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猫咪事件簿- 第8部分

顾不上司少玮哭笑不得的表情，陈浩轻轻拍了拍莫昕那小小的猫脑袋，赞许道：“金田一小姐，辛苦你了，这案子结束之后，我一定请你好好大吃一顿。”

“喵！”

“嗯……就用司少玮下个月的工资请！”

昨天那顿就已经把司少玮这个月的生活费用得差不多了，现在居然又打他下个月工资的主意，司少玮苦着脸，哀求道：“陈队……”

陈浩以不容拒绝地瞥了他一眼道：“就这么决定了！”

“不要啊陈队！”

这边正决定着司少玮工资的使用方向，那边除了鉴识人员在做必要的搜证外，排练又紧张地开始了，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因为不久前死了一个人而受到阻碍，或者对于他们来说，人命真的远远及不上所谓的前途吧。

“呃，警察先生……”

洛瑶不知何时来到了司少玮身后，此时的她身着一套与死去的伍思慧极为相似的蓝底绣花旗袍，衬着她那略显苍白的脸庞以及流露出一丝恐慌的眼睛，让人忍不住升起强烈的保护欲——司少玮当然也不例外。“你有什么事吗？”

洛瑶犹豫地点了点头：“有些事，即使我不告诉你，你也会来问我吧？就是马均所说的，我恨他们两个的事情。”

莫昕看着司少玮傻愣的表情，毫无困难地猜到，这个家伙早已经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一经洛瑶的提醒，他还是很快记起了这件事，他笑了笑，借此掩饰自己的遗忘，然后说：“你愿意说出来了？”

洛瑶点头：“是的，我想应该让你们知道，不然的话……”

“你担心我们会因此而怀疑你？”

“是有些，但是，我更想找到真正的凶手。因为我怕，我怕我是不是也会死。”

“你会死？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如果这真是她的诅咒的话，那么说不定所有参加演出的人都会死吧……”

又是诅咒？洛瑶她究竟知道什么呢？莫昕仰起头望着面前这个貌似娇弱的女孩。方才被林芸那一巴掌给打了岔，不过幸好现在问还不算太晚，希望她的话能够提供些线索。

“你想说什么？对了，说起来，你似乎一直提到诅咒这两个字，难道并不是因为这个剧本自创作以来就已经死了几个人的缘故，而是另有其他的原因？”原来司少玮并没有忽略“诅咒”这个词。

“是的，请听我慢慢说吧……”洛瑶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剧本的创作者是一位名叫乐楚仪的女孩，她、她是我的姐姐，我同母异父的姐姐……”

“你的姐姐？！”

“我的妈妈是一个很过分的女人，打我有记忆开始便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听我爸爸说，他们两人并未真正结过婚。在我3岁左右的时候，她便不知去向了，所以既使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也无法改变我从小失去母爱的事实。”说到这里，她的眼睛默默地看着前方，似乎是在透过空气看着什么人似的，就这样过好一会儿，她的唇角渐渐泛起一抹苦笑，继续说下去，“其实当初被她丢下的不止是我，还有她与前夫所生的一个女儿，乐楚仪……”

“姐姐是个很有天份的人，但也是一个很敏感很好强的人。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后，虽然感激爸爸养育了她，但依旧在考入大学之后便离开了家里，从此以后再也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就这样，一直念到了大二，她在一场与我们现在相同的学年演出中，被维也纳音乐学院看中，并获得了全额奖学金。可是……”说到这里，洛瑶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双手紧紧交握着，发出了轻微的抽泣声。

对方这么一哭，司少玮明显显得有些慌乱了。他不知所措地望着洛瑶，想要安慰她，但伸出了手却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幸好洛瑶很快止住了抽泣，继续讲下去：“可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在距离那一天的一个星期后，正准备高考的我突然收到消息，姐姐自杀了……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那么顺利，她很快就要去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继续自己所热爱的歌剧表演，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自杀了。当时我怎么都不相信，直到……”

“直到什么？”

洛瑶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缓缓说道：“直到我在姐姐的遗物中，找到了一张不知从哪儿撕下的纸，里面包裹着一张奇怪的黑色卡片，卡片上面只写了几个字：‘你们盗取了我的一切，我要诅咒你们！’那几个字是用血写成的，上面的血迹已经发黑了。”

“那，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诅咒这歌剧？”

“因为这歌剧曾被剽窃过……”

“剽窃？”

“嗯，这歌剧在姐姐死前的几天，被人投到一个国际知名的歌剧剧本创作比赛里，并获得了最高奖，但是，剧作者的署名却不是姐姐，而是那四个人——伍思慧、徐宵、马均以及柯小影。”

啊？是偶然吗？为什么这四个人在剧中演出的都是将死之人？或者这所谓的比拟杀人便是为他们而特别设定的？莫昕摇摇头，将这个疑惑暂时压了下去，继续听洛瑶往下说。

“姐姐死后不久，不知道为什么组委会知道了这件事。其实真的很奇怪，在这种辩无可辩的情况下居然能够翻案，反正，原本发生这种事情，那四个人的前途可以说是彻底完了，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被伍思慧家的势力压了下来，于是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我想，对于逼死自己但却又能够藉着演出自己所创歌剧、从而走上自己所向往道路的那四人，姐姐应该是非常憎恨的，所以，就如同那纸条上所写的那样，她诅咒了他们，诅咒那四个人走向死亡，走向地狱！就因为这样，马均才说我恨他们，就因为我是乐楚仪的妹妹。”

司少玮思考着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望着她，有些不解地问道：“可是，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该害怕应该是他们四……喔，不，现在已经剩下两人了，为什么你似乎比他们还要恐惧这个诅咒呢？”

洛瑶缓缓抬起头，她的眼神突然间变得尖锐，但是仅一两秒钟便回复了平常的姿态。司少玮吃了一惊，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她喃喃地说：“你不了解姐姐，她的性格很强……或许，在所有的人里面，她最恨的就是我了。”　　
“为什么？”

“因为将这剧本泄露出去的人，就是我……”

虽然莫昕隐约猜到了这个答案，但是这个答案明显出乎司少玮的预料：“为什么？她不是你姐姐吗？为什么你……”

“我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那天，我来学校找姐姐，正巧她在上课，所以我就打开了她的电脑想玩玩游戏，正巧那个刚完成的剧本就放在桌面上。我一时好奇，将它copy了下来打算带回去慢慢看，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泄露出去了。”

她没有说实话！莫昕敏感地抬着头盯着洛瑶，虽然对方无论从神态还是从语气来看都那么真诚，但是，莫昕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洛瑶肯定隐瞒了什么，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莫昕转过头，“喵喵”叫着看向司少玮，示意着他稍稍注意一下，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司少玮那饱含同情的目光，而目光的聚焦处正是哭得梨花带雨的洛瑶。

“喵……”（这家伙未免也太单纯了吧？）莫昕又好气又好笑地摇头叹气。现在的她必须依靠身为人类的司少玮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那家伙却沉浸在对可疑分子的同情中不可自拔，连带着莫昕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真糟糕！莫昕瞪着司少玮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怒从心起，抬起爪子朝着某人的手上狠命一挥，很快地，红色的液体便从五条鲜明的爪痕中渗了出来。

“哇……金田一！”某人凄惨的叫声在这个小小剧场中荡起了阵阵回声，在现场忙碌着的所有警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鄙视地望着他，却没有给予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由于洛瑶的排练即将开始了，对她的询问也没有持续多久，相较于陈浩及其他鉴识人员的忙碌，此刻的司少玮显得有些闲。于是，他抱着莫昕，聚精会神地看起了排练。

“警察先生，你觉得怎么样？”看到司少玮坐在观众席中，原本站在舞台右侧的简成江走了过来。他看上去很瘦弱，大约50来岁的样子，虽然年纪并不算太大，但头发却已经是花白一片。他在司少玮的身边坐下，似乎有些随意地开口问道。

“啊？”司少玮微微一愣，“简老师，你的意思是？”

简成江深深叹了口气，将目光放到舞台上的三人身上：“我听林芸说了，凶手应该就在我们之中，那么，在你看来会是谁？”

司少玮挠挠头，抱歉地说道：“作为警察，我实在不能在没有充分证据前随意做任何指控，所以……”

简成江摆摆手，有些无力地笑道：“如果我想听这种官方答复的话，我可以直接去问你的上司。我能猜到小瑶刚刚和你说了什么，你相信她所说的诅咒吗？”

司少玮毫不犹豫地摇头道：“不相信，至少这两起凶案绝对不会是什么怨灵所做的。”

“乐楚仪是我的学生。”简成江突然这样说，“对于她，用‘天资卓越’四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了。在入校考试的面试时，我就相当看好她，而她也没有令我失望。只是这个孩子虽然天分极高，却格外自负，或者说是小心眼……”

“小心眼？”

简成江点头：“是的，虽然在很多时候，她表现出的是落落大方的举止以及优雅的谈吐，但是，我想她的内心和她所表现出的样子并不相符。”

“你的意思到底是？”

简成江默默地看着舞台，好久好久没有说一句话，而司少玮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所以也只得安安分分地等待。　
夜幕中，整个小区显得如此宁静，随着天色越来越暗，从每家每户窗口透出来的灯光也渐渐熄灭了，整个小区都进入了安宁的沉睡之中，除了某间看似平凡的小单间里，依旧传出无聊的嘈杂声。

“金田一！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墙上磨爪子，这房子是我租的耶，你想让我被房东赶出去吗？”

莫昕懒懒地瞥了他一眼，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歇，继续不停地抓啊抓。

看着墙面上那一道道明显的抓痕，再看看那根本甩都不甩自己的“坏猫”，司少玮终于忍不住了：“抓，我让你再抓，再抓我让你当弃猫去！”说着，司少玮一把抓住死命挣扎的莫昕，虎着脸给她做起了“思想教育工作”。

“说，你以后还抓不抓了？”

“喵喵！”（当然抓，谁怕谁？）

“这才对嘛，你乖乖的不是挺可爱的嘛。”

“咪……喵喵。”（那是我伪装技能比较高，而且，我一直都很可爱。）

理解能力不怎么样的司少玮，自以为自己那严厉的教育起了作用，很快便露出了欠扁的得意笑容，看得莫昕不由有些郁闷。原本她还想看看他怒起来会是什么样子，没想到才冒出来这么一个小小火星，便“咻——”地一下熄灭了，让她觉得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好了，你乖乖地坐在这里，不要再捣蛋了，我泡泡面去。”司少玮把莫昕往沙发上一放，拍拍她的脑袋，便往厨房走去。

司少玮的生活质量实在不怎么高，每个月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吃泡面，让莫昕感到格外不解。想来他每月的薪金也不算太低，更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为什么日子会过得那么凄惨呢？

泡面啊泡面，虽然莫昕从来对这种速食食品没有什么好感，但不管怎么样，泡面总比猫干粮好吃些吧，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决定，等一下先抢先得，等她吃饱以后，余下的再留给司少玮吧。

想着想着，她便趴在了那不怎么柔软的沙发上。这两日来发生的一幕幕情景以很快的速度在她脑中回放着，突然之间，她想起了一个细节——如果那个假设真的存在的话，那么凶手的范围似乎可以确定了。但是，其中仍存在着严重的疑点。疑点之一便是伍思慧的死亡现场，作为第一个比拟杀人的现场，凶手到底为什么要如此布置？

一般来说，凶手不可能做毫无意义的事，而根据莫昕他们回来之前对现场的调查来看，凶手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可是这么一来的话，似乎和之前的推论起了小小的冲突。

“喵。”莫昕郁闷地叫了声，莫非真的是她想得太多了？

不管怎样，还是应该把现在得到的情况告诉司少玮。这样想着，莫昕跳下沙发，缓步踱进了厨房。

“金田一，我不是让你乖乖的吗？你跑进来干嘛？”正“奢侈”地往泡面里打蛋的司少玮眼见莫昕进来，有些奇怪地问道。

“喵喵，喵。”

“你又怎么了？”看着那在自己脚边绕啊绕的莫昕，司少玮蹲下身去温柔地拍了拍她的猫脑袋，“肚子饿的话，等下我会分给你吃的。”

“喵。”

看着毫不放弃继续围着自己绕圈的莫昕，感觉到她的爪子有一下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