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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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炽热-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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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状可喜,他们开垦了小片的耕地,组织了自己的武装小队,还设了医疗室和广播站。
    后山看起来一切安好,广播却响了起来,潘察闻声掉头转向大门的方向,望见车队回来了。
    。
    聚居地的创始人赶来大门前时,车上的物资还没搬运完毕,众人都不由停下来跟着潘察一起听御先生说明了路上遇到的情况。
    “……就是这样,苏泽还在林子里看着那人,我们因为要护送物资就先回来了,问问你的意见。”
    潘察听完蹙着眉头半晌没有说话,起先还忙得热火朝天的卸货现场气氛也跟着凝重起来,大家都莫衷一是地沉默着。
    “潘察先生,我们要不要救他?”图南郑重的询问声打破安静。
    “我觉得还是不要贸然带那人回来,”不等潘察开口,身边便有人道,“既然那人浑身是伤,很有可能已经被感染,如果是被丧尸袭击过那还好,怕就怕他是被自己的同伴或者敌人感染,那带回来根本就是颗定时炸弹。”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颇以为然地点着头,阿学也觉得这话有道理,奥比斯波病毒在人人感染阶段能通过飞沫和空气传播,且潜伏期可长达一周,反倒是变异成丧尸后病毒传播性会下降,只有当人类被丧尸啃咬或抓挠导致皮肤破裂的情况下才会被感染,而且潜伏期短,通常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虽然聚居地有储备一定数量的血清以备不时之需,但这种抗体血清并不成熟,需要在被怀疑感染的二十四小时内及时注射,否则也是回天乏术。血清宝贵,现在他们大家却并不知道那个受伤的人是哪种情况。
    “不仅那人不能带回来,苏泽回来后也必须立刻注射血清进隔离区观察一个礼拜。”又有人强调道。
    图南皱眉正欲开口,一道女声插|进来:“为什么不救那个人回来?”
    说话的是穿着格子衬衫,一头利落短发的女孩,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语调里大有反问的味道,胖子朝女孩挥挥手:“你一个小姑娘家跑来瞎凑活什么?”
    “十八岁都有选举权了,凭什么说我是小姑娘啊?”爱琳挤进平均海拔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一众大老爷们中,“潘察先生,我觉得应该救那人回来,”女孩诚恳地说完,又环视四周,“你们大家都忘了当初自己是怎么到聚居地来的吗?要是换了是你们这会儿身受重伤可别人却拒绝救你,你是什么心情?人不能忘本,自己好了就不管别人死活了,再说我一年到头在医疗室隔离区照顾那么多人,我都不怕你们有什么好怕的?”
    “那不一样,现在聚居地这么多人,承受不起一点风险!”有人反驳。
    “有什么不一样,那这样好了,让聚居地的大伙儿自己投票,”爱琳第一个转向身边的黑框镜少年,“阿学你先说,救还是不救?”
    阿学没想到自己被首当其冲,一下张口结舌。
    “好了大家不用说了,”潘察开口打断,“救人要紧,我开车过去带那人回来,”说着看向图南,一口将少年没出口的话堵住,“别的人就不用跟去了,回来以后我和苏泽都会进隔离区,爱琳。”
    “是!头儿有什么吩咐?”女孩立刻立正道。
    潘察哭笑不得:“你去组织人手在隔离区做好准备。”
    “包我身上!”
    。
    时间紧迫,潘察不多时就驱车离开了,阿学看着黑色的路虎消失在大门后,心里也松了口气,这才回头去帮忙卸货。
    抱着一筐橙子走进阴凉的仓库,一眼就瞧见人群中抱着箱子一瘸一拐的背影,四周忙进忙出的人们却似乎都自动无视了,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将手里那框橙子放下,上前接过吴明手中的纸箱:“你脚不方便,这还是我来吧。”
    吴明没有推辞,看着身材干瘦的黑框镜少年搬着那箱颇沉重的装腌肉的箱子,费力地码到架子上。
    吴明坐在角落的货架旁休息了一下,抬头问:“刚刚你们在外面说什么?”
    阿学听见吴明问起,便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末了欣慰地道:“还好潘察先生决定去救人了。”
    吴明听完神色却很冷淡:“这值得高兴吗?”
    阿学见吴明是这个态度,也不由思忖道:“……也是,刚刚也有人反对救人的,万一这人真的已经被感染……”
    “重要的不是有没有被感染,而是他是如何受的伤。”吴明撂下一句话不再多说,起身离开了。
    阿学杵在原地,十分不解。
    。
    苏泽揽着M16坐在树荫下,看着躺在不远处草丛中受伤的黑发青年,对方现在因为高烧陷入昏迷,但不能确定是因为受伤发的烧还是因为感染了病毒而发热。
    林子里窸窣声不断,可能是小动物也可能是丧尸,苏泽静坐了一会儿,忽然蹙起眉头,窸窣声中夹进了不和谐的音符,他回头背贴树干侧耳聆听。
    十一点钟方向,不是从聚居地来的人。
    起身将突击步枪挎在背后,身体轻轻一跃抓着树枝一个借力攀上枝头,转眼的功夫已攀爬至树冠高处,和一只黑色的大乌鸦并肩蹲踞在不宽的枝桠上。
    高度大约十米,苏泽拨开树叶,望见了脚步声的来源。
    两名男子提着枪正在林子里转悠,距离约五十米,他狐疑地皱眉,他们在说什么?身边的乌鸦君噶了一声,似乎是在抗议这个人类鸠占鹊巢的行径,苏泽凝视着五十米开外形迹可疑的两名男子,比了个嘘的动作,朝身旁摊开手,肥胖的乌鸦低头啄着他手心的种子,不再发出一点声音。苏泽听见其中一人的高声抱怨:
    “那小子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能跑这么远?!”
    另一个男人朝草地上唾了一口:“看老子逮到他不活剥了他!”
    “你说这小子也真能打,明明看起来就一小白脸,受了伤还能以一敌多。哎咱们现在怎么办啊?他说不定已经不在这儿了。”
    “什么声音?!”男人忽然警惕地转身。
    苏泽看向身旁的乌鸦,乌鸦君歪着脑袋喙上还夹着一粒种子,示意声音不是它发出的,不过两个男人已经起了疑,端着枪朝这边靠近来。
    苏泽举起M16,细长的枪口从浓密的树叶间探出,锁定了走在前方浑然不觉的男人。
    草丛中忽然传来一声狞细的鸣叫,一只山猫冷不丁从长草中蹿出,高度紧张的男人忍不住放了一枪,山猫在灌木中一闪不见了踪影。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收枪道:“看样子不在这儿了,先回去吧。”
    苏泽目视两人走到看不见的地方,才从树上跳下。
    受伤的青年躺在草丛中发出模糊的呓语,苏泽犹豫了片刻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正被高热和痛苦折磨的“小白脸”青年,虽然伤得不轻,但青年的生命力显然十足顽强,这让他想起了某个人。
    林子里又恢复了宁静,肥胖的乌鸦扑扇着翅膀飞下来落在苏泽脚边,抬头嘎嘎地叫着,又绕着黑色的猎装靴打转,仰着脑瓜子觊觎着黑衣青年牢牢握着的手心,这么努力了一会儿,才将对方从灵魂出窍的状态唤了回来,换来几颗种子。
    受伤的青年迷迷糊糊睁开眼,只看见刺眼的阳光下一身黑色衬衫,有如冰雕般沉默的年轻男子,那张逆着光陌生却英俊的脸唤起他内心深处最痛的回忆:
    “救了我……你会后……悔的……”
    他不知对方有没有听清楚他的话,然而那一脸雷打不动的冷漠却好似在那一刻松动了。
    尽管那个苦笑稍纵即逝得仿佛没有发生过。
    。
    苏泽和潘察带着受伤的人回到聚居地时,隔离区已经准备妥当,除了全面封闭,还和居住区隔出了一条街的距离。三个人都在第一时间注射了血清,潘察看着注射完血清放下衬衫衣袖的苏泽,对要将苏泽关进隔离区心中还是颇为过意不去:“苏泽,真是辛苦你了。”
    “没什么。”苏泽对此并不介怀,这已经不是他头一次被隔离了。
    聚居地的医生护士人手不足,苏泽在隔离病房待了一会儿也没见有人来为自己测量体温,便打算自己换下脏掉的衣服,从黑色长裤的口袋里摸出手机搁在桌上,却发现手机屏幕好像花掉了,他按了开机,看到屏幕亮起刚松一口气,哪知屏幕又骤然黑掉。苏泽愣怔地盯着手机屏幕上自己的倒影,抬手轻轻拍了拍,屏幕还是没有亮起,拆开电池重新装上试了试,依然是秒黑的节奏。
    “坏掉了吗……”坐在床边看着手中的手机喃喃自语,末了也只得将手机放在桌上,起身换衣服,刚脱掉上衣背后的门就推开了。
    门一推开又立马被带上,门外随即传来笑声和对话声:
    “你照顾病人这么多,男人的*也看过不少了,干嘛脸红成这样啊,出不出息!”
    “那不一样,”爱琳反驳,“那些人都是横着的,苏泽哥是站着的啊!”
    “信我妹子,区别完全不在这一点,在身材啦~~”
    “……姐,这门其实不隔音的。”
    “……”
    几分钟后,爱琳戴着口罩和手套为苏泽测体温,测温计在耳后嘀了一声:“嗯,还好,没有发烧。”
    “那个人情况怎么样?”苏泽问。
    “现在还昏迷着,烧也还没退。”穿着浅蓝色连帽防护服的女孩在凳子上坐下,神情有些怅然。说起那个受伤的年轻人,没想到洗去满脸的血污后相貌相当的俊秀呢,方才她为那人换衣服时从他胸口掉出一只钱夹,这年头钱早就成一堆废纸了,拿胖子哥的话说,擦屁股都嫌硌得慌,谁还会留着钱夹这种废物呢,她不禁好奇地翻开钱夹,这才明白为什么——钱夹里只放着一张照片,却不是和女友或者家人的合照。
    照片上两个年轻人坐在一辆威风的黄色悍马上,左边那个毫无疑问就是照片的主人,对着镜头比了个V字手势,笑得一脸臭屁,和此刻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判若两人,而他旁边那名男子一头略长的黑发,显得有些阴郁,冷漠的气质倒是和苏泽哥有几分相似。悍马车的背后是一望无际的蓝天,看不出是在奥比斯波病毒爆发前拍摄的还是之后拍的。
    照片应该是用拍立得拍下后再小心剪裁好塞进钱夹的,为的就是要随身带在身上吧。这家伙受了这么重的伤,要不是被苏泽哥找到人都得挂掉,钱夹却始终护在胸口完好无缺,虽然不知道照片上那名气质忧郁冷漠的男子是谁,但想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
    她觉得救下这个人是正确的。
    。
    火,到处都是火。
    腾腾的火四面困住他,只余头顶上方一隅小小的黑夜,他挣扎着想站起来,想从令人窒息的火焰中抽身,呼吸一口上方清凉的空气,但浑身如同灌了铅,无法挪动分毫。
    “雷哲。”
    烈焰的燃烧声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那浑厚低沉的嗓音令得他即便身在烈火中也依然克制不住毛骨悚然。
    “记住,是你愚蠢的个人英雄主义害死了你最重要的人。”
    楼战?!
    他狂怒地循声看去,楼战穿着黑色皮风衣的身影逆着火光看不真切,他戴着黑色全指手套的手上握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马格南左轮手枪,枪口正抵在某个人的额头。
    那个人单膝跪倒在地,血渗透了黑色的长袖T恤,他受了不轻的伤,但并没有痛苦呻|吟分毫,眼神隐忍沉静一如既往,好似脸上因痛楚而渗出的冷汗并不是他的。
    可是楼战的枪正指在他的太阳穴。
    “住手……”雷哲听到自己牙关颤抖的声音,他不顾身后的束缚就要强行冲上前,喊声嘶哑如斗兽场的困兽,“放开他——楼战你有种冲我来!!”
    火焰剥啄声中楼战似乎是在笑,他的拇指拨动了左轮手枪的击锤,食指在扳机上一分分扣紧。
    时间仿佛放慢了,但它注定不会停下,不会倒流,他只能绝望地跪倒在地,看着眼前无数次出现在他梦境里,那个人留给他的最后一帧画面,在子弹出膛的刹那,那个人看向他,以一贯冷静的声调说:
    “不……”
    枪声响起。
    “刃!!!”
    他喊着对方的名字睁开眼,清凉的空气猛地倒灌入剧烈起伏的胸腔,让他一阵呛咳。头顶是陌生单调的天花板,月光从一侧的窗户照射进来。
    他还活着,孤零零的,这个事实让他如孩子般抽泣起来。

  ☆、第三章

“好了!”小胡子的理发师傅扯掉少年脖子上的布,零碎的头发飘落在地上。
    少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厚厚的黑色刘海盖住了额头,他起身下了座椅,朝理发师傅颔首道:“谢谢您。”
    理发师傅捻着小胡子目送少年推门离开,摇摇头,挺漂亮一孩子,也很礼貌,就是表情太寡淡了,就十五岁的年纪来说,身体也太单薄了点儿,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个女孩子,也难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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