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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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 第4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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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学生不是正经女人?”邹秀荣莫名其妙的看着柳峰“她们都是受过西式教育的,怎么就成了不正经的女人。”
  “就因为受的是西式教育,所以才不是正经女人啊。正经的女人,都是看闺戒,女训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我妹妹,那才叫正经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从一而终……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小姐你这是特殊情况,不能当做例子。那些女学生跟你不能比,她们成天在外头跑,听说有不少人和赵冠侯不清不楚的,算不上良家妇女。就看她们穿的裙子,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才故意露出小腿的么?再说那帮女学生里,我也听说了,本就有纪女到女校读书,为了多赚钱的。你别管她们的事,回头伤了你不合适。最多是我给你个面子,告诉团丁不许白玩,该给钱给钱就是了。”
  “那农人呢?为什么我看到的支持者只有学生,既看不到工人,也看不到农人。”
  柳峰一摊手“工人做工,农人种田,他们要也起来支持葛明,活谁干?你看我加入兴中会时间不长,可是要说道理,我恐怕比你懂。这干葛明,是士绅的事,是有钱人的事。我们有钱,又读过书,知道这个国家该怎么治理。那帮穷人,他们认的就是两餐一宿,谁给他们饭吃,他们就向着谁,是非不分。要是让他们参与葛明,那葛明就变味了。不但不能让农人工人参加,谁要是想趁着葛明抗捐抗税,我还要把他们抓起来砍头呢。”
  “那就没的谈了。”邹秀荣霍然起身“我并非兴中会员,但是也看过兴中会的书籍。干葛明,最终的追求如果是为万民谋福利,为天下所有人谋一条出路,我是赞同的。可是像你这样做法,我第一个反对!至于军饷的事,恕我无能为力,难以提供帮助。第二纺织厂,是我的心血,我也不会出售。再提醒柳先生一句,第二纺织厂里,有华比银行百分之三十股份,如果你们想以任何非法手段,对工厂有所不利,各国领事不会坐视。”
  见她要走,柳峰连忙阻止。
  “先等一下!我这……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要走。我还想跟你解释一下,我妹妹和思远的事,不是我撺掇的。秀荣……你听我说……”
  邹秀荣二话不说,转身大步流星向外疾走,柳峰一路送到门首,大声道:“不行的话,我让团丁多给那些女学生钱不行么?按她们接客的价给……”
  车夫摇动鞭子,在天上爆了一记鞭花,车轮滚动,离开柳宅。柳峰懊恼的一跺脚“怪我!我要是早告诉他,我老婆死了之后,我就没再娶过多好。她这脑子是真怪,我给她这么大面子了,她怎么就不知道感恩,更不知道动心呢。难不成,她真是和那个姓赵的有私情?”
  这时,一名家丁从外面跑进来“员外,咱们剪辫子那遇到点麻烦,有个老头七十多了,听说是个什么秀才,死活不让剪辫子。说是谁剪他辫子,他就吊死在谁家门口,这可怎么是好。”
  柳峰不耐烦的挥挥手“他乐意上吊就上吊,干葛明还能怕死人么?告诉下面,见辫子就剪,一个也不许放过。就是女人的脚,不许再摸了。你们这一摸脚,把我一个续弦给摸飞了,谁敢再摸,我就代表山东百姓,枪毙了他!”
  
  第453章 欲先取之
  
  自制政府的筹饷之路,遭遇了意料之外的挫折,老秀才随风飘荡的尸体,或是几个女人跳井悬梁的消息,似乎无损于起义的伟大光荣。但是其引发的结果,却超出柳峰预料。募捐工作收效平平,捐款的人远不如想象中踊跃。所募集的自制捐款不足一万元,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这次的起义,本就不在兴中会的计划之内。兴中会自广州起义失败之后,声势大挫折,经费人员皆不充足,正自休养生息阶段,且力量布局于长江东南,在山东的布置,只能算是随意手。于总部及地方人员,都没想过,在山东能在短期取得成果,布置的也就不充分。
  这次赵冠侯被刺,并非出自兴中会总部安排,事先并无准备,自然来不及提供军饷。要想获得海外的资金人员援助,也需要一个时间筹措。
  原本听说赵冠侯自松江搞来大笔白银,不但可以供养山东一省之兵,甚至可以养数省大军为用。可是现在藩库不能动用,银行又碰了钉子,自给都大有问题,就不要想着报解总部。
  孟思远原本联络了两家洋行,购买器械。但是炸蛋事件发生后,两家洋行已经接到本国领事馆照会,禁止于自制军正府进行贸易,加上自制军付不出货款,生意就谈不下去。自制军自己的武器装备不齐全,士兵难以支付军饷,也就没有办法抓训练。
  出去军饷,第二个问题就是军火。贾懋卿标虽然有军火,但是也不算太富裕,日常的军需军火,只需要有手续,就可以从兵工厂提取,或是由水路及火车站接济。瑞恩斯坦的洋兵,忽然封锁了军工厂,让他们获得军械的来路断绝,想要用本标的武器接济民军,也很困难。
  一份自扬基拍出的电报,发到南浔,上面只有四个字母,EEEE。金国探员虽然侦察到电报信息,却不知意义为何。不久之后,一笔二十万元的款子,经过汇丰,划到了孟思远的户头上。然而杯水车薪,以这笔经费,解决这么大的问题,还是远远不足。
  邹敬泽思索着“不如,解除一部分官兵的武装,将这部分可疑人员的军械交给我们比较放心的部队武装。还有,济南的警查,也可以想想办法。他们手中,拥有不少快枪……”
  “世伯,请您三思。”孟思远站起身来,表示着反对“现在第五镇人心浮动,如果这个时候缴枪,恐怕将激起士兵的抵触情绪,情况就不可收拾了。济南的警查,倒是可以争取,我们已经派人去办,但是军火的事情,我想还是该走正规途径。向两国领事去办交涉,只要两国领事点头,瑞恩斯坦的洋兵,也不能继续控制仓库,不许我们提取。”
  贾懋卿摇头道:“缓不济急。这个法子是好,可是要想办成,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现在这么多兵在城里,要开饷,要给他们武器。如果我们不能把武装尽快分发到他们手中,朝廷一旦派兵来攻击我们,咱们目前的力量怕是很难抵挡住。”
  苏振邦道:“贾兄,你不必担心,我们已经向海外发了电报,孙先生会为我们筹措军饷,并且派出后续的部队来接应咱们。二十万元已经到帐,总可以应付一时。有了钱,就能打开局面。我们有大义在手,又有军饷,第五镇的士兵,很快就会归附,接下来,用第五镇驱逐洋兵,再以此收复藩库,都是很容易的事。”
  “是啊,名不正就言不顺,现在我们的命令传出去,就没有人听。必须要抓紧时间建立起一个合法正府,向外间发号施令,才能尽快的让市面恢复秩序,接下来,才能够快速统一山东全境。”
  邹敬泽道:“慢,我觉得,我们眼下还有个心腹之患没有解决。圣玛丽医院里的那位,还不知道生死如何,这个大患不除,官兵就不会真的服从我们。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医院里的钉子。”
  孟思远的神色一变“泽翁,您答应过晚辈,不伤害冠侯……”
  “思远贤侄,慈不掌兵,做大事必须要杀伐果断,不能瞻前顾后。他杀害起义军的时候,从不曾有任何犹豫。兄弟之情,要让位给国家大义,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们在医院里,始终有一个内应,是圣玛丽医院的药剂师。由他负责动手,必要时,可以请振邦贤侄提供合作,我想解决赵冠侯不难。”
  邹敬泽思忖一阵又道:“至于眼前的兵饷问题,我倒是想了一个办法。在济南,有不少指省分发的候补官员,他们有穷有富,有一些人困顿的很,但也有一些人腰缠万贯,拥有大批不义之财。我们新的自制正府成立,自然不可能承认这些前金任命的官员,就用他们的不义之财,来充当山东义师的兵费。”
  柳家家主柳峰也道:“还有那些外地商人,他们来赚山东的银子,就该为山东做贡献。我建议,向非山东籍却在山东从事商业活动的商人,每人征收一笔管理费用,用来填补军饷的亏空。靠这两笔钱,就足以支撑过眼下的危机。”
  孟思远摇头道:“内兄,你这是在涸泽而鱼,像你这样排外,会严重影响山东的正常贸易。”
  “思远,你这话就不对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这些商人也不例外。在山东自制这件事上,只有两个态度,要么支持,要么反对。支持的,就该为我们赞助军饷,反对的,就不配在山东生活下去,就该驱逐出境。何况,穷人出命,富人出钱,不是很正常么?他们既然不可出命,就应该多出一份钱。”
  邹敬泽挥挥手“你们两个不要吵架,我想,我们既然已经成立了自制正府,就该按照我们约定的章程,举手表决。”
  临时成立的山东自制正府里,山东本地的士绅占了七成,于外省商人抢占市场不满已久。高举的手,代表了士绅的意愿,孟思远除了一声长叹以外,什么也做不了。山东商税加征法案,以及助饷法案顺利通过,等到下午,各家家丁组成的济南临时卫队武装,开始了对济南城内,几处仕宦行台的扫荡,又到圣玛丽医院外,动手抓捕那些候补官。
  对于本地的地方官,由于他们和士绅之间的关系有好有坏,不能一概而论,暂时还没人对他们下手,只能等待甄别之后,再按照“民意”进行处置。
  抓捕工作进行的并不顺利,在自制军进城之后,这些官员就开始寻找门路,想方设法寻求庇护。
  济南城内,众多的洋行,就成了理想的避难所。只要向洋商交一笔租金及保险金,他们就可以住进洋行里。基于飞虎团事件带来的恶劣后果,以及扬基轮船爆炸事件之后,扬基对于葛明党人态度发生重大改变。如果这个时候继续开罪洋人,将获咎于整个扬基正府乃至泰西列强。为避免激怒洋人,自制军并不敢冲进洋行抓捕,是以抓了半天,只抓住一群穷的没钱住洋行的穷候补。这帮人都是没有积蓄的穷鬼,身上没钱,还欠了不少债。于筹措军饷上,并没有什么帮助。
  抓捕行动刚刚展开不久,自制军就接到了来自普鲁士领事馆的照会,济南自制正府,不为普鲁士正府承认。要求济南自制军,必须保证每一名济南城内金国官员的人身财产安全,否则,普鲁士军方将助顺击逆,配合金国朝廷,对叛军采取军事行动。
  出师不利。
  预想中,葛明党人善于与洋人交涉,各国正府也对大金朝廷没有好感,不大可能为大金国说话。在广州起义中,洋人也能严守中立,并没有参与进来,可是这次的济南自制中,他们却旗帜鲜明的站在赵冠侯一边,这让新成立的自制军正府很有些措手不及。
  而到了第二天,另一个让人感到意外,且颇有些愤怒的消息传来。同属葛明军阵营的淮上军,自徐州经沛县,进入山东省境。打出的旗号为光复山东,并自行任命大都督及军民两政长官,拒绝承认山东现任自制会的合法地位。
  两支武装虽然属于同一系统,但是彼此之间,并没有明确的统属关系。这种旗号打出来,就注定没有谈判的余地。其一旦进入山东,必然产生地盘上的纠葛。更可虑者,淮上军的主要成员为难民,以及淮上马匪,性质近于民军与匪军之间,军纪很难保障。
  山东士绅组成的自制军正府,自然不会欢迎这么一支饥卒进入桑梓,可是目前自制军的武装力量,只有几千武装民兵,再有就是缺乏足够军火的贾懋卿标。要想制止淮上军入境,竟然只能依靠目前依旧效忠大金的绿营、防营以及第五镇并第第二混成协,御寇于境外。
  葛明的武装,希望反洞的武装将同样葛明的武装打出境外,这一情形,让几位自制军的头脑,都有无可奈何加哭笑不得的感慨。贾懋卿身为军事主官,更觉得责任重大,他也只能据实回奏。
  “如果赵冠侯死了,我作为他们的协统,倒是可以命令这个标服从我的命令。可如果他不死,这些士兵效忠的就始终是他,我很难指挥的动。不光是我,目前山东几万新军,基本就是这么一个状态,各级长官靠威望约束部队,也只能维持日常,要想把力量集合起来,就只能期待赵冠侯的生死,有一个准信。”
  京城。
  赵冠侯遇刺,生死不明的消息,让皇族内阁吵翻了天。亲贵组成的内阁,并不因为彼此同族,而互相谦让。相反,权力的争夺激烈异常,亲宗疏宗,太后摄政之间,以内阁为战场,彼此互不能相容。山东岁入数千万,是眼下北方第一富省,已经超过山西,自然成为各方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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