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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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唐-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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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礼了。

张须陀早就发现李栋绝不会久居自己之下,一直以来对他都是非常尊重。现在他的职位提高了,张须陀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何况就在昨天,他还亲手拯救了自己一命,自然要十分客气。

李栋把枪装好,才打开门,是张须陀果然站在门前。把他请进屋内,张须陀便不住的唉声叹息。

李栋便劝他不要为昨天的事想不开。胜败乃兵家之常事,你一生打胜仗,只败这一次,还可以东山再来,不要往心里搁。

张须陀摇头不语,沉吟好半天,才长叹:“事已至此,我看透这世界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昨天的密林激战,荥阳城内的主将一个也没赶来。事先我曾与镇守虎牢关的裴仁基打过招呼,关键时刻要他助一臂之力。结果,正如你所见到的,只有秦琼和罗士信二人……如果你不出面,老夫真没有脸面再回荥阳去。”

李栋道:“大使言重了。我素来敬重你的为人,这才赶来助阵。至于他人嘛……”李栋没有往下说。从攻打卢明月郭方预时,除罗士信和秦琼二人愿意主动出战以外,部下已经没有人敢于出头了。那时便看出来,大隋气数已尽,人人自保。

张须陀愁苦万分:“事到如今,我也看开了。不想再与狼心贼子共事。我想弃甲归田。临走之时,想嘱托你一件要紧事,还望你不要推辞。”

李栋听了微有吃惊,张须陀这样忠心耿耿的人,也对大隋失去了信心。兴许自己护隋这步棋,的确是一步险棋。但不知道他临走之时,还有什么重要的事交待自己。

第211节:天道故人心

经大海寺一役,张须陀对大隋统治彻底心灰意冷,想弃甲归田,不愿再以老命相搏。临走时,他托付李栋帮他做件事。

他一提出这话题,李栋就明白了**不离十。他对大隋一干同僚极度失望,在仕途上肯定再无他求,他所求之事自然便是家事了。

李栋与陆柔结婚前,他私下曾提及,想让女儿张雨芊嫁给李栋。为拖住张须陀留在隋营,也为了避嫌自己有接张须陀之职的闲言碎语,李栋没明确答复他,反以闪电的速度与陆柔举行了拜堂仪式。

“我去以后,我家姑娘芊雨,就托付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老夫失望。”张须陀果然又把此事提了出来。

“这个……还请大使三思。我已经有了妻室……”自己已非以前的李栋,有了儿子,初为人父。张须陀这时提出让女儿嫁给自己,倒是很不合时宜。张芊雨若嫁给自己,只能作小妾,除非陆柔去世,否则只能一辈子做小,永远扶不了正。

堂堂一郡通守,河南道讨捕大使,拥兵数万,天子下诏数次索要画像,呈到御案前仔细浏览。这地位何等荣耀,让人何等眼羡,放在平安年代,嫁到候门也不掉身份。一般人想娶他的女儿,想都别想,门儿都没有。为何偏要嫁自己做小妾呢?这岂不是委屈了她的高贵身份,便宜了自己?

“数年前,你们二人在后花园一见。她便对你十分钟情。这也怪老夫当时眼拙,没能洞察她的小心思,一直在她面前提及你的英雄往事。不觉间。她便对你暗中倾心。虽然这几年间,登门提亲者不在少数,她一概回绝,见都不见。后来,老夫问她到底是何原因。她支支吾吾的就说,已经有了心上人。老夫再三追问下,她才实情以告。”

“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般地步。我也不求什么大小之份。只希望她有一个最终的落脚地,你们二人能够举案齐眉,一生呵护。白头偕老,老夫也了却了这块心病。”

“既然大使如此看重李某,本不应该再推三阻四,可你知道。我已娶妻生子。如今又身穿重甲。两军阵前,无暇他顾……”李栋又一次委婉拒绝了他的好心好意。因为李栋觉得,自己佩不上她。主要原因还在于,与张芊雨相处时间不多,总共也就是见了几次面而已。

“你说的老夫全知道。刚才老夫也说了,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让她有个归宿,我也也放心了。”张须陀浑然不以李栋娶妻生子当回事儿。略一沉吟又继续说道:“你绝非久居他人之下的人。说句大不敬的话,抛开圣上的因素。你能顺应天道而行,率领众人逐鹿中原。席卷天下也未尝没有可能。”

“老夫一生只此一个女儿,实在不忍让她嫁给一个让老夫临死也不能安然瞑目之人。你是老夫一手提拔上来了,人品,官品,能力和待人接物,老夫暗中都有观察。”

“还望李栋小友不要再推却。这也是老夫临走前一的大愿望。”

张须陀又提出了“天道”二字,李栋心中蓦然一动。连对大隋一生尽忠的张须陀,也称自己有染指九鼎的机会。但不知他提及的“天道”,在他眼中到底何物?不防稍稍问下,不引起他的特别注意才好。

“大使言重了。小子何德何能,能问鼎天下?这话以后万万不可再提。若传了出去,我这颈上人头,恐怕就呆不到明日了。——这天道二字,到底作何解释?我一直弄不明白,还请大使指点一二。”

“天道既上天定下的规矩,你必需顺天而行,不能逆天而举。顺天道者,得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比如眼下,老夫对大隋虽然忠诚不二,可老夫得到了什么?是兵败自丶裁的下场!这便是逆天而行的结果。眼下,你也在逆天而行,老夫不是让你做乱臣贼子。这人心里装着天道二字,不能不顺天而行啊!还望你三思。”

“那就是说,瓦岗举旗才是顺天而行?”李栋问道。

“从天道人心二字说,这样理解也是可以的。但站在大隋角度说,他们则又是乱臣竖子,乃是祸乱人心,阻碍统治。”张须陀说。

张须陀这样一说,李栋就有些迷糊了。本来还觉得,帮助瓦岗攻取天下是顺应天道。可他又说站在大隋角度看,帮助瓦岗又成了乱民。李栋便问:“张大使的意思是,我到底帮大隋还是瓦岗?”

“不急,再等等看。百足之虫死而未僵,兴许遇到机会,还有挣扎回生的机会。暂且站在大隋一边,采取观望态度。许多大隋将军,现在都这样做的。昨天密林之战……”张须陀说到这里,心里一阵绞痛,又想起了荥阳城内和虎牢关的裴仁基没有助战的事。

“谢谢大使指点,使李某拔云见日,茅塞顿天,如见天日。假以时日,若有机会,一定再请你出山助我一臂之力。”李栋这样说,其实已同意他弃甲归还故里的请求。

“那小女之事……”张须陀盼望地看着李栋,等着他的肯定回答。

“……这个……如果……大使不介意,我就替大使……不……我就答应下来。毕竟,我与令媛有数面之缘,我以前曾做过许多错事,不想再因感情之事,让任何对我有爱幕之心的人受伤害了。”

李栋觉得,这样的借口,似乎不够完美。很有借助与张雨芊的婚事,牵住大隋第一忠臣、第一虎将张须陀的嫌疑。可是,事已至此,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时,门外传来秦琼和罗士信二人的谈话声。张须陀和李栋立刻停止了当前交谈的话题。倒也不是有意避开他们,只是觉得,目标还没拿定,举棋不决之时,暂不外传。

张须陀见到秦琼和罗士信以后,语重心长交待道:“昨日一战,犹如大铁炉,练出了真金白银。老夫彻底明白,你们二人才是我张某的贴身护卫。从今天起,你们二人追随李栋,也就是右翊卫大将军,在他帐前听令,比跟随我大有前途。”

“你们二人也是结拜兄弟,要同心协力,共举大旗,你们三人将来的前途都不可限量。我是老喽!”

秦琼听张须陀话中凄谅,不解何意,便问他怎么了。张须陀连连摆手,要他们向李栋问。说完,他找个借口离开了。

李栋送他到门外,目送他的背影而去。天很高,云很淡,风很轻,环境很僻静。在这地处郊外的古刹中,越发适合幽居。李栋心中知道,张须陀此次离去,不是最终的决别,要不了多久,最多一年,他还会出来帮自己做事。因为,也只有他才能对付大隋最终的boss。

秦琼和罗士信见张须陀去了,脸上流露出喜悦的表情,道:“恭喜二弟,贺喜二哥,你又要举行婚礼了!”

李栋一怔,问他们何出此言。

秦琼和罗士信言称,张大使交待他们二人,稍过时日,护送张芊雨到章丘,与李栋举行拜堂仪式。

李栋大惊反问:“你们二人早知张须陀有离去之意,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李栋这样一说,秦琼和罗士信都大吃一惊。张须陀只交待二人护送她与李栋完婚,当时并没有明确表示他要离开府兵。

李栋道:“这拜堂之事,虽已答应了张大使,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撤军,去搞什么儿女情长的事。”

秦琼和罗士信已经站不住了,应付一声,撒腿奔出大海寺,骑马疾奔,向张须陀的方向追去。

过了约一个时辰,二人才从寺外返回。张须陀并没有随他们回来。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秦罗却带回来一个人,李栋见了便微有吃惊。

此人面色幽黑,身材瘦削,一幅文弱书生模样。身上却穿着盔甲,一看装束便知不是大隋府兵。此人正是名满天下也毁满天下的瓦岗首领李密。他身上缠着手指粗细的绳索,概是被秦琼二人绑来的。

昨天大海寺一战,万余人死在他手,他与大隋府兵有着深仇大恨。若被府兵发现,不抽筋扒皮才怪。不知他今天到这里又有何事,胆量也忒大了一些。可若不是他点头同意,放了张须陀一命他现在还能不能站在面前,仍未可知。因为李栋手中有高科利器:手枪。他若不放了张须陀,李栋肯定会一枪结果了他的小命。

李栋心中想着,便笑着起身,恭迎上前,笑道:“喜客啊,远道而来,有何指教?”

秦琼和罗士信气呼呼称道:“我们去追张须陀大使的路上,遇到此人,举止鬼鬼祟祟的。看他不安什么好心,我们便带来给大将军审问。千万不要轻易饶了这黑小子,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李密听了心有余悸,脸上却蛮不在呼,笑道:“我来的时候,就没想着再回瓦岗。你们要不问清楚,我到这儿有什么话要讲就把我杀了。恐怕你们在大海寺也过不安稳。甚至还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李栋道:“不知蒲山公之后,为李某带来什么重要消息?不惜冒着被千刀万剐的危险,着实令人从心里佩服。”

第212节:妙手盗手枪

李密单枪匹马闯到大海寺,被秦琼罗士信拿住,带到李栋面前。李密语出惊人,称大海寺不日将夷为平地,寺内众人危在旦夕。李栋便要他把话讲明白。

李密被手指粗细的绳索绑成了端午节的粽子,晃晃身体,眼神睥睨,脸现傲慢:“这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他身陷大海寺,有秦琼和罗士信两员虎将守在身边,料想他插翅也难飞出去,李栋一乐,吩咐秦琼为他解开绳子。

绳子解开后,李密一边揉着发酸发麻的胳膊,又说:“我从瓦岗大老远跑来,巴结着给你们传递消息,跑得口干舌燥的,连盏茶也混不上?”

李栋又让执衣端来两盏清茶,送到李密手中。心想,这次总该老老实实讲话了吧!

哪知李密得寸进尺,小黑脸一昂,冲李栋又要榻榻米,还说他现在不是敌人,而是帮助府兵的朋友,站着说话腰疼。

李栋还没说话,罗士信不干了,眼睛一瞪,嗡声嗡声喝道:“兀那小黑鬼,小爷也站着,说谁腰疼呢?不要蹬鼻子上脸!再不老实,劳资打你!”

在旁边站着的秦琼,听到罗士信的话,噗嗤笑起来。李栋嘴角扯了扯,也感觉很好笑。忙伸手制止罗士信,叫他搬来个榻榻米。

罗士信老大不乐意,可李栋有吩咐,又不能不听,气呼呼的跑到外面,搬回来一个榻榻米,重重地往李密面前一摔:“来了。腰疼的人坐吧!”

李密受到了罗士信的不公对待,眼神更加傲慢了,决心挖苦下罗士信。冷笑说道:“我要讲的话,是天大的秘密,他人无权旁听。”意思要李栋摒退罗士信和秦琼二人。

李栋口称李密的字号说:“法主别介意,他们都是我的磕头好兄弟,不是外人。你讲就是了,他们绝不泄露半个字。”

换成旁人早该直说了吧,李密不。呼地从榻榻米边站起来。拱手称道:“既然如此,那李某告辞了。他日有机会,我们再详谈。”说完就要往外走。

罗士信不懂事。秦琼可是非常精明,为了不耽误大事,扯住罗士信的衣袖,连哄带劝的。把罗士信弄出屋子。

出了屋子以后。秦琼顺手把门带上,罗士信还不停嚷嚷,说遇到合适的机会,一定要收拾小黑脸一顿,身份不高,架子倒不小,没来由的折腾人。

李栋和李密坐在禅房内,一时无语。嚷嚷声听得十分清楚。李密嘴角带着冷笑,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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