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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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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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映衬下更是璀璨若那星辰一般。

    再瞧他身穿一件草绿色寒衣,腰扎牛革腰带,脚上蹬着一双云耳牛皮底的快靴,手臂以黑布缠做绑带,整个人看上去倒也干净利落。

    就听花通与花容道:“还不快拜见了叔叔!”

    便瞧见花容看了看花通,又看了看黄杰,却还是咬牙拜下,以晚辈之礼与黄杰叩首。

    按说若论年龄,自然是这花容大些,可是黄杰辈分摆着,他也只能行了子侄礼节。黄杰待他拜实了,便也忙来搀扶道:“好好好!莫讲究虚礼,可用过了夜食?走走,去俺帐中,俺整治些小食与你们果腹在说。”

    这花通和花容还未搭话,就听边上嘣嘣嘣一连六箭,却是刘锜使了一招连珠箭儿,黄杰背向倒也不知打灭了几个香头,却听花通还有朱高却都是齐声道了一句:“好射术!”

    刘锜嘿嘿一笑,便见他放了弓,道:“好哇!黄大郎亲手整治的小食,俺也要去尝尝!对也,上次与俺试箭输的罐肉,今日应该兑现了吧?”

    黄杰嬉笑一声,道:“去去去!同去便是!你这遭瘟的贼泼皮,总是欺俺射艺不惊,等过些日子俺寻个强人,定要把你的裤衩儿也博了去。”

    刘锜听了哈哈大笑道:“好啊!俺且容你去寻强人,俺这射艺,莫说这军营之中少有能敌,便是放眼两淮六路怕也能称了雄去,你只管兵来水来就是。”

    刘锜正是得意,却听一声冷哼,那花容竟道:“怕也未必!”

    偏头看了看花容,刘锜倒也来了兴趣,便转身将弓取来交给他道:“来来来!便与你试手,瞧瞧你可能为了你家叔叔挣了脸去。”

    花容接过弓来一试,却道一句太轻,竟自去兵器架上去了一架已经积了少许灰尘的铁胎弓来,却是一架二石六斗的强弓,也是这靶场中最强的弓了。

    见他左右调试了一下弓弦后,先往没有香头的靶子上发了一箭试劲,随后便也取了六枚羽箭也做连珠箭射出,就听连声弦响之后,三十步外的箭靶上,香头赫然间灭了七个!


卷三 江南荡 第二百六十四章 【变化】

花容的射术顿时给黄杰等人带来了惊喜,便是刘锜也不得不服气,也不敢再说什么称雄的话语,自来与花容亲热。

    倒是黄杰瞧出,花容射了箭后,竟对那架二石六斗的强弓有些不舍放下,便也上前道:“花大郎可是没有趁手的好弓?走走,先去吃了夜食,好弓自有俺这个叔叔来帮你寻访就是!”

    花容听了,这才将手中的铁胎弓放下,一旁的刘锜听了却是一愣,道:“哎呀!不知道花大郎可开得三石弓否?若能开的,俺兄长刘钰处便有一架,待俺去信讨要就是了,反正俺那兄长喜欢读书,以致眼神不好,射术奇差。”

    花容听了,便也点头:“开得!当真?”

    这一个信许,一个信望,自然就把关系给拉近了,黄杰也忙引着众人回了自己的帐篷,他身为一路副转运使,除了按时去伙头营用餐之外,自己帐中自然也备着刁斗炉火,更别说罐肉和盐菜之类的吃食了。

    当下黄杰便取了几枚特供自家的牛羊罐肉开了,用刁斗热了之后摆上了桌去,更将藏在帐中的几罐黄州土烧取了出来,就与众人饮食。

    谈笑间,倒也听花通将这次回乡之行大致说了,却不想他将大半的时间全花在了济州府的郓城县。

    花通自称,大观三年时曾经在济州郓城落难,幸得城中一户阎姓人家相救,这次回去报恩才知,那户人家在政和二年因为行商之事得罪了城中豪强,被诬勾结盗匪陷了牢狱,城中判官枉法,竟将他全家判了个充军流徙,等花通前去解救时,家中男丁已经尽速解去了河北路的沧州牢城服役,而家中女眷却被滞留在郓城县中充为官妓。

    可花通拿到手的安家费别说救出这阎姓一家了,就算是想要赎买他家中女眷也是不够。因此花通便也滞留在郓城县中,寻机做下了几个大案,这才将阎家女眷全都赎还,又去沧州牢城使钱将阎家男丁救出。这期间阎家的一对姐妹儿便也对他生了情愫。待一家人脱困之后,便也自愿给花通做了妾室。

    由于刘锜在场,花通倒也说得隐晦,没敢把他所做的大案说实了,不过后来倒也知道了。他不但从那陷害阎家豪强盗取了大量钱财,竟还胆大的将那豪强的家宅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差点引燃了半个郓城县。

    还有那枉法的判官,也叫他一刀剁去了半条腿儿,如今山东路各府都下了海捕文书,赏钱三百贯要拿他归案。

    只说此事了结之后,花通这才回了老家,劝说家中老妻和在本乡军寨中做枪棒手的大儿子转投黄州。

    黄杰听他说了,便也想起曾经奇梦中的见闻,便问花通道:“花家哥哥。你在郓城县中待了半年多,可知道那郓城县衙里有一个姓宋的刀笔小吏否?”

    花通想想,却是摇头道:“不曾听说!”

    黄杰一想,眼下似乎时间也是不对,便又问道:“那么,你所救下的阎姓人家里,可有一个名叫阎婆惜的小女子?”

    这话也才出口,就见花通瞪大了眼珠来瞧黄杰,瞠目结舌的指着道:“大郎,莫要吓俺!你怎知道阎婆惜?还知道她是个小女子?俺老丈人家中的幺娘子便叫阎婆惜。如今也才年方七岁而已!”

    黄杰也不解释,却是对花通道:“花家哥哥,听你言说,在郓城县中还结交了几个好汉。不妨托人捎个信去,若是日后郓城县中出了个姓宋名江的刀笔小吏,可将其绑到黄州来换些赏钱,如何?”

    花通听了又是一呆,便也答应一声:“啊!好说!过些日子俺便捎了消息去!”

    说完之后却是眼眉一震,便也盯着黄杰。伸手指了指天,黄杰便也点头笑笑,又道:“还有,听说郓城县里有个石碣村,村中有一个姓晁名盖的汉子,哥哥不妨也一并捎了消息去,若是寻得了此人,也可送来黄州换钱。”

    只说这餐夜食,将吃到酒酣耳热之时,营中管制的刁斗声也是响起,刘锜这小子酒量也差便在黄杰帐中留宿,朱高则领着花家父子去了民伕营中歇息,纵有后话且也不提。

    隔日黄杰便使了手段让花容做了亲随,正巧如今太湖县安置流民,修葺太湖至安庆的道路等等事体正多,孙立那边刚好缺了人手,便也让花通顶了民伕头目领了公干。

    此后,黄杰每日都是按章点卯,不过下午射术练习时却是多了花容陪练,刘锜也是常有过来与之切磋,不过月余时间黄杰的射术便也大有了长进,用一石弓射香头虽说不上百发百中,至少也能做到十发九中了。

    但黄杰始终就是不去越过一石弓的门槛儿,叫花容与刘锜二人都是不解,黄杰也懒得与他们说道。

    一眨眼,时日便进至政和三年的冬月十五,这日一早黄杰就听得官军大营中鼓号齐鸣,未及中午就传来消息,说是官军居然将围住安庆城西南、正南和东南三面的军寨给撤了,所为何事却不知。

    到了晚间,刘锜倒也跑来传递了消息,说是童贯与破石军的王庆初步达成了招安的协议,如今撤围算是显示朝廷的招安诚意,如今只待东京汴梁发来圣旨,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这次童贯南下,黄杰的百般计算差不多全都落空,更窝在后营里坐班了数月,心中峥嵘早被磨砺,听了如此消息他也再无想法,只求此事早决,莫要再生出什么变化,能赶在年前敲定放他还家过年最好。

    可冬月十五解围之后,每天那破石军都有新的幺蛾子出来,一会要求官军与他送酒食,一会要求送牛羊,甚至还要求送些江中采捕的新鲜刀鱼和真鳊与他解馋,甚至还说官军围困日久,安庆城中军民已经数月不闻菜味,要官军发些菜蔬与他安民,童贯竟也耐着性子全都应承了,更分派下来要后营的各路漕司和押司们照办,黄杰正在庆幸没自己什么事的时候,那王庆不知如何居然得知了罐肉的消息,开口便要一万罐来犒军,还必须得在腊月三十之前送达。

    要知道如今黄家作坊的产量恒定在每月一万五千罐的线上,一半需要解送东京,而童贯的大军总计十余万人,这几月都是送多少来便消多少去,哪有一万罐的存量给付,自然又逼得黄杰设法转运。


卷三 江南荡 第二百六五章 【黑船】

然而,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这即将板上钉钉的招安大事,居然还真就出现了变化。

    转瞬已是腊月十七,安庆城向南不足三里的长江边上,黄杰领着花容还有刘锜二人,身上披着驼绒大氅,缩在三匹健马组成的肉墙里面,擦着鼻中流着的青涕,正观望江中的渔夫荡着数百江梭捕捞冬鱼的壮观场面。

    按说这刀鱼,本也是每年的冬月腊月期间洄游,只是今年有些奇怪,这都已经是腊月十七了,江中却还不见大队刀鱼踪影,仅是偶尔捕获些漏网之鱼。而那童贯本身也是好口腹之欲的老饕,总不能将寻着的刀鱼都给了王庆一人独享,所以原本游弋江中的鄂州水师吃不住童贯的训斥,干脆使钱雇了百余附近的渔户前来附近捕捞,并许诺寻得一条刀鱼便赏钱一贯,方才有了眼下这般场面。

    至于黄杰三人,当然不是来江边瞧景喝江风的,水师许了渔户刀鱼的悬赏,他则许了真鳊的悬赏,一条鳊鱼二百钱,若是真鳊便给五百,只是如今时逢腊月,鳊鱼多喜在深水处潜伏越冬,倒也难得捕获,这般悬赏当真不多。

    不过一个时辰,便先后有十几条江梭有了收货,倒也真寻得了十几条鳊鱼送来,可却是没有一条真鳊。黄杰便也当真使钱卖下,而后领着两人携了鱼准备回了后营烧一锅鳊鱼来吃。

    正要走时,却听江面上突然响起密集鼓声,黄杰与刘锜倒也不觉奇怪,反倒是花容惊讶的手搭凉棚往下江方向打望,道:“怪哉!如何敲了整备鼓?”

    当即二人也随花容往下江打望,却瞧不见什么,黄杰便问:“整备鼓又如何?方才不是敲过好几遍鼓么?”

    花容便也解释道:“叔叔不知,方才敲的乃是水军所用时鼓,如今敲的却是遇敌时才会敲的整备鼓,二者粗听无二。细听下来便知鼓点有异。”

    黄杰便也竖耳细细听了,又扭头看看也是一头雾水的刘锜,便也笑道:“哎!花大郎不但眼力好,耳力也是不差呀!”

    正说话的时候。突然瞧见一艏位于江心的水师楼船上闪过一道火光,摸约七八息后就听见一声霹雳爆响,顿时让三人都动了容,刘锜道:“怪事,居然号炮也动用了。这江上哪来强敌?”

    黄杰当即就把手中的鳊鱼篓子系在马鞍上,上马道:“走!且去瞧瞧!”

    当即三人策马就沿着江岸往下江奔去,走出十余里后便也寻了一处临江的高坡上去,再一看果真看见下江方向帆影连片,船顶上都吊着黑旗,船帆也全涂成了黑色,大大小小怕有数百艏之多,不过多是些商船、客舟和大小江梭。

    而水师这边,也在号炮响起之后有了反应,原本就在附近游弋的水师战船听闻号炮后迅速行动起来。将船往江心之中的指挥楼船靠拢,不一会便集结了至少三十余艏海鹘和斗舰,以及百来条走舸和江梭,正在江中捕鱼的渔户们见状也急忙摇撸往上游远走,怕被殃及了。

    水师战舰集结之后,便在江心处下锚,将水道牢牢堵住,而下江来的黑帆黑旗船队也在逼近至不足一里的距离后停了下来,双方便也对峙起来。

    也就在黄杰等人顶着江风观望,觉得全身有些发冷的时候。却听安庆方向传来大片蹄声,回头一望便见了大队仪仗在前,近千骑兵护着十几辆马车正往自己所在的方向行来,领头打着的大旗分明写着大大的御敕宣抚制置使童的字样。当即黄杰便也领着花容和刘锜又往边上行走,退出半里后就在岸边的一出疏林里停下。

    回头看时,却发现这队人马居然就把黄杰他们之前选的临江高坡站了,还迅速在一辆车上搭起了楼来。

    刘锜看了几眼后,便指着耧车上一个折闪着光线的人影道:“瞧瞧,童贯怎地亲来?莫非真有敌军来捋朝廷官军的虎须?大郎可知眼前这些下江来的黑船上。究竟是些什么人?”

    黄杰便也翻翻白眼,道一句:“俺那知道?但肯定不是辽人和西夏人就是了!”

    倒是花容下了战马,寻了棵高达四、五丈的大树攀了上去,不久便听他道:“叔叔,黑船上的人正在准备作战,怕是要攻官军水师。”

    黄杰听了也是惊讶,叫他看来这些黑船都是些中型和小型客货船,不说水军的楼船了,真打起来,就是水师海鹘和斗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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