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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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宏图-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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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路……”

  念叨着这个词,心知暂时三两年内不可能修通铁路的他,自然没有将希望放在铁路上,毕竟眼下湖北、湖南的盐货不足的现实问题需要解决。

  又一次将视线投向那张地图上,那是自水口上岸之后,他沿着山路一路绘下的地图。那是足足280里山路,说是山路实际上只是千百年来无数马帮探出来的山间小道。山路最窄处不过只有两尺多宽。

  要想把盐运入湖南,把广东这座口岸利用起来,甩掉对长江的依赖,就必须要修通这条山路,甚至还不应该从最近的水口修,而应该从兴宁县码头修,因为那里的水深超过四尺,完全可以过蒸汽轮船,相比于只能过200担木船的水口,其实用价值更高,至于老坪石码头一带的水深,在多水时节也能达到四尺,枯水时则可以改用木船。

  但山路不修通,这一切都是空谈。

  “非得重修这条山路不可!”

  双眼盯着地图,想到险峻的大瑶山,李子渊眉头猛然紧锁,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旁边却传出一个话声来。

  “大人,只怕这南岭的山路不好修啊!南岭多瘴气,这一路上咱们可是没少听马帮说这些事,有时候人走着走着就倒下了,这沿途不知埋了多少异乡客,若是修路的话,大人,这路工若是有所死伤,只恐怕会徒惹事端……”

  说话的是孙益林,他是文山义熟刚毕业的学生,李子渊之所以带了六名文山义熟的学生来广东,正是为了用他们于义熟中所学的西洋实学,这一路上地图的绘制、水深测量,以至于还有沿途的矿植物收集,都是由他们进行。

  “而且最关键的还是经费,大人,汉督计划于修建铁路,这铁路势必翻越南岭,待聘自国外的工程师到来之后,既会勘测路线,大人却于此时修建山路,会不会有糜费之嫌?”

  对于出身书香门第、因为粤匪占领武昌失去家人沦为孤儿的孙益林来说,虽说他只有18岁,但现在他却把自己放于幕僚的位置上,以其抓住眼下的这个机会,为眼前这位广东巡抚所用,也正因如此,他才会主动的表现自己,甚至提出了他的顾虑。

  “不好修,也要修,现在修这条山路,就全当是为将来筑铁路积累经验,至于这路工……”

  眉头微微一挑,李子渊用颇为平静的口吻说道。

  “在广东不还有几万人可以用嘛!办盐场,用不了那么多的人!”

  李子渊口中的几万人,指得自然是那些已经投降了的,因为广东驻防大都是汉军旗的关系,所以他们暂时仍住于城内宅院中。但在来广东之前,李子渊已经做好了打算,必须要把那些人全迁出广州,即然现在广东已经重回汉人手中,自然不能让那些人再窃据着城里的房子。

  考虑到接下来的一两年间,需要尽可能增加盐产量,以保障湖广用盐,准备建盐场的李子渊已经决定把将那些驻防旗人全部解往徐闻,于徐闻建盐场。

  晒盐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松活,实际上晒盐比种田更辛苦,那些盐丁整天干的活又脏又累不说,因为长时间赤脚在盐埕上劳作,双脚几乎都被腌死、泡烂,于诸行诸业之中,最为凄惨的便是盐民。

  在李子渊看来,那些旗人享了几百年的福,现在让他们去盐场干活,一来是为了赎他们的罪,至于二嘛,则是因为盐对于督府的重要性,整顿商办盐场固然可以增加盐税,但官办盐场却能把盐利尽入官府,从而向督府提供更多的盐税。

  毕竟这将来到处都是花银子的地方,扩军、建厂,修铁路、造轮船,动辄都是银子。作为广东巡抚的李子渊,自然明白什么才是他的政绩,就是银子!向督府提供更多的税赋,加税自然不可能,除了整理财政之外,盐课则是他突破政绩的最大的依仗。

  如此一来,他自然也就把脑筋动到了旗民的身上,更何况那些不事生产的旗民,现在还****浪费着官府的粮食,如此一来既解决了他们的生计,又减轻了官府的负担,更重要的是增加了官府的收入。

  “大人,你的意思是……”

  看着大人,孙益林试探着问道。

  “意思?把那些满八旗的旗丁都调过来修通这条山路。现在是二月,到年底的时候,本官不但要让这条路修通了!而且这路还能跑得了洋式的马车!”

  李子渊的话语显得极为平静,甚至没有掀起丝毫波澜,于他看来,这么干实际上是在解决掉督府的一个大麻烦。那些旗人数百年不事生产,现在投降了同样也是督府的一个负担——既然无地安置,那就只能养着。

  现在拉他们过来修路,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开始,至少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督府现在面临的这个问题!而且用那些人修路,只需要给付一些糊口的口粮既可,根本就不需要支付其它酬劳,更何况这也是汉督早就定下的决策。

  “大人,若是,到时候修不好的话……”

  话一出口,孙益林便后悔了,尽管他的心里有答案,但为什么要问,汉督表面上是饶了那些旗人,可实际上……现在大人会这么办,要么是得到汉督的同意,要么就是得到默许,这般一问,不是多此一举吗?

  “若是修不好的话,那事情反倒简单了……”

  放下手中的地图,李子渊的语气依然静静的没有丝毫波澜,就像是在说道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实际这就是微不足道,甚至他根本就没有询问过汉督,作为臣下的,他自然能够揣摩出汉督的想法,

  “好了,暂且不谈这个了,待到广州的时候,再好好的把这几件事办下来!”

第248章 杀鸡(第一更)


  

  空荡荡的大签押堂里回荡着他们的呼吸声,因是雨罢将停,那屋上的雨滴顺着房檐滴落下来出的声响传来时,那房间反而更显寂静了。

  此时坐在这房内大签押堂内的十六人,无不是沉默着,他们的脸色显得有些局促,有些不安。可谁也不敢言语。

  端坐于的李子渊看着这沉默不语的十六人,于心底冷冷一笑,端起了茶杯来,先是喝了茶润了下嗓子,在他放下杯子时,那杯碟相击出的声响,更是室内众人的心头无不是微微一颤,在众人诧异的抬起头时,只听到他轻咳一声。

  “好了,别的话我暂且不说了,你们都是旗人,这旗人旧例,并无农工商贾之禁。然旗人之不务农工商贾者,固由于无田地资本,更由于聚族而官,非服官即当兵,食俸食饷,享于尊贵,始则鄙之不屑为,年复一年,性成习惯,可现在你们必须要清楚一点,现在既然这江山已经为我汉人夺了回来,便不可能再养等!”

  盯着眼前这十六位满汉八旗佐领,李子渊的脸上带着冷笑。

  “打从你们的祖宗窃居了我中国江山起,你们这些旗人便有了落地的钱粮,月饷、季米,岁岁不断,康熙朝定制:京旗前锋、护军、领催,月饷4两,马兵月饷3两。每年饷米均为46斛,也就是23石;步兵领催月饷3两,步兵月饷1两5钱,每年饷米均22斛,就是11石。这是所谓的“坐粮”,在出征时另有“行粮”每人每月银2两,每月小米8合3勺……除了这钱粮之外,你们还有马干,除了银、米以外,还有马乾一项。清廷规定,驻防兵丁每人需养马三匹,遇征调时一匹乘骑,二匹载军装餐具等物品。但实际上各驻防处规定的养马数目也不一,多者三匹,少者二匹。凡养马匹者,不仅有饷银,还有官府的草料,你们说说,实际上你们养了多少马?一共交出来不到千匹马,可你们每人每年折色马干银两不下三十两!”

  一一说道着旗人的钱粮,李子渊越说越恼,心底甚至涌起了一阵火来。

  “那满清可是有意给你们规定较高的饷额。如饷米一项,高的每人每年23石,低的也有11石。本人吃不了可变买养家。这米粮你们旗人吃不完,我们汉人却是嗷嗷待哺,以瓜菜充饥。纵是当朝一个七品官员的俸禄是每年银45两、米22石5斗,八品官不过是银4o两、米2o石,一个甲兵的俸饷是过这一数目的。若是算以马干,纵是步兵亦不逊于此!”

  瞧着面前这些一个个面色红润的旗人,想到自己考取秀才之后,却连最基本的廪米也没有,而当初取消秀才的廪米,废除“国家养士”的正是满清,想到同窗饥肠辘辘寒窗苦读的模样,李子渊整个人更是恼火起来。

  “你们这些旗人,在那里说什么那胤禛推行“官绅一体纳粮当差”是为德政,朝廷受益,百姓受益,实为“我大清之德政”,可其实,那胤禛推行此策,不过是因为自尔等入关窃居中国后,旗人人丁滋生似雪球一般,越滚越多,八旗人丁滋生实为朝廷所不堪重负,如此,那胤禛才借口“官绅一体纳粮当差”,夺我汉人士子之廪米,废我“国家养士”之传统,尔等言道,相比之下,我汉人廪贡生以及那免役之举子才有多少?”

  这一声反问之后,李子渊的语气中尽是气恼,过去这样的话,他至多也就是在心里想想,但是现如今,诸如此类的事情却悉数被公诸于报纸/

  “按皇明定制廪贡生府学四十人,州学三十人,县学二十人,每人月给廪米六斗。满清沿其制这普天之下,名额因州、县大小而异,每年廪饩银四两,州县不过的千七百余,天下之享廪贡生不过数万人,每岁廪饩银不过二十万两,尚不及五千旗兵一年所糜费!皇明享国祚276年间所录举人不过十万零二千三百九十九人!得进士者不过24595人,举国年岁免税捐养士之地不过三百余万亩。纵是那胤禛亦不过言称,养士之银不过数十万,养士之地千之而一,尔夺我等之廪银、士地,无外养尔等数百万蛀虫,而仅直隶一地八旗圈地又岂下千万亩……”

  提及所谓的“官绅一体纳粮当差”,李子渊的面上尽是的嘲讽之意,同时还带着些朝讽,此事不过百余年,这本就是为压榨汉人养以一群蛀虫的“恶政”,居然成为所谓的“雍正朝三大德政”,甚至还有读书人言称,皇明毁于“国家养士”,什么大清之盛正得益于此。

  “而尔如蚂蟥者,吸我汉人之骨血已逾两百年,今日我汉督对尔等先祖所犯之罪及尔不劳而获得之罪既往不咎,难道而等还不满意!”

  被李子渊从满清入关一直训到现在的这些旗人佐领们,一听其这般说,早就坐不住的他们纷纷起身告罪,那里敢有丝毫怨言。

  “我等岂敢,我等岂敢……”

  在这些佐领们的告罪声中,李子渊将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搁,盯着他们说道。

  “这广州城,自此之后,你们是住不得的,能留在广州的旗人,要么是有功于我汉人,要么就埋骨此地之旗人!尔等如何以为!”

  冷冰冰的言语从李子渊的口中道出后,只让这室内的温度骤然急降,这些满汉八旗佐领们无不是惶恐不安的互视一眼,谁也不敢说话,原本他们还以为这次新任巡抚请他们过来,是为了同其商量生计。可现在却得到这么一个消息。

  “大人,当初汉督,许以我等……”

  黄世杰有些不甘心的起身辩解道,在他看来当初大家伙既然投降了,就是大功于汉人,现在怎么能说翻脸便翻看。可不待他说完,李子渊的双眼一眯,话声猛然一厉。

  “毙了他!”

  他的话声顿时只让黄世杰连忙急辩起来,可那边却已经走宪兵走了进来,右手抽出了转轮枪,扣动击锤……

  “大人,当初汉督许我等平安,我等方才降于大人,大人今日……”

  叭!

  枪声于大签押堂内响起,宪兵直接于堂中一枪将黄世杰打死,那红白之物和血雾甚至直接喷溅到他人的身上,就在众人胆寒之际,却只听着李子渊冷冰冰的说道。

  “还有人说话吗?”

  这会那里还有人敢说话,黄世杰的尸体可不就搁在众人眼前。那血腥味于房间内弥漫着,虽说让李子渊的心底一阵恶心,可他却依然用没有丝毫感情的话语说道。

  “汉督持之以仁,是饶了尔等性命,可而等不要忘了,满清欠我汉人血海深仇,纵是将天下旗人统统挫骨扬灰,又焉能报之!不杀尔等已经是仁至义尽,尔等却欺以汉督仁义,实要是可耻至极!”

  “大人明鉴,我等岂敢,这,这黄世杰死有余辜……”

  就做在黄世杰身边的陈明礼连忙起身将一切罪名都推给黄世杰,周围的那些人无不是跟着附和起来,他们知道现在这满城几万口的性命可全都眼前这位李大人的之手,若是其下令杀光满人,他们可是连手的机会都没了。

  “黄世杰确实死有余辜,但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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