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冒这个危险!
刘公公看着硬生生被李天啸锤出一个坑的御案,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跪在了地上:“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楚姑娘一定会没事儿的,她吉人自有天相!”
李天啸这会儿是半个字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楚轻如果遇害了怎么办?
怎么办?
他甚至无法想象她如果真的死了,他要怎么办?
他绝望地仰起头,才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他是真的爱上她了,甚至比自己的性命还要看重,如果能换,他就算是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她的安危他也愿意! 暗格的门打开,君浩与浪枫走了过来,两人面容凝重,李天啸听到动静猛地回过头,凤眸里原本希冀的光在看到两人身后空荡荡的根本没有楚轻时,眸色再次黯淡了下来,一点点僵硬地收回目光,重
新垂下了头,满目暴躁。
“皇上,这时候你需要冷静下来。”君浩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说出口。
“冷静?你让朕如何冷静?她现在生死未知,朕……朕……”
李天啸继续要锤御案自罚,被刘公公吓得赶紧抱住了李天啸的手臂:“皇上诶,您这是要了老奴的老命了啊!” 君浩与浪枫也被对方给吓到了,君浩赶紧过去,看到御案上已经有一个坑了,忍不住头疼:“皇上,你现在若是不冷静下来,若是不拿出以前的魄力,那楚姑娘就真的没救了,现在她下落不明,唯一能
依靠的就是你了,你现在这般,万一有个意外,你这是要陪楚姑娘殉情吗?”
最后几个字,君浩几乎是从喉咙里给喊出来的,等喊出来之后,整个御书房都陷入了一片死寂,几人后背都出了一层的冷汗,怕李天啸会迁怒。
李天啸原本暴虐的表情,慢慢冷静了下来,许久,才抬起手臂,挡在了眼前。 君浩与浪枫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这才继续劝道:“皇上,如今就全靠你了,天一大人他们还在那里守着,余栉风晚上会去吟月楼试探消息,皇上你手下还有这么多的御林军,如果真的过了今晚不行,我们就算是把吟月楼拆了,也把楚姑娘给救出来,您说好不好?可现在你得冷静下来,你想想楚姑娘,她把黎民百姓看得比自己还重,你现在不能意气用事,你要好好想一想,如果现在您是楚姑娘,您
会怎么做不拖她的后腿,有没有别的办法既能救回她,又不会打草惊蛇。” 李天啸慢慢在龙椅上坐了下来,他揉了揉眉心,心渐渐静了下来,许久,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慢慢抬起头,眼神锐利:“朕想起来了,她曾经说过她跟方子睿去吟月楼见的一个花魁,是叫红玉,浪枫!
速度去告诉余栉风,让他晚上去吟月楼,点这个叫红玉的花魁!”
当初他还因为这个红玉吃了一顿醋,可如今他却是万幸记住了这么一个人,他想了想,又喊住了对方:“把这个东西带上!” 李天啸站起身,把御书房的暗格打开,拿出了里面的一个白瓷蛋糕,还有几个白瓷小物件,能看得出来都是出自同一人之后,极为精致,是后来楚轻又送过来的样品,虽然每次都被他嫌弃廉价,却又
回头被他珍而重之的收藏了起来。
红玉焦急的等在房间里,只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老鸨回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上面终于传来了些许动静,似乎有说话声传来,不多时,倒是传来了徐三的几声笑声,不过显得阴鸷又可怕。 红玉装病躺在床上,紧紧抱着瓷玫瑰,闭着眼,保佑老鸨一定要得到些消息,一定要啊。又不知过了多久,眼看着天色仿佛就要黑了,老鸨终于一脸疲惫地出现在房间里,关上门,才露出凝重的表情
,望着红玉叹息一声。 老鸨的表情让红玉心里咯噔一下,不安地睁大了眼,刚想说什么,被老鸨给放在唇边嘘了一声,随即就听到老鸨向前走了几步,却是朝着骂骂咧咧了几句:“……你这小贱蹄子,整日就在知道偷懒耍滑
……什么?病了?病了你就不用接客了?你知不知道你身为花魁,多少爷就是为了要见你的?就是病了也要给老娘接客!”
老鸨边骂着边往前走,到了红玉身边才停了下来,坐在红玉床榻前,把她按了回去,揉着眉心,长叹一声,压低声音道:“事情怕是很不妙了。”
红玉小脸刷的一下就惨白了下来,抖着嗓子不安地问道:“怎、怎么回事?余公子难道已经……已经……”
老鸨摇摇头:“她没死,只是……红玉啊,听妈妈一句,别再念着那人了,那人根本不是什么余生,你可知道她是谁?” “是、是谁?”红玉的脸白得吓人,老鸨的表情太过严肃,让她心里的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凝重,仿佛下一刻她吐露出来的话,会让她彻底绝望。
第236章 命悬一线
老鸨看着红玉这模样,也心生不忍,可即使再不忍,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往死路上走:“那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商贾,而是一个官,她接近你怕也是为了打探消息,为了引起徐三他们的注意,所以,现在被
发现了身份,她怕是……绝对不可能活着从那地方走出来了。红玉啊,你想开一点,别再管这件事了。”
红玉的脸刷的一下就惨白了下来:“官?他……他是朝廷的人?” 老鸨点点头,看她这狼狈的模样,干脆直接说了出来:“你可知最近京城里传的很邪乎的那个女提刑?这人……根本不是什么男子,压根是个女的!她以身犯险,为的就是想要找到人皮灯的下落,这件案子牵扯甚广,她又是朝廷命官,徐三那几个人都是亡命之徒,她落入他们的手里,怕是……能不能活过今晚上还说不定,我刚刚去试探了一下徐三,给了他不少银票,他看到最近吟月楼的收益不错,我拐
弯抹角的询问了几次,他就忍不住说了出来,说是他的上峰已经决定把这个女提刑给剥了皮做成人皮灯笼……所以……她怕是必死无疑了,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别再问了!”
红玉浑身一软,竟是倒回了床上,呼吸都几乎停滞了:“他们……要杀了……杀了……他真的是女的?可、可怎么会呢?”
红玉脑海里忍不住闪过对方精致好看的眉眼,温柔的面容,仿佛能透过那双眼,抚平她心底的不安与自卑,她咬着唇,浑身发颤,尤其是听到老鸨那句“上峰已经决定把她做成人皮灯笼”。 红玉立刻想到了纤桃,三年前,吟月楼被另外一个人给接受了下来,只是没想到,对方做的却是肮脏的买卖,纤桃是第一个知道的,直接就揭露了出来,她要离开这个地方,却被徐三那些人知道了,
没想到,这些人干脆不瞒着了,把所有的姑娘都召集了过来,就在楼下的那个大堂里,他们竟是当着所有姑娘的面把纤桃的皮给……
想到当初那鲜血流淌了满地的画面,想着当初被吓晕了近乎全部的姑娘,红玉如今想来,也觉得像是一场噩梦。
她是知道这个女提刑的,当那十二具尸体被找到时,她当时与素竹说的时候,甚至是抱着希冀的,也许……也许徐三这些人能被抓到呢?
可未曾想,她竟然真的见到了这位女提刑。可……为什么她就要死了呢?
红玉眼圈红红的,泪珠一颗颗滴落了下来,她惨然地对着老鸨笑了笑:“妈妈,你说我们这几年过得这是什么日子啊?” 老鸨被她这一笑,也忍不住红了眼圈,长叹一声:“我知道当初纤桃的事让你们吓到了,我何尝不是……当初要是知道这一任吟月楼的少东家是做的这种买卖,就算是带着你们跑了,也绝不会让你们留
在这个狼窟。”
红玉深吸一口气:“可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是一个机会,如果徐三这些人被逮住了,我们也许就能逃了,妈妈,你想……一辈子都被这些人控制吗?一辈子做着这种血腥肮脏的生意吗?”
老鸨怔了怔,好半天,才抖着说声音道:“你……你想做什么?” 红玉狠狠抹了一把脸:“让我们赌一赌吧!妈妈你也说了,这位就是那位极具盛名的女提刑,这才没几日,可对方竟然能找到徐三,证明对方是真的有真本事,她是朝廷命官,不可能被抓了没有人来查
,妈妈可知道他们的这些生意到底在哪儿?”
老鸨倒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你想暗中报信?这是死路一条,被知道了,纤桃就是你的下场!” 红玉却是笑笑,像是解脱了一样:“我不怕……三年前,我就应该跟纤桃一起死了,这些年我日日无法安眠,就是因为自责,我们这些人,哪个不后悔,可如今又有一位姑娘要在我们面前遇害,我不能再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这些年,这么多人,这么多位姑娘,哪一个……不是生命?我的命是命,可他们的……也都是命啊。如果真的被抓到了,我死了,不过是一条命,可这次不尝试,将来会有更多人会
死……我不想看到这一幕,我怕……我会更加良心难安,我怕死了之后……我没脸去见纤桃。” 老鸨许久都未说一句话,她眼圈也忍不住红了,泪水一滴滴砸落下来,突然上前猛地抱住了红玉,哽咽的声音传出来:“是我没保护好你们……这些年……好!那就让我们一起赌一赌,我这三年来,大
概知道具体的位置,只是不太确定……徐三很警惕,可这三年,我也大概猜了几个地方,这吟月楼地下都是密道,我曾经分析过,我等下告诉你,可你怎么知道哪些是朝廷派过来的人?”
红玉垂着眼,攥紧了手里的瓷玫瑰:“妈妈你说了,这个人是女提刑……她能当上提刑,自然有自己的本事,那么,她势必会有办法让人找到我,我只需要等……”
红玉的视线怔怔望着前方:纤桃,如果这次能成功了,也算是给你报仇了,等我死了,到了地下,希望你别恨我,还愿意见见我……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余栉风与天一等人躲在一条暗箱里,手里攥着天一送过来的东西,眉头皱了皱:“你确定这玩意儿有用?那个红玉,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的人,万一……”
天一沉声道:“这是皇上的命令,既然楚公子并未怀疑过,那这个红玉就是可信的。” 余栉风被堵了个正好,揉了揉发痛的眉心:“行吧你们说是就是,我这一颗心都不定,就怕小楚已经……”余栉风嘀咕一声,对上天一沉沉的目光,心里一抖:“我说胡话,你只当我没说!行了,我要进
去了,我这模样不会被看出来吧?”
余栉风站了起来,模样有些吊儿郎当,也不知皇上找的是谁,竟然还真弄得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天一认真瞧着:“可以。这两个是我们专门找的打手,功夫不是特别高,不过也不会被怀疑到,给你当小厮足够了,皇上让公子谨慎一些,不要暴露了。”
余栉风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还能害她不成?”
他转过身,望着前方的吟月楼,深吸一口气,迈开了步子,大步朝那边走去。
而另一边,私牢里,楚轻被绑在十字架上一绑就是一天一夜,自从徐三愤怒的离开了之后,就再没有人来过了。 她谨慎地看了眼牢房右边跟左边守着的两个人,她仔细推算过了,这些人一个时辰换一次班,不过到了饭点,却是有半个时辰这里是没人的,应该是觉得她们被绑着,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所以
根本没放在眼里。
楚轻推算着时辰,已经快到晚膳了,也就是代表着,他们会有半个时辰不在这里守着。 果然,不多时,这两个守卫就离开了,一时间,整个私牢就静谧了下来,楚轻的肚子咕噜噜想了想,这些人应该是得了乌擎世子的意思,不给自己饭吃,所以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她猜测这乌
擎世子怕是不是今晚就是明晚就要给自己放血了,今晚上不想办法走,怕是以后就真的走不掉了。 楚轻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不会有人再过来了,这才开始慢慢从袖子里的袖袋里把藏了好久的一个小刀片给单手拿了出来,只是因为手臂被横着帮助,她只有一只手能动,好在她因为常年用手术刀,
手指倒是灵活。
楚轻的手指弯曲成一个几乎难以达到的弧度,开始一点点割着绳子,楚轻因为手指不便,隔得并不是很快,她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一直割了有一炷香,她终于把右手的绳子给割断了,随后再割左手就容易多了,迅速隔断之后,她就开始把身上其余的地方都割断了,终于解脱之后,楚轻松了松已经僵硬的手腕,脚腕,走到牢房口
,从头上拔下来玉簪,开始对着锁扣动了起来,不多时就听到啪嗒一声,门锁就开了。
大概是旁边的少女听到了动静,嘴里发出了呜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