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是,遗族男人怀孕那啥对未来生产也是很有帮助的。想到这儿,赵恒煦遗漏了一件事儿,白芷医术高明,但是对遗族男子怀孕一事知晓的并不多,应该让他到藏书阁一趟好好把相关的书籍吃透了。
“陛下。”采撷和采桑求见,行礼候着。
“采撷你先说。”赵恒煦专心练字,当他思考问题的时候,总是要做些别的事情,例如练字、习武,这样他会更加的专心。
“喏。安武侯让公子去见他,说了……”将安武侯府松涛居发生的事情,不带任何个人感情的原原本本复述出来,采撷声音平板直白,只是简单的复述一件事情,听起来一点儿都不精彩,倒是在描述杜赫坤夫人小叶氏的时候,她多用了几个形容词,尖酸刻薄、腰肥身粗。
杜赫坤这个很会生的夫人,赵恒煦也是耳闻的,在叶氏死后,杜家败落,小叶氏硬是保住自己所剩不多的嫁妆和杜赫坤和离,带着金钱银两回了老家,还找了个皮相十分不错的年轻后生。
大齐朝没有后世的森严礼教,风气较为开放,女子自立门户做生意、和离再嫁、寡妇再嫁等都是时有的事情,并不提倡守节、烈女,这里面有大齐朝开国皇帝设立的规矩,也有宣帝的功劳,宣帝认为女儿家是用水做的,不能有礼教这些泥似的玩意儿束缚。对女子开放的同时,南方男妻男妾亦有,北方正统些,但纳了男妾也不会让人诟病,只多说上几句嘴。
赵恒煦在纸上落下几个字,安武侯,杜赫坤。
“采桑。”
“喏。”采桑嘴皮子利落,如同豌豆子粒粒分明的落进铜盆子里,字字清晰爽利,说故事来情节分明、引人入胜,加入了很多自己的理解和思考,是不是事实要挤挤水才能听。
16、第十六章
“陛下您不知道,安武侯家的那个老夫人,面慈心狠,黑的都能说成白的,硬生生把公子说成了不孝的儿孙,还有那讨人厌的安武侯夫人,老是用公子住着他们的房子说嘴。那小破院子,根本就不是人待的,他们竟然好意思让公子住,真是伤了公子金贵的身子。还说公子花他们的钱,奴婢问过郝依,他们一个大子儿都没有给,连个热乎饭菜都没有,米面粮油都是赵叔他们自己出门买的。最最可恨的是安武侯,口口声声要公子多加照顾他们家,不然公子就没了依仗,等老了都没有后人照顾,奴婢真是气不过,公子可是有陛下顾着的,要他什事。”噼里啪啦的,采桑清脆的声音把安武侯家说落了一通。
赵恒煦下笔在杜赫坤三个字下画了轻轻的一横,又大力的在名字上狠狠的画了一个叉,“下去吧。”
采桑还要再说的,紧忙闭上嘴巴,差点儿咬到舌头,讷讷的和采撷行礼退了出去,走远些后捂住嘴皱了一张脸。
采撷停住脚步,伸出手点了点采桑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这个小妮子什么时候改改嘴巴,知不知道祸从口出。”
“好姐姐。”采桑拉着采撷的手左右的摇晃,一脸讨好,“人家只是气愤嘛,他们那样对待公子。”
采撷白了她一眼,“这是安武侯一家,涉及到公子,你胡说陛下也不会怪你,但是别人呢,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惹了陛下的厌烦,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嗯嗯,我一定改。”采桑重重的摇头,她是被陛下从战场上挑出来带到身边伺候的,所有的亲人都没有了,采薇、采撷、采芹就是自己的亲人,所以采撷说的话她听。
书房内,赵恒煦叉着手沉默的看着纸上的名字,一个名字一条性命,一个让人厌恶的人。安武侯的可恶,简直让赵恒煦恨不得立刻就把杜赫坤扔进大牢,折磨个一百零八遍呀一百零八遍,上辈子他还没有把杜堇容放在最心上的时候,就十分讨厌杜赫坤。杜赫坤就是个墙头草,什么最利于自己他就倒向哪一边,在赵恒煦还没有彻底掌握朝政的时候,这跳蚤一样的老男人没少给自己添堵,小疼虽小但是时刻提醒自己它的存在,足够的恶心。
永平十年,匈奴犯边,被风湿折磨着的杜堇容本该留在京中养病,最后被他派出去作战,是多方人马博弈他失败的结果,同时也未尝没有杜赫坤在其中蹦跶的原因。杜堇容战场受伤,失去了七个月的成型胎儿,血崩而死,同时京中被留在安武侯府的长子落入湖中不幸溺水身亡。
多少年了,赵恒煦一直不敢回忆这些事情,猛的想起,浑身冰冷的发抖,额头上布满冷汗,双手死死的握在一起,骨节泛白,每想一遍他的心就像被凌迟一遍,痛苦难当。
长子的死,说是意外,其实就是杜家的错,杜堇容的死、胎儿的离世,也有杜赫坤的错。在他还没有发现的时候,杜赫坤就在慢慢的逼杜堇容走向死亡。
赵恒煦嘴角挂上一抹冷意,杜赫坤这么做不就是心虚了、胆怯了,就怕杜堇容知道了一切来抢夺他的所有,在杜赫坤害死杜赫乾的时候,一切都开始注定,只是这一世不再是杜赫坤占尽先机,而是他赵恒煦要杜赫坤慢慢的死。
上辈子,赵恒煦了解了一切后,就要弄死杜赫坤,但是这老小子聪明的很,滑溜的像条泥鳅一样,每每被赵恒煦抓到错处都能够借助别人的力量或者牺牲别人捞出自己,当然同时也伴随着大量金钱、精力的消失,为了自己能够活命,他能够把庶子的儿子送到老头子的床上,还有什么他做不出来的。
后来,赵恒煦发现吊着一个人,让他惴惴不安,每日不得安寝,比痛快的杀死他要难受得多,赵恒煦在处置敌人上,本来就不是个痛快的人,从他在父母墓前活剮了广义王到后来南蛮五万将士一个一个斩杀就可以看出来。赵恒煦猫逗老鼠一样,每当逼得杜赫坤走投无路的时候,就稍稍的给他留一丝生机,然后高高在上的看他东奔西窜、费尽心机的利用这一丝生机,那种感觉好极了。
杜赫坤最后是熬死的,保住了安武侯的名号又如何,富贵名利总是生不带去死不带来的死物,就是死杜赫坤也闭不上眼睛,垂死的眼里都是厉鬼索命,是悬在脖子上的利刀冒着寒光。后来赵恒煦让杜赫坤的儿子杜子德袭了爵,留着杜家的人,会让人赵恒煦找到发泄的出口,看着战战兢兢的杜家人,赵恒煦有着另类的快意,在他进入地宫陵墓的时候,才痛快的给了杜家人一个结束。
执笔在杜赫坤打了大叉叉的名字上重重的划了一道墨痕,浓重的黑色一下子遮盖了杜赫坤的名字,浓黑的仿佛这个人也被漆黑笼罩,充满了不详。
…………
杜堇容已经沐浴更衣,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衣摆处绣了几枝青竹,显得很典雅素净,赵恒煦皱眉,杜堇容的气质一直很淡,穿这些素色的衣服很适合,但是赵恒煦年纪“大”了,总觉得这些素色的衣服太过轻浮,给人的感觉冷清寡淡了一些,让赵恒煦没来由的就想起前世的种种,不好不好。
“采薇你带着人给堇容做几身黑色、颜色艳丽些的衣服,绣上喜庆些的图案。”赵恒煦抱着双臂看着长身玉立的杜堇容突然开口说道。
“喏。”采薇头疼了,颜色艳丽、花样儿又要喜庆,如果是女子,还挺好办的,但是公子是男子,那就有些困难了。
“陛下,属下有这几身衣服就够了,不用劳烦采薇她们。”采薇几人可都是赵恒煦宫中的大宫女,甚至要比那些不受宠的妃嫔还要体面,平时事情就很多,让她们给自己做衣服,杜堇容有些迟疑。
“你是主子,她们是奴才,让她们给你做衣裳是她们的福气。”赵恒煦不喜欢杜堇容这么小心翼翼、不自信的模样,他的堇容应该得到全天下最好的,要不是不信任宫中尚服局的人,他就让人给杜堇容做个几百套衣衫,天天换着穿都不带重样的。“元宝。”
“奴婢在。”元宝从装花瓶的境界中出来,趋步上前小声应诺。
“给你和采薇一个月的时间,把宫中各司各局都处置妥当,繁冗的都剔除掉,精剪宫中人手,国中战乱刚平,正是节省开支、开源节流的时刻,宫中当给天下百姓做表率。”最最主要的是,他要给杜堇容和他们的孩子打造一个安稳舒适的宫廷,至于他那些女人,除了两个生了女儿的,其他一个不留。赵恒煦头疼,他那两个最大不过两岁,最小才六个月的女儿,唉,要是早几年重生就好了,他绝对不会碰任何女人。偷眼看了眼杜堇容,明明杜堇容表情正常,他为什么会有心虚的感觉。
“喏,奴婢遵命。”采薇和元宝同时应诺,私底下交换了一个眼神,宣帝时期遗留下来了很多问题,一个月,唉,真是很困难啊,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到认命的头疼,唉。
杜堇容看着脚尖,红枣恰在这个时候挪了过来,扒拉着杜堇容的腿要抱抱,“哇哦哇哦”叫唤着。
“红枣也饿了,传膳吧。”
“喏。”
很快饭菜都端了上来,全是小厨房送过来的,福宁殿小厨房现在由采芹掌管,采芹样貌一般、能力一般、口才一般,就是厨艺顶顶的,御膳房赵恒煦也信不过。
饭后散了一会儿步,回来处理了堆积的公文直到亥时末赵恒煦才放下笔,以前的部下工作上已经逐渐上手,送上来的奏报都是言简意赅的,这也是长久以来培养出来的老规矩。而以前的老臣,良莠不齐,大多尸位素餐,送来的奏折也是长篇累牍,毫无重点,有时甚至为了追求词句的对称、辞藻的优美,故意加上了一些不存在的事情,弄得奏折一点儿意思都没有,通篇废话。
揉捏了一下鼻梁,长时间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看奏折,眼睛酸涩、脑袋肿胀,赵恒煦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慢慢来,朝廷上的人手要精剪,不好的为政习惯要改正。
一回头,灯火阑珊中,杜堇容支着头已经睡着了,手中的书早已落在了地上,赵恒煦失笑,让他早点儿去床上睡,他却坐立不安,惶恐的不知所措,只能够让他在软塌上靠着看书休息。
轻柔的抱起杜堇容放到床上,褪去他身上的衣服,目光触及到杜堇容的右小腿,脚腕、小腿肚上一条狰狞的伤疤,纠结在他滑腻的肌肤上,手指在伤疤上滑过,心也在应在隐隐的疼。
这是杜堇容为了保护他受的伤,右腿差点儿没有保住,阴雨天的时候这里就会隐隐的疼,上辈子杜堇容就是这条腿风湿严重,骨节肿大,连走路都困难。杜堇容身上其实还有别的伤口,但是赵恒煦爱极了杜堇容身上滑腻的肌肤,触摸着仿佛手指能够跳舞,一种极致的感受。赵恒煦就千万百计的找来去疤除痕的伤药,其他伤口都没有了,唯独右腿上的伤口,太深太大,怎么都无法去除。
“唉。”黑暗中,赵恒煦悠悠的叹了一声,他欠杜堇容的太多太多了。
17、第十七章
接下来几天,赵恒煦每天一大早就带着杜堇容出宫、宫门落锁的时候才回来,而在宫内就让元宝守在御书房前,什么人来都拦住在门外,一连两天过后所有人都知道陛下把自己关在御书房中,什么人都不见。这让担心陛下和国家安危的人更加忧心,也让心中忐忑的人更加不安,邓家现在已经焦头烂额,又摊上邓修吉和包辉的事情,邓修古简直想死,一出门就要面对别人不怀好意或嘲讽或忧心的眼神,他的脸皮再厚也挡不住羞恼的痕迹。
同样烦心的还有重之禀,好好的侄子囫囵着出去,残了回来,遍请京城名医,一条腿还是彻底的残了,好好的孩子啊,从小乖巧懂事、品学优良,就是上街给他娘去太白楼买样点心的功夫,就被打断了腿,还因为撞到邓修吉和妓子当街厮混坏了名声,这让重之禀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这段时间老是找卫国公家的晦气,可是陛下万事不管,连找个人说说公道都不行,简直气煞人也。
重之禀在书房内烦躁的走来走去,邓修古在自家也不得安生。
“大老爷,二老爷不在表姑奶奶家,东大街的叔祖爷家也找过了,不在那里。”邓家的管家满面愁容的在门外回道。
“混账,一定是你们这起子小人不用心寻找,二老爷难不成长了翅膀飞了,还不快去找。”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会在邓家上演,卫国公本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躺在床上要死不活,邓修吉的丑事全家都瞒着他,邓修古却急白了头,重之禀每天都会派人上门来叫嚣,偏偏犯下事的邓修吉遍寻不着,唉……
…………
距离中秋夜已经过去了七天,七天内武善终在赵恒煦的授意下,初步建立了锦衣卫,他为指挥使,郝仁为副指挥使,主要机构设立在掖庭殿。建立锦衣卫开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审理中秋夜宴的刺客,刺客嘴巴硬得很,而且她本人就是个拿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