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吧，看来是不会有事的样子。
于是两人便打开房门，步入隔离区内——
当然，这个词是刘备称呼的。
“这什么味道……”
刚一进门，乔婉便捂紧了鼻子，紧皱着眉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严重的腐臭味，入目可见的，是一地地的尸体。
尸体中男女老幼都有，最小的不过只有几岁模样，有些尸体已经发臭、渗水，当然，有些还不是尸体，还在喘着气，不过也已经差不多了，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的份，躺在地上不断哀嚎。
“呕……”
只看了一眼，少女便捂住口鼻，快要吐了出来。
第十九章 刘备的感官和能力
也无怪乎乔婉如此作态，毕竟是个人都不能忍受屋子里的情况——
气味和视觉上的冲击，以及那一片片倒在地上的尸体，还有那些不断挣扎的人类。
呕吐，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不过刘备却好似没有受到影响一般，神色如常。
人类是有嗅觉这类感官的，这里的气味的确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不过他可以屏蔽掉自己的嗅觉，以免遭遇不好的体验，只要暂时断掉几根神经就行了。
“小心一些，说不定你们的灵气存在弱点，不能抵御一些厉害的病毒。”
刘备对乔婉这么告诫了一句，随后一步一步，来到了一具二十岁左右的成年男子尸体跟前，蹲下来，伸手翻看着尸体的情况。空气中弥漫着细菌和病毒的味道，令他的大脑有些兴奋，情不自禁深吸了口气。
微生物是碳基生物的本源，这里的微生物气味非常浓重。
是的，他从来不怀疑这颗星球中，存在着细菌病毒这类微小的生命体。
哪怕这里有一些未知的现象，存在着他以前没有见识过的“化形”和“灵气”，就像这个世界一些古老传说中的“仙侠”一样，但是他相信，只要是以碳基生物为主的区域，那这里就不可能逃得过“细胞”、“细菌”、“真菌”的设定。
除非人类不需要呼吸，除非人类不需要喝水，除非人类不需要吃盐……
如果真到了这个地步，人类就不再是人类，甚至不再是碳基生物，而会变成另外一种生物了，细胞、DNA、染色体的结构将会发生改变，繁殖的方式都会变得不同了，可能都不需要体内受精。
所以说，什么仙侠设定都是扯淡——以上来自宇宙生物圆规的主观片面结论。
“吱吱！”
突然间，一只硕大的老鼠从墙角飞奔而过，然后后面又窜出来一只。
黑乎乎的，一只又一只，这里的老鼠似乎非常多，有的大老鼠还特意停下来，支起了两只小爪子将身子前倾起来，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似乎在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不速之客，一点都不怕生。
除了老鼠以外，房间里还有不少的蚊虫和跳蚤，都是一些常见的小动物。
不过刘备只是看了它们一眼，并没有去理会这些动物好奇的眼光。
他仔细地观察着着面前的尸体，看完之后又跑去看另外的尸体，一个接一个看过来。
他发现，这些尸体全身有黑斑，周身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浮疹，有些脖子上生了肿块，有些腋下生了肿块，有些屁股上也长了肿块，这些肿块黑紫黑紫的，向外流淌着黑黄色的脓液，看起来吓人。
而还在喘气着的人，一边咳嗽，一边从嘴里大口吐血。
有些还吐出了鲜红色的血痰，没过一会儿，那血液就变成了黑色。
“救，救我……”其中一个人还挣扎着这么说了一句。
只是没过多久，他就头一偏，吐了一口血，彻底停止了呼吸。
这种病看起来致死率特别高，而且特别快。
“原来如此……”一个接一个地检查完病症，刘备略一思索，点了点头。
“怎么，阿备，观察出了什么状况吗？”乔婉见刘备一副非常认真的模样，不由问道。
一边说着，她一边捏着鼻子，她实在无法忍受这里的空气，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差不多吧，这个和我以前遇到的一个病例很相似。”
刘备头也不回地说道，只要一进入研究状态，他就会变得极为专注。
这也是爱圆星球种族的通病，爱圆人很多都会是一些研究疯子，对科学和未知充满着好奇。越是高等的生物越容易有好奇心，这是宇宙中不变的真理。
毕竟，知道的越多，不明白的也越多。
“不过我还需要再确认一下。”
刘备这么说着，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他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钢刀——这是刚才他向村长要来的。
然后想也不想，便向着某具尸体的肿块切去，把一块肿块完整地切了下来。
顿时，黑乎乎的血液伴随着脓液，像是小溪一般从肿块处流了下来——刘备找的人类对象是一名刚刚停止呼吸的病患者，所以身体还没有彻底僵化，因为只有这个时候病原体才会存活下来。
“呕……”
乔婉看了一眼，又趴一边墙角吐去了。
而且这个时候她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死者为大，阿备这个家伙，他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的告诫！
不过刘备也无心辖顾旁边的情况，在切下肿块后，他马上就把那块烂肉放到嘴边。
干什么？当然是要吃下去了，现在他缺少一些重要仪器，这个世界并没有发明出显微镜或是标本器皿这类生物器材，甚至连玻璃都没有，所以他只能把这个东西吃下去，将病原体融入体内，才能分析出里面的构造。
“呕……”
旁边不断地传来了呕吐声。
嗯，乔婉刚缓了一口气，回过头见到这一幕，又吐了。
不过刘备才刚张了嘴，突然间又皱了皱眉，随后摇了摇头，将手里的肿块放下。
味觉，也是人类的感官，他还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颗星球的时候，因为不想吃草而来到涿县城的事情。如果是以前的他，那个叫做“圆规”的宇宙生物，肯定能毫不犹豫地将这块肿块吞下去。
但是现在他又不能了，因为他刚才突然间产生了一种名为“恶心”的情绪。
这种情绪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迫使他将肿块放下来，无法将其吃下去。
很奇怪，他明明已经屏蔽了味觉，麻痹掉了味蕾器官和嗅觉器官。
但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恶心呢？这肯定是一种心理因素。
刘备实在想不明白。
可能是当人类当久了，也会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感官体验吧。
这么想着，刘备也没有再去多关注，不过吃下去是不现实的了，只能换一种方法。
刘备想了想，将钢刀对准了自己的手臂，轻轻在上面划了一刀，破开了一个口子，随后他将肿块流出的脓液涂抹在了手臂的那道伤口。
既然吃不下去，那就只能采用体液接触的方法——
因为这种病原体不怎么会在空气中传播，这是他刚才的结论。
“咕噜咕噜~”
刘备能明显地感觉到，病原体们找到了宿主，正兴奋地一个个从伤口处往他体内涌去。
不过它们这次显然找错了对象，在刚一进入伤口的血管内，这些微生物们就被如同海潮般的白细胞所包围——白细胞是人类的免疫细胞，它们具有活跃的移动能力，更何况刘备可以精确控制体内每个细胞的行动。
第二十章 瘟疫的源头
病原体的真面目展开了。
这是一种细菌，周身呈圆柱形，是一种球杆菌。
在见到细菌的原貌之时，刘备基本已经明白，这村子的瘟疫是怎么回事了。
“我们回去吧，已经没必要在这里多耽搁了。”刘备对旁边还在呕吐的乔婉说道。
“好，好！”
乔婉拍了拍胸口，赶紧答应下来，她实在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等两人出了隔离区，少女马上就深呼吸了一下，果然还是外面舒服。
讲真的，那房间实在是太恶心了，兔子不止是直觉很准，神经也非常敏感，所以她的神经活动总是会不由自主接受一些外来信息，比如说里面那些难闻的气味，她会比常人更加闻得清楚——这是以前遗留下来的习惯。
每个妖怪在化形之后，都会遗留一些动物的习惯。
这是天性所为。
一阵深呼吸后，少女不由想起了刚才刘备的举动，忍不住问道：“阿备，你刚才……你刚才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把……呕！”
不说还好，一说她马上又要吐了。
阿备，他当时好像还想把那肿块吃下去。
“那个……那是我的能力。”刘备想了想，回答道。
每个宇宙生物都有自身的特点，爱圆星球的种族也不例外。
作为一个快要进化到终点的碳基生物，控制细胞的活动，那是最基本的能力。
“能力？你有灵能力？你不是不会用灵气吗？”
不过乔婉好像是误解了，她皱了皱眉，说出了一个会让刘备感兴趣的词汇。
“灵能力？那是什么东西？”果不其然，刘备马上就追问道。
“灵能力，那是灵气的使用方式，每个修士和妖怪都至少会一两个灵能力，是一种必须要彻底解锁灵气，并且对灵气的操纵达到一定程度，才能开发研究出来的能力。”乔婉给他解释道，想了想她又说道，“看你的样子，你应该的确是不会用灵能力的，那你刚才是在做什么？”
“哦，我在分析病原体的结构，那是一种球杆菌。”
这会儿换成刘备给她解释了，一说到擅长的领域，他马上就滔滔不绝起来。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刚来这所村子的时候，我们遇到过不少跳蚤叮咬的情况？”
“跳蚤？”乔婉努力回忆，然后点点头道，“是有非常多的跳蚤，怎么了？”
一边说，她一边摸了摸右手，上面还停留着被跳蚤叮咬出来的包。
好像刚才在那个房间里也有很多跳蚤来着，莫非……
少女猛地想到了什么，惊呼道：“你是说……”
“对，这些跳蚤就是病原体的携带者。”刘备马上就说道，“瘟疫爆发之时，就是由这些小动物将病菌携带到人类身上，然后这种病原体于人类之间又有传染性，且潜伏期和爆发期短暂，所以短短半个月的功夫，这村子就被瘟疫沦陷了。”
“呃……呵呵。”
乔婉抽了抽嘴角，傻笑。
说实在，她其实半点都听不懂。
自从这个家伙学会说人话之后，就各种飙让人听不懂的名词，拦都拦不住，所以……这种时候只能尽量迎合他，而且有外人的时候也不能让外人看出她没听懂的样子，不然面子上多挂不住。
不过虽然还是没听懂，她却也产生了一个疑问。
“你怎么就一定肯定，这个村子的瘟疫就是由这些跳蚤带来的？”她还是不敢相信。
瘟疫传播的途径有很多，或许是曾经也是动物的关系，这个漂亮女妖怪下意识就开始帮跳蚤们说话。
“因为跳蚤这种低等级的碳基生物，一般是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的。”
刘备看了她一眼，一边回答，一边分析。
“适逢最近连年大旱，农村空气干燥，土地焦裂，这种气候是不适应跳蚤生存的，而且它们一般会寄生在哺乳动物的身上，也会在室内活动。然而我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室外就遇到了非常多跳蚤，隔离区内更是遇到了大片大片，所谓事出反常即为妖，结合病人和尸体的症状，所以我判断这场瘟疫是由跳蚤传播的。”
“呃，哦……呵呵，你的人话越说越熟练了。”乔婉听不懂，只能以傻笑代之。
“那，那你的意思是，这场瘟疫的幕后凶手，就是那些小生物？”她干脆直接把刘备的话总结了一下。
“不，我只是说瘟疫是由跳蚤传播的，但没说瘟疫是它们带来的。”刘备摇摇头说道。
“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回去做点准备工作。”
说着，他自顾自地就走出了隔离区的大门，往村子外的方向走去。
乔婉眨了眨眼，也跟着紧随其后。
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少女在某些重要事情的决断方面，似乎已经完全听从于眼前这个新来的伙计了。虽然他在做人方面还很幼稚，然而他的智慧，他的见闻，他的那些从来都没有听过的知识，都令少女感到不可思议。
尽管这些她半点都听不懂，但总觉得会很厉害。
生物会下意识崇拜那些未知的、不明觉厉的东西，这也是天性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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