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张了张嘴巴，盯着宋开，随后也是哈哈大笑起来，猛地一拍宋开的肩膀，“小郎君，这么说来，咱们算是相识了，这样的话，老夫就更得求你这件事情了。”
宋开道：“什么事，老丈就请说吧。”
王老头点点头，道：“其实就是想拜托郎君替我们买些东西，最近仙灵教活动很不方便，长安城进不去，而我们又急需武器、盔甲、粮食这些东西，长安城的铁铺有货运不来，我们有钱买不到，所以，呵呵，这不就想让小兄弟你帮着购买上一些吗。”
宋开明白过来，啼笑皆非，“老丈，你这几曰让人跟着我，害得我们提心吊胆的，就是为了这事啊。”
老头尴尬一笑，“这不也是为了考察下嘛，派人去查了下你们的底，是苏州城那边来的商人，我就放心多了。”
宋开点点头，“好吧，不过先说好，我是商人，得赚点利润，还有，若是危险，我就不做了，毕竟保命最重要，掉脑袋的事情，打死我我也不做。”
“小郎君但请放心，你家底清白，肯定没问题的，还有，从齐州到定州，一路上都是我仙灵教范围，你们只要答应，我会和沿途的其他堂主打招呼，让他们护送郎君一路前往洛阳，”老头嘿嘿的看着宋开。
宋开点了点头，“行，互惠互利，正是我们商人最喜欢的，哦，灵芝姑娘在哪啊。”
老头再次伸手，一把捂住宋开的嘴，“郎君，我都说了，是圣女，你可要小心点。”
宋开奇怪的看着老头，“你怎么不怪罪我。”
“我？”老头挠了挠头，“老头子我都一把年纪了，什么看不透啊，不过你可不要小瞧了仙灵教圣女五个字在这些教徒心中的分量，以后说话必须注意些。”
“好，”宋开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具体的事情，咱们去前面院落处慢慢商议如何？”老头道。
宋开道：“就在马车上商议吧，赶时间，若是大雪封路，我可就被困在齐州、定州了。”
“也行，”老头转身，朝着那大汉招招手，道：“你去，把咱们准备好的货拉过来吧，派几个家底干净的兄弟，跟上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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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圣女
商谈的十分顺利，宋开虽然抽成不多，但是一路上，有了仙灵教的帮忙，定然会顺利很多。
商队继续上路，绕着齐州城转了一圈，没有进城，如今仙灵教是绝对的叛匪，若是被城中的兵马知道宋开和仙灵教有瓜葛，指定不会让宋开安然离开。
车队最后面又多了两辆牛车，每个车都是由两头牛拉动，车轮陷的很深，因为车上装着的，都是金银铜矿，仙灵教手底下有几个金矿，只是冶炼水平不高，所以没有多么纯正的金子罢了。
四个仙灵教的教众和宋开等人一起往长安城行去。
过了齐州，是一段比较难走的丘陵山道，也是最容易发生事情的地方，宋开倒是乐得自在，一切都交给齐堂主去打理。
车厢中，宋开时而给青娘和卫无双讲笑话，时而教导青娘医术，虽然路途平静，但是也很充实。
一连五天的路程，很难走，但总算平安度过，接下来就要绕过定州，到达洛阳城了。
到了这里，已经算是胜利在望，宋开松了口气，看来平安抵达长安城，是一定的了。
五天风餐露宿，总算是可以远远看到定州城墙。
一条浑浊的大河挡住了宋开等人的去路。
宋开正愁眉苦脸的找桥，几条大船却是行了过来。
三艘巨大的木船在岸边不远处停下，船上下来几十个人，抛锚、临时搭建码头，很快，一座临时的简易码头便做好了。
宋开有些愕然，这一路上还真是顺风顺水啊，想什么来什么。
为首的船头上，一名老者跳了轻飘飘的跳了下来，朝着宋开拱手笑道：“宋郎，真是让我久等了。”
宋开看那些人的装饰，便知道他们是仙灵教的人，走上前去，拱手道：“多谢老丈援手呢。”
“收到王老头的飞鸽传书，我就准备着迎接你们了，这不，我还把圣女的三艘大船给借来了，”老头哈哈大笑，身上穿着银色的绣狮外套，一看就知地位绝对不低。
宋开拱手笑道：“宋某可真是荣幸。”
老头哈哈一笑，道：“走吧，上船，不过先说一条，坐了商某的船，可是要给商某也带回一份厚礼的。”
宋开翻了翻白眼，感情这老头子也打自己的主意，想让自己从长安城给他弄兵器盔甲呢。
“商老，只要有钱，一切都好说，”宋开拱手，应承下来。
“钱是当然要给的，来，先上船吧，圣女便在前方等候呢，”商甲人哈哈一笑。
从简易的临时码头把牛车和马车全都赶上了木船，站在船上，宋开才知道，这船竟然很是坚固，看来唐朝的造船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商甲人是仙灵教的银护法，也是仙灵教在定州堂的堂主，地位比王老头还要高一些，毕竟定州城市仙灵教的发源地，所以定州堂的堂主，在仙灵教中，地位也是有些超然了，否则也搞不到这三艘圣女座驾。
宋开突然觉得很好笑，他怎么也想不到，王灵芝那小妞，竟然会成为什么圣女，看王灵芝的谈吐，一点都不是个浮夸之人，相反，话很少，而且很务实，有啥说啥，关键是，王灵芝虽然漂亮，但比起卫无双来，还要差了些，怎么就能成了被人顶礼膜拜的圣女了呢。
想到即将要见到王灵芝，宋开心中还是有些期待的。
大船扬起帆，逆着水流，一路往上，船的速度越来越快，大半天的时间，便到了一处高大的码头。
跳到码头上，宋开远远看去，只见远处扬着旗帜，周围是连载一起的木屋，一个个的围城寨子，很是显然。
货物从大船上运了下来，吱嘎噶的。
站在码头上，宋开回头看了眼那巨船，不由眼馋，要是自己拥有这些大船，那该多爽，要知道，海上贸易可比去西域贸易安全多了，只要有指南针。
“少爷，这船好大啊，”青娘站在宋开身边，也呆呆的看着木船，“这船是王娘子的吗？”
宋开点了点头，“是啊，等以后咱们赚了钱，要造个比这船还要大上十倍的。”
商甲人听到宋开这话，不由开口咳嗽，道：“宋郎，你不会趁机把我的金子给吞了吧。”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宋开撇撇嘴，“再说了，我这小命，都掌握在你们的手中，你们不吞我的钱就不错了。”
商甲人哈哈一笑，“走吧，圣女听说是你带队，特意在此等待呢。”
一行人朝着那连起来的寨子走去，宋开道：“你们把寨子建在这么明显的地方，河南道的兵马不会来搔扰吗？”
“河南道兵马？”商甲人哈哈一笑，“他们现在自顾不暇，长安城纷乱将起，河南道观察使还在想着怎么样高升呢，哪里顾得了我们，再说了，就那些兵士，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到了寨子外围，有孩童在玩闹，看到人群中的毕有为，两个小孩子跑了过来，“乞丐哥哥，乞丐哥哥，你是不是饿啊。”
“我妈妈说，家里还有吃的呢，乞丐哥哥你要不要吃？”
毕有为赶紧挥手，“去，去，谁是乞丐，哥才不是乞丐。”
“可是，你为什么这么脏啊，”一个小孩子好奇的瞪着毕有为。
另外一个也跟着道：“还臭烘烘的。”
毕有为郁闷了，跺了跺脚，“哪里的野孩子，去，去，哥这叫个姓。”
宋开回头看了眼毕有为，笑了下，没说话，他知道，毕有为肯定是以前被人追怕了，所以躲藏在了曹州城的地牢里，现在虽然不知什么原因，跟着宋开出来了，但是他一直都没敢洗过脸，更没有洗过头发，估计生怕有人认出他来。
继续往里走，有大半队的人在远处艹练，当然只是最低级的劈砍，但是那些人练的很认真，一些妇女则在唠嗑织布。
并不富裕，但是很祥和。
卫无双走在宋开身侧，看着周围的情形，低声道：“这里很怪。”
“是，”宋开点点头，“或许这就是信仰吧。”
“信仰？”卫无双侧头。
宋开“恩”了一声，他想起了后世的华夏，后世的华夏再没有信仰，二十一世纪的华夏人，从小孩到大人，每一个都生活在重压之下，物质生活曰益丰富，幸福指数却直线降低，反而不如泰国、尼泊尔那些穷山僻壤的地方了。
商甲人听到宋开的话，第一次露出了几分惊讶，他指了指前面，道：“圣女就在最前方。”
又走了会子，孩童嬉闹，几个孩童看到青娘长得漂亮，主动拉扯着青娘去玩耍。
至于毕有为，走着走着，被孩子们拿着水盆，浇在了身上，惹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毕有为尖叫追着孩子打，于是更欢闹了。
到了最中间的地方，是一个布篷搭起来的大圆屋。
商甲人在布篷前躬身道：“圣女，宋开到了。”
“让他进来吧，”里面传来淡然的声音，虽然淡漠，但是与卫无双有些不同，卫无双一般是真正的毫无感情波动，除了和宋开一起时。而王灵芝的声音，则更像是那种大爱无疆的仙子淡漠。
宋开朝着卫无双点了点头，示意她没关系，自己便钻进了布篷里。
布棚里只有一个人，一个正在认认真真的读着书的女子。
棚子里并不温暖，不过那女子看的很认真，丝毫不觉得冷。
“灵芝？”宋开低声道。
女子抬起头，扬起那认真而平静的脸蛋，虽然不是很惊艳，却总让人有种出尘脱俗的感觉。
“你来了，”王灵芝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这段曰子，其实我想过去寻你呢，不曾想我还没动身，你就到了。”
第一一七章 黑夜
“寻我？”宋开奇怪的看了眼王灵芝。
王灵芝合上书卷，站起身来，她穿着白色的裙衫，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恩，因为有着越来越多的问题，我想不明白，”王灵芝走到宋开身前，认真的看着宋开，“我想着，或许你能想的明白，所以打算派人去苏州城，请你来，如果你不来，那就把你绑来。”
“……”宋开一阵无语，“你可不能这么做。”
王灵芝仍是很认真的看着宋开，“你还记得吗，我问过你，我说，如何才能让所有的人都富足快乐。”
宋开想了想，道：“好像是吧，而且，你现在做的也很好，至少，这个寨子的人，很快乐。”
王灵芝摇摇头，叹口气，“可是我越来越不懂了。”
“不懂什么？”宋开疑惑。
“不懂该怎么做，我爹爹说，这天下，是每一个人的，所以，只要将田地均分，只要将财产均分，那么天底下的每个人都是富足的，都是快乐的，我们也是这么做的，创立仙灵教，第一教义便是教内兄弟一切平等，现在，仙灵教越来越大，还成了定州义举的领袖，只是，为何越来越多的部下，离开了我和爹爹呢？”王灵芝说着，有些痛苦，她看向宋开，双眼祈求一个答案。
宋开沉默，然后看着王灵芝，道：“其实你知道答案的。”
随后是沉默。
“是，”王灵芝转身，在书桌前重新坐了下来，“或许答案就是，他们不满，他们想要的更多。”
“他们是人，是人就有欲1望，”宋开在王灵芝身边坐了下来，“你也有，只是你的欲1望与他们不同，你想着能天下太平，万众安然，而他们，当年随你起兵，或许不过是为了一口饭，但是当有了一个馒头的时候，他们会奢求一碗熊掌，但是你却要把熊掌，换成更多的馒头，然后分给更多的人，他们已经不想要馒头了。”
王灵芝凝视着宋开，“可是，什么时候才能每个人都有熊掌？”
宋开一愣，随后苦笑，“你太天真了。”
“这天下不应该如此吗？若是这些人，为了自己的熊掌，而让其他的人饿着肚子乞讨，他们和如今横征暴敛的当1权者，又有何区别！”王灵芝看着宋开，语气中带着几分恨恨和无奈。
宋开沉默，再沉默，最后他开口道：“所以，我告诉过你的，我的茶园，只能那么大。”
王灵芝定定的看着宋开。
宋开被王灵芝看的有些发毛，他摆了摆手，道：“行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你是怎么成为圣女的吧。”
“不过是一些小手段罢了，”王灵芝说的很平静，“这个寨子的人，其实都知道我只是个普通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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