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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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涯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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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若赌上骨子里流淌的赵家的血液。
  相信把握会更大吧。
  
  所谓人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站起来。
  
  赵家老二只是略微地踌躇一下,便用了【蔓草渴】。
  咒术狠烈,干涸的感觉随着渴字崩裂而出,龙的身体倏地软了下来,皮肤像青蛙一样皱缩起来,干瘪的肌肤瞬间松弛,一条蜕皮的龙。。。
  
  疼痛多于恶心,我用鲜血代替了肠液的呕吐。
  
  银白的液体划过长空,经过冷空气的调和变成透明的雨水。
  
  龙族具有施雨的能力,古人诚不欺我。
  
  安汤大吼一声,浑身湿透,手中的剑却仿佛滋长生命般地开始大力挥舞起来。
  
  “祈将军——”
  
  让我们畅快地跳舞吧,灰烬并不总是生活的绝大部分。
  生活像个大牢笼,然而只要空出绝望放入希望,即使没有音乐,我们依旧能够跳出最美的华尔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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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罗街。软松糕。酥油饼。精茶。黄鱼煲。樱桃。】
  
  邢衷翴站在屋门旁,紧紧抵攥着手中的字条。
  
  送信的白色大鹫斜划了一下翅膀,以一支箭的形式向鸟屋飞去了。
  
  龙飞凤舞的字体,歪歪扭扭的排序。
  似笑非笑的神情,下笔如神的功力。
  
  和早年侍从汇报给自己一模一样的言语。
  当时谁也没想到重伤难行的赵四少爷竟然熟络地利用了邢家的暗线呢。
  
  忽又想到那人卧病时亦生龙活虎的表情,衷翴的面上露出了连自己也不知晓的温柔。
  
  崇明叔捣完药从房内出来,见到的就是衷翴这副羞涩的模样。
  老人家挑开帘子,半倚着门柱笑道:“衷翴,都站了一个时辰了。看看你那高兴的模样,莫是哪家的姑娘寄来了信笺?”
  
  衷翴受惊,连忙拢起双手,一回头,紫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了绝妙的弧度,红色的衣袖却在夸张的动作中暴露了亮白的纸条。
  
  “崇明。”
  
  老人走出木门,看了看稀疏的云朵,用力地搓了搓麻木的双手:“真美啊。”
  
  衷翴抬头,望着崇明叔,半饷不语。
  这种时刻,崇明多半会想着远在迥宵的发妻,而自己。。自己呢?
  居然在想着一个见了不过数面的黑发男子!
  
  衷翴聪慧如许,自是知道男子间断袖分桃向来为宗法所不容一事。然而那人离去后,自己每日工作之余情绪低落,常伴茶饭难咽的状况却成为困扰生活头号大敌。
  
  “衷翴,”邢老人拢起袖子,低声道:“那边发话了。我们都准备好了。”




8

8、麟骨再现 。。。 
 
 
  换了马匹,行动起来更是畅快。
  
  身体疲累什么的都不要紧,以前比这更困苦的事情都遇到过呢。
  幸好孔弱说通了想宿郓的老板,否则对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见到乔总管的。
  
  头顶的白鸽在屋檐间左右穿梭很是灵活,勉隽却频频遇到死胡同。
  心中焦急,头脑仍旧出奇地冷静,勉隽“刷拉”一鞭子划到马的臀部,坐骑立刻顺了缰绳改变轨迹撒开马蹄,进入了疯跑的状态。
  
  鸽子停在一方矮屋前面,咕咕几声叫唤后,内里出现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
  老人干涸的嘴里发出类似枯枝被折断的声音:
  
  “是陛下的传信使吗?呵呵,告诉他,乔老儿该完成的一样儿也没落下。”
  
  许是刚从黑暗中走出的原因,乔总管还看不大清东西。等眼睛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后,勉隽从乔总管的面上看到了暴涨的愤怒。
  
  也仅仅是那么一瞬,屡经历练的乔总管的面上迅速转换出欣喜的神情。
  “是小和引来的客人吗?”
  毕竟不再是当年进宫的毛头太监了,宫里宫外的明争暗斗舔血蚀骨全都了熟于心,白沙在黑泥中耳濡目染久了也会慢慢地变质啊。
  
  勉隽来不及歇一口气,急忙扯住总管的袖子准备拉他上马。
  
  乔老退后一步,叹道:“去的不是小老儿,是小老儿的徒弟。”
  言罢,招手迎来一个面容枯瘦的青年,和蔼道:“俊生,这回别跟丢了啊。”
  
  俊生微一鞠躬,嗓音是出乎意料的清澈动听:“家父年岁已高不宜军旅颠簸,望勉将军原谅则个。俊生正值青年,愿意为迥宵大业贡献绵薄之力。”
  转过身子,再鞠一躬,双手长揖,“孩儿这番动身不知何日返还,父亲切记万分保重,万需一切安好。”
  
  一番话说得极为恳切,连见惯生离死别的勉隽也不禁动容。
  张了张嘴,交代了些例行的公事,便带上瘦弱青年扬马而去了。
  
  马在奔腾,矫健的身影晃过一道道街区。
  
  路上不时有小贩和路人加入奔跑的行列。
  摆摊的放下扁担,赏买字画的丢开画卷,派发报刊的壮汉甩开纸摞,牵着孩童的母亲立即跳上了备好的马车。。。
  
  勉隽一边控制缰绳,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参合进些无辜的百姓了?”
  
  枯瘦青年腼腆地笑笑,神色温柔:“那才是真正的迥宵大军。只有心中怀有热血的人,才能在纷乱的尘世中保存最后的归所啊。”
  
  最好的归所,也就是最好的归所。
  古往今来先人们一直注视着名为“家”的地方。
  那里满载着朋友的祝福,洋溢着兄弟姐妹们的思念,充满了所有人对未来无限的期待。
  
  青年细柔的话语沁入人心,胸腔里缺失的一角仿佛在慢慢愈合。
  勉隽这个“没有家室”人重新焕发出夺目的光彩,浪子的眸子里多了一份满溢的缱绻,“乱世遗丹青,最是少年含凤鸣。敢问兄弟名姓?”
  
  枯瘦青年温柔地眯起眼睛:“湿水麟骨是也。”




9

9、断章 。。。 
 
 
  迥宵大陆分为两部分,其一为天原,其二为地坊。
  老者们常说,迥霄大地最安全的地方是天原;最危险的地方是地坊。
  
  地坊最出名的海域叫欢海,最重要的河流则为元馨河。
  
  龟洛出战之际,大哥曾问我:“可是想用五火攻敌?”
  
  考虑到龟洛建造在欢海狭窝,常年空气非润即靡,火攻难以取胜;
  以及对方养兵多蓄于砖堡,火易发于外难待于内等原因。我提出用烟,毒,顽石攻占堡垒的想法。
  
  然而性灵王一战,我却迟来地发现,原来火攻,也不失为一个上佳的策略。
  
  在元馨河龟洛的开国之王非常有远见;早先预料到天下必然会有一战,于是从侧远把皇庭迁移到近水的迥宵边界。汲取元馨的养料。
  
  此处山势高耸,易守难攻。
  
  加诸坚固的碉堡,日夜不断训练的士兵。这里简直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琼玉珍宝。
  山路曲折十八弯,然而到了中下游,却是大片的平地。池田桑榆,锦鲤潜游,垂髫欢乐,老者怡然。
  比起皇权日益专横的迥宵,龟洛的实力已经不能用几年前那个四处尽是荒烟野草,全国上下也找不到一根金铁的目光来看待了。
  
  攘外安内。
  
  这是目前让迥宵皇帝最头疼的问题。
  
  派出赵桓原有两个原因。
  一是看重斩韫的能力,赵府一向是平反祸乱的最佳兵器;
  二是为了在返途中制造悲剧,好让赵家输得彻彻底底。
  
  早在赵桓得到王爷之位时,皇帝就想把赵家斩草除根了。
  
  根据顾秦怡的回忆,大半个阴谋的流程是这样的:
  
  首先用白薇记吸引住赵四公子的注意力。
  然后利用邢明叔是前朝重臣的身份来要挟对方,使之留出空间让自己接近赵祈月,弄乱他的心神再将他诱骗到元馨,借以赵雅唐的嫉恨来杀掉赵祈月。
  
  赵祈月手下的兵将们个个嘴巴硬得像花岗岩的表皮。
  
  若问到有关赵家有多少武器、有多少库存之类的问题,无论你拿开水去烫,还是用他们的家属去威逼,这些充满血性的汉子就是不肯开口说一个字。
  
  一想到那个曾冷笑着要将天下人视为鱼肉的赵某,顾秦怡的心都要冻结了起来。
  
  偏偏是那么一个自私的人,却仍然有着大批的追随者。
  
  出想宿郓时,顾秦怡已跟踪赵祈月许久。待听到了允和将关乎朝廷颜面的机密以暗号形式说出时,顾秦怡
  
  就觉得对赵四小爷痛下杀手的时机到来了。
  
  ****************************蒲罗街风情点滴*************************************
  
  巷子口的祥云医馆;和对面的邢家小铺头斗了将近十一年,虽然每天日进斗金却远远及不上对方的客源宽广久长。
  
  前几日有个闹了场子的京都贵公子跑到自己这里疗伤,那人满嘴咕哝着粉将的坏话,更拍出三锭金子要从祥云这儿挖人去让那女人也尝尝自个儿受气的滋味。
  
  祥云医馆的弟兄们合计一下,心道不过是骂个人,又不用动手,只一去一回便赚了三锭金子,生意很是划算,于是当家的立刻让小弟们前去装地痞。
  
  当时梅花馆里大老板二老板都不在,只剩下机灵的小二在端茶递水。
  逡巡四周,空气里满是糕点的气息,香炉的青烟袅袅上飘之际,又传来些隐隐约约的清灵香味儿。
  但见一角粉荷粉莲裙自墙角闪过,祥云医馆的伙计们决定放过那个叫粉将什么的风尘女子。
  
  喝过茶,听过小曲,心里晃悠着三锭金子,大家吟诵着打油诗,在蒲罗街上言笑晏晏。
  反正今个儿来也是闹事的任务,到哪里完成不都是一样。
  于是对望一眼,彼此心领神会,纷纷跑到了邢家小铺里。
  
  




10

10、破茧 。。。 
 
 
  这日阳光灿烂,幽兰飘香。
  邢家小铺挤满了来访的客人。
  
  认清了来人的司聪和司明硬是不肯开门,把一竿子祥云医馆的门生气得拦在门外哇哇大叫。
  
  拍门声,震天响。谩骂声,震天响。踢门声,震天响。黄段子,震天响。
  
  邢老本来不想搭理那群人,然而小馆前的吵闹实在超出了正常人的忍受范围。
  起身,放开就诊病人的手,径直走到了门前,提气高喊:
  
  “众位忙碌了一早想必滴水未沾,邢老什么不行医术却是了得的,现下里大伙儿不忙的话可否愿意进来小憩一杯上好绿顶,而不再扰了病患的清净?”
  
  祥云馆里的伙计早年都是乡里城里作学问的生员,后来为了生计跟了个强势老板四处闯荡。一直以来喜好的文墨就这么被放下耽误了。
  日子久了,都练就了荤段子说得可以下菜了,耳朵却不再长老茧的狠功。
  
  如果此时来些个情意唏嘘,诗词长句,大家恐怕也记不起韵脚的调制了罢。
  
  像邢老这样沉得住气的士子是越来越少了。
  众人一看,面面相觑,心中的惭愧冒了出来,只好低着头,鱼贯走近小铺,老老实实地喝起茶了。
  
  司聪这小子两眼一翻,咕哝道:“感情他们都当衙门里混的邢叔是那案板上的大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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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弟,倘若你能恢复而立之年的健康身躯,你还会有那光复苑业的梦想么?
  
  和崇明叔生活了这么长时间,邢衷翴当然知道那日黄昏时刻老人目光的询问。
  作为一个被废黜的皇子,邢衷翴心底没来由地一阵颤抖:
  
  长久的生活一直翻覆着狂躁的波浪,到底是什么时候起,居然开始焦躁地烦恼起过于复杂的潭水来?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眼里的复国大业被称不上笑容的笑容冲淡,满眼里都是飘飘白衣屡次跌倒却又屡次站起的身影?
  
  油嘴滑舌,涎笑嬉皮。
  忘乎所以,草包内里。
  
  这是初时那人给予自己的印象。
  先是无比的鄙视那人硬闯的作风,再是被那人坚定的目光所吸引。
  
  变化之快使得自己也不禁咋舌。
  
  明知道崇明的话语常常是一掷千金,却总是想着法子去突破身体的极限。
  他的脑袋里不仅装着美酒佳音,还装着士为知己者死的浩然正气。
  
  “那个人一定会想,既然那个担子全世界都背不起了,那就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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