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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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感-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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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花小鳄说:“谢谢你,汉哥。只是我们学校严格控制外出,周末也不行。我……”

  汉哥说:“没关系,我教你开,以后买个驾照就好了。”

  碎花小鳄说:“嗯,我喜欢让你教我。对了,你会骑自行车吗?”

  汉哥说:“不会。”

  碎花小鳄说:“我教你骑自行车,这样我们都不用交学费了。”

  汉哥说:“都是两轮的,公平,就这么定了。”

  碎花小鳄开心地笑起来。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天色就一点点暗了。

  汉哥来了短信。他打开看了看,然后回复。他写了好半天,碎花小鳄一直盯着他。他至少写了一百个字。

  短信发出之后,汉哥说:“小鳄,我们真得离开了。”

  碎花小鳄变得无赖起来:“不。”

  汉哥不解地说:“你今天怎么了?”

  碎花小鳄说:“没怎么,我就是不想离开你。”

  汉哥说:“我晚上去。”

  碎花小鳄说:“你不是要陪她去看电影吗?”

  汉哥说:“你熄灯的时候,我一定回到家。”

  碎花小鳄坏坏地笑了:“假如……她要跟你做爱呢?”

  汉哥更坏地笑了:“身体归她,灵魂归你。”

  碎花小鳄伸手掐了他一下,说:“你闭着眼睛跟她做爱,心里想的却是我,真变态。”

  汉哥说:“她刚才发短信来,挺生气的。今天是我的问题,我擅自改变了计划。现在我把你送回学校去,听话。”

  碎花小鳄说:“我不用你送我。我们再聊半个钟头就走,求你了。”

  汉哥有些无奈:“好吧。”

  碎花小鳄说:“她的性格什么样?”

  汉哥说:“不爱说话,很内向的一个人。平时什么事都不抱怨,但是要把她惹急了,她会火山爆发。”

  碎花小鳄说:“最初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汉哥说:“说起来话长了。”

  碎花小鳄说:“看来你不想说。那我再问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汉哥说:“不久。”

  碎花小鳄说:“在传闻中,你可是个大众情人,怎么会把自己绑在她身上呢?我很意外。”

  汉哥说:“如果男人是鸟,女人是树枝,那么,有一只鸟今天落在这根树枝上,明天落在那根树枝上,我们都会认为它花心。其实,它那是居无定所。假如有一天,它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树枝,立即会在上面筑巢,从此永不离开。”

  两个人正聊着,一个女人推开酒吧的门走进来。

  碎花小鳄背对着那个门,没看到。汉哥看到了,他有些不自然地说:“她……”

  碎花小鳄说:“谁?”

  这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了。碎花小鳄这才意识到,汉哥的女人来了!她猛地抬头朝她看去,大吃一惊——这个女人不到三十岁,短发,长脸,尖下巴,皮肤雪白,细长的淡眉,丹凤眼,非常漂亮。她穿着一件白色黑格立领短袖衫,两个前襟系在一起,露出丰盈的腰,下面穿着一条黑色长裤,宽大的腰带点缀着亮闪闪的金属物,很炫的风格。

  这个女人根本不是照相机里的那个女人!

  碎花小鳄傻了。

  她感觉扑了一个空,脑袋有些昏眩,就那么愣愣地看着对方。

  汉哥尴尬地站起来,低声说:“你怎么来了?”

  这个女人咄咄逼人:“你不是说你在加班吗?”

  看来,汉哥对她对碎花小鳄都撒谎了。

  汉哥说:“她是我们店过去的员工……”

  这个女人冷冷一笑,说:“哦,也算是工作。现在可以走了吗?”

  碎花小鳄像一只好斗的公鸡,一下竖起了颈部的羽毛,摆出了掐架的姿势。尽管这个女人不是藏在暗处的那个女人,但她毕竟是汉哥的同居女友,现在,她来挑衅了。不摆平她,碎花小鳄和汉哥就别想有未来。

  她平静地说:“我们还没谈完。”

  这个女人很有风度地看了看她,说:“没问题,我在这儿等着你们谈完,继续吧。”

  说完,她就在汉哥旁边坐下来,朝服务生挥了挥手:“来一瓶啤酒。”

  汉哥赶紧对服务生说:“不要了,谢谢!”

  然后,他把这个女人拽起来,说:“别闹了,我们走!”

  这个女人甩开他,瞪了碎花小鳄一眼,故意扭着腰肢,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汉哥满脸抱歉,小声对碎花小鳄说:“她就这么任性……我先走了,拜拜。”

  碎花小鳄竟然笑了:“哈哈,你有麻烦了!”

  汉哥快步追了出去。

  碎花小鳄一个人坐着,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汉哥的女人不是个善茬儿,但这不是碎花小鳄最关心的。藏在暗处的那个女人不是汉哥的女友,那么,她是谁?

  恐惧就像黑色的烟雾,渐渐弥漫了她的世界,她都找不到自己了。

  她是谁?

  第十九章 她的生活渐渐被替换

  面对一杯冷咖啡,碎花小鳄坐了很久。

  终于,她买了单,走出了酒吧。

  跟弗林学校比起来,城里太繁华了,各种颜色在闪烁,各种声音在喧嚣。碎花小鳄甚至有点儿不适应了,感觉又晃眼又刺耳。

  现在,她觉得最吓人的并不是鬼魅,也不是坏人,而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怪事儿。当她发现生活中出现了一个神秘女人之后,一直试图用逻辑来搞清她的身份。她好像没有得罪过哪个中年女人,那么,这个神秘女人只能是汉哥的女友。可现实告诉她——不是。她一下就没有计划了。

  碎花小鳄必须回到学校去。

  她知道,那个女人正在学校的某个角落里等着她,她找到她,噩梦才会醒。不然,她会永生永世跋涉在噩梦中。

  马路对面停着两辆出租车,一辆红的,一辆黑的。车窗都关着,看不清里面的司机。

  碎花小鳄断定,那个194就藏在其中一辆车里。他好像在跟碎花小鳄玩游戏,看看她能不能猜中。

  他在哪辆车里呢?

  碎花小鳄停下来,隔着马路开始琢磨。

  他应该在黑色出租车里。

  碎花小鳄中午坐的是黑色出租车,他说他替哥们儿还车去。现在,既然两辆车停在了一起,他没有理由不回到自己的车上。他料到了碎花小鳄会这么想,然后选择黑色出租车,于是他就藏在了黑色出租车中。

  当然,他也可能意识到碎花小鳄会想到这一点,于是反其道而行之,坐在红色出租车中……

  碎花小鳄想得脑袋都疼了,这其间,没有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太晚了,她必须得回学校了,她慢慢走向了那辆黑色出租车。

  她想象着打开车门之后,看见那个194坐在驾驶员位置上,身子缩得很低,正憋着笑。她猛地关上车门,跑向那辆红色出租车,打开门,又看见了那个194,他坐在驾驶员位置上,身子缩得很低,已经憋不住了,哈哈笑出来……

  碎花小鳄轻轻拉开黑色出租车的门,朝里看去,是个很胖的司机。他回头看了看碎花小鳄,友好地问:“你好,去哪儿?”

  她赢了。

  她没说话,转头看了红色出租车一眼,大步走了过去。

  她打开了红色出租车的门,朝里看去,是个不胖不瘦的司机,正在听音乐。

  原来是她多心了。

  她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回到了黑色出租车上,说:“师傅,我们去弗林学校。”

  师傅把车发动着,开走了。

  他一路无话。

  返回学校,就像返回战场。碎花小鳄很想闭会儿眼睛,她太累了。可是,她极度缺乏安全感,双眼瞪得大大的,就像上下眼皮之间顶着火柴棍。

  出城。

  过清河。

  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学校大门口。水银灯很亮,四周黑乎乎的。

  碎花小鳄下了车,走进学校。

  依然是那个保安,他直直地站在值班室门口,似乎更高了,更瘦了,他依然穿着那身灰色的制服,戴着一副白手套。碎花小鳄看了他一眼,忽然感觉他并不是过去那个保安,虽然两个人很像,但过去那个保安是个双眼皮,而这个保安是个单眼皮。单眼皮可以割成双眼皮,但是双眼皮无法填成单眼皮。既然不是同一个人,他们为什么这么像?双胞胎?

  这个保安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猜出答案。

  碎花小鳄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睛,匆匆走过去了。

  还没有熄灯。右侧是寝室楼,稀稀拉拉亮着灯。左侧是办公楼,所有窗子都黑着。碎花小鳄想起了教务处,想起了那三个反文旁,这时候,办公楼地下那条走廊该有多黑呢?那个侯先赞还在上班吗?

  她刚刚走近寝室楼,就看见有个高高的人堵在了楼道门口。他背后有灯光,因此他的脸是黑的。

  碎花小鳄肯定,他是侯先赞。

  她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应该让开,可是他没有。碎花小鳄只好说了声:“老师好。”然后想从旁边挤过去。

  侯先赞轻声说:“百分之四十九了……”

  碎花小鳄愣了愣,问:“您说什么?”

  侯先赞像梦游一样,很认真地重复了一句:“嗯,百分之四十九了。”然后就迈步离开了。

  百分之四十九?什么意思?

  碎花小鳄感觉此时此刻她的大脑十分清醒且敏捷,她抓住机会快速思索着——百分之四十九……百分之四十九……百分之四十九……

  他在说,碎花小鳄的生活被替换百分之四十九了?

  还是说,那个暗处的女人已经显露百分之四十九了?

  或者说,碎花小鳄噩梦般的生活进行到百分之四十九了?

  两个男生跑进了寝室楼,每个人拿着一个羽毛球拍,“噔噔噔”地冲上了二楼。一个男生走下来,很像给碎花小鳄提供火柴的那个人。

  碎花小鳄匆匆回到了宿舍。

  饭饭和季之末竟然都不在,应该在隔壁玩“三国杀”,寝室里显得很空荡。

  床单、枕套和被罩都被人替换了,碎花小鳄不愿意坐到自己的床上去,就那样手足无措地站着。晚上怎么办?她不敢想象,身下铺的,身上盖的,头下枕的,都是一些不明来历的东西……可是,她已经没有床单、枕套和被罩替换它们了。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柜的相框上——父亲的照片不见了!换上了照相机里的那个女人!她站在配电室的墙根下,背着手,右腿站在左腿前,静静地看着镜头……

  碎花小鳄连续后退了几步。

  窗子关着,寝室里没有风,垂下来的床单却晃了晃。碎花小鳄猛地低头看去,床下黑乎乎的,那个女人不会藏在下面吧?

  她忽然后悔了,不该把那根棒球棒扔出去,现在,她找不到任何能够当武器的东西了。

  她慢慢走到床前,深吸一口气,突然把床单掀开,朝里看了看——除了她的脸盆,什么都没有。

  她把床单放下来,又掀起来,端起了脸盆,又有了一个惊人发现——脸盆、牙刷、牙缸、毛巾、洗面奶统统被人替换了,虽然款式和颜色都一样,可它们都变成了新的!

  只有牙膏是原来的,用掉了一半。

  她朝窗户看了看,锁死了。她又回头在寝室里扫视了一圈,只有她自己。她趴下来,朝另外两张床下看了看,空荡荡的,没有藏人。

  她打开床头柜,拿出了电脑,一眼就看出,电脑也变成了新的!

  爸爸!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她再次失去了爸爸!

  她手忙脚乱地开了机,目瞪口呆——她的爸爸,她写的文章,她的照片,她下载的游戏、音乐和电影,统统不见了。

  这个恶毒的女人夺走了她的爸爸,夺走了她的一切!

  碎花小鳄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泪慢慢流出来。

  现实中的爸爸不幸离开了她,她只有一个虚拟的爸爸,当她想念他的时候,可以说说话……现在,她连这个权利都被剥夺了。

  她搜索了一下电脑,想看看暗处那个人有没有给她留下只言片语,哪怕是某种暗示,结果,什么都没有。

  她站起来,蹲在床头柜前,一件件翻衣服。她的心一阵阵抽搐,她所有的衣服都被替换了!

  她发疯地抓起那些衣服,一件件扔出去,散落了满地,就像凶杀现场姿态各异的上身和下体。

  她扔出最后一件衣服,赫然看到床头柜最下层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台崭新的iPad。

  这个人给她送来了一台iPad!

  她一下冷静下来。

  毫无疑问,背后有人搞鬼,或者说,背后有鬼搞人。

  她知道,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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