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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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帝国-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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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西凉军开进了肃州;时值初夏;到处一片葱绿;遮掩了战争留下的凄凉痕迹;这里已经是汉人掌控下最西的地方了;从城池到民居都能看出浓浓的异族风情。


“肃州乃番人入贡之要路;河西保障之咽喉。”古为西戎地;秦属乌孙;汉初为匈奴所占;南北朝为前凉、西凉、北凉、西魏所据;唐属酒泉县;宋被吐蕃、回鹘、西夏占领;元属肃州路;汉人已经许久没有踏上这块土地了。”军中一名饱学之士叹道。


元封养了不少诗人在军中;也不用他们打仗出力;每人给个参军的虚职;每天写诗撰文就可以了;历史总是需要有人铭记的;军人们没有这个闲情雅致;也没有这个文采;就交给这些“战地记者”好了。





“此处建一城池;可阻西面之敌入侵。”元封用马鞭子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此处是河西走廊中极为狭窄之处;南北只有三十里;以城池;敌台据守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但是现在不忙着建城池;所有的人力物力都要用在西征上;把敌人赶的远远的;让他们永远都没机会来犯边就是最好的防御手段;在肃州建立兵站之后;大军继续前行;向着下一个目标进发。


越往西走;天地越是开阔;碧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的戈壁;沙丘起伏;黄土夯成的废弃古城墙绵延在天地之间;大军停止前行;扎营休息。


元封领着一帮将弁来到城门下;黄土的墙体已经被流沙掩埋了一些;历经无数次的战火;垛口和敌楼已经不复存在;只有锈迹斑斑的箭镞向人们诉说着无尽的往事。


城门上有一块石牌;两个斑驳的隶书字隐约可见“阳关”;原来这里就是阳关。一座被流沙掩埋的城池;一座被历代文人墨客传唱的城池;参军们的情绪立刻激动起来;有人大声吟诵出千古流传的绝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千古绝唱啊;边塞诗人们魂牵梦萦的地方就是这里;荒凉的古堡;壮丽的大漠;金戈铁马将军豪强;诗人们跪在黄沙里泪流满面;抓起沙子捧在脸上;神情陶醉不已;似乎能从沙中嗅出千年悲壮的故事


黄沙从指缝中流出;眼泪大滴的留下;诗人们豪情满怀;忍不住诗兴大发;一个个摇头晃脑;如同疯癫了一般;而军官们却三五成群凑在一起研究着如何重建城池;设立兵站的问题。

 忽然;城墙上有人大喊道:“看!”


众人赶紧爬上土墙放眼望去;只见一望无尽的戈壁上;一副壮丽的画卷正在展开;隐隐约约的雾霭之中;旌旗招展;兵甲如林;两军正在对战;骑兵往来冲突;步兵徐徐推进;这一切似幻似真;仿佛就在眼前;又好像远在天边。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赫敏和李明雪两位女将手挽着手;瞪着眼张着嘴一动不动;直到这一幕突然消失;才拉着元封的衣角问道:“这是什么啊?”


“是海市蜃楼;上天恩赐的景象;看画中的军队应该是两支突厥军。”元封解释道;回头大喊道:“斥候出发;附近百里之内应有战事。”


军队在阳关遗址附近扎营;严阵以待;到了半夜时分;忽闻远处人喊马嘶;一阵枪响过后恢复了平静;士兵来报:“抓获突厥俘虏一队;好像身份比较特殊;小的们不敢擅自处置;请大帅亲自查问。”


元封亲自来到现场;一队西凉军枪骑兵正围着一辆马车;周围散落着十几具尸体;枪骑兵队长跑过来禀报道:“大帅;这伙突厥人从北面过来的;听见号令也不停;卑职就下令开枪了;打死了一些人;俘虏了十几个。”


夜色中;枪骑兵队长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骄傲;元封拍拍他的肩膀:“吴冬青;都当上枪骑兵的队长了;不错啊!”


昔日的火枪队装弹手吴冬青自豪的挺了挺胸膛:“谢大帅夸奖。”


元封点点头;下马走向那辆马车;一把扯开帘子;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正躺在车里。

封建时代 2…69 帖木儿之死
马车用料考究;装饰精美;打开车门;一具尸体倒了出来;头部被火枪命中;脑袋都炸开了;脑浆喷在车顶棚上;尸体的盔甲上;煞是骇人;元封注意到尸体手中的短弓异常精致;绝不像是普通士兵能装备的。


那老人微闭着眼睛;呼吸粗重;肺部有锣音;脸色更是难看;白色的包头布上;一颗翠绿的宝石晶莹闪烁;上面还插着一根漂亮的孔雀翎;老人身上的袍子也很精美;蓝色的丝绸;金线绣的花纹;纯金的扣子;腰间还悬着一把镶嵌宝石的弯刀;光看刀鞘就价值连城了。


老人似乎已经昏迷;元封特意看了看他的两条腿;然后回身问道:“问清楚身份了么?”


“回大帅;俘虏说这个人是他们的阿訇;已经身染重病快不行了;请我们放他们一马。”

 “阿訇;有这样打扮得阿訇么;说谎都不会。”

 “卑职再审他们。”吴冬青转身朝俘虏走去。


“不用了;吴队长;这次被你逮到大鱼了;这个人就是瘸子帖木儿。”元封淡淡的说。


“什么!”吴冬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枪骑兵们更是目瞪口呆;谁能想得到;帖木儿帝国的开国君主;征服了万里江山的大汗竟然会被这样一队平凡的枪骑兵俘虏。


此时马车内传出一声呼唤;跪在地上的俘虏立刻想起身去伺候;却被枪骑兵们用火枪逼住;元封带着王金标和吴冬青走过去;只见那老人已经醒了;正用突厥语说着什么。

 “他要喝水。”王金标翻译道。

 “给他水。”元封说。


吴冬青在马车里翻了一通;找出一个金质的水壶;打开盖子一看;里面是喷香的奶茶;他便将细长的壶嘴放进老人的嘴里;老人吃力的喝了一会;终于缓过来一口气;眼睛睁开缓缓扫过面前这三个西凉军打扮的人;眼中却没有任何的惊恐;他声音微弱但异常清晰的说道:“我是帖木儿。”


元封望着自己的俘虏;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震惊和无措;平静的答道:“我是凉州的捍卫者元封;现在你是我的俘虏了。”


帖木儿轻轻的笑了:“你就是那位新出炉的凉州王?后生可畏;看到你让我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年轻人;陪一个快要去见真主的老人喝一杯茶吧。”


荒凉的戈壁上;夜凉如水;篝火熊熊的燃烧着;孤单的马车旁;地上铺着一张波斯毛毯;两人盘腿而坐;中间摆着一个矮桌;桌上放着一壶奶茶;两个金杯。


漫天繁星;月如钩;远处的地上还横着几十具尸体;十几个俘虏抱着头蹲在一边;枪骑兵们在战马上警惕的望着四周;西域的天气温差特别大;战马嘴里呵出一团团的白气;王金标和吴冬青手扶着刀柄远远的站着;不敢打扰大帅和帖木儿的倾谈。


元封会一些突厥语;帖木儿也会一些汉语;两人的交流不成问题;隔着小桌子;一位突厥大汗和一位汉人诸侯如同最亲切的朋友一样交谈着。


“今天这个场面;让我想起三十年前和表兄侯赛因在波斯的时日;那时候我和你一样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伙子;只因得罪了当权者;被迫流亡;在波斯我受尽了欺…凌;还断了一条腿;要不是侯赛因;我可能早就死在波利斯了;后来我俩终于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了撒马尔罕;打败了敌人;建立了国家。又过了十年;我打回了波斯;征服了这个国家;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飘忽不定;这一切都是万能的真主在安排。”


“确实如此;谁又能想得到;帖木儿大汗最终会陨落在东方呢;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正所谓盛极必衰;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元封说道。


帖木儿道:“我老了;病了;但我的帝国并没有老;她依然生机勃勃;现在论输赢还未免过早。”


“你错了;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你的帝国虽然时日年轻;但已经千疮百孔;不堪一击;未来;终究不属于你们!”


帖木儿笑了;“未来;谁又能知道呢;年轻人;帮我一个忙可以么?”

 “什么?”


帖木儿艰难的站起来:“战死是帖木儿最好的归宿;年轻人;拔出你的刀;来和我战吧。”


说着;帖木儿缓缓拔出腰间的弯刀;刀锋在月色中闪烁着寒光;花纹错综复杂;一看就知道是极其名贵的宝刀。


见帖木儿拔刀;王金标和吴冬青刚想赶过来;元封伸出一只手掌拦住他们;面向帖木儿;神情庄重的拔出自己的佩刀。


“顺便问一下;那位陪你在波斯受苦受难的表兄侯赛因最后怎么样了?”元封忽然提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后来侯赛因与我为敌;被我杀了。”帖木儿道。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虽然是一个垂死的老人;但他带来的那种威压依然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年迈的雄狮;面对强敌依然散发着威严;他是一个时代的王者;但他只属于他的时代;仅此而已。


帖木儿踉跄着向前冲去;元封也迎了上去;两人交错;然后背对背站着;风呜呜的吹着;篝火忽明忽暗;帖木儿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终于倒了下去。

 一个帝国倒了下去。


大地是如此宽厚;躺在上面让人感到如此踏实;在这一刻;帖木儿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回到了撒马尔罕;回到了大马士革;回到印度河畔;幼发拉底河边;高加索的草原;波斯湾碧蓝的海边……


夜色如水;风停了;所有人都沉默的站着;他们都是历史的见证者;一代伟大帝王的生命在他们的注视下终结……


“将帖木儿葬于此地;石碑上就写“帖木儿东征战死于此”;元封说完;转身离去。


大周十年;西历1405年;帖木儿帝国君主死于敦煌西南的阳关;并葬于此地。

封建时代 2…70 敦煌
阳关古城墙下;一座高大的石碑立起;上面简简单单刻了一行字“帖木儿东征战死于此”;一人见方的墓**里;帖木儿安详的躺着;身下垫着从马车上拆下的木板;身上穿着他那件蓝色的金丝绸缎袍子;但宝刀已经不在身边了;而是作为战利品留在了新的主人那里。


“生前拥有万里江山;到死不过是几尺墓**罢了。”元封感慨道;对吴冬青点头示意;一旁七十二名火枪手在队长吴冬青的口令声中整齐的举枪;射击;七十二名声枪响;久久回荡在戈壁滩上。


简单而又庄严的葬礼;是元封给予帖木儿这个伟大对手的尊重;鸣枪致敬之后;两个士兵将裁成长方形的波斯毛毯盖在帖木儿身上;元封上前洒了第一把土;然上马离去;其余的将官也都陆续上前撒一把土。


西凉大军向北开拔;每个士兵都往帖木儿的坟墓上洒了一把土;竟然垒成了一座小山;自始至终;那十几个突厥俘虏都跪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切;元封释放了这些俘虏;让他们为帖木儿在此守灵。

 向北数十里便是另一座著名关隘;玉门关。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这首脍炙人口的《凉州词》所透露出的那种悲壮苍凉的情怀;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文人墨客的向往;昔日汉武帝在河西设置四群两关;阳关和玉门关同时成为确保丝绸之路安全与畅通的重要关隘。


和阳关一样;玉门关也是破败久矣;实际上从宋朝时候这座关隘就已经雄风不再;只剩下一座是一座孤零零的四方形小城堡;耸立在东西走向戈壁滩狭长地带中的砂石岗上;显得格外寂寥。


昨日在玉门关一带发生了一场恶战;到今日战场还未打扫;远远望去;漫天都是老鹰在盘旋;大地之上一片狼藉;烧成灰烬的战车和帐篷依旧余烟袅袅;遍地伏尸;惨烈之际。


元封让大军暂停;亲自带了一队骑兵向北去了;碧波荡漾的疏勒河畔;已经有一队蒙古人等在这里;元封蹁腿下马;对方也有一人下马;两人走到一处;四只手握到了一起。

 “向您致意;我的王。”

 “许久不见了;可汗。”


随即两人哈哈大笑起来;面朝疏勒河坐下;侃侃而谈;两队骑兵却隔得远远;静静地站着。


“马黑麻和优素福的军队逃亡哈密了;三王子带队紧追下去;再这样打下去;突厥人自己就内耗光了;我已经联络了其他部族的汗;随时可以发动起义。”楚键说。


“不错;兵器盔甲我们可以提供;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西域;我已经决定要经略此地。”元封拿起树枝在地上划了一个圈道;“从阿尔泰山到天山;再到昆仑山;上万里江山;数不尽的财富;都将是我们的。”


“可是;天山南北的疆域原本是东察合台汗国的;如果这样的话……难免会发生战争。”楚键双目炯炯看着元封。

 元封一笑:“难道没有双赢的可能么?”

 楚键捡起一块小石头抛入疏勒河中;惊起一片涟漪。


“四王子的军队虽然不是最强的;但他的个性最像帖木儿;将来还有很多恶仗要打;谁胜谁负还很难预料;咱们是好兄弟;我不想骗你;现在察合台和西凉可以是盟友;将来不好说。”


“将来再说将来的事情;现在让我们携起手来扫清一切敌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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