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依始终跟在红枣身后,不让它捣乱,可别把好好的被褥给扯坏了,这事儿红枣做得出来。
忙碌的大家谁都没有理会站在廊檐□姿婀娜的女子,深秋的季节,女子穿得却不多,纤细的腰肢上系着一根酱褐色的腰带,显得更加纤弱。丽嫔安静的站在廊檐下,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就连眼睛中也带着笑,她来福宁殿快有两个时辰了,站在四处透风的廊檐下没有人理睬,却也没有人给自己使绊子甩白眼。
她喜欢福宁殿中安静平和的氛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舒心的笑,在这冰冷的宫殿中那么的可贵。
“嗷唔。”玩了一阵子觉得不好玩了,红枣甩着尾巴迈着优雅的小步子悠悠哒哒的往宫内走,大大的眼睛突然瞄到廊檐下一个人,顿时呲牙咧嘴的吼了一声,它可是记仇的,上一次花园里面就是她和另外一个讨厌的女人要伤害主人,它要报仇,嗷唔一声就要扑上去。
“红枣。”杜堇容喝住红枣,坐着的时间长了,杜堇容出来走走,松松筋骨,刚出殿门就看到红枣要“行凶”,遂出声阻止。
红枣懊恼的“嗷呜”了一声,冲着丽嫔呲牙,甩了甩尾巴,不甘心的走到主人身边,用小身板蹭了蹭主人,主银主银人家给你打坏人嘛!
红枣说什么,杜堇容不是豹子还真是不明白,抬头看到丽嫔,眼中闪过一抹思量。
“公子,这是玉堂殿的丽嫔。”采撷小声的说道。
“嗯。”杜堇容点点头,“怎么没有上茶,让丽嫔娘娘在这边站着太不像话了。”杜堇容话中有责备之意,脸上却无半点责备之情。
“公子万福,妾刚来而已,这边阳光正好,妾看着看着就呆住了,未能及时求见,望公子莫怪。”丽嫔娉婷一礼,端的弱柳扶风一般的娇柔婀娜。
“丽嫔娘娘这是折煞在下了。”杜堇容淡淡的说道,陛下白天时常去玉堂殿小坐,见的就是丽嫔,现在看来丽嫔的确有诱人之姿,就这娇柔的身段就让人恨不得将她拥入怀中,杜堇容眼神暗了暗。
廊檐下架起了挡风的屏风,屏风后白玉圆台面的紫檀小圆桌上放着茶水细点,杜堇容靠坐在同套的紫檀靠背椅上,身后是缂丝的大靠枕,他端着暗刻龙纹白瓷釉底的小碗,小碗内是山药银耳羹,香甜粘稠。
“丽嫔娘娘,陛下并不在宫中,大概会在午膳的时候回来,您来早了些。”
丽嫔笑着摇摇头,“是陛下让妾来的,但并不是让妾来见陛下,能够见到公子,已经是妾的荣幸了。”杜堇容不知道她,但是她却知道杜堇容。
丽嫔有一首好的茶艺,袅袅茶香中,也许是知道丽嫔攥在自己的手心里,也许是丽嫔太过安静可以无视,有一次赵恒煦无意中问了丽嫔如何讨喜欢的人欢心,丽嫔给了好的建议,让赵恒煦受益良多,渐渐的赵恒煦在她那儿坐坐的时候总会说上杜堇容的好来,笑容中的幸福是丽嫔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只是一枚赵恒煦用来对付叶家的棋子,她也甘愿被当成棋子,只要能够给亲娘报仇,她可以出卖灵魂。
从赵恒煦的口中知道了些杜堇容浅浅的事情,让丽嫔心中清风朗月一般的人影逐渐的变得凝实,她看着面前的人,想要开口问,你在陛□边幸福吗?一定是陛下逼你的吧,让你失去了翱翔天际的翅膀,将你禁锢在小小的牢笼之中。
“公子,妾的茶艺很好,陛下来玉堂殿中,只会让妾烹茶,喝完茶后就会离开。”丽嫔看着自己的手指开口说道。
杜堇容一愣,失笑的摇摇头,“娘娘不必和我说这些。”
“嗯。”不在乎陛下,看来公子一定是被迫的。
一下子杜堇容在丽嫔的心中就变成了被迫害的对象,赵恒煦就成了大恶魔折断杜堇容的羽翼,将杜堇容困在身边,丽嫔的心中难过,如此美好的人竟然被陛下迫害至此,身为男儿却雌伏人下,只能够蜗居在小小的宫殿之中,不能够施展自己的一腔报复。
丽嫔是个很安静的人,她的生存环境注定了她不可以张扬,藐小的在细缝之中挣扎。而杜堇容也是个安静的人,周身带着恬然之气,也许是怀有身孕的原因,让杜堇容的温和中带上了甜甜的味道,更加的吸引人的目光。
两人偶尔交流两句,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的坐着,丽嫔看向杜堇容的目光暗藏的钦慕与无望的挣扎,这辈子她都不可能站在他的身边,和他并肩而立。
赵恒煦进入福宁殿就看到这一幕,眉头收紧,丽嫔看向杜堇容的目光让他十分不喜,仿佛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惦记了一样,谁都不能够打他堇容的注意。
“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行礼,赵恒煦在杜堇容行礼的时候扶起了他,并且说道:“丽嫔,你难道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陛下恕罪,妾不敢。”丽嫔立刻跪了下来。
“哼,不敢,不敢你会故意拖延时间。在这儿耽误什么,还不快去。”赵恒煦毫无怜香惜玉之意的斥责。
“喏,妾这就去,妾告退。”丽嫔匆匆的离开,仓促的背影照样婀娜。
“你怎么理会她啊,我让她过来只是给她制造受宠的假象,让她在福宁殿待上一会儿就好,还是说她打扰到你了,真真是该死,连自己都管不好,我怎么放心让她做事。还有,采薇,不是让你看好她嘛,怎么让她打扰到公子的。”赵恒煦在心里面狠狠的酸了一下,谁都不能够打他堇容的注意,看一眼都不可以,嗷嗷嗷!
55、第五十五章
采薇立刻跪下,“采薇知错,请陛下恕罪。”
“不是采薇的错,是堇容让她坐下的,丽嫔可是陛下的嫔妃,堇容不敢让她在殿外站着。”杜堇容拽了一把赵恒煦的袖子。
“什么嫔妃的,过段日子,她们就算是不愿意也要离开,我的后宫就只有堇容一个。”挥挥手让采薇退下,“把前段时间送来的浅褐色驼绒的斗篷拿过来。”
“喏。”
很快采薇就将斗篷送了过来,今天虽然天气好,但是风大,坐在室内窗户留着缝隙的话,会有
“呼呼”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怪吓人的。去外面走动,杜堇容势必要加一件衣服遮挡一下寒风,赵恒煦给杜堇容披上,扶着杜堇容的腰带着他到外面走走,肚腹上的重量对于习武的杜堇容来说并不重,但是所有的分量都压在腰腹上,给腰椎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走动的时候最好还是有撑着比较舒服,可是杜堇容并不喜欢像怀孕的妇人那般撑着腰走路,总感觉那样很奇怪,所以到外面走动的时候,多是赵恒煦扶着他的腰,给杜堇容一个支撑点。
起初杜堇容还不习惯,被赵恒煦抚着,走路的时候都是身体都是有些僵硬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才慢慢适应了腰后出现的手臂。
“堇容,卫国公叶家在世家中的影响颇大,且他们有着不臣之心,但叶文筹善于隐忍,不逼着他们动手,就一直一根毒刺扎在心头,如鲠在喉啊。”
两人走在福宁殿内的雍和园中,雍和园内种着四季常青的植物,已至深秋初冬,植物的绿色日渐变深,远看浓绿的一片,显得十分沉静,再走一段就看到园内摆放着许多的菊花,在风中开得艳丽,走进亭子中,一盆绿牡丹在寒风中独自盛放。
“陛下是要逼着卫国公家动手吗?”杜堇容拨弄了一下绿牡丹娇嫩的花瓣,其实杜堇容并不喜欢绿牡丹,不是松柏的苍翠之绿,又不是湖水的浮动之绿,绿牡丹的绿太浅,就像是在白菊的花瓣上涂着一层浅薄的绿色,雨水一冲洗就会褪去,显得很不真实。
“嗯,还有惜命王赵奕旃,这也是个惯会隐忍的,像一条毒蛇一样躲在阴沉的角落里,不把他们除去了,我实难安寝。”赵恒煦冷冷的说道,“觊觎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
“可是……”杜堇容有着别的想法,卫国公叶家和惜命王赵奕旃,特别是卫国公家,毕竟在京城中经营良久,甚至是整个北方,而赵恒煦主要的势力范围在南方,入主京城时间不长就和盘踞京城百年的叶家撕破脸,会不会得不偿失?!
“堇容是不是要说我入主京城时间尚短,与在京城之中积年累月的经营着的叶家不同,拥有的势力太少,贸然的和叶家对上会得不偿失?”赵恒煦给杜堇容理了一下斗篷,外面的风真的挺大的,迎面吹得人脸面生疼,大风也将摆放在雍和园内的菊花吹得东倒西歪,发出枝条近乎折断的□声,看着被大风摧残着的菊花,赵恒煦突然有了莫名的食欲,“今年菊花糕吃过了吗?”
赵恒煦话题一下子跳得太快,杜堇容愣了一下,顺势的回答,“前阵子采桑做过,陛下觉得味道不好,撤下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赵恒煦恍然觉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杜堇容接着刚才的说道:“堇容是有此想法,卫国公根深叶大,想要一下子铲除并不是易事。惜命王……堇容并不了解,王爷他……”
“毫无存在感,又有多少人注意到皇室之中有这么一个人,可就是他,有着相当大的野心。”赵恒煦冷冷一笑,赵奕旃暗地里经营着很多商铺,让他有足够的金银招兵买马,但赵奕旃此人存在感太弱,号召力太差,招不来贤能异士,而是见钱眼开的、上不了台面的。
赵奕旃也深有苦恼,解决他如今困境的方法,最好的便是和像是叶家这样的世家大族合作。但与虎谋皮,赵奕旃还不放心,与叶家合作自己会不会吞掉,小心试探着、不断摸索着,赵奕旃一点一点儿的接触着叶家,可惜了叶家目前没有适龄的女儿让他勾搭了!
“嗯,卫国公和惜命王都有着暗藏着的势力,逼着他们动手,一旦联合起来,陛下有万全的法子吗?”
“堇容不必担心,我早有打算。”如果没有经历过重生,赵恒煦还真没有这个自信夸下海口,但他事实上他已经经历过,已经对付过叶家和赵奕旃一次,总结了上辈子的经验,将计划中不完美的地方进行修改,赵恒煦确信他有这个能力与之抗衡。
在不久的未来,赵恒煦不只是一次的后悔自己的大意,拥有前世的记忆并不能够让他在这一辈子所向无敌,他还是自大了,他还是轻敌了,还好最后他赶上了,不然,赵恒煦已经没有了勇气再一次面对空落落的只有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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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嫔是赵恒煦的棋子,赵恒煦经常到玉堂殿,就是为了制造丽嫔十分受宠的假象。回玉堂殿的路上,丽嫔遇到了蓉妃、欣妃、郁贵人和宜贵人。
赵恒煦的后宫中之中也就那么十来个人,这还要算上之前的皇后和已经疯癫的珍妃,珍妃虽然还保留着妃位,但宫中上下、满朝文武谁人不知珍妃做的好事,她自己也因为“害怕责罚”一夜之间疯了。也因为珍妃的事儿,叶家被皇帝斥责,狠狠的摔了一回面子。
现在来的四人,在宫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蓉妃、欣妃分别是岭南大世家容家和淮南大家齐家的女儿,郁贵人是赵恒煦死去部下的妹妹,宜贵人和其他几个没有出现的都是入京后进的宫。
蓉妃生有赵恒煦的长女,现两岁多了,长得玉雪可爱。蓉妃身子不好,来到北方后,更是水土不服,人眼看着就瘦了下来,就身上的衣服都有一种将人压垮的错觉。如果按照赵恒煦上一世的记忆,蓉妃会在来年的秋天死去,一个将死之人,出不出宫已经无所谓了,赵恒煦不介意把个死人再养一段时间。欣妃性子开朗,如烈火一般的张扬,却也有着嚣张跋扈,之前珍妃还在、又是太后的亲侄女,始终压着欣妃一头,现在珍妃没了,还是叶家的女儿压着她,怎么能让欣妃心里面舒服,所以看到丽嫔心里面就怎么都不舒服。
郁贵人生有宫中另一位小公主,她哥哥又是跟着陛下打天下的大功臣,幼年时她就经常见到陛下,有着在宫里面抬头挺胸的资本,只是郁贵人生下来就忘记把脑子带出来了,一直被人当枪使。其他几位贵人、美人什么的,不足挂齿。赵恒煦要清理后宫,首先的就是要对付这么几个。
“姐姐,妹妹看到远远的有一道人影来了,还以为谁呢,原来是丽嫔。”郁贵人笑着和欣妃,眼睛却上下把丽嫔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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