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尘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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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尘贯-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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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此时,才对老道士产生了敬畏之情,他不杀鬼,只驯化鬼,道家规矩也。

    将老道士的房门重新锁上,带着众小伙伴们出了村子。

    站在“冥门涧”石碑边,回望老村,村子里最后一个村民——老道士消失了。

    山间空气格外气爽,一丝一丝的,绕到人身上,分外醉人。这块巨大的石碑,不知起于何年何日,碑上的字又是何人所刻?

    石碑后边有一段文字:此村始建于北魏太和八年(现解:即公元484年)储姓村民择此地而居,因见村中北山有一巨大石门,时有怪异奇诡之象,夜深人静之时,村中鬼魂或哭或笑,鬼影时隐时现。故为该村取名——冥门涧。

    石门?

    楚江童并不曾听说过此门,那老道士一定会知道,可惜他也走了,这些谜团还是有待以后再去获知吧!今天先带它们下山。

    “小伙伴们,快走!”楚江童望着越来越浓的暮色紧张起来,欲带众小伙伴们快些离开此地。

    突然,从村碑上飘下一张黄裱纸……


第二七五章 林间茅屋

    冥门涧村边。

    楚江童将黄裱纸捡起来展开,打开手电筒,上面竟然写了一行小字:狂妄顽徒,私砸锁魂罐,触怒冥魂,今日定让你有来无回!

    仔细看了几遍,不由得一惊:好字!好字!

    只见黄裱纸上的字迹娟秀漂亮,轻松自然,笔画细瘦活泼,字体在隶、楷之间,然兼有篆、草写法,好一个集隶、真、行、草于一身的集大成者。这人是谁?难道是个女子不成?楚江童没舍得将纸丢掉,而是径直装入背上的画筒中。

    “嘿!你的字倒是写得挺有功力,我收下了,说说看,怎么个有来无回?”楚江童挥戟轻轻点磕村碑,目光含笑。小伙伴们聚在身边,看样子有些害怕,目光却极为警惕,眼看着暮色越来越浓,村碑冷冷而立,碑顶藤蔓虬绕,一条条老藤比腿还粗。

    突然,几只“四耳朵”猛地弹起,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叫声。

    同时,一股冰寒之气突然逼来。

    楚江童猛地挥动骕骦阴阳戟,放开喉咙大吼一声:“住手!如果你再不罢手,我……我……先焚毁这画作!”

    这吼声粗亢嘹亮,震撼山谷,久久不绝——将许久以来积郁在心底的浊气全给吐了出来,顿时感到耳清目明,周身松爽。也许此“对手”被这充满阳刚之气的吼声给镇住了,也或许因为他所说的焚毁画作起了作用。

    楚江童也闹不明白情急之下,自己为什么会说焚毁画作,完全是超乎意识之外,好像有个“人”正在操控着自己的嘴巴。小伙伴们又静下来,楚江童抚摸几下刚才受到侵害的两只小伙伴,好在它们并没有受伤,手指触摸到它们的胡须时,感觉不对劲,凉凉的、硬硬的,轻轻一拈,居然酥碎为粉。

    啊?楚江童吃惊非小,看来这个“人”具有超强的——冰裂碎体之法。

    难道,杜六一、老道士都是被他所害?

    如此说来,自己离那个谜底越来越近了。此处只有村碑可以作为掩体,周围林木蓊郁,黑黢黢的让人更为惊恐。眼前便是一条通向山下的蜿蜒小路,却让人心生畏惧,这条“路”不好走啊!

    楚江童将众小伙伴们护在身后,拍戟朗朗说道:“我楚江童是鬼身阳躯,岂能惧你不成?你伤我可以,冲着几只小生灵下这功夫也太TMD没出息了吧?哈哈哈……”笑声震荡山谷,阳气拂动,阴气瞬间被逼走。

    这时,小伙伴们突然齐刷刷仰起头,纷纷盯向村碑后边的一棵老槐树。

    看不到老槐上有什么东西,枝叶却不停地晃动着,一股寒气从树上直逼而来。楚江童仔细盯着树隙中,看来这“人”正在树上。忽然,一片片树叶,哗然飘落,伸手拈住一片,硬硬的,凉如冰片。

    我——靠——这蛋蛋功力太深厚了。

    突然,石碑一边的小伙伴们呼啦啦聚在一起,一颗颗小脑袋,如风吹麦浪一般游动。吼——

    好熟悉的唿哨声,难道“四耳王”一直在身边?只是它不便暴露自己而已?口哨音刚刚落下,只见十几只个头略大的“四耳朵”向后缩了缩身子,猛地向前弹去。

    唰唰唰……顺着树干窜跃而上。

    脚爪之声,响成一片,树皮纷纷落下。

    啊,不行!楚江童生怕树上之“人”伤着小伙伴们,猛地冲向老槐树,大声命令道:“回来,都给我回来——”

    没想到,这一吼还真管用,已经攀上树顶的“小伙伴”,可能受到那“人”的冰裂碎体功力所伤,支撑不住了,干脆滑下树干,其余的也只好乖乖听话,落到树根处。楚江童突然变色厉声喝斥道:“谁让你们擅自乱来?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我数三声,你们必须给我滚回村子,如果有谁胆敢不听从命令,格杀勿论……”

    众“四耳朵”静静地听着,一动不动。

    “一、二……”楚江童厉声喊道,脸色特别难看!可是,众“小伙伴”依旧呆在原地,哀怜的目光齐齐盯着楚江童。

    嘭嘭——楚江童实在无奈,只好抡起骕骦阴阳戟,狠狠地拍在村碑上大喊一声:“走,快走!”

    直到此时,众小伙伴们这才呼啦啦涌向村碑一侧。

    吼——楚江童模仿得唿哨声惟妙惟肖。

    “听好了,立即回村!无论这里发生什么,都不准回来,不要再掺入这冥尘之事……”

    楚江童挥了挥手,众“小伙伴”无奈的回转过身来,双爪直立——作鞠躬状。然后向着暮色中窜去,山坡上发出一片风一般的响声。楚江童横戟远眺,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凭感觉,它们已经离开了。

    直到此时,才长长舒一口气:小伙伴们总算离开这危险之地了,好啦,老子再没有顾虑了!

    虽然,这些小伙伴们具备很强的战斗力,但是在此“人”面前,恐怕不行,攻击中难免伤及它们生命,不,绝不能让它们再受到伤害。

    这时老槐树上的冰寒之气居然消失了,看来“他”已经换了个地方,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仍然在附近徘徊,并没有去追“四耳朵”们。毕竟,自己才是“他”的目标。

    楚江童突然撒腿向村子里跑去,手电筒的光时亮时灭,一闪身,躲进一座破房子里。这么黑的村子里,藏身并不难。

    刚刚躲起来,屏息静听,这时却感觉到一股冰凉的寒气打身旁经过,一会儿便远去,真如一阵寒风一般。这种感觉非常感明显,尤其在黑黑的夜里。

    这家伙正是以自身爆发出的寒气,将对方击裂冻溃。

    楚江童没敢轻举妄动,屋框边恰恰有棵老桃树,遂折断几根枝条,将两端削上尖刃,握在手中,以备不虞。他没有顺原路返回,而是绕过老道士的家,径直向山上摸去。直到此时,仍然对那个“冥门”深有兴趣,正好去寻找一下吧!也许真有自己想要知道的秘密。

    山路特别难走,走着走着没路了。

    此时正置身于一片松柏林中,林子里并没有其它杂树,地上更是干干净净,杂草灌木极少,尽是噗噗作响的松叶覆盖。

    哎?这松柏林好特别?

    白天为老道士修坟时,曾经向这山间留意过,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还有这么一片松柏林呢?管他呢?自己最喜欢猎奇了,手电筒的光芒在林间扫来扫去,林子好大,走了好久也没有出去。

    只好关了手电,倚在一棵树下歇息一会儿,也好静观其变。

    “嘭嘭——扑通——”突然,耳边竟然传来水花的响声。

    啊?

    这山林中哪来的水声?不会吧?楚江童打了个激灵,刚才的疲惫立即被吓走了。握戟向水声响起的地方走去:嘭嘭的水声越来越响,好像许多人在一个大水塘里洗澡戏闹……只是没有人说话,林子里的天空逐渐大起来,光线稍有好转,不再是漆黑一片,能看到几步之外,这是树木稀疏起来的缘故。

    楚江童提戟加快脚步,终于出了林子,虽然黑黑的也看不多远,却总比林子里要松散许多。

    果然,不远处就是一个大大的池塘——啊!池塘中嘭嘭直响,一团团白色影子在水中时落时跃,却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打开手电,突然向池塘的中心照去:嗨,鸭子?这么晚了,哪来的鸭子?是野鸭吗?

    突然扑棱棱几声响,野鸭全不见了……池塘里趋于平静,水面涟漪一层层散去,哦——天哪!这是什么地方?记得村碑上所描写的怪异现象,难道那些鬼哭之声,就是这些鸭子的戏水声被村民听误?

    从这里可以望到远处的山峦,隐隐约约,山下的村子,更是乌黑模糊。

    下山吧!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再说那“冥门”岂是夜间能够发现的?无意间扭头往山林间一瞥,不禁目瞪口呆:山林深处,居然有一道亮光!哎哟——那是什么?楚江童往松树后一闪,紧紧盯着“光亮”处,决定走到近前去看个究竟——说不定这正是自己想要知道的“冥门”。

    心里一阵激动,搓搓手,悄悄向前靠近,越离得近了越发紧张起来。

    来到跟前一看,原来是一间茅屋,屋内亮着一盏油灯。楚江童没敢冒然进屋,先是躲在门边看看周围,待确定没有异常之后,这才蹑手蹑脚绕到房后。茅屋老旧,窗框散溢着干燥后的淡淡松香味。

    油灯轻轻拂弋,仿佛屋内的人已经睡着了。

    楚江童屏住呼吸,从窗棂中间望去,窗边一张木桌,桌边围着几张高凳,摆放得整齐有序,桌上放着几只茶具,一看便知是陶泥烧制,桌腿处放着一个暖瓶,令人费解的是,暖瓶壳为竹篾编织而成,细密而美观。再看墙边的床上,空空如也,只有床头上方挂着一顶破损不堪的斗笠,竹篾编织的斗笠尖顶上,缝着一只已经发乌的茧壳,墙角放着一些农具。

    咦?这是什么人住的地方?

    猜不透这茅屋里住着一位什么样子的人,再想想那群小伙伴们,将自己引领至冥门涧村,难道只是为了告诉自己老道士遇害吗?不不不,一定还有另外的秘密!


第二七六章 诡屋怪塘

    茅屋内没有人,只有一盏油灯嘶嘶亮着。

    楚江童正了正背上的画筒,一手抓戟,另一手则握着几根削尖的桃木棍,绕到房前,试探着抬腿进屋。屋子里异常整洁干燥,显然经常住人,而且房子主人有洁癖,地上、桌上和床上一尘不染,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清淡的花香。

    天色这么晚了,主人为什么还没回来?这间茅屋里住着一个什么人?为什么选择这么一处地方?真奇怪!楚江童在屋子里转了转,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现,于是便坐下来,倒上一碗水喝了,水的味道非常特别,甘甜清新,沁人心脾。

    这山间的泉水所泡出的清茶,定是格外清香爽口。楚江童想了想,反正今夜也回不了家了,干脆在这茅屋里过夜吧!如果它的主人回来,想必也不会介意。

    因为疲惫,躺下之后不大一会儿便迷迷糊糊打起盹来,很快进入梦乡。也不知这一觉究竟睡了多久,醒来时感觉身上异常潮湿,睁眼一看:自己这是睡在哪里?

    四周清清凉凉,松柏林立,鸟叫声悦耳动听!明明昨夜睡在茅屋里的?

    茅屋呢?

    起身看看——哪里有什么茅屋?再往林子外走,只见一个大大的天然池塘,绿油油的水一眼看不到底,令人生畏。池塘的上方是山的脚根,一泓山泉饱满而溢,缓缓流入塘中。

    池塘犹在,茅屋却已消遁,这是怎么回事?重新踅回刚才的地方,将几根桃木棍敲入地中,只留几根短头,作为记号。这才出了松柏林,直奔山下的村子。

    神秘茅屋,成为他无法抹去的心结,难道真是鬼屋不成?别说这村名取得奇怪,的确非同凡响,诡异茅屋,还有那推木车的“人”,虽然没有显形,看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从冥门涧下山,来到十几里地外的山下村庄里,一位正在田间劳作的老人引起他的兴趣。

    “老伯,我想问一件事!”楚江童摸出烟,递给老人。

    老人笑呵呵地接过烟:“小伙子,这是从哪里来?找不到路了吧?”

    “老伯,我没有迷路,山上冥门涧那位老道长从什么年间就住在那里呢?”

    “噢,这个——俺真不太清楚,反正打俺记事起,他就住在那村子里了,怎嘛?你要去请他做事情?他已经过世了,还是村里的几个人去把他安葬了呢!”

    “是的,听说村子里有个冥门,有这回事吗?”

    老人一听这话,沧桑的脸上顿时掠来惊慌的乌云:“嗨哟——年纪轻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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