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药还是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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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药还是毒药-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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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吃了会觉得很涩胃里会泛起苦味,可味蕾似乎早就在这种默默的包容之下给渐渐麻痹,只能在心中品尝肚里那种又酸又苦,却吐都吐不出来的滋味。
  四目相接,无以言对。两人那种惶惑带着打探的目光竟是一样的,然而胶着地越深却越是叫人看不明想要认清的东西,直到远方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惨叫,才打破这种无声胜似有声的暧昧。
  “又被揍了啊……我就说找那老头不可靠的啦……”
  姚乾宿反射性地回过头,往屋外看了一眼,喃喃地为自家老爸默哀一会。在嘴里开始转为“像我这么有魅力有气质有才华的人怎么可能有人能演得了嘛”时,那只手掌已顺着脊骨,爬到自己左边穿着个小小耳钉的耳垂上扯了扯,想起崔枭刚刚的那个命令,以及即将面对的烂摊子,姚乾宿头皮又不禁开始发麻。
  “我渴了。”
  本想到即将面对的会是一场狂风暴雨,然而听到的却只有三个沙哑干涩的字。慢慢躺回去的甄穹,这才露出疲惫的倦容。
  有些笨手笨脚地来到桌旁,姚乾宿抓起水壶倒了一杯早已准备好的温开水。水面像感应到地震似的晃啊晃地递到那张干燥的唇边,还没张开嘴就有半杯水泼了自己满脸。姚乾宿顿了一下,反手就把杯子一丢开始左摸右摸地找毛巾,最后索性把覆在对方额头上的帕子给拖下来替他胡乱地擦着脸。
  都忘了这小子是从小就被宠坏的大少爷啊……甄穹无奈地在心底暗叹一声,只得咬牙再一次用手撑着床铺坐起身来。其实也并不到痛地连动都动不了的地步,就是四肢疲乏软地厉害,尤其在见到眼前这人后便更加不想动了,于是甄穹开始动起嘴来,“再帮我倒一杯好么?”
  “啊?哦……”
  脑子还没做出反应,身体便已乖乖听话地奔回桌旁。盛了满满一杯后又听到甄穹继续发动下一道指示,“手别抖,慢一点,不要急……”
  等温热的液体完全滋润了喉咙,坐在他旁边的人已经用帕子在抹自己额头上的汗了。甄穹开始有些佩服李原卿,到底花了多少心血,才把这个连喂杯水都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小鬼给带大,想到这里他不禁揶揄道,“难道你平时连喝杯水都要靠别人服侍?”
  “不是啊……我们家没有佣人的,家务活基本都是我在做。你别看我父亲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其实他在家里除了睡睡觉偶尔还看看书泡泡茶剪剪花其它什么也不干的,另一个自理能力为零的就更不用说了……”
  想到从搬回城市居住起就开始“屡犯家规”而不得不一直做着无偿劳动的姚乾宿,又开始唉声叹气地握起拳头就差流出海带泪来。而另一边甄穹显然并不怎么相信这看起来干净整齐被打理地井井有条的豪宅,乃全出于这位大大咧咧的少爷之手,“那你怎么连倒一杯水都一晃三摇?”
  “……我,我那是不好意思啊……”
  没有经过太长时间的犹豫,便皱着眉吞吞吐吐地道出了根本原因。甄穹再一次瞪大眼睛看着对方并没一丝带有羞涩窘迫的痕迹的脸,还特地左右来回扫了好几遍,仍是没有抓到可称之为“不好意思”的表情。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真那么觉得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姚乾宿撇着嘴搔搔后脑勺,见对方一副不知是在笑还是嘴角在抽筋的样子,感觉气氛好像并不坏,眼珠转一转,舌头也把下齿列前边的那一层口腔黏膜给舔了一遍,这才别别扭扭地挤出应该能“取悦媳妇儿”的话,“我,我抱抱你好不好?”
  甄穹再一次无力倒回床榻上,心道你他妈怎么就没在做比这出格不知多少倍的行为前这么问过我?越想越觉得自己脑壳是不是哪里漏了风出了毛病,居然会去主动诱惑这情感中枢还停留在原始时期的活化石,恼了半天还是从牙缝里挤出“随便”二字,他便把身子转过去不再面对这个比朽木还不可雕的家伙。
  完全没有感觉出哪里不妥的姚乾宿,自是动作迅速地脱了外衣外裤,再以更快的速度钻进那隆起的被窝里。两条手臂如灵蛇般从甄穹的后背再穿到前腹,将对方抱了个满怀。在这寒凉的夜晚搂着具高热体温的身子,就如怀里揣着个小暖炉,姚乾宿的脸颊在那瘦削的肩上左磨右蹭,直至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才慢慢地眯着眼睛停下来,喉咙里还发出心满意足的咕哝声。半晌后一声悄悄的低语才从被窝里飘出来,”甄穹……今天我仔细想过了,其实我啊……”
  这一次血液开始加速流动心脏开始没个谱儿在狂蹦的人,变成了甄穹。他拼命屏气凝神稳定情绪,生怕呼吸声和心跳声遮住了身后的耳语,对方似乎想了很久,好半天才继续下去,“对不起……我不知道那玩意儿在完全勃、起后会比晨、勃的尺寸大上那么多,还有……”
  ……忍着,甄穹你给我忍着,不是仍有个“还有”么,也许,也许就是……
  “我父亲说的事,全部都是……真的……”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姚乾宿,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什么叫全是真的?你到底想怎样,把我当成那只野猫玩腻了就丢街上被车碾死,还是当成你那骚包父亲的代替品?你以为你是谁?!你把我当成你的谁?昨晚你问我是不是想跟你谈恋爱,老子今儿就告诉你,是!我脑子有毛病喜欢上你这混蛋了!!你丫既然老惹我,就不能认真点好好谈个恋爱么?!!”
  扯开喉咙忘了身上的疼痛,甄穹只顾对着另一边的墙壁面大声吼着,全身的肌肉都绷紧起来,吼到最后肺部有些供气不足开始猛喘。好不容易渐渐平复下来,那双搂着自己的臂膀,依旧是结结实实地圈着纹丝不动。甄穹不自觉又朝着那具开始暖和起来的身躯靠了靠,睫毛在微微抖动着,咬住下唇静候回应。
  ……………………
  ………………
  ……………
  “呼……”
  匀称的鼻鼾声传进耳朵里,顿时就如鸣雷一般在甄穹的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咬牙切齿扭过身,照着那人的脸面就是一拳,除了多出一个与另一边眼睛对称的黑眼圈外,便再无任何成效,鼾声依旧,甚至连一声吃痛的梦呓都没有。
  “你他妈混蛋!”
  于是第二天姚乾宿咂巴着嘴巴舒舒服服地伸着懒腰坐起身时,发现自己竟然裸身躺在了门外的走廊上。晨风从窗外拂过,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鼻子就耸动着用力地打了一个喷嚏。手指惯性地抠着腮帮,姚乾宿站起身打着哈欠四处寻找自己的衣物,还没发现目标物就听得一阵悠闲的脚步声越行越近,转头看去原来是那崔枭。

  ☆、第二十章
  
  两父子一照面各自都吓了一跳。
  姚乾宿眯着那双黑肿起来的眼睛,看着崔枭青青紫紫颜色煞是好看的脸,想着李原卿估计已把余怒全泄在这老头身上自己就用不着再遭殃,脸上不禁露出幸甚万哉的表情来。而崔枭则把双臂拢在宽宽的黑色睡袍袖子里,肩上披着件厚尼外套,嘴里斜叼着根牙签,睁大双眼睛从上往下第一次仔仔细细打量起自己的儿子来。
  眨眼间记忆里那个喜欢整天扒着原卿不放,嘴巴总是抿地死紧半天都不说一句话的臭小鬼,如今竟已长得比自己还要高大壮实。在难得感慨岁月不饶人的同时,男人的嘴角不禁微微弯起,一口吐掉嘴里的牙签,开起黄腔道,“兔崽子,这毛都没长齐,还好意思把自己兄弟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到处显摆?”
  斜睨对方那满腹不正经的样儿一眼,正所谓青出于蓝胜于蓝,刚摆脱处男之身不久的姚乾宿挑起眉毛嗤笑一声,边扭扭脖子松松肩膀边凉凉地回上一句,“没事,父亲说我比你的大多了。”
  “我氧化钙你个……”
  正想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撕脸发飙,又忽地想起还有“正经事”待办。崔枭只得爆着青筋硬忍下来,牙齿咬得直痒痒,“少在那挑拨我跟原卿的感情,你丫还嫩得很,大又顶个毛用,要是不懂使就连根电动按摩棒都不如,还不快滚去自己房间把衣服穿上,老子一会就给你上堂,‘技巧是怎样练成的,金枪是怎么使用的’!”
  事实上对于性这个话题,姚乾宿的兴趣并不是特别大。主要是自己在外的形象太光辉太强大,导致圈内人皆用仰视的角度望着他,自是不可能像普通哥们一般互开黄腔,交流自己或眼耳见闻或亲身感受的敏感话题。而学生会里那两异类一个正经到不行一个欠扁到不行,更是不可能谈论太多。连学校里难得几节的性生理保健课,也被他要么应黑道组长们的请求去帮忙,要么跟着学生会一块胡闹而跷掉了。
  当然硬不起来也是重要原因,但没兴趣不代表没所谓,所以在一时兴起的强吻而收到意外效果后,姚乾宿真的是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把眼下这个目标物给捕获。性别身份年龄什么的,从来就没有那心思去考虑,一切皆属本能行为。根据数据分析目标物的个性,从而设计出一个又一个的圈套。
  然而动物会因大意而掉入陷阱,人类则可能故意去跳入陷阱。姚乾宿并不是傻子,他知道甄穹在打什么小算盘,尽管自己完全不打算往那方面想,但猎物实在太过诱人,他情愿当个傻子,享受对方自己将自己的壳一点点地褪掉,然后主动往他盘子里爬的优越感。
  可计划在勉强达成后,到底还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在那所谓的“怎样才能成为真正男人”的课程结束后,姚乾宿才知道这不过是醉翁之意,两父子还是第一次面对面这么长时间而没有冲突。不等崔枭开口,他就自己问了出来,那个埋藏很久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回来?”
  等意识到似乎应该问另一句会更好的时候,崔枭倒是很爽快地就说出答案,“如果你心里还记挂着有一个人在彼方等你的话,只要小命没翘,那脚啊,就跟自己有意识一样,不回到那个人所在的地方,是不会生根安分的。”
  意料中的答案,听起来却意外地揪心,兴许是小时候每晚都会看见父亲总坐在庭院前,拿着一本很俗套的爱情小说心不在焉地翻着,脸永远面对一个方向。他至今仍替李原卿不值,“可是,十年的路也未免太长了点,要我是父亲绝对不会有那耐心。”
  “兔崽子,都这年头了你居然还不了解原卿?那人啊,倔地就跟头牛似的,要没有人拴着他迟早会撞死……”
  崔枭趴在桌上哼了两哼,“当初我把他当成好哥们的时候,原卿他老爸就已经用看苍蝇一样的眼神赶我。我那时就想不干出点本事来,还真配不上李家的那条人中之龙。你看我多傻,连他老爸都看出怎么回事,明明脑子已经作出反应了,我他妈心里还当自己媳妇是好兄弟……”
  第一次,姚乾宿听见了平日不是吼就是讽的语调里,带着难以琢磨的感情,“老子这辈子,后悔的事只有一件,没有早一点把李原卿的鼻子给栓起来。就算被撞伤也好,也比不上看着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困在这里而不知所措那么疼。”
  “……幸好还有我,不然你就等着回来看他带着老婆孩子,和乐融融地在街上跟你擦肩而过吧。”
  “靠,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兔崽子!滚回你该滚的地方去,别杵在这碍老子的眼,看见你我他妈就怄气。”
  本想再贫两句,却看见趴在桌上的男人,已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臂膀里,握紧的拳头在微微发抖。蓦然一个画面在脑海中闪过,身上有一半日本血统的父亲不管流言蜚语常年不变地穿着一身月白底色浅蓝穗花的浴衣,牵着尚处年幼的自己,在镇里新建不久的水泥马路上慢腾腾地走着。一个穿着派头十足,脸上戴着墨镜明摆一副“老子就是混黑社会”的男人,站在道路的拐角处。
  父亲就这么面无表情地从那男人身边绕过,当自己好奇地回过头时,看见的便是一张泪流满面的脸,以及,一只在他手上留下一道疤痕的野猫,翻滚在热气蒸腾的水泥路上,被一辆小轿车一点一点地辗压成肉沫。他不能上前去救它,只因那只牵着自己的手,是那样的冰冷和用力,脆弱地让他不忍心也不敢挣脱。哒哒哒的木屐声和小生命在最后挣扎的惨叫声,以及一句变了音调的大吼“原卿——”,混淆成一个很微妙的烙印,深深地刻在尚未发育成熟的脑子里。过早地酝酿出一种事不关己的无情,还有对父亲与那个男人之间的感情所产生的惧意。
  一刹那的恐慌,足以成为终生梦魇。
  不经意抬眼,就见那个似乎打从自己有印象起就一直穿着异国服饰的男人,正静静地站在门外。眼底柔情无限,全数投往在那个偶显懦弱的男人身上。时过境迁,当初的晦涩绝望已变成黑白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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