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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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臣- 第5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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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儒轻轻一笑:“吴大人倒是快人快语,也罢!本公就不跟你绕弯子了,今日叫吴大人过来,那便是摆明了要找你吴大人的晦气。

    你也别跟本公说证据不证据之类的事,如果有证据,本公就不是找你喝酒了。

    今天叫你过来,无非是想当着其他两位大人的面问问你,为什么要出尔反尔。咱俩可是有过君子之约的,说好把徐怀远一党绳之以法,怎的吴大人成了反口复舌的小人了?”

    吴守蔼面不变色,目不斜视:“下官不记得跟公爷有过什么君子之约,公爷要查这江南官场,下官没有意见。

    下官贪了就是贪了,不存在什么认罪不认罪。

    下官也不是笨蛋,难道贪污了还要把见不得人的事跟别人说清楚?

    公爷要拿下官,下官等着便是,没必要把无辜的人也牵扯进来。”

    张儒淡淡道:“吴大人看来还是比较紧张呐!不知道吴大人是害怕牵涉到自己背后的人?还是怕给自己的恩师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是前者的话,吴大人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只要吴大人死咬着不说,本公要查也不是一两天能够查得出来的。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吴大人就更不用担心了,据我所知刘健刘阁老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他的每一笔收入都是有据可查的。

    旁的不说,本公当年为了开海禁的事,就直接给刘大人送了十万两银票。

    当然,这不是行贿,而是朋友之间的赠送而已。

    你这情况也可以归类到朋友的赠送里面去,本公不至于因为你贪污了银子而开罪于你。至少,你的政绩还是不错的。

    本公既然你叫你们过来,就是想问问,欧阳德厚说你们没事的时候还经营盐铁生意是怎么回事?”

    吴守蔼紧守的心防一下就松了,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来了!

    张儒又继续道:“贩卖私盐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然说食盐一直都是朝廷经营,但是你们也算是朝廷一员,这个问题本公不打算深究。

    本公要问的是,是否如欧阳德厚所言,你们暗地里经营私铁!”

    吴守蔼汗如雨下!

    是不是真的经营了私铁生意,不用张儒逼问,只需要看到账本,就一目了然了。

    这样的账本,在他书房的暗格里也有一份。

    私盐和私铁,两者不是同一种概念。

    贩卖私盐无非就是为了钱财,贩卖私铁,性质就不同了。

    这个时代的武器可是铁器,这样的话,就可以跟谋反沾边了。

    张儒将脸凑到吴守蔼面前:“吴大人,你说,这贩卖私铁的罪名,你担当得起?”

    这下不仅是吴守蔼,连祖义涛的脸色都发生了变化。

    他是按察使,布政使跟人合伙贩卖私铁,他这个按察使要是没有责任,那天就得塌了。

    张儒直言不讳的道:“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走,一条是坐在这里等着账本送过来,到时候老子人证物证俱全,可以请出王命旗牌把你砍了,再把你家人都砍了。这些事做完之后,老子慢慢耗着,继续追查!

    另一条便是你当着其他二位大人的面,说出幕后主使,不管是徐怀远还是徐俌,本公担待得起。”

    吴守蔼整个人都被汗水给浸透了,他现在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的目光,时不时就往祖义涛和涂弥那边瞟,似乎希望这两个人能够看在多年同僚的份上,帮自己说一两句话。

    殊不知这二人也被张儒的话给吓到了,一旦这贩卖私铁的帽子扣到他们的头上,不管能不能把这帽子给扣死了,他们也得被扒一层皮。

    其实两人也有些紧张的盯着吴守蔼,他们生怕吴守蔼会守不住最后一道防线。

    张儒好整以暇的看着三人,他最喜欢的,就是看别人吃瘪的样子。

    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也有可能是觉得应该能够争取一线生机,吴守蔼突然不再看其他两人的反应,直接对张儒道:“公爷,是不是下官说了,公爷能够保证下官家眷的安全?”

    张儒正色道:“吴大人,请你不要低估了锦衣卫的能耐,也不要低估本公整顿江南官场的决心。”

    祖义涛突然站起来暴喝道:“吴守蔼!”

    张儒随之暴喝:“祖义涛!你给老子先闭嘴!”

    随着张儒暴喝一声,外面飙云骑的人一下就窜了进来,每个人都将手搭在刀柄上,只要张儒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可以杀人。

    吴守蔼道:“好,下官什么都交代,只希望公爷能够给下官的家人一条活路!这幕后的主使”

 第八百一十章:这鱼不大

    “住嘴!”祖义涛倒是闭嘴了,涂弥却又开口了。? ?? ? ?·

    张儒冷哼道:“嘿,老子还就不信邪了,这江南官场上不怕死的人怎么就这么多呢?不用说也知道,这贩卖私铁的事,你们两个估计都脱不开干系。吴守蔼,你说便是,出了什么事,本公给你担着。”

    吴守蔼道:“既然公爷作保,下官必定知无不言。

    下官于弘治三年出任杭州知府,弘治流年升浙江布政使一职,在杭州知府任期内,习惯敢担保不曾做半点违法乱纪之事。

    当了布政使的第二年,因为下官的某些做法得罪了某些人,便有人上门敲打下官。

    一开始下官没有在意,直到半月后家中多了两头黑色死狗,这才开始着手查找究竟是何人要跟下官过不去。

    一个月查探没有丝毫头绪,反而是查案的几个心腹手下暴毙家中,下官不敢继续往下查,便绝了查探的心思。

    致信京中恩师,希望恩师能够给下官一个建议,不了送信信差半途失踪,信件也跟着石沉大海。

    下官深知这浙江的水很深,为了家人着想,也不敢继续查下去了。  ·

    之后,有人找下官说要跟下官谈谈,有意无意的提到一桩贩卖私铁的案子上去。

    下官便知道这幕后之人很有可能是要出来跟下官谈判了,命人安顿好家眷之后,下官只身赴约。

    那一天,也是下官第一次在私下场合见到浙江按察使祖义涛祖大人。”

    说到这里,吴守蔼顿了顿。

    而祖义涛,脸色变得苍白,浑身都在微微颤抖,连眼皮子都不敢抬。

    张儒正听得入神,冷不丁吴守蔼停下话头,他有些不悦的看了吴守蔼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吴守蔼咽了口唾沫,继续道:“祖大人跟下官说有些事不是下官可以查的,要有分寸,否则家里的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下官自以为已经把家眷给安排妥当了,自然是不受威胁,此事兹事体大,涉及到一个按察使,便不是小案子了。

    随后,祖大人让人将下官小孙子手腕上佩戴的配饰给拿了过来,下官本来坚定的心在一瞬间便被动摇了。

    下官只有一个孙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家人没了,下官就是死了,也没脸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

    之后,下官便在祖大人的威逼利诱下上了贼船,一天天提心吊胆的日子过去,下官也习以为常了。

    每次朝廷来的钦差不管是经过江浙还是特地来江浙,只要那份孝敬银子送上去,他们便不会真的查。

    下官因为身份的问题,让祖大人十分信任,很多事情,他都是交给下官去做的。

    这些年来所有的生意,都是通过绿柳山庄的渠道来进行交易的,下官和官面上的人不会参与任何事情,只是为他们保驾护航而已。

    绿柳山庄有一帮好手,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走家串户的梁上君子,不管什么样的人,绿柳山庄都有。

    而且欧阳断鸿在江湖上有一定地位,很多人听说是绿柳山庄的车队之后,都会给三分颜面。

    至于盐铁具体运送到什么地方去了,出没出江浙地界,出了地界之后又是如何运送的,下官一概不知。

    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下官一直以为祖大人背后是有人的,不过数年时间过去,下官却没有发现祖大人背后有人。

    公爷,下官知道的就是这些。”

    和盘托出之后,吴守蔼显得老了十几岁,同时他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以前,一直都有一个重担压在他身上,他害怕有朝一日会事发,害怕朝廷会对他下手。

    祖义涛再厉害,也只是一个按察使而已,在浙江这边能够只手遮天,不意味着他能够在整个大明横行无忌。

    就连魏国公徐俌也不管说能够在大明横行无忌,就连徐俌也只能在江南这一亩三分地上嚣张。

    现在好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也得到了张儒的承诺,他一把年纪,也到了该死的时候。早死晚死,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张儒听罢点点头,转而看向祖义涛:“祖大人听了这么多隐秘事情,难道就没什么话说?”

    祖义涛颓然摇头,而后仰头惨笑:“既然公爷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下官还有什么可说的。下官认罪便是,反正也是死路一条,又何必给别人添麻烦。”

    他很聪明,故意在话语中头颅出背后有人,目的无非就是一个,靠着这个秘密,和吴守蔼一样,换取张儒的一个承诺。

    都不是冷血无情的人,怎么能不在乎家人的死活。

    别看祖义涛平时都装作一副清廉如水的样子,可实际上他到底贪污了多少银子,走私的时候又得到了多少好处,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是他跑过来的橄榄枝张儒却没有接的意思,反而将目光挪到了涂弥身上:“涂将军,本公现在倒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吴大人的口中可是没有说出半点对你不利的话语,你之前为何如此紧张?

    莫非,这祖大人背后的人,便是你涂弥不成!”

    涂弥一脸正经:“公爷,末将只是害怕这吴守蔼明知必死无疑,死前胡乱攀咬而已。毕竟末将跟他的关系可不怎么样,他要是攀诬末将,末将就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那也是有理说不清的。”

    张儒冷笑道:“你这解释可是有些站不住脚啊!本公问你,这走私私盐的事你不知道,走私私铁的事你莫非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浙江承宣布政使司的指挥使是你涂弥,沿途管卡所有管辖的人都是你的人,没有知府衙门开具的特殊路引,没有你都指挥使衙门开具的通关文书,他们能够畅通无阻的通过那么多管卡?”

    是的,张儒一点都不相信涂弥那些站不住脚的话语。

    涂弥涨红了脸:“公爷要是不相信末将,现在就可以杀了末将。”

    这下换张儒犹豫了,从涂弥的表情看,好像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他真的不知道?

 第八百一十二章:搂草打兔子

    亲眼看见一个按察使被飙云骑的人眉头都不皱的砍下来,而始作俑者定国公却依然能够云淡风轻的跟他们分析。

    吴守蔼心惊肉跳,涂弥这个上过战场的武将后背发麻。

    定国公的心狠手辣他们早有耳闻,但如此暴戾,却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涂弥,你说还是不说?不说就算了,说就说。本公不是很有耐心的人,真的。”张儒一脸真挚的看着涂弥道。

    涂弥再次败下阵来。

    ' 如果说之前他还可以装作听不懂张儒的话,现在他没法装傻了。

    毕竟已经死了一个按察使了,他就算是武将出身,张儒能够给他点面子,估计也不多。

    “公爷,末将招!”涂弥低头,想了一会道:“末将是因为收了银子,所以才不敢让吴大人继续说下去的。

    至于他们运送的是什么东西,末将真的不知道,末将以为是海运而来的一些稀罕物品而已。”

    逃税!

    如果是海运的稀罕物品,为了躲避关税,的确有人喜欢走私。因为海运带来的巨利让人着迷,而商税,又是张儒捣鼓出来贴补朝廷财政的一大利器。

    可以说,那些东南沿海一带的海商,一趟出海的收入,得有两成是交给了朝廷的。而他们辛辛苦苦,可能还会在海上死人,得到的利润也不过两成而已。

    有些不法商贩便开始铤而走险,他们宁可用一成的收入去贿赂官员,也不愿意交两成的收入给朝廷。

    “收了多少?”张儒阴测测的问道。

    本来他已经动了杀心的,不过现在涂弥已经交代,他倒是能够安静的听对方解释。

    涂弥道:“总计二十五万两白银宝钞,两万两黄金,玉璧有一些,夜明珠也有一些。”

    他没有统计,只知道一个大概数目。

    张儒冷冷道:“有没有超过这个数?”

    说完,竖起一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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