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在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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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在大明-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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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将权力关在制度的笼子里

    最终,张溥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李自成的侃侃而谈虽然中规中矩,但已经有了苗头,正在往他猜测的方向演化发展,越来越明显,让人心惊,紧张不已。

    “唐太祖李世民曾言,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一刻,在场的要么是书生,要么就是老学究,当然知道“人”是指的民,只是为了避帝王的名讳、李世民的“民”字,才以人代民而已。

    李自成没有停止,依旧在继续,装模作样的学人家引经据典,一副滔滔不绝的样子。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李自成突然卡壳了,似乎忘记了说辞,昨晚突击死记硬背的名言,干咳了两声,随即转而说道:“然而,无论是先贤孟子的那个时代,还是明君主政之时,百姓的地位何时被重视过?微末小民,不外如此。撇开土匪、恶霸等等这些宵小之辈不说,历朝历代以来,压在百姓身上的两座大山,一是皇家,二是官员。”

    一石激起千层浪,学宫的气氛变得骤然有一些紧张起来,一种莫名的诡异开始弥漫,以张溥为首的这些老顽固更是心理咯噔一下,浑身一个激灵,暗道“不好”,就要阻止李自成。

    费以君王,枉论皇族王室,那可是大罪!即便是在引据古人之言,若是被有心人操弄,后果很严重。不仅眼前的这个冒失而又狂妄的年轻人获罪,就连他张溥也会跟着受牵连。

    然而,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这位大爷开始信步而行,走出这片区域,游走在院落里,嘴里还在巴巴个不停。

    “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中第,名闻天下,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光耀门楣。然而,这些读书人之中又有多少真心是在做学问?又有多少人心系天下?心系黎民百姓?唐朝的房玄龄、杜如晦之辈,宋时的包拯、寇准之流,亦或是本朝的海瑞,好官清官,不过寥寥几人,他们又能管的了多少?纵观天下大事,古往今来,历朝历代最不缺的就是读书之人,一心为民的又有几人?有多少人为天下、为黎民而做官?”

    “不可否认,每个朝代都有好官,都有一心为民的清官,也有惩治贪官污吏的衙门,更有高高在上的皇帝监视着这些官员。俗话说,天高皇帝远,不管是刑部,还是御史衙门,亦或是布政使,或者总督、巡抚,这些官员都可以监督官员。”

    一番言论下来,引得众人频频点头,张溥也是微微情书一口气。然而,李自成的话音一转,有让其将心眼提了起来,紧张不已。

    “可是,这些管理官员的制度和措施,都是自上而下的,绝大多说又主要集中在京师。我刚才说了,天高皇帝远,交通有这么不便捷,远的地方,传递一个消息需要一两个月都有可能。”

    “问题就来了,被选派各地的官员即便是为非作歹,鱼肉百姓,短期之内,朝廷的那些检查部门很难起到作用。即便是到最后,贪官污吏得到了律例的惩治,或是被收监看押,或是流放到蛮荒之地,亦或是被砍头,被满门抄斩,百姓得到的伤害已经无法得到弥补,仅此一点,不可谓天下百姓的悲哀,又无可奈何的一点。”

    最后的一段话仿佛震耳欲聋的警钟,极具有震撼力,使得众人深思,久久不语,有一股压抑的气氛在弥漫。

    李自成很满意自己的表现,隐隐有一些自得。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

    “那请问阁下,您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割除这一弊端,针对这一难以根除的吏治毒瘤。”

    李自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循声望去,见问话之人乃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眼窝深陷,身材消瘦。

    一看之下,李自成顿时眼前一亮,认得此人,正是东林七君子之一黄尊素长子,黄宗羲,徐霞客曾经详细的讲述此人,备受推崇,不仅熟读经史子集,深谙古今历史,更是一个很有想法的读书人,思维独立,还精通天文历法术数之道,像徐霞客一样,也是一个地理学家。

    李自成的脑海里闪过这些信息,随即脱口而出:“很简单,那就是将权力关在制度的笼子里,不让官员为非作歹,没有滋生为祸百姓的土壤。”

    “将权力关在制度的笼子里。。。。。。”

    不仅是黄宗羲在默念这句话,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念念有词,嘟囔着这句话的意思。

    很显然,对于这样的新概念、新名词,除了李自成之外,没有人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内涵,蕴含的意思。

    “在下愚钝,实在不明白‘将权力关在笼子里’这句话的意思,还望仁兄细细讲来,提点一下。”黄宗羲深鞠一躬,姿态放得很低,满脸的不解,说出了众人同样的疑惑。

    “呵呵。。。这句话剖析起来很简单,权利二字,阁下和在场的各位都知道是指的什么,重点是在笼子二字。所谓的笼子,不仅代表着自上而下的朝廷监督制度,还应包括和健全自下而上的检举和揭发,下方一部分权利于百姓,使得为证一方的官员不能肆意妄为。”

    很显然,李自成说法虽然更深入,但依旧很笼统,不能让众人完全理解,只是脑海里出现了一丝明悟,只要戳破那层窗户纸,就会霍然了解。

    “这个吏治的弊端、毒瘤,之所有长久无法根除,就是因为历朝历代采取的都是治标不治本的笨办法,头疼治头,脚痛医脚。”

    “既然官员祸害的是百姓,那么,要想根除这个毒瘤,就必须从百姓这里的出发。如果在官员的考核和升迁的标准上,加上一个百姓的认可度。并且,这个标准必须是一个硬性条件,在施政期间,如果不能得到绝大多数的百姓认可,就不能升迁,或者有被罢官的危险。”

    虽然李自成表达的有一些粗糙,言语不够凝练整洁,但意思已经十分明显,那就是由百姓决定官员的升迁之路,亦或是官员能否升迁和留任的必要条件。

    然而,想通了这一点,众人虽然很认同这一办法,觉得很妙。但还是有一些连连摇头,这种方法很难实施,无法逃脱现实的枷锁。

    无论是哪个朝代,一直以来,官员的任免,不仅是户部的绝对重要全力,更是皇权的象征。一旦这个办法实施,那么,皇权的绝对地位就等同于受到了挑衅,遭到了削弱。

    不可否认,将权力关在笼子里,确实是一个完美的办法能够根治吏治的这一毒瘤,但很难得到实施,几乎无法获得皇权的认可!

    黄宗羲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要感兴趣得多,愈发的钦佩眼前的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字字珠玑,想法犹如一股清流,让他身心舒畅。观点旷古烁今,可谓是发人深省,打开了他的思维禁锢,同时也引来了更多的疑问。

    “这位仁兄,你说的这种方法确实可行,在很大的程度上,确实能治理吏治的这一弊病。可是,放诸于具体实施细节,又该怎样操作呢?”

    问完这句话,黄宗羲两眼充满希冀之色,隐隐透着兴奋,看着李自成,等待对方的回答。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惊退

    此刻,如果四处无人,李自成一定会扬天大笑,得意的不行,或是放到现在,一定非常的嘚瑟。李自成忍住了,知道自己还得继续装下去。否则,若是不能获得黄宗羲等人的认可,根本就无法将这一类人拐骗到根据地。

    李自成淡淡一笑,背负双手,信步而行,故作高人的模样:“呵呵。。。这个简单,每年的官员考核和选拔之时,可以当街设置一个点,通过百姓之手,对官员进行不记名投票,并且当众验票,公开验票结果。”

    “同时,在一些地方设置信箱,便于百姓投诉和检举揭发官员。如此一来,就能形成自下而上的监督机制,与朝廷的监督官员办法遥相呼应。。。。。。”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狂放不羁的声音乍现,打断了李自成的讲述。

    “哈哈。。。这位仁兄说的不错,可谓是句句金玉良言,提议堪称前无古人。但是,以前并不是没有做过,只是相差很大。太祖建国伊始,就曾经赋予百姓莫大的权力,凡是贪官污吏,人人可以诛之。即便是微末小民,都可以将贪官污吏捆绑起来,扭送到京城,交给皇上处理,并有重赏。”

    猛地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在转移,放在一个二十一二的年轻人身上,此人看着很是孤高,脸上挂着狂傲不羁的样子,披靡捭阖,仿佛不将所有人放在眼里。

    李自成双眼微眯,转瞬即逝,刹那恢复了正常,认出了说话之人,正是素闻已久的金圣叹。李自成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上初中历史课之时,历史老师格外对这个人物感兴趣。

    此人不仅孤傲狂放,自由不羁,更是崇尚率性而为,随心所欲,对于清廷尤为敌视。明亡之后,从未入仕当官,本名乃是张若采,后来改名为金圣叹,取意“金人在上,圣人焉能不叹?”,嘲讽之意甚浓!

    直至现在,李自成还清楚记得一个关于金圣叹的故事,历史老师时常提起,金圣叹舅父钱谦益后来入清朝当官,做寿之时,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给这位舅父面子,一番泼墨之后,转折起伏之间,刷刷就是十四个大字,将喜庆的场面变了几变。

    “一个文官小花脸。。。。。。三朝元老。。。。。。大奸臣!”

    记忆犹新,回荡在耳畔,李自成的脑海里能够浮现那一幕,经历过一波三折之后,钱谦益被气得脸色铁青,手脚冰凉,两眼翻白,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李自成只是心里闪过这些想法,持续不到一两秒钟,脸上依旧挂着笑,等待着张若采,也就是后来的金圣叹继续发言。

    “在万历年间,张居正位列内阁首抚之时,也曾经对吏治进行改革,虽与阁下的方法不同,也有相似的地方,每月每年都会对官员进行一次考核,一时间,吏治得到大治,办事的效率得到很大的提高。”

    一说到张居正,张若采收起了那种狂傲之气,显得很是郑重,转而说道:“虽然张首抚为人颇受争议,但绝对是一个好官,内阁主政期间,政治清明,百姓富足,官仓存粮足够数年消耗,朝廷的财政更是得到很大的提高。对于张首抚的评价,正如海瑞所言,工于谋国,拙于谋身。”

    紧接着,张若采话风一变,转而说道:“如果张首抚的治吏之策与阁下的提法相结合,就能根除为官之人的懒政、不谋百姓福祉的这一弊病。”

    话音刚落,又有一名十七八岁的书生站了出来,出言补充道:“即便是如你们所说,这些制度都建立了,形成了一系列的考核官员机制。但是,无法否认的一点,入仕为官,一朝得宠,即便你再如何政绩斐然,也比不上得宠之人,比不上他们升官速度。今日还是一介布衣,他日摇身一变,却成了朝廷的大官,要想根除吏治的毒瘤,远不是这一两条办法能够解决的。”

    一直没有再言语的张溥心中一颤,尤其是这个书生之言,让他如坠冰窟,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李自成认识说话之人,正是徐霞客给他介绍的顾炎武,别看年纪轻轻只有十七岁,但文学造诣极深,与黄宗羲齐名,不仅懂得天文仪象、漕运、国家典制,更是晓得兵农以及经史百家,还擅长韵律,绝对是全才的存在,李自成想要拐骗的对象。

    此刻,要说场中最为紧张的,排在张溥之后的,就是金圣叹的近亲,也就是张若采的舅父钱谦益。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侄儿了,狂傲不羁,为人放荡,什么话都敢说,什么都敢讲!

    “哈哈。。。”张若采大笑一声,转而看向顾炎武,朗声说道:“顾老弟,何必这么着急呢?这位仁兄刚刚不是讲了吗?压在百姓身上的有两座大山,现在只是说了一座,只要再谈论一下另一座,想必就会说到你所关心之处。”

    话音刚落,四周再次一片寂静,静的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见,紧张的气氛推到了顶峰。仅仅是片刻之间,学宫里就传来了阵阵轻轻的莎莎之声,那是人退走的脚步声,去也匆匆。

    枉谈皇室,那可是大罪,谁人不害怕?在场又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胆子谈论皇族王室?

    不到十分钟,学宫里的人已经少了大半,留下的只有寥寥几人。那些矮桌已空,坐在那里的复社头目全部退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至始至终,李自成都没有再言语,而是挂着若有深意的笑容,目光来往于张若采、顾炎武、黄宗羲之间。

    等到再也没有离去的步伐之声后,李自成没有继续接着刚刚的话题,而是话风一转,笑吟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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