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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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倾天下-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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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姐姐……”我心下感动,便启唇唤道,只觉眼中一热。
    “你担保?事关皇嗣,你有什么能耐担保?本宫知你与赵婕妤一向交好,未免偏袒的没了道理,亏得太后还夸的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之语,莫要担了这贤德的虚名去,再这般混淆视听,就该同罪论处。”郑昭仪冷声看向班姐姐道,众人一听,都不敢再说话。
    “陛下,臣妾也愿为婕妤娘娘担保。”这时梁五官与余良使突然也出来跪地叩首求情。
    郑昭仪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们,便厉声道:“放肆,你们这是要悖逆宫规么!”
    众嫔妃一见此,便也只得跟着跪下求情。
    而我此刻看到梁五官与余良使,从未想过从前不过是举手之劳,并非特意助了她们,却换得她们如此拼命用心相保,只觉眼前有些模糊,内心一股暖流阵阵。
    皇上突然开口道“好了,此事尚无定论,远条馆宫人,皆交由皇后与班婕妤审问,至于赵婕妤……”皇上抬眼看向我,对视间,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心疼与不忍,然后缓缓道:“削去协理六宫之权,幽禁掖庭殿的鸣鸾殿,朕会亲自着人看着,不许任何人探望,违者同罪论处……”说到此,皇上的声音极冷。
    众嫔妃听得连忙道:“是。”
    然后皇上微微蹙眉看着我道:“其他的待审查结果出来再说,就这样吧。”
    听到此,我紧握住绢子的手松开,心却也沉入谷底,我知道,皇上这番已是竭尽护我,唯恐他人借此谋害了我去。
    我抬首看向皇上,只见他淡淡问道:“你可有异议?”虽是看着漠然,但他眼中的不忍与痛苦我却是看的清楚。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款款起身道:“臣妾从未做违逆宫规之事,臣妾也相信陛下必会有所公断,还得臣妾一个清白。”说完我跪地叩首。
    只听得皇上的声音带着喑哑道:“起来吧,叫秦道送你去吧。”
    我微微一笑道:“好。”
    这一刻,恍若我只是去一个寻常的地方游玩般,没有怨怼没有哭闹,他读得出我眼中的不舍,我也明白他心中的苦楚,看着他信任的眼神,我知道他是想安慰我,而我也相信,他会还我清白,就算去冷宫等待,我也愿意。
    想到此,我淡然一笑,再次跪地叩首道:“臣妾去了,愿陛下保重龙体,皇后娘娘一切安好。”
    这时子衿和抱琴突然冲过来哭道:“奴婢也跟了娘娘去。”
    我看着她们正色道:“本宫命你们就留在远条馆,配合皇后娘娘与班姐姐的审查,都不许跟了我去。”
    子衿和抱琴哭道:“主子……”但见了我坚定的眼神,便只得忍着退了回去,而我此刻逼回了眼眶的泪水,转身昂首向门外走去,就算是到了绝境,我也要骄傲的走出去,不叫任何人看了笑话。
    转身前,我看到了皇上眼中的隐忍与心痛,看到了皇后的为难,看到了班姐姐的担忧,看到了梁五官与余良使的慌乱,看到了子衿和抱琴的痛苦,也看到了郑昭仪的快意与狠厉,我摇头甩开了一切心绪,我会等,再艰难也会等下去……

    第十九章 凤夺

    我款款迈步,到了殿门口处,正欲踏出时,忽地看到眼前一片华仪端然的凤驾,翠羽华盖,再看凤驾前的人,更是楞在原地,有些茫然。
    “怎么?许久没来哀家的长乐宫,你这丫头倒是快不识得哀家了么?”只见太后由着慕予姑姑扶着走来我面前顿步,瞧着我笑盈盈道,话语间亲近玩笑般。
    我愣了半晌,方反应过来,屈身盈盈下拜,婉转道:“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太后笑着上前来虚扶我起来,笑着道:“起来吧。”我便恭敬道:“谢太后娘娘。”
    这时皇上连忙同皇后疾步走下殿堂,到了太后近前恭谨道:“母后。”众嫔妃也连忙恭然叩拜。
    太后笑着点头,然后逡了一眼众人道:“哀家早儿便听说今日椒房殿一派热闹,这一瞧,倒是果真,相比之下,哀家的长乐宫可就是清冷了许多!”
    这时只见皇上深深地凝视了我一眼,然后方看向太后道:“是朕近日里疏忽了,未去母后宫中请安,还望母后原谅,日后朕会多去长乐宫探望母后的。”
    只见太后慈爱地看着皇上,笑着道:“陛下乃是一国之君,自是有天下之事牵绊着,哀家知道,陛下这些日子都忙于政务,如此勤政爱民,哀家欣慰的紧,与国事相比,哀家这长乐宫便算不得大事,陛下还是紧着国事的好,如此也不枉汉室先祖的一番打拼。”说着太后轻拍着皇上的手。
    皇上敛目道:“是,朕谨遵母后教诲。”说着皇上又看向太后道:“母后此番来,可是有什么事?”
    太后笑着看向我,然后又看向皇上道:“前些日子里,赵丫头时时去长乐宫请安,有她陪着那里替哀家抄抄佛经,念念佛法,闲来无事了。又是替哀家抚琴清音的,倒是叫人舒畅了不少。”
    说着太后瞧着身侧的慕予姑姑道:“就连慕予啊,都道有了赵丫头,这日子都过的有趣儿了许多。”慕予姑姑也在一旁盈盈笑着。
    说着太后又道:“所以今儿啊。哀家想着既是椒房殿闹热,哀家便也来凑凑这闹热,顺道儿里,也叫赵丫头闲来无事,去哀家长乐宫,陪陪哀家这把老骨头才是。”
    听到此话,只见皇上脸上有浮现出一丝忧然,而嫔妃们也都噤声不说话。
    太后瞧着这景象,便诧异道:“这是怎么的呢?”
    这时便见郑昭仪上的前来,在太后面前讨巧娇笑道:“太后竟是偏心了。臣妾巴巴儿地想去长乐宫陪您,您倒是不叫了臣妾去,反倒叫了别个儿……”说着她冷眼剜向我。
    太后笑着拍着她的手,调笑般道:“你呀,别人不知道。哀家还能不知道,一提到讲经说法,你就没了个兴儿,平日里张扬闹腾的样儿竟是都消了,一副耷拉的样子,要是叫其他个嫔妃见了去,可是要奇了。只怕是要怪道这还是我们雷厉风行的昭仪么。”
    “太后……”郑昭仪在太后面前撒着性儿的娇嗔着。
    太后宠溺地笑看着郑昭仪,而一众嫔妃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太后突然转身看向我笑道:“待一会散了,赵丫头便随了哀家去长乐宫陪我理理佛法可好?”
    瞬时我愣在那里,有些惊诧地看着太后,难道太后不知今日之事么,我心里暗自忖度着。而皇上有些微沉着脸,至于众人更是小心地不说话。
    “太后……”这时便见郑昭仪瞥眼看着我道:“赵婕妤因着涉嫌谋害谋害皇嗣,已经被下令送往掖庭殿了。”
    “哦?竟有如此事,哀家如何不知道?”只见太后一脸震惊的看向我又看向皇上道:“陛下,这是怎么呢。有关皇嗣一事,如此紧要,哀家竟不得而知?”
    看着太后脸色有些不豫,众人也都立刻埋首不语。
    “回太后,因着太后娘娘您前些日子身子不适,陛下与臣妾怕让这些事惊了您的神,若是扰了您的休养,那便是臣妾等的罪过了,所以才未叨了母后您,还望母后原谅。”皇后连忙恭谨地垂首请罪道。
    只见一向慈和的太后,竟陡然眼神凌厉的射向皇后,然后冷声道:“到底是怕扰了哀家清修,还是从未把哀家放在眼里,皇后,身为一国之母,掌权六宫,竟在你的管理下,出了皇嗣夭折一事,你又是如何担待的?亏了哀家如此信任你,却是这般叫哀家失望,如今竟连这般大事也不叫了哀家来,竟是以为哀家退居长乐宫,便要做定那眼不见,耳不闻的泥塑菩萨,一切只由得皇后专行决断么?”只见太后眼中闪过冷意,语中更是犀利似剑般,呈逼人之势。
    虽众人皆知太后不喜皇后,但从前太后也终究是顾着面子,面里也还祥和一般的,此刻太后竟是冷言斥责皇后,只把众人都唬在哪儿,而郑昭仪也是惊得很,却还是乐得一边冷眼看戏的样子。
    皇后一听此言,连忙谦恭道:“臣妾断然不敢对母后不敬,还请母后明察。”说着便要跪地。
    未曾想皇上却抬手拉住了皇后,止住了皇后欲下的身子,然后面无表情道:“不打扰母后都是朕吩咐皇后的,一切与皇后无关,母后若是要责罚,便责罚朕吧。”
    “陛下……”只见皇后动容欲泣的看向皇上,轻声唤着。
    这时只见太后绷着的脸,突然松下,展颜一笑道:“罢了,哀家不过是玩笑,何曾要责罚谁。”
    说完太后看向皇后慈爱道:“哀家知道,皇后前日里也是身子不安稳,不然也不会叫了班丫头和赵丫头帮衬着,皇后也辛苦了,哀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皇后勉力地谦谨一笑道:“母后言重了,臣妾不过是做好分内之事而已。”
    太后笑扶着皇后的手,然后笑意盈盈道:“哀家虽然也是把老骨头,但在宫中多年,从先前的皇后到如今的太后,能力许是没什么,若要论经历,到底比皇后要多了些,日后若是有什么繁杂,要事,也不妨来哀家的长乐宫,无需担心扰了哀家的静养,毕竟对于汉室百年基业来说,哀家这把身子骨也算不得什么,陛下能否在前朝安然处事,都取决于六宫的祥和,这六宫的担子须得咱们娘俩儿稳稳的担着才是,皇后……你说呢?”只见太后虽笑说着,眼里却闪过一丝不容拒绝的精明。
    太后此话中,明眼人都只是借此分权,塑其在六宫的权势,看来太后也欲重获从前执掌六宫的地位了。
    只见得皇后听后,身子微微一晃,然后抬眼看向太后,勉力笑道:“是,母后说的是。”
    这时便见皇上有些沉声道:“母后……”
    “皇后,你且给哀家说说赵婕妤一事,哀家也来听听。”太后只当未闻皇上的声音,慈和的笑看了皇后一眼,然后只拉着皇后便要往座上走去。
    皇上虽是不豫,还是跟着上了前去,而我则同一众嫔妃又欲返回殿中,这时班姐姐竟过来挽住我的手,我惊诧地看着她,她却只温然一笑,挽着我走去。

    第二十章 劫数

    皇上与皇后请了太后上座后,方才坐下,只见太后在高座上精神奕奕,心情甚好,而反观皇上却面色微微不豫,只是隐忍着,而皇后则有些没了精神,只默默坐在那。
    太后笑看着皇后道:“皇后,哀家听听赵婕妤这档子事儿,你且说来看看。”
    皇后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皇上,方恭谨道:“回母后的话,此事原是郑昭仪所说……”说着皇后便将方才在椒房殿的一众事娓娓道来。
    太后仔细听着,中间还微微蹙眉思索,到了最后,太后竟忽地笑出声来,众人都不解地看向笑着的太后,皇后也有些不明的看向太后道:“母后,可是有什么话?”
    太后笑着看了眼脸色沉沉的皇上,又扫了眼众人道:“说道半天,原来竟是为了这事,哀家也算明了了。”
    说着在众人茫然不解地眼光中,太后转首看向皇上笑道:“若是为此事,陛下也无需再忧心了,只管顾好前朝的事便可了。”
    皇上听到此,眉头微微一蹙,然后看向太后道:“母后可是有什么决断?”
    太后笑着道:“说赵婕妤谋害皇嗣一事,哀家确实已有了定断。”
    皇上惊诧地看向太后,而一众嫔妃也是诧异地看向太后。
    太后看了眼我,然后突然收了笑,对着众人正色道:“赵婕妤并非与安胎汤中下药谋害之人,至于远条馆的一班众人,更是无辜,所以陛下下令将赵婕妤禁足掖庭殿一事,可以就此作罢了。”
    众人顿时惊在那忘了出声,而我更是惊讶不已,不知如何反应,而座上的皇上又惊又喜。
    “太后……”突然一声疾呼打破了殿上的安静,只见郑昭仪惊道:“太后。殿上的证人证词分明样样指向赵婕妤,可见赵婕妤与此事大有嫌疑啊,太后。”
    向来倚靠太后,在太后面前顺从乖巧的郑昭仪如今竟对太后提出质疑。可见她是一心要置我于死地才肯罢手。
    只见太后笑着抬手止住了郑昭仪的话,然后看向身侧的皇上温言道:“哀家今日也带了两个人来,只需他二人,一切便就明了了,陛下可要他们上得殿来?”
    皇上点头忙道:“快将二人宣上殿来。”
    只见秦道忙忙跑向殿外,不一会儿便带了两人上来,待二人走到近前,方见一人是紫荆,而另一人乃是为马婕妤母子保胎的许太医。只见他二人恭谨的跪地叩拜,皇上便急着道:“好了。都起来回话吧。”他们二人方起身。
    太后笑着道:“你二人便把同哀家说过的话,说与陛下与在座的六宫听吧。”
    紫荆与太医躬身道:“是。”
    然后便见紫荆垂首道:“回陛下,当日赵婕妤娘娘送与我家主子安胎汤走后,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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