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吐槽道：“你笑P啊，出门忘记吃药了？”
疯子笑得无法抑制，笑得差不多了，他捂着脸哼唧哼唧笑，最后终于止住笑：“再见，我会再来看你的。”
沈砚：“……”
疯子挥挥手，转身潇洒地走了。
这人莫名其妙啊！
沈砚：“你来找我啊？还是干嘛的！喂，好歹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疯子闻言回头，眯着眼回道：“流华。”
沈砚：“刘华？”好朴实无华的名字。
流华嘴角一咧，真的走了。
沈砚见他走了，就往回走。他不知道刘华是什么人，来这有什么目的，只觉得这人诡异得紧，最好离他远点，说不定齐越失踪就跟他有关系呢。
蓦地怔住，脑海中闪过齐越这两个字后，他又展开了脑补，莫非……真的？
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齐越神秘失踪后这个变态疯子就出现了，联想到他在他那个村子的传闻……沈砚不寒而栗，不行，这事得跟谢初灵商量一下。
他原本想等到白天再跟谢初灵说，但今夜他没睡意，也知谢初灵应该不会睡觉，就鬼使神差地来到他的房间，两个人的房间是挨着的，沈砚敲了敲房门，房间过了会才打开，谢初灵面无表情地出现在门口，目光冰冷。
这样冷酷无情的眼神不经意地刺痛沈砚的心尖，他深吸一口气，打了个哈哈：“还没睡啊你？不介意我进去吧？有点事跟你说。”
谢初灵侧身让沈砚进来，沈砚一路摸到他床边，自然而然地坐下，不知怎么的，突然间就犯困，特别想在这里睡觉。晃了晃脑袋，他把重点说了：“我刚才遇到疯子了。”
他把如何被声音吸引并顺路摸去的事情说了，谢初灵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沈砚所说的声音他一点儿也没听到，沈砚出门他也一点儿没感觉到，就在他隔壁，他轻易被人拐走而他毫无所觉，这个事实让谢初灵很不爽。
沈砚：“你说，他会不会跟齐越失踪的事有关系？”
谢初灵：“这件事你别管。”
沈砚：“人都找上门了我怎么能不管？假如我是他下个目标怎么办？”
谢初灵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绝不能让这个可能发生。有什么办法呢？
“以后我会盯着你。”
怎么个盯法？
沈砚一下来了精神，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他，充满了期待。
谢初灵却误会了这个眼神，以为他有什么不满：“我会尽量跟你保持距离。”
沈砚：“像以前那样吗？”
谢初灵点头。
沈砚：“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放心了。”
他矜持着淡定地爬上床，极其自然地卷过被子，实际上心里雀跃地恨不得在床上滚两圈。
缩进被子里他露出一个脑袋，眼巴巴望着谢初灵，希望他能识趣点爬上来跟他一起睡觉觉。但谢初灵何等人也，一声不吭地退到角落，就这么消失在了沈砚的视线中，就像他以前当保镖的无数个夜晚，在角落里无声无息地关注着沈砚。
沈砚清了清嗓子：“明天还要拍戏，不要累坏了，过来睡吧。”
见谢初灵不为所动，他扁扁嘴，嘟囔道：“都是大男人，怕什么啊，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谢初灵无奈地叹息：“我不困也不累，你睡吧。”
沈砚心道知道你是超人，但就是想让你陪我睡嘛。
想归想，最终没开口。真奇怪，以前倒追晏江流的时候各种没皮没脸死皮赖脸，怎么移情谢初灵后反倒开始矜持，拉不下脸。
沈砚叹息着，一定是因为他长大了，开始懂得害臊了。
哦呸！他沈大少爷字典里没有害臊这个词！
胡思乱想着，沈砚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了，第二天一早起来赶戏。
不知怎么的，沈砚总觉得有个人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他顺着视线望过去，就看到疯子在远方高处直直地盯着他，差点没把他吓死。
沈砚拉扯着谢初灵，颤抖地指着疯子：“他来了！！！”
谢初灵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没人。他眸光一沉：“那儿有人？”
沈砚：“嗯，刘华。”他反应过来，“你看不到？”
谢初灵摇头：“看不到。”
沈砚：“……”
沈砚以为他在开玩笑，大白天的他是见鬼了？就算是鬼，谢初灵不是神仙道士吗，也没理由看不到！那是幻觉？
“谢初灵你赶快掐我一把，看我是不是在幻境众。”沈砚把手搁在谢初灵掌心里，闭着眼睛挨痛。
谢初灵甩开他的手：“不是幻觉。咱们一起过去。”
谢初灵朝疯子走去，沈砚赶紧跟上去：“过去干嘛呀？”
有谢初灵在他倒是不怕，就是这疯子一直跟着他有什么企图？
见二人过去，疯子呵呵笑了，笑得非常开心，但沈砚看得毛骨悚然。
沈砚硬着头皮跟疯子打招呼：“你怎么在这？”
他看着疯子，谢初灵虽然看不到他，但能捕捉到他的气息，他沉声道：“前辈是何方神圣？”
疯子闻言现身，谢初灵第一次见到他的真容，盯着他看了很久，疯子眯着眼审视他：“谢初灵？嗯？”
谢初灵：“前辈认识在下？”
谢初灵一口一个前辈的谦虚至极，沈砚适应不良，谢初灵可是神仙啊，怎么对一个疯子低声下气的！
沈砚单刀直入：“你老跟着我干嘛？想干嘛？”
他本来也不指望疯子回答他的问题，这人神志不清，感觉无法沟通，结果却听疯子一派正经地回答：“我在等人。”
沈砚：“等、等谁？”
疯子的视线越过他不知投向何方：“我的主人。”
沈砚：“……那你跟着我干嘛？”
疯子理所当然地回答：“我看过你的电影，很喜欢，所以就跟着你。”
沈砚挠挠头：“你是我粉丝？”不好意思，“要不要我给你签个名啊！”
敢情是遇上狂热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六章
沈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谢初灵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脑子没事吧，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谢初灵开了一道结界，将沈砚隔绝在外，与疯子摊牌：“前辈来人界到底有何目的？”
疯子的身上并没有一丝魔气，但谢初灵怀疑他就是那只从魔界来到人界的魔，且是高等级的魔。
疯子懒洋洋道：“我说了啊，等人。”
谢初灵眸光一沉：“近年来不断杀仙修的人，可是你？”
疯子呵呵一笑：“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谢初灵：“能轻易杀死元婴期仙修的世间有几人？前辈便是其中一位。”
疯子：“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告你诽谤哦。”
谢初灵摇头：“如果在下冒犯了前辈，还请前辈谅解。”
疯子：“愚蠢的人类不值得弄脏我的手，倒是你……还有点意思。”
疯子打量着谢初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仙魔双修的人类。”
谢初灵眉头一蹙，嫌少人知道他在修仙之前就已经修得魔身，即所谓的仙魔双修，而眼前这人一眼就看穿他的魔身，可见对方功力远在他之上，只有双方实力差距甚大弱的那方才会在强的那方前无所遁形。
疯子：“人类的世界比我想象中的有趣，在魔界我可看不到电视。”他摸着下巴在寻思什么，“回到魔界一定要把这个技术带走，魔界太无聊了，发展下娱乐也不错。”
谢初灵：“……”
疯子：“你去过魔界吗？”
谢初灵：“去过。”
疯子眯起眼：“你怎么去的？”
谢初灵：“结界缝隙。”
疯子：“结界缝隙千年都不一定能遇到，你居然能碰到？”
谢初灵：“运气好。”
疯子：“那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谢初灵眉头一皱：“不记得了。”
那段时间，乃至在魔界的记忆他都模糊了，按理说他不该忘得那么彻底，可偏偏就是彻底地忘了，只记得自己去过魔界，在那里活了数十年才回到人界，至于他在魔界发生过什么事，遇见过什么人，一点都不记得了。
疯子低声呢喃着：“谢初灵哪……这名字有点耳熟哪。”
从来到人界并了解修真界后，谢初灵这三个字就如雷贯耳，当然，对于魔界上将的他并未把这个区区散仙放在眼里，只是偶尔嚼起这个名字便觉得好像在哪听过。
谢初灵：“你为什么来到人界？”
疯子眉头皱起：“不是说过了吗，我来找人。”
谢初灵：“谁？”
疯子嘴角弯起：“我的主人，呃，用你们人界的话说是我的上司，领导，他来人界也是为了找人的，一个人类。”
谢初灵：“……”
疯子说着想起什么：“那个人类曾去过魔界，你说，除了你还有几个人类去过魔界？”
谢初灵摇头，表示不知道。
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吧？疯子要找的人在找一个去过魔界的人类，而那个人类是他？谢初灵想能当疯子上司的魔功力只会比他更深厚，应该很容易就找到他吧。
似乎是看透谢初灵所想，疯子咧嘴一笑：“我领导的魔体留在魔界，只用三分魔气和三分意识穿越结界来到人界，魔要想来到人界很难，一不小心就会形神俱灭。”
谢初灵看着他，仿佛在问那你怎么过来的。
疯子耸肩：“我是人类啊，跟你一样，修魔的人类，但我领导是纯粹的魔。”
疯子是人类，活了两千多年的魔修，事到如今他跟魔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他说两千年前魔界入口封印结界动荡，他趁机进入魔界修行，那之后再没找到机会离开魔界。直到最近百年，入口封印结界再次动荡，他才得有机会离开。
而他来人界的目的却是如他所言，寻找他的主人，一个魔帅。
魔界的魔分三六九等，最上等的是王，王之下是帅，帅之下是将，五十年前魔界还是诸侯割据，各霸一方的天下，那时魔界共有七位魔帅，把魔界一分为七，那时就有人言，哪个魔帅先修炼成王谁就能一统天下，之后，其中一位魔帅率先为王，带领兵马踏平其他六帅的地界。现如今，魔界只余一王一帅，其中五位魔帅都被魔王给灭掉，一统天下。
那这位魔帅为什么没灭掉呢？因为他很有先见之明地站队到魔王身边，是第一个臣服于魔王并辅佐他打天下的魔帅。
疯子便是这位魔帅的手下，他的左右手。疯子说，魔帅并没有称霸魔界的野心，因为他的心思都在一个人类身上，他心心念着那个人类，毕生都在寻求离开魔界的法子。而魔王说他有离开魔界的法子，魔帅这才给他当小弟。
一个魔帅在人界……
就算三大修真门派联手加个沧海派都不够给他灭的，谢初灵比任何人都清楚魔帅的力量，沧海派掌门谢沧海的修为在魔界也不过是统领阶，比疯子低一个阶，但这一等级的差距是天与地的差距，而将与帅的差距那是隔着一个银河系。
别说一个魔帅，就是疯子都能灭了昆仑蜀山峨眉三派。
谢初灵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不能为敌，只能为友，但他不知交朋友的正确姿势，这事还得靠沈砚来。
解除结界后，谢初灵看了眼一脸茫然的沈砚，低声道：“你们聊，我走了。”
沈砚嘴巴张了张，谢初灵就这么放着他和一个疯子独处？他还真放心。
沈砚下意识地跟着谢初灵：“我不敢跟他玩。”
谢初灵：“没事。”
沈砚：“那是一个疯子啊！”
谢初灵：“他若想杀你我也拦不住。”
沈砚：“……意思是，你放弃我了？”
放弃对我的保护，任我自生自灭。沈砚一口气提不上来，脾气一下就犯了，他忍了忍，把火气压下去：“你怎么能放弃我？我那么信任你。”
比起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更让他难过的是一直不离不弃的谢初灵居然就这么放弃他，把他抛给一个疯疯癫癫的疯子。
沈砚郁闷得拍戏都没心思，他一向引以为傲的敬业精神都没了，谁人都能看出他不再状态，满脸写满了“郁闷”两个字。
疯子锲而不舍地跟着沈砚，沈砚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说是追星，但干的不是跟踪狂的活吗？
好在他没有做出更近一步的动作，学会把他无视沈砚晚上睡觉也能睡得香。
剧组里他的戏份是最多的，所以全程待在剧组，谢初灵期间接了几个广告杂志拍摄，离开了几天。转眼到了冬天，谢初灵的演技依然让人着急，但好歹没开始得那么苍白无力，至少勉强够得上演技，勉强不拖别人的后腿。
所有人都悲观地认为这就是他的业务水平，谢初灵能有此表现也已经是超常发挥，这也要归功于沈砚每日锲而不舍地教导他，据说两人晚上睡一个房间一起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