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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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宋- 第3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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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船上年纪最大的三人,曹佾、潘丰、祁雪峰倒是安静,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看一众年轻人嬉笑玩闹,看唐奕游鱼入海,自在混然。
  “年轻真好啊……”
  潘丰不由一声长叹,甚是羡慕。
  曹佾则笑道:“国为兄也不算老。”
  “嘿!”潘丰讪笑附和。“说起来,咱还真不觉得老。”
  “最起码在京中的时候,我就觉得我比大郎还年轻。”
  “这家伙比我心事还重,看上去比我还老!”
  “是啊!”曹佾也叹。“大郎不容易。”
  祁雪峰诧异地看着二人,其实他之前只觉得唐奕思维跳脱,与曹国舅和潘国为也只是生意、利益上的往来。现在看来,倒是不然。
  别看潘丰年近五十,曹佾也比自己还大一点,近四十岁了,可是与唐奕是真正的兄弟之情。
  不然,以他们的身份,却是说不出这样的感慨。
  此时,船上众人没有什么爵勋之见,贵贱之别,祁雪峰自然而然地问出口。
  “子浩不易,来源于范师、陛下的期许?”
  曹佾看了祁雪峰一眼,“都不是。”
  “没人在奢望他什么,更没人向他索取更多。”
  “那是什么?”祁雪峰不解。“累财之不易?”
  “累财不易?哈!”潘丰大笑,与曹国舅对视一眼。
  “你知道他有多少钱吗?累财不易?唐子浩要是累财不易,那这天下就只剩下穷鬼了!”
  “呃……”祁雪峰一阵茫然。
  他知道唐奕有钱,但还真不知道他有钱到什么地步。
  想来也属正常,若非知情之人,恐怕没有人可以知道唐奕的财富到底有多大吧?
  祁雪峰依旧不解,却是曹佾看着唐奕的身影悠然开口:
  “他的不容易,你理解不了的……”
  “世人只道唐疯子癫狂奇才也,疯人随性尔。”
  “却不知,在其癫狂的面皮之下,装着的……却是整个天下!”
  ……


第727章 纵横四海
  胸怀天下?
  祁雪峰微微一怔,良久无语。
  潘丰一见祁雪峰那个神情,也颇有几分感慨地插话道:
  “都说我兄弟罢殿试、拒官封,疯疯癫癫,逾越礼教。可是,有几人明白,大郎拒了朝廷的封,可身上却挑着大宋最难当的官。”
  “最难当的官?”祁雪峰疑道。“什么官?唐奕不是只有一个爵位在身吗?”
  “隐相!”曹佾顺口接道。
  转向祁雪峰,一字一顿地补充道:
  “布、衣、卿、相!”
  “布衣卿相?”
  祁雪峰半天也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海中游曳的唐奕。
  “布衣……还卿相?”
  他也是布衣之身,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怎么?”曹佾见他表情变幻,轻笑出声。“你不信?”
  不怪他不信,不了解唐奕的底细,又有几人明白他身上的担子,还有权柄呢?
  “不是。”祁雪峰的回答让人意外。
  “信倒是信的。只不过,这布衣卿相,无品权臣……”
  “怎么就听着比正经八百的宰相还要拉风呢?”
  “哈哈!”曹佾大笑。“还真就比正经宰相还拉风。”
  ……
  ……
  船在海上停了好久,唐奕也游了好久,直到即将返航才恋恋不舍地爬上了船。
  福康见他打着赤膊,一身扎实肌肉哪像个读书人,更别提是刚从水里出来还滚着晶莹水珠儿,不由一阵面热。
  一边把衣袍亲手递过去,一边嗔怪道:“只顾自己痛快,却是害得惜琴姐姐不敢出舱。”
  唐奕嘿嘿嘿地傻乐,也不搭话。披上袍子,欢声高喝:
  “回去喽!”
  ……
  本就走的不算远,只一个时辰,海州大港就已经隐现轮廓。
  昨日随亲登巨舰,可是今天再看,祁雪峰已经难以抑制心中激荡。
  登船,只临一船一舰之美。可现在却是“悍舟如龙百多数,横卧幽港掩半天。”
  太震撼了!
  祁雪峰被眼前之景深深吸引,静立船头,不愿挪开一丝目光。
  曹佾、潘丰又走了过来。
  “怎么样?大宋有寻海重器,只看看就觉提气吧?”
  祁雪峰深以为意地点头,“若能掌舟长天,纵横四海,那就此生无憾了!”
  曹佾不着痕迹地与潘丰对视一眼,皆有笑意。
  “这么说,白山愿意执掌这支舰队?”
  “嗯?”祁雪峰一怔。
  什么意思?
  只见曹佾此时脸上半分玩笑欠奉,郑重地看着祁雪峰。
  “你愿意执掌这支舰队,纵横四海吗?”
  ……
  “你看你,比某家还急!”却是潘丰接过了话头。“抽冷子这么一问,白山不愣才怪!”
  转向祁雪峰,见他还没反应过来,“咱老潘是个直肠子,也就不绕弯子了。”
  一指前方。
  “船队有了!”
  “航线有了!”
  “船员也有了!”
  “可是,少一个代替大郎横游四海的船长。”
  “你是说……”祁雪峰终于明白了。“你是说,让我来执掌这支舰队,远洋海外?”
  “对!”
  曹、潘二人异口同声。
  “直说吧,起先,大郎是想培养王则海来领导这支船队。可是,那小子你也看见了,就是个愣头青。”
  “再之后,倒是那个沈存中合适。但是,黄河治理在即,沈存中在这个关键时刻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海的。所以……”
  说到这里,曹佾接过话头,“所以,也就唯有白山贤弟可以胜任了。”
  “白山知书懂礼,通恪物之学,晓航海之道,对于大郎的那个六分仪也能玩得转,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
  祁雪峰一阵阵发蒙,下意识问道:“这是子浩的意思?那为什么他自己不亲自来说?”
  曹佾登时苦笑,“大郎若是张得开这个嘴,我二人也就不当这个说客了。”
  左右扫看,却是没见到唐奕的人影,也不去管他。
  “他是真把你当朋友,是不会主动开口至白山于险地的。”
  潘丰急忙接道:“可是,靠他一个人实在是力不从心。朝中在下一盘大棋,少不得大郎;观澜几大家子人要他拿主意。远航之举,实不可再让大郎分心了。”
  得,祁雪峰算是听出来了,这两人一唱一喝,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
  可是,同时他也听出来了,唐奕这个布衣卿相也没那么好当。
  “让我想想……”
  潘丰一见祁雪峰犹豫了,急忙叫道:“还想什么啊?就是出去溜达一圈儿呗。”
  曹佾也是语重心长道:“我知你志在功名。无非就是官嘛?这个你放心,只要你答应,这个官我亲自去找官家要!”
  “对对!”潘丰瞪着眼睛叫唤。“这是理所应当,出去了就是代表皇宋,总要师出有名。”
  祁雪峰无语苦笑,“官不官的,我倒不在意。只是雪峰家中尚有妻儿,我若远游,那娘俩儿可就……”
  ……
  直到最后,祁雪峰也没定下来去还是不去,只说回去好好想想。
  他确实要好好想想,纵横四海说起来的确挺拉风,可是真要落到实处,却是另外一回事。
  宋人不进远海,离了海岸,那片汪洋一切都是未知。
  航向大海的尽头,这话一听就让人心生敬畏,祁雪峰又怎么可能草率而定呢?
  ……
  ……
  这些天,唐奕当真是清闲了下来,除了一个愤青王天天以陪使之名在身边晃悠,其余一切安好。每天就是晒晒太阳、打打麻将、下下棋。
  嗯,下棋就算了,至今他和王安石也没下过一个完整的棋局。
  总之,好像之前的那些麻烦真的就扔在了开封,没有随之而来一样。
  不过,唐奕不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来找他。而且,这个麻烦,还是到海州之后惹下的。
  王绎那个小心眼儿,参了唐奕一本。
  ……
  说起来,这一本若是放在平时,屁事儿都不当。
  别说唐奕现在身为癫王,就算是一席布衣之时,他吵吵两句天下至圆,又能有什么?谁要是拿这个说事儿,谁就是找抽。
  可惜,现在不同。
  汝南王那一窝瘸腿还没下床呢,满朝的文官进退惟谷。治癫王,唯恐引火烧身;不治他吧,又说不过去。放下私欲,就算心里那个坎儿也过不去。
  于是,王绎这纸奏报算是赶到了点子上。
  天下至圆?有悖常伦。


第728章 歪打正着
  儒家就是这么尿性,他们说的真理就是真理,甚至就是常伦。
  正愁找不到宣泄口儿,满朝文臣乐坏了,可下抓住了这疯子的痛脚。
  呵呵,其实痛脚不痛脚倒还是其次,他们乐的是,终于有个“台阶”下了。
  ……
  王绎虽然不待见唐奕,虽然很想看这个疯子的笑话。可是,王恪之毕竟离“小人”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毕竟他是王曾的儿子,与范仲淹等一众君子党人渊源颇深。
  可以说,是王曾提拔了范仲淹,范仲淹也记着王曾的好。王曾死后,其对王家颇有照抚,在王绎的仕途之中起到了正面的作用。
  所以,在关键时刻,对于唐奕这位范公门生,王绎不能落井下石,反倒要拉上一把。
  没错,他这一本本来就是好心,说白了,就是一个顺水人情,以小掩大,以轻盖重。既让朝野上下有一个台阶,又不痛不痒地顺手释放接船的怨气。
  这一本到了开封,连赵祯都乐了。心道,王恪之这回倒是懂事。
  汝南王府的事情他能拖,但是早晚要有一个黑白。唐奕闯府行凶是事实,就算再不罚也是一个污点,于他不益。
  而这个奏本一到,稍做周旋处理的同时,顺手把汝南王府的事情一并解决,并非难事。
  毕竟朝中除了那一家,谁都想这事儿快点过去。
  可惜,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小事儿,是好事儿,只有唐奕知道,这回让王绎坑出翔了。
  说心里话,要是换了别人,或者换了别的事儿,有什么啊?正常流程就是官家问责,唐奕也上一本领罚的折子。
  语气诚恳点,承认不该私习天文,承认妄言废礼,再说点软话,知道错了,以后改之类的就过去了。
  赵祯最多也就是罚个一年半年的奉就算了事。
  可是,这个错能认吗?
  他的天下至圆不是猜测,而是亲眼所见。
  他的天下至圆也非沽名钓誉的论述,而是要撬动儒学的一个支点。
  今天他认了错,那以后船队真的带回天下至圆的铁证,他再翻供,那谁还信他?
  王绎这回算是好心办坏事儿,本来屁大点儿事,却没想到,这个屁正赶在了犯痔疮的时候。
  ……
  ……
  “你最近倒是清闲,也不怕我哪股火上来,把你的腿也打折了?”
  已经入冬,海州的冬天一点不暖和,又阴又冷。
  此时,唐奕窝在房中,就差没抱着炭盆与王安石下棋了。
  王安石正端着棋子举棋不定,对于唐奕打断腿的威胁倒是一点不怕,“安石屑言谎。”
  “呸!”唐奕恨恨地淬了一口。“谁让你说谎了?你不说不就得了!”
  只见王安石一耸肩,“知州问起陪驾癫王的细节,自当详述,怎可不说?”
  唐奕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货的表情里有几分幸灾乐祸。
  特么天下至圆,就是从王安石这里传到王绎那儿去的,进而传到京师。
  咬牙道:“那王老儿是闭门不出,否则必让他好看!”
  王安石轻笑抬头,“认下不就坏事变好事儿了?”
  “认!?”唐奕一翻白眼,认了再想翻供可就难了。
  这段时间,唐奕一直在死扛。
  赵祯都急了,明明领个罚就了事的简单局面,也不知道这混小子在死扛什么,是跟他在赌气?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面上却不能让王安石知道,颇有几分自傲地道:“我唐疯子说出去的话,还有收回来的时候吗?”
  王安石闻之,又好好看了唐奕一眼,一抿嘴,笑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子浩与安石很像。”
  “……”
  只闻王安石继续道:“大丈夫存于天地,浩然正气,对的就是对的,错的也得是对的。怎可食言而肥!?”
  唐奕是听够了这货的那些大道理,“行行行,你披上袈裟就可坐化成佛!”
  “走棋,今天说好了,必须下完全盘,不可再赖!”
  而王安石听罢,恋恋不舍地又看了看棋盘,其实他已经是山穷水尽,败相尽露了。
  把手里的棋子一扔,“今天……也留一个残局吧!”
  抬头看向唐奕,“明天我就不来了。”
  唐奕本来还想损他几句,可见他说明天不来了,而且说的还这么郑重,不由一怔。
  “怎地?王老儿给你安排了差使?”
  王安石摇头,“非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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