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中枢一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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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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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岳肃略一沉吟,说道:“将他带下,传冯婆子。”

差役将陈大年带出后堂,很快将冯婆子带来,这个妇人能有近五十岁,一脸的尖酸刻薄像,岳肃只看一眼,就知不是什么善类。还是老一套,告诉她不要当堂给假口供,不然定是不饶。

冯婆子老老实实地跪着,赌咒发誓说,定会实话实说。

岳肃冷笑一声,说道:“本官先问你一个问题,去年十一月份,郭凯的妻子张氏可是在你府上做工。”

“这个……来府上上工的人太多,民妇有些记不清了……”冯婆子一脸迷茫的样子,像是真想不起来一样。

“混账!你家看门家丁尚能记得张氏那时到府上做工,做工的地点是在北角小院,你身为府内管事,她每日跟着你做工,你会记不清?定是搪塞本官,来人啊,给我掌嘴!”

一声呼喝,马上有两名差役走到冯婆子身边,这婆子吓了一跳,马上呼道:“大人息怒,民妇想……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来府上做工……”

“晚了!”岳肃重重一拍桌案,怒道:“先掌嘴二十,本官再问你话!”对这种刁钻,岳肃是了解的,必须先给他一个下马威,否则接下来还是没有实话。

差役得了吩咐,拿出木牌对着冯婆子的嘴巴打去,“劈哩啪啦”二十下,打的嘴巴破裂,尽是鲜血。

打完之后,差役退到一边,也不为她擦拭嘴巴上的血迹,冯婆子现在则是心惊胆寒,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大老爷,民妇再也不敢撒谎了……”

“量你也不敢,本官有话在先,若是再敢说半句假话,下次招待你的就是夹棍!”

“是、是……民妇一定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好!本官再问你,张氏每日上工,都是几时到府,几时离去?”

“回大人,都是辰时到府,酉时离去。”

“那张氏在府上做工时,可曾请假,或无辜旷工?”

“这个……好像是没有……”

“什么叫好像是没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公堂之上,岂容你这模棱两可的回答!”

“没有、没有……”

“武府上工,想必也有点卯的本子吧。”

“有。”

“现在何处?”

“每月上交账房一份,我的手里也有一份。”

“你的那份在何处,拿给本官观瞧。”

“我的那份在府内,未曾带在身上。”

“这倒无妨,金蝉,你现在带人陪她去武府将点卯册取来。”

金蝉领命,点了四名衙役,带着冯婆子前往武府取点卯册。岳肃坐在后堂,翻阅起武府的账本来。冯婆子的话倒也不假,很快岳肃找到一份府上短工的点卯册,张氏的名字赫然在内。甚至连十一月二十三日案发那天,也记载着张氏有去上工。

看到这项记录,岳肃更是信心十足,认定今日便能查清此案。

过了半晌,金蝉将冯婆子押回,点卯册也带了回来,呈到岳肃面前,岳肃翻越记录,和从账房那里得到的那本是一模一样。

这也不是武家太过愚蠢,故意留下证据,只是当初勾结官府,轻易将郭凯定成死罪,这事也就不再放在心里。时过境迁,再提此案,也就嘱咐了府内下人,并让抬尸的崔贵、刁良躲起来,忘记将账册毁掉。也是他们没有想到,岳肃会从这里下手。

岳肃看了眼跪在下面的冯婆子,问道:“去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张氏是否到府上做工?”

岳肃手上有点卯册,冯婆子岂敢抵赖,知道若是再矢口否则,搞不好真会动大刑。只好如实回答,“是。”

“算你老实。那一日中午时分,郭家的邻居看到武府仆人崔贵、刁良将张氏的尸体抬回家,本官问你,张氏是不是死在武府?”

“这…。。。这个民妇实在不知……”

岳肃看出冯婆子言辞闪烁,“啪”地一拍公案,怒道:“张氏在府上归你管理,你会一点也不知情,看来刚刚的掌嘴是有些轻了!”

“民妇确实不知啊,民妇虽然负责管理短工做活,可也不是一直都在现场。”

“狡辩!”岳肃指着冯婆子喝道:“即便你当时不在现场,但张氏终究是在北角小院做活,当时没有请假外出,怎会无缘无故死掉,被崔贵、刁良抬回家中。分明是你当堂哄骗本官,来人啊!大刑伺候!”

第022章 诈供

夹棍在公堂之上,算是重刑,别说是冯婆子这样的妇人,就算是铁铮铮的汉子也受不了。夹棍分为几种,有夹十指的,有夹双腿的,不论是哪种,只要一上去,立即是疼痛钻心,鲜血横飞。

岳肃这次用的是夹双腿的,四名差役一个将冯婆子按住,一个抬起双腿,两个用夹棍套住双腿,只待大人吩咐一句,便要拉动开夹。

“冯婆子,本官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说是不说?”

“民妇确实不知道张氏是怎么死的。”

“本官并未让你回答张氏是怎么死的,只是问你,当日张氏没有请假,在府上做工,为什么会被抬回家去,是不是死在武府?”

“民妇不知道啊……”

“那你都知道什么,从实给本官招来,你若是说一点也不知情,那就休怪本官无情了!”

“大人,民妇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到了现在,你还敢抵赖。好,用刑!”岳肃一声令下,扯住夹棍的差役一起动手,将夹棍向左右两头狠狠拉起。

“啊……”冯婆子一声痛呼,差点没背过气去。“大人……别夹了……我说……我说……”

这个世上能有几个江姐,夹棍只夹了一下,冯婆子就抵挡不住。岳肃冷笑起来,说道:“狗东西,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快说!”

“回大人,十一月二十三日那天上午,少爷武斌突然来到小院,他把我单独招呼出去,说让我将其他工人全部带到西角的一个院子,只留张氏一人。他是主家,我怎能不从,只好按照吩咐做事。众人出去后,少爷进院把门关上,没有人知道院内到底发生些什么。民妇知道的只有这些,还望大人明鉴。”

这一次,岳肃从冯婆子的脸上看出她没有撒谎,笑道:“一开始就如实说出,怎能受这皮肉之苦。照你的说法,张氏很有可能是武斌杀的了?”

“这个民妇实在不知,不敢乱说。”

通过冯婆子的话,岳肃不难分析出武斌把张氏一个人留在院里,是打算干什么。郭凯的邻居早就说过,张氏面容娇好,武斌如此,十有是打算对她非礼。张氏之死,应该是武斌因奸不遂,恼羞成怒将她打杀;或者是张氏为保名节而自杀。不管是哪一种可能,罪魁祸首都是武斌。

可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武斌杀人,或者是逼死人命。岳肃斟酌一番,说道:“让她画供,然后单独看押,再将隋铁牛带上来。”

冯婆子画供之后,衙役将她带下,把看守后门的另一个家丁隋铁牛押到堂上。隋铁牛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一到大堂,先是跪地给岳肃磕头。

岳肃打量他一番,说道:“本官有话要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当堂做伪证可是要吃苦头的!赵福州、王大年、盛阿狗的口供全部在此,你若是跟他们说的不符,休怪本官对你不客气!”

他只是问了王大年一个人的口供,如此说话,无非是吓唬隋铁牛,这一招在公安局里,叫作诈供。

“小民知道,小民一定说实话。”隋铁牛老实答道。

“这就好。”岳肃当即问道:“去年十一月份,府上有一个做短工的张氏妇人你可认识?”

“回大人,时隔太久小民有些记不清了……”武老爷当初的叮嘱就是一问三不知,隋铁牛心底虽然慌张,不知别人是怎么答的,但估计其他人应该也是一般说辞。

“啪!”岳肃一拍桌案,喝道:“好你个大胆的隋铁牛,赵福州、王大年、盛阿狗都说认识,怎么偏偏是你记不清?张氏的家距离武府不到一里,彼此街坊谁不认识谁,连张氏家的邻居都知道府里有一个看门的叫隋铁牛,你会不知道张氏,分明是故意搪塞。来人啊!给我赏他二十板子,帮他长长记性!”

“是!”两旁差役答应一声,上来四个就要动手。

隋铁牛没想到这位大人一上来就戳穿他的推诿之词,更没想到另外三个已经实话实说,连忙说道:“大人,小民想起来了,确实……”

不等他把话说完,岳肃断喝一声,道:“晚了!本官在你一上堂时就提醒过你,你推诿抵赖分明是不将本官放在眼里,给我打!”

“打”字一出口,差役抡起板子就开打,二十板子打过,隋铁牛疼得是呲牙咧嘴。

岳肃说道:“隋铁牛,本官再问你话,这一次你若是还不老实,休怪本官动用大刑!”

“小民知道,小民一定如实回答。”隋铁牛现在可慌了神,心中合计,既然其他三个已经说了实话,自己还硬挺着有什么用,到头还不是受皮肉之苦。

“张氏每日到武府上工,是不是都走后门?”

“是。”

“在十一月二十三那日晌午时分,是不是崔贵和刁良将张氏的尸体抬出府的?”

“小民并未看到。”隋铁牛摇头说道。

“没看到!”岳肃再次一拍桌案,怒道:“你和王大年三人一同看管后门,为什么他们三人看到,唯有你没有看到?来人啊!给我上夹棍!”

一听岳肃说要上夹棍,隋铁牛这下可慌了,连忙喊道:“大人息怒,小民这次确实没有撒谎,真的没有看到。”

岳肃看的仔细,从隋铁牛的脸上,除了惊恐之外,并无狡狯之色,想来是真的没有看到。

“照你这么说,那就是他们三个撒谎了,你可敢跟他们当面对质。不过本官把话说在头里,如果确定是你撒谎,本官就判你杖八十,监禁五年。”

“他们根本就没从后门走!”隋铁牛抢着说道。他是害怕万一王大年三个信口胡说,到时三人一起指证自己撒谎,自己可倒了霉。

“那你说他们是从哪个门走的?”

隋铁牛不知上当,只为洗脱自己的干系,连忙答道:“他们是从北边小门出去的。”

“你怎么知道?”

“张氏长得貌美,大家时常和她搭讪,她那日入府上工,到了晚上也不见出来,大家好奇,自然要打听打听。府上的把门家丁都是住在一块,彼此喝酒闲聊也是常事,在酒桌上我听管北边小门的苏财、何发讲,张氏是被崔贵和刁良二人从他们那门抬出去的。”这隋铁牛倒是为求洗脱自己,把知道的事全说了出来。

“很好。”岳肃高兴极了,说道:“那你可知道张氏是怎么死的吗?”

“小民不知道。”

这一次,岳肃从隋铁牛的语气中听出一些端倪,说道:“张氏长得美貌,你们既然好奇打听,当然也能听到点风声吧。”

“我们倒是和崔贵二人打听过,他二人是少爷的心腹,凶得很,我们一问,他们就说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

岳肃点点头,说道:“看来你倒是个老实人,给他画供,把苏财带上堂来。”

隋铁牛画供下堂,苏财被带了上来。和先前几个一样,苏财也是一进屋就跪下磕头。岳肃照例先说了番震慑人心的话,然后才道:“苏财,本官问你,你在武府是做何差事?”

“回大人,小民是负责看管北边小门的。”

“和你一同看门的还有什么人 ?”

“还有一个叫何发的。”

“北边小门经常开启,随人出入吗?”

“并不常开,只有掏粪便的隔三差五由此门出入。”

“你可认识府上一个做短工的张氏妇人。”

“草民……不认得……”

“真的不认识?”岳肃喝问一声。

“真不认识。”

“平时开门、关门都是你同何发一起吗?”

“是。”

“本官再问你,去年十一月二十三那天,你与何发可曾看到崔贵、刁良抬着一具尸体从北边小门出去?”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你所说的话,本官会找何发核实,若是其中有假,本官定要你好看。让他画供,带何发上堂!”

苏财画供之后,差役又将何发单独提上堂来,岳肃问了同一番话,何发的回答也是一样。

“何发,你所说的供词,本官等下回找苏财核实,如果其中有假,到时可别怪本官对你动大刑。来人,让他画供!”

何发画供后,被带下堂去,岳肃对一名差役招招手,说道:“咱们堂上最重的刑除了夹棍之外,还有什么?”

“回大人,再重的就是火烙、火链。”差役如实答道。

火烙是什么,岳肃当然听说过,只是不知火链是怎么一回事,问道:“何谓火链?”

“回大人,就是拿一根粗铁链放到火上烤,等到铁链发红,铺到地上,让犯人趴上去或者跪上去,皮肉当时烧焦。不过这种刑很少用的,只有证据确凿,犯人仍矢口抵赖时才使用。”

“很好,就它了。快去准备一根火链,铺到堂上。”岳肃笑呵呵地说道。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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