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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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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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大郎瞧了,便也答道:“这是俺去做喜郎时,那彩娘赠的,俺娘说此物带在身上不好,便收起来了。”

    冷枝儿听了,脸色当即就白了,万春奴却是面无异色拿过来瞧了瞧,咂舌道:“这翠玉怕要值数百贯钱,那彩娘倒也舍得!这喜郎是什么,人家要送夫君这等贵重之物啊?”

    黄大郎正要如实答了,却看见冷枝儿却在那猛使眼色,旋即明白过来,想了想还是说:“这……就是关扑的一种,是借了俺的童子运气,与人做赌!”

    万春奴听了似懂非懂的点头道:“原来如此,夫君既是童子,那彩娘定然是童女了,这关扑得来之物,有什么不好带在身上的?”

    “俺娘的交代,俺听着就算了!”黄大郎看着冷枝儿喘了大气的模样,便只能把话给圆了。

    万春奴想想也对,既然婆婆不让带,也就放起来是了。便不再理这腰坠子的事,专心点算起来。点算好箱中的银钱记录之后,又去点算公账,还把首饰珠宝也倒出来一件件整理好,当她开始整理古玩字画的时候,才打开了一幅画轴,便惊叫了起来:“这是阎立本的仕女图!”

    “阎立本是谁?”黄大郎偏头想想,似乎没听说过,正疑惑的时候,见万春奴另打开了一轴画,看了几眼又惊呼道:“这是颜真卿的《干禄字书》摹本!”

    接着便如发狂一般将字画卷轴全都翻开,看了一会又拿出一轴叫道:“这是张旭的《肚痛帖》,夫君若这些都是真迹,只怕所值不下十万贯钱财!”

    黄大郎听得糊涂,虽然不知道阎立本和张旭是谁,但颜真卿是谁他却是知道的,一听万春奴如此说道,便问:“春奴儿,你还认得这些东西?”

    万春奴答道:“去年易安居士来杭州赏玩并鉴赏金石文字,妾身跟着家中姐姐拿了几幅字画与易安居士鉴赏,便学了些辨识的法子。”

    黄大郎又是一呆,再问:“易安居士是谁?”

    万春奴想想,便也道:“妾身也不详知,只晓得先生与她夫君都是金石鉴赏的大家,当时便是杭州知府也亲自请她夫妇前去鉴赏。”

    黄大郎想了想,还真是不知道这易安居士的消息,不过听说这些字画或能值上万贯钱财,便动意道:“哦!这易安居士还是女子,不过她这本事也好,不若改日请了她来鉴赏这些字画如何?”

    这易安居士在后世的名声甚大,也就是著名的北宋女词人李清照是也!

    建中靖国元年(1101),十八岁的李清照与赵明诚结婚。这婚后,她把整个身心都放在文学艺术的深造和金石文字的收集研究上。她同赵明诚互相砥砺,进行词的创作,技法日臻成熟。一年重阳节,李清照作了那首著名的《醉花阴》,寄给远游在外的丈夫:“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秋闺的寂寞与闺人的惆怅跃然纸上。

    据《嫏嬛记》载,赵明诚接到后,叹赏不已,又不甘下风,就闭门谢客,废寝忘食,三日三夜,写出五十阙词。他把李清照的这首词也杂入其间,请友人陆德夫品评。陆德夫把玩再三,说:“只三句绝佳。”赵问是哪三句,陆答:“莫道不**,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崇宁二年(1103),赵明诚结束太学求学生活,出仕为官。

    然而好景不长,朝中新旧党争愈演愈烈,赵李两家相继被卷入,并都蒙受了重大打击。先是赵佶受蔡京蛊惑,决意继承父兄遗志,重新推行新法。受此影响,李清照之父李格非被列入“元祐奸党”,罢免官职,赶出京城。清照向公公赵挺之献诗救父而不得;继而任右仆射的赵挺之亦在与蔡京的党争中败北,大观元年(1107)罢相不久即病卒于汴京。

    赵明诚兄弟受到牵连,一度入狱,不久都被罢官。其后,李清照随赵家屏居青州(今属山东)十年,夫妇猜书斗茶,花前月下,相从赋诗。两人共治金石之学,她又独撰《词论》,阐述对词的看法,伉俪之谐古今罕见。

    直到宣和三年时(1121)赵明诚这才复出。


第一百三十章 【分金】

话说回来,这对夫妻的牛逼时间还未到来,所以黄大郎不知道他们也还正常。至于万春奴因为金石字画与李清照一晤,蹭了点鉴赏知识,也是机缘巧合而已。

    黄大郎瞧了万春奴似乎还真懂那么一点,便道:“反正这些都是不义之财,若能将它们折现,也可拿来多帮困扶贫,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好了。”

    万春奴倒也答应下来,却问:“夫君,这书房乃是读书做学之地,将这些钱财金银存放于此似乎不妥啊!”

    黄大郎想想也对,就如现在他还有课业要做,结果万春奴却把他书桌给占了,就道:“是有不妥,不如搬到你房中去?”

    旋即万春奴就如小鸡啄米一样的忙点其头,道:“也好!房中的衣笼箱柜还有空闲,倒也好收纳,算出账后便报与夫君知道。”

    然后万春奴就和冷枝儿开始了蚂蚁搬家,两人便一趟趟将书房里的公私两账一股脑的都搬到了卧房之中,甚至惊动了绿萼也不要她帮手,只是让她准备了茶水汗巾在一旁伺候。

    等她们忙完,天也快黑了,黄大郎倒是忙里偷闲的写出了一千多字的课业,便吩咐福寿又去要了一桌上好的席面儿,约好初更末刻送来黄家。

    随后黄大郎去了万春奴的房中,陪着快累瘫了的万春奴和冷枝儿用了些点心之后,这才重新回了花厅。

    花厅里,几个醉汉结果几个时辰的歇息,也都是缓了过来,瞧着花通和卢鱼儿湿漉漉的头发,也就知道了让这两人醒酒的办法。

    黄大郎坐下一看,却是发现人虽然到齐,却没见杨宗保,便叫了福寿一到去了杨宗保房中,将他请了来。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杨宗保腹部的伤口也大致好了不少,也是能下床下地了,只是还不能做激烈的运动,按照孙三婆婆的说法至少也得养上百日才算初步康复。

    等人都坐定,趁着席面儿还没送来的档口,孙立和孙新拖进来一口箱子摆在众人面前,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金灿灿的金锞子,都知道这是要分金了。

    孙立道:“大郎下午听了我等在光州的行事,命我拿出一万五千贯来与大伙儿分润,这里便是一千三百两金子。”

    旁人瞧了金子还没什么反应,倒是杨宗保激动了起来,忙问:“敢问诸位哥哥兄长,这劫取花石纲之事果真成了?”

    雷豹哈哈一笑,半醒半醉的他此时还处在醺然之中,便解说起这劫取花石纲的过程来,直听得杨宗保是双目尽赤,热血沸腾。黄大郎瞧了,忙拍着他脊背道:“哥哥且心平气静,待你养好了伤势,自然能与他们一道去替天行道,做这好事。”

    被黄大郎打断了一下,杨宗保憋在心里的一口气也才吐了出来,便笑道:“大郎说的是,是俺急切了。”

    随后黄大郎便道:“下午俺与孙大兄商议了一下,有道是皇帝都不饿差兵,更何况大家做下如此大事。虽然这花石纲都是不义之财,但济贫助困的事情俺们也做了,总不能让大伙儿饿着肚子行此大事,因此俺和孙大兄的意思,此次行事的人,每人分润一百两金子花销,大伙可有异议?”

    这一百两金子便等于是一千多两银子,换成铜钱怕也有一千四五百贯的样子,自然不是一笔小钱。花通四人和卢家父子都没有说话,雷豹却是暗暗点头,至于孙家四老,下午的时候该说的话黄大郎也都说了,此时自然不会再做推辞,见大家都没有异议,孙立也就取了金锞子分了,不多不少正好每人两枚,也不用什么大秤来分。

    黄大郎等孙立分完,便拿出了一本册子,道:“下午俺让春奴儿点算了冲入公账的金银,计有金一千一百两正,银三千二百两,古玩字画一百六十七件,首饰珠宝价值无算,待大伙儿歇息几日之后,再从公账支出一万贯钱财,去往蕲春发散。这剩下的钱财虽然存放在俺这里,但却会用作日后行事的打算,大伙儿可有异议?”

    众人都是摇头,在光州就已经散去万贯,如今又要去蕲春再散万贯,这般散财的举动,谁人会有异议?

    算起来,这已散和将散的两万贯和眼下分润给大家的一万五千贯,这笔价值约有五万贯的花石纲这便去了三分之二,绿林道中虽也有劫富济贫的好汉,却还没听说谁人把劫来的钱财散出三分之二的。

    黄大郎瞧了瞧众人,却又拿出了三枚金锞子摆在桌上道:“再来,便是俺听闻花通哥哥还有些私事未曾打理好,要支他一百两金子,大伙儿可有异议?”

    花通听了神色一变,正要起身辩解两句,却被他身旁的胡仁伸手按下,并道:“俺等都无异议!”

    黄大郎便将两枚金锞子推到了花通面前,又对大伙儿道:“宗保哥哥之事,大伙儿也是知道,俺也早问明了哥哥心意,如今宗保哥哥既然入伙,所以这五十两金子,算是宗保哥哥的安家费,可有异议?”

    众人自然也是全无异议,倒是杨宗保忙道:“大郎,俺如今孑然一身,要钱做甚?只要诸位哥哥兄长能接纳俺入伙便好了!”

    黄大郎便道:“宗保哥哥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岂能没有亲朋好友三亲六戚,这安家费与你,你便拿着,拿去安顿亲戚也好,或者再娶一房妻妾也成,休要多说。”

    一旁的孙七叔也道:“不错,大郎说的是。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脱得大难,切不可就此断了你杨家香火,娶一房妻室也是正理。”

    一旁的九叔也摸着胡须笑道:“俺瞧宗保这娃子不错,老十二家的十九娘如今正好及笄,不若许了他为妻如何?”

    一向不怎么喜欢开口说话的孙十二叔听了,却瞪眼道:“九哥如何打了俺家十九娘的主意,你家十三娘今年都快十八还不许人,叫俺看来十三娘的倔驴性子与宗保倒是更般配一些,不若许了十三娘与宗保?”

    孙十二叔说完,手中暗暗动作,他身旁的孙十七叔便也道:“不错!俺也觉得九哥家的十三娘与宗保更般配一些!”

    孙九叔当即就面起了怒色,本想给杨宗保打算一门亲事,谁知却把自家女儿给摘了出来,正要发怒的时候,孙七叔却是将掌一拍道:“好!这事不错,过几日就叫十三娘和十九娘都来与宗保见上一见,宗保瞧上谁便是谁!”


第一百三一章 【太湖石】

别说杨宗保了,就是黄大郎自己也没想到,婚事居然如此就定了,孙七叔话虽然说是瞧上谁是谁,可杨宗保他敢一个都瞧不上么?

    别看杨宗保也算是杀人如麻了,可碰上这种拉郎配的事情也算头一遭,也闹了个大红脸。不过他最终还是把安家费收了,也不知是准备拿来做聘礼还是别有他用。

    待众人都收好了金子,黄大郎便要福寿把席面上了,又取来了酒这便开吃,或许是中午醉酒未醒的缘故,众人吃起酒来也斯文了许多,杨宗保也如愿与大伙儿干了三小碗入伙酒。

    只不过黄大郎倒是瞧出,这众人中真正开心的没有几个,雷豹和卢二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花通成了闷头的葫芦,而胡仁却是坐立不安,眼神老往门口扫来扫去,似乎在盼着什么人。

    这酒足足吃到了三更才罢,第二日黄大郎照例辰时起身练武而后去学馆上学,等下午放学回来时,便听孙立说,今儿一早孙七叔就把杨宗保领到孙家去了,此时都还没回来。至于花通,中午的时候跟雷豹和孙立招呼了一声,说是要外出办事并且准备会一趟青州老家,至多三个月便转回。

    这夜,烂醉的杨宗保是被孙九叔背回来的,瞧着孙九叔红光满面的样子,不用猜都知道好事近了。

    此后众人在黄家又好生歇息了几日,直到十月初三的头集时,孙七叔便领着孙新、张合、朱高、胡仁和卢二带着一万贯钱财出了黄州,直奔蕲春而去。

    政和二年的十月初九,苏州吴县的太湖岸边,正有数百号人拉着索子在拖拽两艏趸船缓缓北行。趸船用索子连成一体,上面载着一方硕大无比的太湖石,瞧模样应该是刚刚出水不久。

    这太湖石、又名窟窿石、假山石,为中国古典园林中常用的园林石,中国古代著名的四大玩石、奇石之一,因盛产于太湖地区而古今闻名,是一种玲珑剔透的观赏石头。

    太湖石原产于苏州洞庭山太湖水中,分水石和干石两种。水石是在河湖中经水波荡涤,历久侵蚀而缓慢形成;干石则是地质时期的石灰石在酸性红壤的历久侵蚀下而形成。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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