端是一处人间胜地,然而一无名山谷内,无尽竹林中,一座无碑坟头耸立,其上更是长满杂草,看去如此荒凉,看的楚昊宇心底一声叹息,任你生前如何英雄如何显赫,可终是黄土一杯。
  站在坟前沉默良久,怜玉躬身放下篮子,看的楚昊宇赶忙接住古琴。放下篮子,怜玉一步步走上坟头,见此,楚昊宇似知道怜玉要做什么,可就在他抬起脚步时候,有声音响起,道:“公子,怜玉为人子女,想亲力施为。”
  听怜玉如此说来,楚昊宇收回了已然迈出的脚步,望着一脸平静的怜玉。该是长时间无人整理,有野草已然半人高,长长的根须带起泥土飞溅,溅的怜玉雪白长裙上泥点斑斑,然生性干净的怜玉仿若未觉。有的藤蔓带刺,扎入怜玉芊芊五指浮现起丝丝血迹,看的楚昊宇眉头皱起,可终没有出声。
  非常仔细的拔掉最后一颗杂草,怜玉双手捧土为坟头添土,做完这一切,怜玉折身提起篮子取出供奉摆在地上,点燃三支松香跪了下去。看到此处,楚昊宇思索片刻终是抬腿迈出一步,在怜玉身侧跪了下去,虽没有任何言语,然而一切尽在不言中。
  察觉到楚昊宇的动作,怜玉平静的脸庞终浮现起一抹笑意,轻吐道:“不孝女怜玉拜见爹爹、娘亲。”说话同时,怜玉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而楚昊宇亦随之拜了下去。
  直起身子,怜玉接着又道:“怜玉自幼不知父母,直到十六岁那年得师公指点才知道身世,然飘浮江湖十载却不敢前来祭拜。爹爹生前是大英雄,娘亲也是女中豪杰,怜玉一江湖儿女尚且身不由己,有辱爹娘英名,请爹爹娘亲原谅。”
  再次一拜,怜玉嘴角又有笑容浮现,道:“今日来此,一为拜祭爹爹娘亲,再者,怜玉即将嫁为人妇,特来告知爹爹娘亲,也望爹爹娘亲泉下有知,能祝福女儿。”话到最后,怜玉再次拜了下去,只是这次,楚昊宇并没有跟随她祭拜。
  盯着坟头,楚昊宇张口说道:“伯父伯母都是世之豪杰英灵不灭,楚昊宇今日在此立誓,此生定然不负姐姐,如违此誓,天地不容。”说完后,楚昊宇极为郑重的拜了下去。
  看楚昊宇一脸肃穆,怜玉嘴角挂起一抹笑意,轻吐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望着怜玉肃然的脸庞,尤其是她嘴角开怀又坚定的笑容,楚昊宇直直盯着怜玉的双眼说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话到最后,楚昊宇抬手将怜玉揽入怀中,一时间,一片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怜玉自顾一笑犹若百花盛开。脱离楚昊宇的怀抱,怜玉稍稍整理衣衫,抱住古琴坐了下去,抬手便是一腔柔情,令天地也陷入情网。
  伴随着琴声,楚昊宇似又看到初见到怜玉时候的样子,他还是个不谐世事的顽童,一心想逗怜玉开心,一切都如此甜蜜。缓缓之中,绕指柔变成了金戈铁马,浓郁的杀伐气息,楚昊宇又回到了漠北,回到纵横沙场时候的豪情万丈和快意恩仇,只是越来越急的马蹄声中,豪情变成悲壮,如此凄凉。此刻,楚昊宇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兵败的无奈,英雄末路的悲壮。琴到此处又是一转,金戈铁马再次化作一腔柔情,又如此决绝,楚昊宇脑海中竟是浮现出一幅画面,一白衣素装女子,握住心爱夫君之手,毅然共赴黄泉。
  心底一声叹息,楚昊宇脑中恢复清明,直直盯着怜玉,一袭白衣一尘不染犹若仙子的怜玉,此时此刻,她嘴角有笑眼角有泪,琴弦上,更是洒下斑斑血迹。
  缓缓中,琴声低了下去,最后随清风消散,或许,只是梦一场。
  深吸一口气收起所有情绪,楚昊宇清秀的脸庞上更是浮现起一抹笑意,起身同时也扶起了怜玉,笑道:“姐姐,咱们走吧,我带你回家。”
  听到家,怜玉眼中有过一丝感动,虽没有出声却是重重点下脑袋,脸上更是浮现起一抹笑意,比花娇似蜜甜。挽住楚昊宇的手臂,两人并肩走出山谷,而看到山谷口的灰布麻衣老者,两人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静静望着他。
  麻衣老者年过七旬须发皆白,容颜苍老两眼无神,身躯消瘦佝偻,手持暗青色的竹拐杖,一袭宽宽大大的麻衣随风飞扬,看似个行将就木的老者,然盯着麻衣老者,楚昊宇眼中闪过一道异彩却没有出声。他身体有伤,身侧有血卫高手随行,只是今日怜玉祭祖而谢诚又死在他大楚军威下,楚昊宇不想怜玉多心,仅带了数名高手随行,然眼前麻衣老者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这可有趣了。
  此刻,血卫高手似察觉到了下方的异动,再不顾的其他跳了出来,一个个冷眼盯着麻衣老者,凭空生出一股萧杀气息。挥手示意李牧无碍,楚昊宇笑问道:“敢问老丈贵姓?”
  若灰衣老者真是刺客,怕早就对楚昊宇出手了,而且看到灰衣老者,怜玉手臂微微颤抖明显有些紧张,所以,楚昊宇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轻叹了口气,灰衣老者淡淡说道:“宁。”
  宁是怜玉的母性,当日路过老鳖镇,宁道素可是给楚昊宇留下极深的印象,而且细看之下,宁道素与眼前老者还真有几分相似。
  听到宁字,怜玉再保持不住脸上的平静,两眼直直盯着麻衣老者,有些惶恐,也有着掩饰不住的期待。
  挥手示意侍卫散开,楚昊宇抱拳冲麻衣老者行了一礼,道:“原来是宁老,小子失礼,还请见谅。”
  冲楚昊宇点点头,麻衣老者将目光放在了怜玉身上,昏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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