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王朝5 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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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5 峥嵘-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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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岚问,“你的意思?”
宣怀风说,“我的意思,海关里,容不下和卖白面的勾结的人。别说是我姐夫,就是我亲爹,我也不容。”
白雪岚笑道,“我明白了,就按你主意办。”
宣怀风却不知忽然想到什么,脸上迷迷的,思忖了一会,问白雪岚说,“你是不是又和我玩心计了?”
白雪岚笑得更温柔了,反问他,“我和你玩什么心计?”
宣怀风说,“你本来就下了决定,要把我姐夫从海关弄出去的,只是不好开口,怕我抗议。所以一直憋着,只等我自己提,对不对?”
白雪岚狠狠地捏了他一把脸,气笑道,“叫我怎么做人?不处置他,你说不行。完全按照你说的办,又要遭你的怀疑。索性我这个海关总长不做了,退位让贤罢。”
宣怀风也觉得自己不好,不该乱怀疑人,向白雪岚道歉,笑着说,“总长可不能让贤,我们辛辛苦苦制定的《禁烟条例》,《禁毒条例》,还有解毒院,处处都不能松懈呢。”
正说着话,房门上忽然笃笃、笃笃笃的轻响起来。
 两长三短,正是商量好的信号。白雪岚在医院四楼走廊上安排了一个暗哨,吩咐只要看见展露昭出病房打算到三楼送药,就赶紧先来报告。听见这敲门声,白雪岚就知道展露昭已经带着汤药,正过来了。
 白雪岚看了一眼手表,见比预估的时间早了一点,咬着牙,冷冷地笑了一笑,说,“这野狗是赶着送死来了。怀风,你到里面去躲一躲。”
宣怀风冷静地说,“为什么要躲?我是受害人,总该当个见证。”
白雪岚说,“我这是要杀人,可不是过家家。”
宣怀风反问,“你没在我面前杀过人吗?”
白雪岚一想,也是,郊外小树林里,他不就已经当着宣怀风的面,枪毙了几个广东军吗?不由笑道,“不愧是我白雪岚的人,有几分胆色。”
宣怀风扫他一眼,目光很从容,淡淡说,“这就是白总长健忘了。家父在广东,也是杀人如麻的角色。“

第二十九章
 这世上,不管是高雅的人也好,粗俗的人也要,对幸福都会有本能的期盼。
 今日,展军长的这股期盼,更是高涨万分。因其高涨,所以总觉得时间过得慢,抬头看着墙上挂锺,那一分锺一分锺的,走得仿佛一个锺头般长久,竟有度日如年之感。
 幸亏昨天和白雪岚立下的约定,除了晚饭之前要把宣怀风送过来外,还需中午送一碗药过去。这种好事,他绝不肯假手于人,为着昨天尝到那唇的香甜,就算送一万次,跑断了腿,他也愿意。
 他便等着送药的时候。
 可是在病房里勉强挨了两个锺头,就实在坐不住了,展露昭叫了一个护兵进来,吩咐去熬海关的宣副官的药,那护兵说,“军长,姜御医在的时候,都说到了正点才熬药,现在还差着半个锺头呢。”
展露昭说,“差一个半个锺头,有什么要紧?病人早半个锺头喝上药,病不是早点好吗?别啰啰嗦嗦的,否则军法处置。快去!”
护兵不敢违逆,赶紧办去了。
 过了一阵子,端上热腾腾的药来。
 展露昭脑子里晃着宣怀风躺在床上,娇柔无力的模样,一刻也等不得,叫了崔大明来,让崔大明端着药走在自己身后,另有一队牛高马大的护兵带着枪尾随,十分威风。
 这送药的事,就像胜利者到失败者的焦土上巡视一番,很让人得意。
 昨天他把宣怀风抱个满怀,要搂就搂,要亲就亲,白雪岚眼睁睁看着,敢吭一个字?一想到这,那充满男性骄傲的兴奋得意,就鼓胀着展露昭的胸膛,脚步也格外轻快。
 经过电话间时,更没工夫留意里面响起的铃声。
 展露昭领着下属下了楼梯,踏上三楼的走廊,远远看着那一边海关的护兵们整整齐齐站着,正守在他快到手的那一位的病房门前,心脏便跳得更快活,那模样,仿佛天底下最大的奖赏放在面前,就等他去拿呢。
 宋壬等人在另一头,看似寻常,其实神经早就绷紧了,彼此打个眼色,不动声色地盯着一步步过来的展露昭。
 展露昭正在走廊里走着,忽然身后咚咚地响起脚步声。
 一个护兵从后头追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叫着,“军长,有电话,是要事!”
展露昭听见“要事”两字,倒不能大意,站住脚问,“谁的电话?什么要事?”
护兵回答说,“是宣副官的电话,他说是要事。”
展露昭皱眉,问,“你不懂我说什么吗?到底什么要事?怎么不痛快说出来?”
那护兵说,“报告军长,宣副官在电话里急得很,他就说,要拦住军长,千万别让你过去。”
展露昭听了,眼神猛地一凶。
 心想,好你个宣怀抿,昨晚擅自隐瞒姜御医被撞死的消息,今早又话里话外的讽刺本军长,想着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本军长宽宏大量,也不和你计较。
 怎么现在打发你到外头办事,还要打个电话过来,坏本军长的好事?
 这是存心和本军长过不去了!
 如此一来,从昨晚到现在憋的一把火,竟轰地燃烧起来。若宣怀抿此刻在面前,定然要把腰上皮带接下来,劈头劈脑狠抽一顿了。
 只是宣怀抿不在,展露昭的怒气便只能转移给报信的护兵,扬起手,刷地盖了护兵一巴掌。
 那护兵只是接了电话,尽着本分赶来报告,并不知道军长哪里冒出这么大的火来,一点也没防备下,被扇了一个大趔趄,撞到旁边一个护兵身上,摸着火烫的脸,低头不敢做声。
 展露昭咬牙切齿,“你们这些人,以为本军长要听你们的话吗?早晚拿鞭子把你们抽成碎肉条,你们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好好的喜庆日子,偏要搅和得人生大气不可。谁再敢拦着,一概枪毙!”
说完,丢下那挨了打的护兵,转身大步朝宣怀风的病房的方向走去。
 可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又有人叫了一声“军长”,声音带了一丝怯,仿佛犯了什么错似的。
 展露昭一脸不耐地回头,目光很犀利地扫上那说话的人的脸。
 崔大明被他视线一刺,更加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军长,刚才……那药……”
说着便停了声,手足无措地两手捧着瓷碗。
 展露昭一看,眉都愤怒得纠结了。
 瓷碗里的药少了一大半,乌黑的中药液淌了崔大明满手,正从指缝里滴滴答答地下来,地上一滩水渍,显然是泼洒了。
 原来刚才护兵挨一耳光没站稳,正好撞在崔大明身上,崔大明自己倒没什么事,捧着的药却撒了。
 这真是急什么,错什么。
 展露昭恼得狠狠踹了那惹事的护兵两脚,可毕竟无济于事,这剩下的一点药水,总不能就捧了去让宣怀风喝。别的事情上马虎一点没什么,关乎心上人的性命,展露昭也不敢莽撞。
 展露昭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马上再去煎一碗来!”
说完,怒气冲冲地转身往回走。
 宋壬等在另一头绷得紧紧的等着,看他转身,目光都有些古怪。
 海关一个护兵蹩到宋壬身边,低声问,“宋头儿,要不要追上去?”
宋壬一双眼睛瞪着展露昭的背影,牙都快咬碎了,闷了片刻,晦气地说,“追个屁,没看见姓展的屁股后头一群护兵吗?总不能真把医院当战场干起来。看看再说。”
眼睁睁看着展露昭等人到了楼梯处,一转眼就不见了。

展露昭回到四楼病房,又把崔大明狠狠发落了一顿,赶到走廊上去。
 中药一时半会是煎不好的,他在房间里坐等,越等越恼,对宣怀抿恨得牙痒痒,嘴里骂着,“骚狐狸,为了缠男人,尽使下流招数。等见了面,看老子怎么招呼你!”
正把牙磨得吱吱作响,忽然外头一阵很重的脚步声。
 房门一下子开了,宣怀抿狼狈地冲进来。
 展露昭霍然站起,喝道,“好,好,你这醋坛子浪货,还敢来见我。”
说完,便恶狠狠地要去解皮带。
 不料手指还没碰到皮带扣,一个人影已经离弦箭似的直扑上来,两手紧紧抱着他脖子,把脸埋在他胸膛里,叫着,“军长!军长!你总算平安!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面了……”
说到后来,竟放声大哭起来,眼泪鼻涕,糊了展露昭满胸。

第三十章
 白雪岚等人,已经在三楼的病房里做好了一切准备。
 护兵们埋伏在病房里,白雪岚护着宣怀风坐在病床上,那一滴让人肠穿肚烂的毒药,揣在白雪岚口袋里。只等展露昭得意洋洋地拿着药进来,就一拥而上,替天行道。
 众人鼻息静气,等了半晌,都没等到展露昭。
 正在奇怪,宋壬敲了门,进来对白雪岚说,“运气不好,明明那姓展的到了走廊那边,眼看要过来了。不知怎么的,好像是药撒了,现在那姓展的又上楼去了。我琢磨着,大概是要重新煎一剂药吧。”
白雪岚也微感失望,只是脸上没露出来,淡淡笑着说,“无妨,让他多活片刻。若是为着撒了药,过一会,他必定还下来的。你继续去门口等着,不要让广东军那边起疑心。”
宋壬答应一声,又走了出去。
 宣怀风对白雪岚说,“刚才敲门,我还以为是展露昭来了,心有点怦怦直跳。说起来,我也是杀过人的,紧急时候开枪也就算了,这样有计划的打埋伏,要人的命,原来会更紧张。”
白雪岚笑道,“心怦怦跳吗?我帮你揉一揉。”
禄山之爪伸到宣怀风胸前,被宣怀风打了回去,扫他一眼,低声说,“明明知道有人在病房里瞧着咱们,你就不能克制一点?”
白雪岚叹道,“这种克制,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这太阳底下,如果只有你我两人,那就真美满了。”
宣怀风笑了笑,说,“这太阳底下,如果只有你我两人,那才真的是很无趣。再怎么说,至少要留着那位美丽而不失英气的韩小姐才好。”
白雪岚一愣。
 美丽而不失英气,是那日和韩未央在晚会上见面后,白雪岚对那位女将军下的评语。原只是和同僚们聊天时,随口赞了一句,不知怎么竟落到了宣怀风的耳朵里。
 此刻忽然提起来,似有淡淡的醋意呢。
 白雪岚对宣怀风的吃醋,向来不但不介意,反而很高兴的,认为这是宣怀风看重自己的表示,当时就露了笑容,肩膀挨了挨宣怀风,半眯着眼说,“你比她好。”
宣怀风问,“我怎么比她好?”
白雪岚笑吟吟地回答,“你比她美丽,又比她有英气,两样都比她好。就是双倍的好。”
宣怀风只回他四个字,“巧舌如簧。”
说完,不禁也莞尔。
 这时,敲门声忽然又响起来,顿时打破了空气中浓浓的甜蜜。两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打埋伏这件正经事上,眸中不由多了两分凝重。
 但这次来的,仍不是他们要埋伏的对象,也不是宋壬。
 竟是孙副官。
 孙副官进了门,说了一声,“总长,刚刚接到那边的电话。”
走到白雪岚跟前,附耳说了几句。
 白雪岚一边听着,一边眉头缓缓蹙了蹙,冷哼了一声。
 他思忖片刻,回头对着浴室那头,声音略提高了一点,说,“今天没你们的事了,都出去吧。”
浴室里埋伏的护兵们便走出来,都一脸不明白的样子。
 白雪岚对孙副官说,“事情虽然没有办成,但兄弟们藏在里面,连咳嗽都没有一声,很不容易。你交代账房,给他们每人发二十块赏钱。”
那群护兵没把事情办成,本来不指望赏钱的了,听了白雪岚的话,脸上都露出惊喜来,心想果然,跟着总长,总没有吃亏的时候。
 纷纷向白雪岚道谢,然后都出去了。
 孙副官报告完了事情,也到外头忙别的事去。
 宣怀风是个安静人,一般白雪岚和别的下属交代事情,不是万不得已,宣怀风是不插嘴生事的,所以他刚才只是静静听着。
 等大家都出去了,宣怀风才问白雪岚,“是出了什么岔子?”
白雪岚说,“你那个三弟,在埋伏圈挖了一个口子,把展露昭这条大鱼放跑了。我为了不让广东军的人看出姜御医受过拷问,特意用的是电刑,电极还是贴在脚板心的,不知怎么竟被宣怀抿看了出来。如今广东军行馆那头,已经知道姜御医的死有蹊跷了。看来,你三弟也算是个机灵人,就是没走正道。”
宣怀风问,“消息准确吗?”
白雪岚点头说,“这是里头的人透出来的风,信得过。”
宣怀风从薄薄的唇里轻轻吁出一口气,不知是叹息,还是觉得放松,肩膀往后,很亲密地挨在白雪岚身上。
 出了一回神,又问白雪岚,”昨晚你做的事,那边知道了,恐怕会找你麻烦。”
白雪岚冷笑道,“怎么找我麻烦?告官吗?人证物证俱全的撞车案,凭着脚板心两个印子,广东军能扳得回来?就让他广东军心里明白是我干的,也只能吃闷亏。我们姓白的,就这么霸道。”
宣怀风说,“就怕他们明的对付不了你,就来暗的。”
白雪岚说,“这你更可以放心,不管有没有姜御医这事,他们和我都是势不两立的了。暗的嘛,不外乎悬赏、用闷棍,打黑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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