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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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醉- 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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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只要在冲杀前不被吐蕃人发现,此战的胜利是无须置疑的。在吃着亲卫们送上的干粮,就着凉水啃咬之际,苏定方不由的想起以往的那些战事。第一次扬名时候率两百骑偷袭颉利的大帐,及接下来一直率领少数兵马咬着颉利后面追击的情景;百济战事时候数次以弱胜强,一万多步骑兵对阵阿史那贺鲁十万骑兵时候的神奇扭转战局,征战高丽时候的险境,这些困难他都挺了过来,并且创造了神话,成就了威名,他相信,今天他依然能创造神话的。

  大唐军队的战力是没人可以超越的,大唐军队是天下无敌的代名词,苏定方一点都不怀疑今天依然能复制以前的辉煌——

  夜已经深了,只是高原的天空却永远不会漆黑一片,苏庆节所领的人马,已经借着夜色从隐藏的山谷中慢慢移动出来,并且分散开来,沿着事先探明的行进线路往西南方向的吐蕃人大营,保持一定速度行进。青海边上草场上的牧草都没收割,这给大军的行进带来了极大的便利,马蹄踏在牧草上,不但不会发出声音,也不会陷下去,并且可以给战马提供现成的草料。

  不过,无论是苏定方还是苏庆节都知道,数万大军的行踪不可能永远不被吐蕃人发现,吐蕃人在大营外设置了不少游骑,他们侦探的范围很远,白天有十多里之遥,即使在夜间也有数里地的距离。这样广范围的侦测,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能及时发现异常情况,回报给大营做出应对。

  不过钦陵还是低估了苏定方的手段,在大军准备开始突袭前,苏定方可是派出了数量不少训练有素,专门执行特殊任务的军士,负责捕杀巡逻的游骑,这些手上不知沾满了多少敌人鲜血的特殊军士,对付敌营的游骑可是非常有经验的,他们总能给人带来惊喜。

  大军缓慢而行,怕快速的奔跑让吐蕃人提早发现。夜色深沉,到处是一片冷寂,连虫鸣鸟叫声音都没有了,整个世界一片清静。谁也不知道,这寂静的背后却隐藏着杀机,非常重的杀机。一场血腥的杀戮将在美丽的青海边展开,无数人的性命将遗失在这里。

  “报告将军,吐蕃人的大营在五里外,我们发现大量游骑和固定哨!”一名校尉快马奔到苏庆节面前,大声地报告。

  “传我将令,全军都有,开始提速,一里地后,全速冲击吐蕃人的大营!”苏庆节宣布完命令后,拨出了战刀,指着已经可见灯火的吐蕃大营方向,成块喝道:“弟兄们,给我杀,立下大功者,俱有重赏!到时朝廷也会有重赏的!”

  “杀!”怒吼声响了起来,数万人摆开战斗队形,准备开始提速。

  苏庆节知道,已方人马发现大量吐蕃人的游骑,吐蕃人不可能不发现的我方人马的,现在再慢速行走,只会贻误战机。我军将士提起速度,即使吐蕃人发现了,仓促迎战的敌方人马,是不可能做出有效应对,组织起大规模的抵抗的。只要吐蕃人没事先侦知我军的行踪,没在大营内设下伏击,那我军的胜利无须置疑。数万大军从两个方向的冲杀,即使吐蕃军队人数再多,也是无数抵挡我军快速的掠营的。

  高原上的视野好,吐蕃大营内又有点点灯火,老远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中速跑了两里地后,已经完全将速度提起来的苏庆节能看到,吐蕃人大营内灯火有异动起来,他知道那是吐蕃人在集结人马,准备迎击我军的掠营。

  看到此景,苏庆节嘴角露出冷笑,杀意顿起,高举手中的战刀,挥舞着吼道:“弟兄们,给我杀,狠狠地杀,苏大帅率另一支人马,也开始攻营了,吐蕃人抵挡不住我们的攻击的!”铁骑滚滚,大唐的骑兵开始冲锋了,他们的目标是大营中不没结成阵的吐蕃人,在他们眼里,那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或者说与羔羊相差不大的动物。将士们手中高举的战刀,马上将成为吐蕃人可怕的恶梦!

  而比苏庆节部稍早一点点时间,苏定方所指挥的人马也已经运动到位,占据有利地势,准备开始攻击。因为苏定方部是翻过青海南山,从中间一个宽阔的山谷从南向北行进的,吐蕃人在这个方向布置的暗哨和移动哨游骑什么的都少了一些,他们被吐蕃人发现的时间更迟了些,直到抵达距吐蕃人大营三里左右地,才与数队吐蕃游骑遭遇上,在捕杀了这近百人的游骑后,苏定方也马上命令将士们,开始冲杀。抵近吐蕃人大营数里,对手都没发现他们,苏定方对这一战的胜利已经没有任何的怀疑。吐蕃人组成的军队并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相比较比突厥人差了一些,至少在苏定方的感觉中是如此,他们遭到夜间的突然袭击后,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那是不太现实,不迅速溃败就已经不错了。

  胜在先机,苏定方相信,这一场艰苦的奔袭战,有可能会是他一辈子征战中最辉煌的一次战役。

  与苏定方、苏庆节父子俩那充满必胜信念及喜悦在心不同的是,钦陵却是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不好的预感终于成真。但现实也太残酷了,夜半时分,竟然遭到大唐军队的突然袭击,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怎么都想不到,唐军数万人马,会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出现在他所领军的大营附近。

  从鄯州到他所领军大营附近,在六七百里之遥,钦陵想不明白唐军是如何做到没被他们发现,偷偷抵达这里的!

  但现在已经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几路唐军已经开始袭营,钦陵能做的就是组织手下抵抗,或者逃跑,或者投降!

  当然钦陵选择的肯定是抵抗!

  第一百三十九章武则天的忘乎所以

  “子应,你说为什么这么久了,青海那边还没有战报传来!”

  仙居殿内,脸有忧色的武则天,轻声问坐在她身边的陈易。

  从上次收到苏定方送出的军报,说他麾下的人马已经开始行动,准备长途奔袭吐蕃人后,已经十多天没收到前方传来关于大军动向的消息了,从青海一带传来的只是鄯州、凉州、河州、洮州等地方官员的其他方面奏报。没有我大军的最新消息,这让原本信心满满,期待着很快就可以收到捷报的武则天忧心忡忡,生怕我军遭遇不测。今日也忍不住了,召陈易进宫来,问询并探讨这方面的情况。

  面前一矮案上,摆放着青海一带的沙盘,上面用绿色旗帜标注着吐蕃人几处大营的分布,青海几个方向我军驻守的城池都是用红色标记,而几个红色箭头则是代表苏定方和苏庆节父子,还有契苾明及其他将领所领人马的动向,只不过各军的最新情况并没持续传来,箭头所指位置还没到达青海。

  快速奔袭的大军是不可能将已方行进到何处的消息及时传回来的,是没必要,也是不方便,容易造成机密泄漏。一般情况下,只有战事有了实质性的发展,或者有重大战况发生时,才会有战报送回来的。一般来说,捷报送回来速度快一些,战败的消息送回来要慢一些。

  捷报是在我军取得了胜利,占据了战场主动情况下传回来的,能在最快时间内传抵长安这很好理解;要是战败了,大军溃败。主将奔命,逃命是第一要务,在大败之时不是谁都有心思或者能力将情报送回来,有时候能将求救信送出去是算不错了,很可能的情况就是消息送不出去,直到过了一段时间后,有溃兵逃回内地,才知道失败的消息。正因为这样,武则天才担心,生怕苏定方打了个败仗。晚节不保,以至消息不能及时传回来,那就是很悲剧的事了。战争的事,偶然性太大,任何一次战争。谁都不能保证能取得绝对的胜利,从无败绩的战神也可能在阴沟里翻船。

  陈易虽然也有这样的担心。但他依然固执地相信。苏定方一定能创造奇迹的,因此在武则天有不安情绪起来时候,也笑着安慰:“娘娘,你别担心,邢国公一定会取得此战的胜利的,微臣相信。捷报已经在送往长安的路上!”

  “唉!”武则天看了眼陈易,欲言又止。

  见武则天依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陈易只得再安慰并解释理由:“娘娘,你别担心。一定不会出事的!据情报显示,钦陵的大营距离鄯州有四五百里之遥,正常情况下行进也要六七天,如果有意外情况,或者天寒什么因素影响的时间会更长!按邢国公传回来的情报,我大军是在十四天前从鄯州出发的,他们抵达钦陵大营附近,至少要过去五六天,甚至七八天,即使按正常速度设想能在既定时间内发动攻击,战事肯定要持续几天,这样差不多就十天过去了,战报从青海岸传回到鄯州,也至少要几天时间,再从鄯州传到长安,也至少要两天时间,所以现在我大军没有消息,那是很正常的!要是再过七八天,还没消息传来,那才有可能发生了不好的事!”

  话虽然这样说,但陈易自己心里的担心也是没消除,他是人不是神,这次历史上没发生过的战事,他没办法预料到结果会如何,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意外发生。

  不过陈易却是相信,青海的战事肯定已经展开甚至结束了,战局已经有了结果,只是他们远隔着千里之外,无法知情而已。可恨消息传递不快速啊,要是有方便快捷的通讯方式,就如后世一样,拿个手机拔个电话,在青海边上就可以和家人通话,消息可以即时传递,那该多好,那样的话现在他们已经在分享打了胜仗的喜悦。陈易是坚信苏定方能打胜仗的,他对这位战神级的名将有着盲目的崇拜,相信他是不会打败仗的!不过消息传递不方便总是比较折磨人的,好消息应该尽量早些知道,让人不要心痒痒,坏消息也是早一步知道好,可以做出补救措施,要是迟了时间,那一些可能就来不及补救了!陈易再次想到了信鸽,无线电出现前最快捷的传递情报方式,怎么都要提出来!

  这事就不要和武则天商量了,他自己找人去做就行了,将鸽子驯服,让这聪明的小鸟来传递情报,他相信他能成功的!

  听了陈易的解释,武则天依然没有释然,她从陈易说话时间的表情上看的出来,其实这家伙心里也是没有自信的,只不过拿话来安慰她而已。

  就在陈易还想再拿什么话来安慰武则天之时,忽然听到殿下传来隐隐的喊声,好像还有脚步声在快速跑动。一听到这声音,陈易马上止了话,留神倾听起来。有点心事重重的武则天并没听到殿外这并不响亮的声音,依然皱着眉盯着案上的沙盘出神。而这时陈易却站起了身,往殿门方向走去,武则天疑惑地看着陈易,不知道这家伙没打招呼就往外走是准备干吗去了。

  不过这时候,殿外传来声音更响的喝喊,武则天也是听到了,她被这并不响亮的声音吓了一跳,几乎没什么犹豫,就快步往殿门方向走去,这一刻她知道陈易为什么会往殿外方向走去。

  因为刚刚武则天是和陈易商量军机大事,除了武团儿在很远处站着候命外,其他宫人全部被遣到殿外去了,两人怪异的举动除了引得武团儿的惊愕外,并没造成大的混乱。要是大群宫人在里面,武则天这样的反应,会让很多宫人跟着她一道走过来,乱成一团。很热闹的!

  “子应,你听到了什么声音!”因为殿外的喝喊声不是持续的,没听清喊什么的武则天忍不住问身前的陈易。

  “娘娘,微臣好像听到了军报传进来的声音!”陈易没回头,就这样很随意地回答。

  他虽然不熟悉宫内的很多礼节,也不想去熟悉,但他却是知道,皇宫之内,任何人都是禁止大声喧哗的。而仅有的一些例外就包括有急报传回来,发生重大事件如火灾、水灾、兵灾等。现在情况下,当然不可能有水灾、火灾、兵灾等情况发生,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前方有战报传来了!

  因为关心着这事,陈易都忘了礼节。没去理会身后站着的是大唐的皇后,他没回头就回答。并且站在武则天面前是失礼的行为。

  “报!急报!捷报。青海大捷!”

  终于听到了还在远处的声音,大概听清楚了喝喊的声音后,陈易惊喜地转过身,对身后依然凝神倾听的武则天大叫道:“娘娘,是青海捷报,青海大捷。是青海的大捷消息传回来了,邢国公打胜仗了!”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刚刚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了!

  可能是因为年龄原因,武则天的听力没陈易好了。陈易大概听清了殿外传来的声音,但武则天还没听清,一听陈易这般说中,不禁大喜:“子应,真是如此?你没听错吧?真的是青海大捷?”

  还没待陈易回答,喝喊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武则天也听清了传信的宫中禁卫所喊是什么了。没错,就是青海大捷,是捷报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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