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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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 第6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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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年。”

    赵佶坐在龙塌上,什么都没有说,一双眼眸似刀一样落在赵桓身上,紧紧地盯着赵桓,一动不动。

    赵桓不敢起身,不敢抬头,被赵佶冰冷的目光压得透不过气来,五体几乎是匍匐在金砖上,额头上的冷汗如注。

    这是怎么了?往常这个时候,父皇都该叫自己平身的,难道……

    赵桓不由地有着做贼心虚的感觉,整个人像是僵住了一样,一双眼眸闪烁,又不敢抬头直视,这样的感觉实在有些如坐针毡。

    赵佶沉默了良久,突然道:“朕自然安康,还能多活几年。”

    赵桓吓了一跳,又磕了个头,道:“儿臣只盼父皇能享国万年,与天地同寿。”

    赵佶脸上带着嘲弄,太子对天子说这句话,历朝历代又有几个是真心诚意的?赵佶淡淡道:“朕若是享国万年,又何必要设立储君?”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句话朝奉意味十足,赵桓怎么听不出?他一时哑然,一个字都不敢吐露。

    赵佶的语气突然缓和下来,道:“太子近来读书了吗?”

    赵桓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遵照父皇的吩咐,儿臣一丝一毫都不敢懈怠。”

    赵佶道:“看的是什么?”

    赵桓道:“诗经。”

    赵佶皱眉道:“是秦少游的注解吗?”

    赵桓这时候松了一口气,轻轻抬眼看了殿上的赵佶一眼,只是这一眼实在有点模糊,仍旧琢磨不出赵佶的心意,他颌首点头:“宣德郎的注解简言意骇,儿臣读的就是这一版。”

    赵佶道:“那朕就此考校一下你。”

    赵桓的神经又紧绷起来,哪有在这廷议在即的时候考校学问的?自从自己成年,父皇也从来未考校过,这时候硬着头皮道:“请父皇示教。”

    赵佶淡淡道:“诗经里其为父子兄弟足法怎么说?”

    赵桓道:“《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此谓治国在齐其家。”

    赵佶看着他,冷冷地道:“你继续说。”

    赵桓只好将秦少游的注释一句句拆解出来,最后道:“父子、兄弟各安其职,各守其道,则这些行为就成为“足法”,即标准法则,然后就可以让百姓们去学习、效法、遵守。治国就是如此。唯有自身修德修身,侍奉自己的父亲,善待自己的兄弟,才能以礼法教国人,治理国家。”

    赵佶嗯了一声,不知道对这样的回答是不是满意,他沉默了良久,突然道:“太子是这样做的吗?可小心侍奉了自己的父亲?善待了自己的兄弟?修身养德,这一些,东宫认为呢?”

    赵佶的话字字诛心,赵桓冷汗淋漓,已经有些慌神了,期期艾艾地道:“父……父皇……儿臣尽心竭力这样做,父皇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儿臣一定改正……”

    赵佶淡淡道:“朕并没有说你错了,你失魂落魄的做什么?平身吧,好好做你的太子。”

    赵桓站起来,脸色铁青,心中想,莫非是父皇警告我今日不要闹事?可是……赵桓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已经来不及阻止了,要煽动容易,可是要制止,哪有这般轻易?

    正在赵桓胡思乱想的功夫,以沈傲为首的文武百官鱼贯进去讲武殿,一齐朝赵佶行礼:“吾皇万岁。”接着分班站定,目光都落在金殿之上,等候赵佶开言。

    赵佶扫视了殿中一眼,手抚着御案,慢悠悠地道:“朕方才与太子论起了诗经,先贤流传下来的书籍,便是天下人白首穷经也未必能参透,朕常听人说人心不古,这句话,朕深以为然,三皇五帝时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谓大治。可是现在,人心已经崩坏了,做臣子的欺蒙自己的君主,做儿子的觊觎自己的父亲,做兄弟的骨肉相残,这是什么缘故?”

    赵桓的脸色骤变,想要跪下,可是又发觉颇有不打自招之嫌,只是两条腿有些酸软,一时间脑子嗡嗡作响。

    李邦彦的目光幽幽地看向赵桓,心里也不禁打起了突突,陛下怎么会突然说这番话,是无心之言还是另有用意?他猜不透

    见殿中无人回答,赵佶哂然一笑,道:“世风坏了,这又是什么缘故?难道衮衮诸公们学的不是圣人言教,读的不是圣人之书?就比如那文仙芝,学问是极好的,却又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多蠢事?难道圣人的言教在有些人的眼里,只是拿来敷衍朕的?”

    赵佶言罢,双目一合,靠在龙塌上继续道:“朕不过是有感而发,诸卿不必记在心上,今日廷议议的是什么?李爱卿,你来起个头吧。”

    李邦彦硬着头皮站出来,悠悠道:“陛下,自海政厘清之后,下海的商贾多如过江之鲫,不过各路府也有奏疏递上来埋怨,说是自从苏杭、泉州开了新的局面,大量的百姓不思耕种,许多人抛了田地去泉州、苏杭做工行商,以至于多处田地荒芜。”他顿了顿,继续道:“就比如永和二年的时候,江南路钱塘县征收的粮食是九万石,可是到了永和三年户部结算,却只剩下了七万石,当地衙门非但不鼓励农耕,反而大肆招徕客商,以此为政绩,这样下去,丰年倒也罢了,可是一遇荒年,只怕要出大事,请陛下圣裁独断。”

    赵佶听到泉州二字,也不禁忧心忡忡地看向沈傲,道:“沈爱卿,这海政是你主持的,你怎么说?”

    沈傲站出来,道:“陛下,李大人说的并没有错,非但是一个钱塘,便是整个江南路都是如此,而且大量的佃户抛弃了土地,使得乡间的佃租不得不大跌,永和二年的时候,佃户租种十亩土地要交粮四十石,而到了永和三年,锐减到了二十石,不少拥有大量田地的乡绅大户收益剧减,也有不少人卖了土地去行商的。这样下去,只怕苏杭、福建几处地方再没有肯去耕种粮食了。”沈傲淡淡道:“不过话说回来,虽然粮产减少,更有不少人将良田拿去种桑结丝,可是我大宋的商队也从海外带来了不少的粮食,比如去年一年,商队带回来的粮食就有九百四十万石,足够补掉这个亏空。况且商人们又从海外带来了许多稻谷的粮种,微臣已经责令海政衙门试种,苏杭、福建路这边虽然粮产锐减,可是天下各路的粮产还能再增产一些,也足够解决粮食问题了。”

    李邦彦冷冷笑道:“平西王只怕言过了吧,莫非化外之地的粮种就这么稀罕?还能增产不成?”

    沈傲郑重道:“是李门下自己孤陋寡闻,其实早在真宗先帝在的时候,我大宋便引进了占城稻,这种稻种比之我大宋的稻种更加优良,穗长而无芒,粒差又小,不择地而生,同样一亩田地,用我大宋的稻种若只能收获十石,可是耕种的是占城稻,至少能收获到十二石。李门下五谷不分,岂会知道稻种与粮产的关系。”

    ………………………………………………………………………………………………………………………………………………

    第二章送到。

正文 第七百三十五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七百三十五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傲一句话戳中了李邦彦的软肋,他是市井出身,不分五谷,这时候和沈傲争辩这个,不啻是自己挖个坑往里头栽。好在他这人圆滑无比,转瞬之间便转了话音,淡淡笑道:“这么说,殿下是要推广这什么占城稻,以此来弥补苏杭、福建路的抛荒了?”

    沈傲道:“这是当然,推广良种,足以遏制住眼下的困局,除此之外,泉州、苏杭各口岸早已颁布了法令,出海的商船若是回程时携带了满仓的稻米回来,则不用缴纳上岸的税费,那成千数万的商船带着我大宋的货物出海,回程时或多或少都会载着一些粮食回来,福建路虽然抛荒严重,可是粮食却是充裕的很,大量的人口往泉州这边涌,泉州也没见向朝廷要过一斤粮是不是?这是第二种办法,叫以商养商。”

    李邦彦道:“那么敢问殿下,这粮种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推广开?”

    沈傲撇撇嘴,道:“要推广立即就可以时兴,不过海政衙门这边,暂时还要先实种一下,若是能培育的更加精良,到时再铺开来不迟。”沈傲朝赵佶作偮道:“微臣敢以性命作保,苏杭、福建路甚至是广南路的各处口岸绝对不会耽误了我大宋的大局,各地向朝廷该纳的粮一粒都不会少,请陛下明察。”

    赵佶颌首点头道:“李爱卿。”

    李邦彦连忙躬身道:“臣在。”

    赵佶风淡云轻地点了点御案,道:“平西王作保,李爱卿可满意吗?”

    李邦彦只好道:“既然如此,这抛荒之事只能再议了,且先看看平西王实施出来的成效再做定夺。”

    赵佶颌首点头,道:“那么今日这事儿就暂时搁下,还有什么事要议?”

    李邦彦看了太子一眼,赵桓却是伫立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程江这时候冷哼一声,站出来道:“微臣倒是有一件事提请陛下议一议。”

    赵佶看到了程江,脸上浮出一丝不可捉摸的嘲笑,不过他高高坐在金殿上,又有珠冠遮挡,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赵佶淡淡道:“程爱卿要说什么?”

    程江道:“老臣要说的也是海政的事。”他朝沈傲看了一眼,从容道:“老臣也是福建路人,福建路如今成了什么样子,朝中上下诸公,还有谁知道?”

    程江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道:“老夫听说,从前虽然海路上虽有匪患,可是海商从我大宋运输货物出海,获利颇丰,一只瓷瓶儿,到了占城等地,能卖七八两银子也是常事。可是自从殿下鼓励各处口岸出海,运到南洋等地的货物越来越多,这瓷瓶儿反而越来越不值钱了,现在一个瓷瓶,连一两银子都卖不到,虽说流入我大宋的白银日渐增多,可是相比起来,又徒费了我大宋多少货物?泉州那边为了制丝、陶瓷、铁器等货物去南洋发卖,招募了不知多少工匠,这些人抛弃了田地,却为南洋人制造器具,我大宋天朝上国,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敢问殿下,你这海政到底是怎么个厘清之法?”

    程江这句话立即引起了哗然,堂堂吏部尚书,突然向平西王发难暂且不说。这海政之策是平西王的命根子,现在程江抓住海政来说事,这是要做什么?

    其实泉州的许多事早已让能滋生出了不满,只是平西王权势滔天,无人敢招惹罢了。程江方才的一番话一语中的,恰好抓住了海政的软肋之处,同样一个瓷瓶儿,从前是七八两银子拿出去卖,现在却只卖一两不到的银子,正是因为这般没有节制的鼓励商人出海才导致的。这般贱卖倒也不说,可是因为价格低,海商们就不得不疯狂的将大宋的货物运出去,货物是人造出来的,于是各地采集粘土、种植桑树,建立工坊,招募工匠,整个东南一带,与出海息息相关的人就超过了数百万之多,于是耕地的人没有了,许多人一夜暴富,lun理道德丧尽的也不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如今回头想一想,却发觉不对了。

    从前卖一万个瓷瓶儿能赚十万贯,只要几千个工匠也就成了。可是现在呢?现在是卖出十万百万个瓷瓶儿,可是赚来的银钱也不过百万而已,可是要卖这瓷瓶儿,就要有人去挖粘土,要有人去制陶,要有人去运输,有人要去码头搬运货物,还有船只、水手出海,费了这么大的周折,结果却让南洋人捡了大便宜,感情南洋人都成了老爷,咱们天朝上国的人却都成了苦力。

    程江怒气冲冲的指着沈傲,道:“海政之策误国误民,殿下承认吗?”

    沈傲淡淡地道:“不承认。”

    “还要狡辩”程江攥着拳头,眼中要喷出火来,朗声道:“商人逐利,不知礼仪德法,自殿下在泉州署理海政之后,泉州上下,铜臭熏天,人人只言利益,而摒弃礼法,这就是平西王的海政吗?”他朝赵佶拱拱手,道:“请陛下废黜海政之策,正本清源。”

    赵佶沉眉,似乎也觉得程江的话冠冕堂皇,颇有几分道理。

    谁知沈傲淡淡道:“要废黜也简单,不过苏杭、泉州有工匠百万之多,这么多人若是失去了生业,不知程大人如何安置。”

    程江不由地愕然了一下,道:“这……就算如此,那也是你的海政弄出来的,出了事,也是你平西王担着干系,再者说,他们本就是耕农,将他们打发回去种地也就是了。”

    沈傲呵呵一笑,道:“程大人说得轻巧,若是现在朝廷打发程大人回去种地,程大人愿意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海政干系着数百万人的饭碗,一个不好,就是祸乱的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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