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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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宋-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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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的黑影,惊叫一声。

    江耘扶住李师师,在她的耳边说道:“别怕,不是坏人,正躲避官府。”

    “他,他干了什么?”李师师惊魂未定。

    “可是毁了元佑党碑?”江耘回首问道。

    那黑衣人点点头,却并未走进来。

    “毁得好,进来吧。”江耘淡淡笑道。

    黑衣人轻哼了一声,没有拒绝江耘的好意,终于踏入房中,灯火之下,才看清她的面容,竟然是一位年轻的女子,肩头之处那负了伤,带着些许血迹。

    “师师,马上官兵便会来盘查,你去隔壁小房间和云桃住一屋,记得换上丫鬟的衣服。这位壮士,可委屈一下,睡在我的床上。

    三人收拾妥当之后,没过多久,官兵便进了客栈查起房来。敲门声响过,江耘故意拖延了一番才去开门。

    江耘定了定神,又手一拉开门,便劈头喝道:“何事喧闹?”

    门外的官兵愣了一愣,黑暗中看不真切江耘的模样,一个小头目举了火把过来,高声说道:“刚走了一个钦犯,翻墙进了这家客栈。我们要搜查一番。”

    “钦犯?笑话,你看本官象钦犯么?”江耘怒道,摆起的官威。

    那小头目吃不准江耘身份,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大人是何官职?”

    “本官乃潭州府浏阳知县,前去上任,路过杭州,这是吏部的公文。”江耘从房中拿出公文与印信递给那小头目。

    小头目验看一番,知道江耘身份不假,却是个过路的官,仍不肯变通,硬着头皮道:“大人,实乃此事重大,钦犯毁了刚立不久的党碑,小的们办案也不容易,只需让我进房稍稍查看一番便可,还望大人体谅。”

    江耘也知道和地头蛇较不得真,硬要推脱是行不通的,便侧身让了进来。

    房中并无多大异样,那床上所躺着的人虽然背对着门却披着秀发,定是官夫人,搜寻之人不甘心,又看了看床底,引来江耘一声轻哼。

    那小头目尴尬地笑笑。连说恕罪恕罪,带着一帮瘟神去查别的房间,一阵折腾下来,天色已经渐亮。

    差人们一走,那女子便跳下床来,从身上的黑衣上撕下一块布条,麻利的将肩膀的伤口包扎住,因为失了血的缘故,让她的脸色略显苍白,五官虽略显平常,小麦色的肤色却让她的脸看上去充满活泼之意。在一身黑衣的包裹之下,全身曲线娇娆

    “多谢大人援手之恩,在下司马小剑,敢问恩人名讳?”

    “在下江耘,不敢以恩公居之。”

    “江大人既知我所犯之事,为何还会相助?”司马小剑问道。

    “在下亦欲毁之久矣,壮士之举,正合某心意。”江耘坦诚道。

    司马小剑讶然道:“为何?你不是个官爷么?”

    “此事说来话长,壮士的伤不要紧吧?”江耘关心道。

    “恩公唤我小剑便可,我的伤不打紧,只是擦破了皮,未伤到筋骨。适才本不欲进来,这些官兵尚不是我的对手。”司马小剑自信道。

    江耘也不在意,问道:“你为何要毁那党碑?”

    “因为我叫司马小剑!”小剑傲然道。

    江耘略有所悟,试探着问道:“莫非你是司马相公……”

    “义女。”小剑说道,“义父在洛阳之时,大行善政,又建了孤儿堂,小剑便是其中一员,长大之后,便以司马为姓,虽不得侍奉义父之膝前,但决不允许他老人家被奸人所辱,他立了一个碑,我便毁一个!”

    江耘心道:“原来如此,只是这神州大地,所立之碑,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你毁的完吗?”

    小剑看江耘神色,知他不信,便不再多说:“官爷,小剑就此告辞。污了恩公的床铺,搅了好梦,还望见谅。他日有缘,定能再见。”

    江耘笑道:“无妨,有缘再见。只是你这身衣服?”

    司马小剑灿然一笑:“麻烦恩公转过身去。”

    江耘微微一笑。转过身来,耳中传来蟋蟋梭梭的换衣之声,难免让他揣测起黑衣遮盖之下的迷人身材。

    “恩公保重,再见。”司马小剑贴着他的耳朵说道。

    江耘闻言转过身来,却发现她如游鱼一般在他转身的刹那从他背后游过,房门开关,已经不见人影,地上也全无痕迹,没有将黑衣留下。耳朵边的热气还在,司马小剑却已经消失了。

    江耘摇摇头自失一笑,这一切,仿佛是一个梦,侠女?她来过吗?

    作为大宋书报社的社长,江耘来到杭州府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拜访大宋书报社设在杭州的联络处。一来他急于了解京城最近发生的事情,二来赵佶有命在先,不得不让他打起精神来应付,以他极高的艺术鉴赏水准,自己打算的自制“名家”书画显然不够档次,只能作为陪衬之物,真正的好东西,还得去认真寻访。找个本地的熟人,那是最好的办法。

    就在江耘与王烨几乎要迷失与江南繁杂的小径之时,总算找到了联络处的地头,负责人唐煌先生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唐先生,这地方可真让人好找啊。”江耘寒暄道。

    “曲径通幽,然而可以静心也,不过是个读书的好地方吧。”唐煌抱拳笑道。

    进了门,才知到此处之妙,虽然江南已渐至深秋,但院内却是树木葱郁。这个时节,正是石榴挂果之际,红通通的坠在枝头煞是可爱。庭院之角爬满了长青滕,翠绿的蔓枝倒垂下来浮在一个大水缸之上,缸内的金鱼嬉戏其中,摆尾之间,摇曳出一圈圈水纹。

    “果然是好地方。”江耘与王烨两人看得心旷之极。

    寒暄过后,唐煌从屋内拿出一摞报纸,笑呵呵道:“我刚让人捎回信去,从下月开始,每期再增加五十份,江社长,这是自你离京之后到十天前的十五期报纸,一张不差。”

    江耘大喜,与王烨人手一叠,细细看了起来。原本在离京之时得知赵怡出任审核之职便放下了心,适才唐煌又言报纸销量看好,更是心情上佳此刻展开报纸,油墨香扑面而来,江耘喜笑颜开,笑道:“不闻此味久矣,今日一报在手,胜似神仙也。”

    王烨却专注于眼前,兴奋道:“今秋河南大熟,预计产量可观,那位齐先生货真价实,竟然於出数百亩地来,游知县盛邀书报社作者前往河南采风,观摩滩田拍卖事宜,据说,皇上也派了观察使去。”

【第119章 经年此时】

    江耘闻言,心中高兴。果然不负我所望,想知道更多的消息,便问道:“你手里的是几日的?”

    “九月十八日的。”王烨说完,和江耘一起去翻那剩下的报纸。两人翻找不到,抬头去看唐煌。唐煌明白二人意思,两手一摊,无奈道:“五日以后,才有船来。”

    江耘失望道:“如何要隔这么久?怎么不走陆路?”

    “江社长有所不知,出于运输成本的考虑,便是半个月一趟,每月尚且要亏上不少。”唐煌抱歉道。

    王烨白了江耘一眼,不再说话,将视线重新拉回到报纸之上。江耘自失的一笑,摇摇头道:“那便等上一等吧。杭州这一块发行事宜是邵先生全权负责,该怎么做他心里有数。”

    唐煌却有不同的看法,说道:“江社长,如何不提高价格?些许小钱,买的人还出得起的。”

    江耘沉吟道:“此事无需操之过急,以现今之形势,稳妥为先。杭州之于京城,晚上十天八天也无多大关系。一切按规矩来。等时机成熟,那边的成本降下来,这边的销量上去,规模大起来,便水到渠成。对了,唐先生,大宋天下在此处的销量如何?在何处售卖?”

    “便在杭州城中的书画铺,初时是两百份,反碑专题之后,长了百多份,下个月再多要五十份。”唐煌道。

    “嗯,唐先生闲时可多跑几处,酒楼,古玩铺子的什么的,都可以放上几份试试。在京城,我们都是这么打开销量的。”对于这一点,江耘还是颇有自信的。

    唐煌点头赞同道:“也好,过几日新报纸到了,我便去试试。”

    “对了,唐先生,我想在杭州城寻些好书画。不知道哪个铺子比较好?”江耘问道。

    “唔,欲寻何人之书画?”

    “王右军的字,顾闳中的画,总之要是精品。”王烨插言道,显然对于江耘让他作假之事心有余悸。

    唐煌为难道:“若是寻常字画还好办,这些珍品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江耘心想也是,以蔡京当年之名望。尚且半买半送的得了《重屏会棋图》,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怕是连遇都遇不到。

    唐煌见江耘低头不语,安慰道:“杭州之地,人物非凡,擅长字画者却也不少,南山先生的字,瘦竹先生的画儿,也算上品。若是出得起价钱,倒是能买到。”

    江耘点点头,道了谢,记下了名号,想着得了空再去寻找一番。再无他事,便告辞了唐先生回了客栈。

    翌日,江耘一行五人休整了半日,便相约去逛杭州城。李师师初为人妇,挽起了发髻,光彩照人,配着一身白衣的江耘,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均在心中暗赞:好一对神仙眷侣。李师师与云桃赶了近半个月的路。又在客栈闷了两日,此番在热闹的杭州城中,快活的笑出声来。

    “嘻嘻,少爷,不如我们便在此做个官吧。想那浏阳,必是和老家一般,绝没这儿好玩哩。”云桃娇憨道。

    “皇上若是知道,要杀头的。”江耘吓唬道。

    云桃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转身和李师师钻入一间布铺。江耘三人也没闲着,走进边上的书画铺“淘”起货来。

    果然如唐煌所说,好东西难找,良莠不齐不说,一些普通的作品的价格居然也高得离谱。价高质次,比京城还贵,这是三人一致的想法。唐煌所说的那两位大家的作品,也是不曾看到。

    “老板,有没有《大宋天下》?”反正淘不到好东西了,横竖无事,不如趁机做个广告。

    “《大宋天下》?何人之作?”那老板疑惑道。

    “京城传过来的报纸,三日一期的,在下于朋友处看到,诗词文章,市井闲闻一应俱全,极是喜欢。”江耘道。

    “此非书画之作,本店没有。”

    江耘只不过做个预热,对此反应并不奇怪,与张、王两人对视一笑,走出了店铺。

    这一下午逛遍了大半个杭州城。相比李师师与云桃的大包小包,江耘三人却是空手而归。跑了无数家书画铺,硬是没有一件入眼的东西,反而做了无数次广告,累得三人口干舌燥。

    江耘爱怜的擦了擦娇妻额头细密的汗珠,接过了她手中的大包小包,笑嘻嘻的说道:“娘子,怎么才买这么一点?”

    一句话惹得云桃开怀大笑:“嘻嘻,少奶奶,太少啦,我们接着逛哩。”

    李师师笑骂道:“小桃,依我看,你一个人留在杭州城算了。”

    云桃笑道:“云桃跟着少爷走,少爷,你和皇,调你来这儿做官就好哩。”

    张顺德听得哈哈大笑,道:“小桃说得好,能在此处养老,胜过别处。”

    江耘也乐了,装模作样道:“准奏。”

    傍晚时分,天色渐晚。南下的寒流悄然降临,天上下起冷雨,夹杂着雪沙子。江耘奇怪道:“这才是十一月初吧。怎么下起雪来了?”

    “往年这个时节,京城早已下过几场雪了有何奇怪?瑞雪早降,正是农人乐事。”王烨道。

    想必现今之环境不同于现代,并无温室效应之说,端的是四季分明。江耘又想起去年在京城的慧贤雅叙的园中,李师师奇准的一个雪球砸中李才女的**的情景,不由的回头冲着李师师直乐。

    李师师奇道:“相公,笑什么?”

    江耘眨了眨眼睛,右手一伸,做了个揉雪球的动作,然后朝空中一扔。

    李师师会意。微微一笑,舔了舔嘴唇,凑到江耘耳边,轻声道:“相公,想她了么?”

    江耘似笑非笑,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若不在,她问谁借银子?”

    千里之外的慧贤雅叙之中,李清照毫无征兆的打了一个大喷嚏,此刻的她正兴致勃勃地刻着一副骨牌。

    “这草花最是难刻,”李清照喃喃的说道,“如果用骨牌,便不会象竹牌一般有花纹,看那贺老鬼如何再使诈,敢梭老娘的哈,看明日不输死你个老东西。”

    同室的**两兄弟眉头紧皱,听了李才女的牢骚,对视了一眼,似乎心有灵犀,赶紧开始收拾自己手头上的稿件,打算出门。

    李清照回头看了一下两兄弟匆忙的背影,撇了撇嘴,嘟囔道:“这个月只借了你们俩每人伍俩银子,避开作甚,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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