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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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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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元德说的正热闹,不提防惟功过来,在他腿侧狠狠一咬!
    按说惟功上山下山多次,身上有些劲力,还学了一些简单的山民拳法,北人尚武,特别是山海关到蓟镇一线,弓箭拳法,惟功已经学了一些,但他两世为人,心中最敬最爱的就是娘亲,被眼前这人大加侮辱,情急之下,唯有用口。
    “父亲,你看这孽畜!”
    刚刚还是孽障,转眼就升级成孽畜,张惟功在自己这二叔腿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此时唯有继续怒目而已。
    这般热闹,屋中站着钱大娘等人看到如此劲猛八卦,心中无不感觉不虚此行,此时也只能忙不迭上前,将惟功拉下,牢牢按住。
    “二弟慎言,此子亦是你的侄儿。”
    张元功在父亲面前向来不讨好,他这个二弟,工于心计,会逢迎拍马,老父年老糊涂,越来越偏帮这个弟弟,原本他是事事退让,怎奈这个好弟弟当面骂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说不得只好挺身上了。
    适才见面,惟功已经发觉此人面相有些懦弱怕事,怪不得当年由着母亲带着自己离开国公府而毫无办法,不过在这样的关头能出面护着自己,惟功心里小有感动,若是他放着自己被痛殴而不理,就只能遗憾当年娘亲的眼光太烂了一些。
    至此他已经隐隐明白了一些,无非是大家族内斗的那一套。
    长子和次子之间肯定是长子有继承权,不过长子无子的话,那么国公那八梁冠落在谁的头顶?
    当年张元功要娶什么忻城伯家的赵夫人,婚前与娘亲,当时还是叫素梅的丫鬟勾搭成奸……嗯,虽然不好听但也是事实,这等事原本也没有太大的麻烦,但不合自己娘亲有了身孕,这事情就急转而下了。
    和后人的想象不同,当时的大世家和书香门弟对子弟管教是严格的,甚至皇室也是如此,现在的万历皇帝每天得睡在母亲李太后的寝宫里,由母亲亲自看管,防止他早早学坏,皇帝尚且如此,更何况普通人?未婚纳妾,未婚生子,这都是叫人十分鄙视的行为,普通的书香门弟尚且如此,更何况规矩更加森严的国公世家?
    有这么一档子事,张元功这些年一定活的很憋屈,此番小惟功被人找到,当然不是张元德替兄弟打算,存亡绝续,而是抢在兄长的人手之前找到惟功,拿来大做文章。
    果然,张溶向来深恶长子,又有这样现成的把柄,当下便怒向长子道:“汝少年荒唐,和贱人私生产子,此子老夫断不能认!”
    说话间一个中年美妇直闯进来,嚎啕大哭道:“父亲大人做主,妾身绝不要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当儿子。”
    这自然是元功的大妇,正室夫人,也是忻城伯府上的小姐,脾气被骄纵坏了,张溶对此妇人也是十分头疼,忙道:“你且放心,老夫自会做主。”
    张溶沉吟片刻,终道:“此子放出去的话,我英国公府颜面全失,但认下来也绝无可能。这样吧,在府中元字辈疏宗中寻一人,叫此子去过继过活吧!”
    这样处断,看似还有些情面,但其实是断了张元功的念想,一旦过继,哪怕就是所有人都知道惟功是他的亲子,但宗法之下,也是再无可能叫惟功认他为父!
    “父亲……”
    张元功想争,在父亲多年积威之下,唯有叩首哀请。
    “罢了。”张溶心软了一些,吩咐道:“过继给谁,由你做主罢。”
    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张元功思量一下,再看一下满面狰狞的夫人……若是他再多嘴,恐怕这女人又要大闹起来,当下心灰意冷,叩首答应下来。
    在场中人,最高兴的当然是张元德,惟功的存在一直是他的心病,他最怕父亲过世之后,大哥将这个私生子找回来,上报朝廷,国公之位自己就没份了。
    现在算是大事底定,张元德心中一块大石落下地来。
    尘埃落定,大戏散场,围观的钱大娘等人浑身舒爽,感觉比在戏园连看了十天大戏还要精采,正要散去之时,惟功却是上前一步,对着眉宇间隐不住喜色的叔父冷然道:“今日之事,来日必将百倍奉还!”
    惟功最敬娘亲,张元德与父亲之间争位的那些龌龊事他懒得理会,但张元德一口一个贱婢,却是深深触犯到了他的心灵深处!
    此仇,不共戴天!
    “你还能如何?不自量力!”
    张元德冷笑以应,这个少年十分可厌,特别是野性难驯,眼神中的神采叫人十分的不舒服,如果不是父亲和大哥在场,怕是早就上前大耳刮子抽上去了。
    “罢了,你和一个野小子争执什么。”
    张溶年过六十,早年被酒色淘空了身子,出来这么一点功夫已经十分疲惫,当下挥了挥手,叫众人散去。
    张元德最善做作,抢前一步,扶着父亲先行离开,赵夫人也从地上爬起来,恨恨的瞪了一眼惟功,妒妇风采,尽显无余。
    “你这孩子,何苦和你二叔这么说话?”众人散去之后,张元功才又仔细看了一会惟功,语带酸楚的道:“乍看象吾,细看之下,眉宇依稀有汝母的影子。”
    “他不是我二叔。”惟功知道自己今日表现有些不智,他的心性已经在隐隐发生着变化,只是自己都不大清楚,但少年之时行不得快意事,连一两句快意话也不敢说就太无能了一些。
    当下断然道:“今日之事,将来必有报之,至于你,我只有一事相求。”

第九章 习武
    此子十分倔强,张元功心中反而十分安慰……他自己性格过于懦弱,当年若是坚持一下,恐怕事情也不会到如此地步。特别是惟功娘已经离世,更叫他觉得十分抱歉。
    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和失去的东西反而更加显的珍贵,张元功看着眼前这唯一的儿子,心中更增几分疼惜。
    于是顾不得惟功话中无礼,神态和蔼道:“说罢,不论是要什么,为父……呃,我无不答允!”
    “我想要习武!”
    “习武?”
    张元功没想到儿子居然是这样的请求,原本以为是要什么钱财物事,毕竟惟功娘临终前可能会有交代,国公之位这儿子是得不着了,能在钱财田宅上补偿一下,张元功心里也是很情愿的……虽然,他毫无私蓄,公中的钱老二盯的很紧,动不得,父亲不会同意,私人的钱,母老虎看的更紧,可怜堂堂国公嫡长子,三十来岁的人,平素是身无分文,只有必要应酬的时候,才会按需要批下钱来。
    不等他继位成国公的话,这种窘迫的情形是不会有改善的。
    但无论如何,儿子想要习武的请求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啊!
    张元功皱眉道:“习武之事,是武将与护院武师和镖师之流才愿为之事,虽然天顺年间就开武举,但国朝武举根本无人瞧的起,武状元到边关当个小卒也不是没有过,汝想出人头地,替你母亲争光,习武就太难了些吧!”
    惟功知道眼前这懦弱无能的父亲所说是事实,他在山村里也常听什么好男不当兵一类的话,和后世当兵光荣远远不同,大明的军人开国时还有些地位,现在已经是纯粹的文官当国,所以对武夫打压的十分厉害,不论是政治待遇还是经济收入都十分低下,大明的军户是当年强迫入军,世代为军不能转职,军户生活有时候还不如叫花子,最少乞丐还能换地方讨钱,军户却只能世代相袭,不能随意离开本身的卫所。
    至于募集的边军要经常打仗,危险不说,待遇也高不到哪去,其成员来源复杂,除了戚继光的浙兵是招的农民兵外,其余各镇都是游手无赖和犯罪的刑徒为主,或是穷极无聊的恶汉之流,这样的兵军纪当然不佳,名声也就更坏,如此恶性循环,想要当兵出头,在大明是没有机会的!
    如果张惟功没有在山村被屠灭的那天亲眼看到陶将军的武艺,还有春哥儿神乎其技的弹弓术,这些人的表现叫他看到了前所未有的一番天地,也使得极欲快意恩仇的他早就立下志愿,否则的话,他也未必就会坚持下去。
    “听说英国公府也是将种,如果当年祖宗不习武,怕是没有现在这种日子可过罢!”
    “也罢了。”
    眼见儿子自甘下流,张元功颇为痛心的道:“你先在家中武学学些弓马和强身之术,我会叫家中的武师给你一些点拨,至于上乘武学不是容易学到手的,待有名师人选再说。”
    “多谢!”
    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张惟功却是郑重拜谢下去,躬身之时,他眼前一黑,竟是晕倒了过去。
    这么多天的担忧,心灵和**上的疲惫,早就使得他体能透支了,此时放下心事,最坏的局面不过如此,心灵一放松,整个人便跨了。
    隐隐约约中,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抱了起来,再下来的事,惟功便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
    惟功入府的事在英国公府引起了轩然大波,其中的细节经过种种渲染,加强,到天黑之前已经传遍全府上下,四百余口的国公府中过年一般的热闹,每一处都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其精采之处,引起无数人咋舌。
    不论是灶上的还是灯火上的,或是园丁,菜农,值上班的,又或是小厮,大丫鬟,小丫头,针线妇人,nai子,护院家丁,跟出门的管家,帐房上的,全家各处,到处都是精采纷呈,特别是小惟功指着二老爷说来日方长时,各人的惊诧声差点儿将房顶掀翻。
    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大老爷好说话,二老爷精明外露,而且最为记仇?
    有人感慨道:“真是小孩子不知道深浅啊,你们看罢,将来有好戏可瞧了。便是赵夫人,岂又是省油的灯?恐怕早点将这野小子折磨死了,才能称她的心啊。”
    这般议论纷纷,到晚也不曾停过,杨达和钱大娘等亲历当事者这一日都不曾消停,从早到晚,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壶茶来润喉才撑过的去。
    天黑之后,上房大老爷的观涛园来了一对中年夫妇,男的穿一身半新不旧的贴里,缠着银角犀带,足踩云头履,脸上笑容和蔼从容。妇人则是孺裙灰袄,模样平常,举止也有点畏畏缩缩,是小门小户出身的感觉。
    “元芳,弟妹,都坐吧。”
    “谢大哥。”
    “谢大老爷。”
    张元功摆手道:“自家人,何必这么生份。”
    说是自家人,但张元芳其父张渌与张溶是堂兄弟,祖父则是张仑,到张元芳这一辈已经是较为疏远的疏宗了,再过一世就出了五服了,平素住在府外的南街,已经自成格局,与府中只有在元宵和中秋及过年时祭祀祖宗才在一处,今日被叫进来,夫妻两人都有点意外和惴惴不安,不知道是何等样事。
    “元芳,今日叫你夫妻二人过来,实在是事出突然,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张元功不愧是未来的国公,受过良好的教育,一番事情娓娓道来,比那些奴仆说的详细多了,说完之后,便是向这夫妻二人道:“父亲大人允我自行择人,元芳弟我记得你尚无子嗣,虽然你尚年轻,但膝前久久无子,不如先行过继一个,未知你意下如何?”
    事情来的突然,张元芳也不知道如何反应,当下便只向妻子看去。梅氏听闻张元功话后,感觉惟功身世十分可怜,自己也无子,于其叫丈夫纳妾生子,倒不如过继的好些。
    有妻子示意,张元芳便站起身来,答应道:“此是美事,小弟自然答应。只是要择好日子,请族中长辈在场,大家高兴一场。”
    张元功自是无可不可,点头答应下来,接下来叫出惟功,抚首道:“这是你七叔七婶,过继之后,便是你爹你娘了。”
    “我只叫七叔,七婶!”
    惟功虽知这样的过继是当时的常有之事,时人并不抵触,但自己心中自有一份坚持,所以立刻反驳。
    张元功颇觉无奈:“这个孩子,自幼失于管教,现在又失怙,你们两位见谅吧。”
    ……
    张惟功终于是在国公府中安下身来,过继之后,他的继父母也算沾了他的光,原本住在府外的人,现在在府中西南角拨了一个小院子与他们住,除了这三人的小家庭外,尚有拨给的粗使丫鬟和小厮各两名,一家三口每个月能在公中领五两银子,饭食在大厨房自己去打,衣物按时节下发,家俱物事也是现成的,如此就算安下身来。
    第二日清晨,天色刚刚微微吐白,启明星尚在天空一角,惟功便已经起身。
    他小小人儿,又是初来乍到,张元芳和梅氏总以为他会贪睡,刚刚过继下来,也不忍催他,不料惟功自己早早起身,倒是令正用柳叶蘸着青盐涮牙的夫妻俩相顾愕然。
    “灶上锅里有稀饭,还有馒头,煮了鸡蛋与你吃。”
    说话的是七婶梅氏,一天接触下来,惟功已经知道这个妇人和娘亲没一点相似的地方,没有娘的那种灵秀机敏,似乎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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