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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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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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现在就去请见,看看这事情究竟是谁下的令。”
    “好吧。”惟功的心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他几年前就对这个家族失望透顶,没有一点亲情,只有勾心斗角,既然不在意,当然也不会愤怒,只是他不愿顶撞七叔,叫失望的七叔更加难过。
    叔侄二人撑起油伞,也没有人跟随,好在一路上戳灯不少,这两天府里事多,巡夜的也不少,见是他们叔侄二人走夜路,半途中有几个长随过来,在道路两边举着明瓦的灯笼照亮,加上月光,路就更好走了。
    一路上众人默不出声,到嘉乐堂外时,见到不少人影晃动,张元芳盛气而来,也不理会别人,直带着惟功大步前行,谁知道刚到堂门处,但闻一阵铺天盖地的哭号声,扑面而来。
    “晚了!”
    张元芳面色苍白,也惟有重重一顿足,张溶一死,英国公府陷于混乱和悲痛之中,此时就算抓着惟功被围杀的事情出来说,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无论如何,国人亦有人死为大的传统,要求追查,无非也就是惹人厌烦,凭白使得张元德父子赢到同情分。
    惟功反过来得抚慰他,只道:“七叔,这是无所谓的事情,要紧的是自己自立,别人如何并不要紧。”
    张元芳摇头道:“该说也得说,只是态度上有所不同,要有节制便是。”
    待叔侄二人入内,屋内众人已经换了丧服,张元功和张元德兄弟几人都是面色苍白,全身雪白,见他二人进来,张元功便点头道:“你们来的正好,太爷刚去了,我也是刚到,你们也换了丧服吧。”
    张溶是当世英国公,也是家族的族长,哪怕惟功叔侄不是他的嫡系子孙,按孝亲礼仪也是要服丧,当下两人一起换过了丧服。
    张元芳换衣服的时候,却也是将刚刚惟功遇袭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述说的同时,张元功等人都是震惊无比,听到最后,各人的脸色也是变的十分之差。在京城这样的地界,最有势力的当然是皇家无疑,然后便是各家勋戚,张惟功好歹是张元功的私生子,过继出去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在大街坊市之中,袭杀国公府的近支子弟,这等于是给国公府一个极大的难堪。
    但其中的诡异之处,也在于惟功行踪的泄露,而且,敢为此事者,也是有深厚的背景,这件事不用多想,也知道其中水有多深。
    “不是时候……”张元功用恨恨的眼神看一眼神不守舍的二弟,还有惟德哥几个也是一脸慌张,这群废物,做这样的事居然也下的去狠心,但却偏偏还做不成!
    “小五的本事真没说的。”张元功定了定神,拿出家长的威风来道:“既然遇袭,咱们府里以后拨二十个家丁,轮班跟着小五出外,长随执事也轮班跟着,梨香院太小了安顿不下,住竹子院去吧,离乐道堂也近,我和元芳哥俩没事也好小饮几杯。此事咱们自己要有一个章程,查案的事交给官府,亡羊补牢,要紧的是小五日后的安全。”
    张溶一死,张元功袭爵和继承族长的位置是迟早的事,他如果没儿子,人们肯定还是趋奉张元德,但他现在雷厉风行的样子,再又将惟功的位子无限拔高,在场众人,都是神色各异,看来,以后英国公府里,安然不了。
    张元德恨的牙齿痒痒,恨不得把牙根咬碎了,大哥这样独断专行的样子,他已经多少年没瞧着了,还真没想到,这人逮着这样的机会,就是这么翻脸无情!
    “父亲,隐忍为上。”
    张惟贤面色惨白,他向来自傲的就是自己嫡长孙的地位,还有未来国公的爵位。此前和惟功的争斗还算是没有表面化,但适才看张元功的这一系列的举措,其中的含义,不言自明。
    但此时出头,无疑是坐实了是他们父子设计对付惟功,这无论如何亦是不能上身的事,当下扯了扯张元德的衣袍,小声警告,又用眼神将张惟德兄弟几人的火气压了下去。
    看到张元德父子几人的表情,张元功心中一阵畅快,只是看向惟功时,见这儿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张元功也是一阵气沮,怎么这小子就是这么硬气,国公的爵位也就这么不放在心上么?
    惟功自己,却是真的无所谓。
    他的境界已经与此前不同,若是两年前,甚至就是几天前,可能他也会高兴的……世袭国公,这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高爵,是当年两代英国公在沙场上立下多少功劳才挣来的这一份世袭的产业,大明的国公一共就这么几个,哪怕是现在文官势力独大的情形下,国公也是有领枢密军务,掌握京营,参与廷议朝政,参加经筳等多少样实际和荣誉的职责,加上百万亩的土地,两座过百亩的巨宅,几十个官店门店,这一切都归一人所有,巨大的财富在掌握之中,哪怕就是惟功也会动心的。
    就算想做一番事业出来,有国公的身份,起步也是较常人不同。
    但现在他的境界格局已经不会太介意这些,有固然可以,没有也未尝不好,国公这顶帽子虽然有它的辉煌,又何尝不是一种桎梏?与惟功所想要的东西相比起来,国公,真的不算什么。
    ……
    天明时分,英国公府到处都是一片素白,大门口的红灯笼都取了下来,换成两盏素白的。
    在张元功等人一起商量写奏表的同时,各家勋戚也是纷纷赶来拜祭。
    成国公朱时泰、泰宁侯陈琏、武安侯郑崐、镇远侯顾寰这几家平时相与的很好,最早先赶到,然后就是抚宁侯朱岗,永康侯、襄城伯李成功、隆平侯、成安侯、兴安伯、崇安侯等先后赶到,中午时分,定国公徐文壁和广平侯、富阳侯等先后下朝,一起赶到,几个驸马都尉,武清伯李伟等外戚亲臣,也是纷纷赶来。
    午初时分,整个英国公都是被各家勋戚给挤满了,阖府上下,所有男丁都出来陪客,各大客厅,花厅,正堂和大小书房,都是站满了貂蝉笼冠的公侯伯爵们。
    惟功也算是近支子弟,和张元芳一起在大客厅待客,都是几家外戚,驸马,伯爵等第三等的客人,第一等的公侯和实权的侯爵都被延请到小客厅或是内书房去了,由张元功或是张无德等兄弟亲自陪同。
    陪什么客惟功倒是无所谓,只是这些外戚侯伯的话题实在无趣,无非就是哪家有好的家戏班子,或是谁又买到了正经的商周鼎器,要么就是宋人的字画,能谈几句宋版图书的,便已经算是极雅致的行为了。
    他听的无趣,脸上渐渐露出冷笑来,侯伯之家与国同休,这些家伙不要说是被闲置了,现在就是叫他们实权领兵,或是参政议政,也是绝无可能,大明这一侧的车轮子,是真的被废的差不多了!

第一百零六章 传奇
    英国公张溶的逝世在英国公府是天塌了的大事,在勋戚圈子里也是一件够议论一阵子的了……刚走了一个成国公,又走了一个英国公,都是嘉靖早年袭爵的老人,这不免叫一些人有物伤其类多愁善感的感觉,但这种感觉也只限于少数人,对普通人来说,英国公府压地银山般的出殡场面也就是叫他们多一两天的谈资,比较一下成国公府出丧时的排场,除此之外,死一个国公对普通的百姓来说,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事情。而对京师这样敏感的官场来说,英国公张溶更是一个已经被忽略的符号,廷议不参加,不领都督府事,不提督京营,这样的一个老人去了,简直是连谈资都算不上了。
    更令朝野瞩目的,还是英国公死前一晚上的那一起令朝野震惊的搏杀。
    敢在通衢闹市,虽然是晚上,但在大时雍坊聚集近百人,袭杀朝廷正式的现职带俸武官,这是何等样的狂悖大胆!
    现在的大明正在中兴之中,还不是后来末世时的那种衰样,到崇祯中后期,朝官中玩刺杀的就不少,著名的军阀刘泽清就多次刺杀朝中大员,连刘宗周那样的海内名儒和左都御史都敢下手,在这个时候,张居正在位,铁腕治国,什么三大案妖书案一律没有,任何人敢出头炸刺都属于是找死的行为,结果就是在天子脚下,居然发生这样奇诡的大案,实在也是有令人难以相信之感。
    而更叫人不敢相信的便是这么大阵仗袭杀一个十余岁的少年,居然没有成功!
    当天晚上的中城巡城御史是监察御史熊文吉,三十余岁,万历二年的进士,大明一向以是青年进士任职清流官,虽然位卑却是权重,可以以下抗上,现在科道官的作用越来越大,拉帮结伙对抗大员,甚至左右朝政的风气已经形成,能干上巡城御史也是要有一定的人望和胆魄才可以的,结果熊大御史那晚吐的直不起腰,然后连续请了好几天的假,据说高烧不退,发了几天的噩梦,等销假上值时,人在都察院遇着他,此前刚毅严整,不苟言笑的熊文吉性情大变,唯唯诺诺,问十答一,看来没有相当长时间的调养是恢复不了了。
    当晚五城兵马司封路,黎明时分锦衣卫的校尉和东厂的番子们纷纷赶到,都是被那种血腥之极的场面所震惊。
    断臂残肢和人的内脏流的满地都是,到处都是血迹,到处都能捡到断手碎肉什么的,饶是锦衣卫和东厂的人都是见多识广,当场吐了的也不在少数。
    后来捡点出来,死者一共有三十七人,全部是身高体壮,面色狰狞的大汉,不仅如此,还捡到短斧、长枪、标枪、骨朵、长槊、各式长短刀若干把,而且还有短弩这样的严禁百姓私藏的利器,上报到朝中之后,消息走漏,张惟功立刻就成了各方议论的焦点。
    用惟功自己上报的话说,就是只有他和四个伴当动手,以五敌近百,虽然是吓跑了一半,但等于是以五敌数十,对手全部都是看着心狠手辣的大汉,就算是调禁军来,以一敌一也多半不敌,而张惟功却是轻轻松松击跨敌人,且杀死近四十人!
    一下子,惟功的勇名冠于京城!
    大明的评书业已经十分发达,西游水浒等小说其实在此时已经有各种话本流传,坊间的传奇故事中当然不乏剑仙之流的传奇故事,只是要在百多年后,才有系统的最早的类武侠的话本在市面流传,比如七侠五义之类。
    在惟功的经历,已经在最短时间内成为传奇,成为和马芳等知名的武将齐名的超级勇者,在京师的不少茶楼之中,说书先生们已经开始日夜赶工,编写惟功的段子,国公府的庶子,自食其力,皇帝亲从官,十二岁不到的少年,如此种种,简直已经超过说唐中的李元霸,一时间成为传颂的重点。
    连累惟功在这一段大丧期间只能躲起来,开初陪着各家侯伯和亲臣外戚还好,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开吊几天之后,京城普通的文武官员依次前来,各人进了府门第一件事就是打听惟功在哪里,一看到惟功,就是评头论足,脸上带着各种异样表情,等到出府的时候,脸上就是一脸的满足感。
    后来弄的惟功不胜其烦,顾不得被人说是失礼,只得在府中藏了起来,竹子院距离中轴线的大堂太近,人来人往的不方便,干脆就不搬过去,还是和七叔七婶躲在梨香院中,有什么外客来拜,张元功叫他换衣服去会,他只推托在练功,不肯出来,隔了几日,张元功知道他不喜欢应酬,便也不再相强。
    在张溶发丧过后,阖府都累的人仰马翻,数日之后,朝中有诏旨到英国公府,复授张惟功府军前卫带刀官资格。
    也就是说,惟功再次可以直入宫禁侍从御前。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免亲从官不过是暂时给因为惟功言论而不满的文官们一个交代,同时也算是张居正敲打一下小皇帝,不要以为他宠信的武臣就不能动……事实上惟功的复职是迟早的事,毕竟勋旧武官不比太监,皇帝要给惟功复职几乎是一定的,不过复职这么早,也是出乎不少人的意料之外。
    但事情还不止如此,当日晚一些时间,再下诏旨并经内阁,五军都督府,任命张惟功为五军营的幼官舍人营马军把总官。
    大明的把总官与后来清季不同,清的武职系统是从总兵副将参将游击千总把总,把总为营伍官的最末一等,授职是七品以下,是指挥体系最低的一等,和明的百户官相当,而在此时和明初时候,把总属京营要紧武官,属于重要的统兵官之一,在各地的总兵官下属中亦有此官,位仅次于守备,在明初时,多以功臣,外戚充任,至万历时虽然位次下降不少,但在京营序列中仍然是一个握有实权的重要实职。
    幼官舍人营,顾名思义就是以年幼的武官和武官家中的公子少爷们充入营中,等于是国初时的质子营,一则是训练武官子弟,少年入值,成年之时已经有很丰富的当差和做战的经验,二则成祖当年在北京即位,根基并不算稳,需要以质子营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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