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深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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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限深潜-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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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粉红色药片是保护胃粘膜的,饭前吃一片。胶囊和白色药丸必须饭后半小时才能吃,空腹吃的话伤胃,别记混了。”郝峻在电话里逐条嘱咐他,“你胃不好,要按时吃药进餐。千万别忘记了几天都不吃药,想起来的时候一吞一大把。那锅鸡蛋粥是给你明天当早餐的,就着南瓜饼吃吧。对了,睡觉前记得喝一杯热牛奶,一定要喝!”
  
  王海平生最怕人婆婆妈妈,立刻不耐烦起来,真想骂两声“鸡婆啊你!”,可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却变成了一连串的“我知道了。”搞得王老虎自己都很郁卒,我是他领导还是他是我领导啊,我干嘛这样低声下气!
  
  最后,郝峻道了声“晚安”挂机,只留下对面那个家伙独自望着手里的话筒苦苦寻思,“我今天到底吃错了什么东西?”
  
  “笃,笃笃!”三下不轻不重的叩门声。陈沛出来开门,见到站在外面的郝峻居然一点不惊讶,侧身做个了“请”的手势,就把人让进屋子里。郝峻在客厅沙发上坐定,两眼直视对方,然后用毕恭毕敬的语气说:“老爷子,您刚才故意留了一手,现在总可以讲了吧。”
  
  “就知道瞒不过你!王海这个大草包,亏他还有脸当大队长,你小子机灵胜他百倍!”陈沛冲着他直乐。
  
  郝峻腆着脸谦逊道:“哪里,哪里!比起您来我的道行差远了,您老才是真正的泰山北斗、武学宗师,我们做小辈的那只有仰望的份。您老要是肯动动手指头,稍微这么点拨一下子,我们就终身受益了。什么叫大师什么叫大家,您这样的就是!”
  
  陈沛被他阿谀得一愣一愣,好半天才回过劲来悻悻地说:“行了,行了,快别继续奉承了,怪槮的!我这儿都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是,是,您老请讲,晚辈听着呢!”郝峻乖巧点头,小白兔似的支起耳朵来倾听,表情既诚恳又老实。陈沛看得心里直发毛,这位难道是铁了心要和布拉德?皮特争夺本年度的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吗?
  
  “其实啊,我方才也不算隐瞒不报。”老头点了支烟,慢慢开口说道,“米岚真的就只留下这一张照片给我。不过,那天他交给我时还说了一句话。他说‘有些事情看起来不可能办到,其实是假象在误导大家,而我们周围有很多这样的假象。’”
  
  “请问,还有别的吗?”郝峻等了一小会儿,见对方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就细声细气地追问一句,态度恭顺又谦卑,实在令人很难拒绝。
  
  “……”陈沛本想说“没有”,可被人家郝峻用温润双眼这么一转,只好苦笑着说:“米岚生前曾去市立医院调查过几次,具体为了什么我不知道,问过他也不肯说。你不妨去看看,也许会有收获。还有,他曾说内鬼不止一个人,也许是两个,甚至更多。喂,我知道的都说完了,这回是真没有了!”
  
  郝峻暗中叹气,案子千头万绪错综复杂,还涉及到警队内部,可手头上的线索却只有这么可怜的一点点。他客客气气谢过了陈沛,起身告辞。
  
  郝峻前脚出门,陈沛后脚就拨通了省厅办公室的电话,“常厅,照您的吩咐,我已经把东西交给王海他们了,请指示下一步行动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o(︶︿︶)o 唉!终于又完成一章!




19

19、第十九章 夜色多情 。。。 
 
 
  
  临海恰逢多事之秋。刘长庚在短短几天里一下苍老了许多,连说话的声音听上去都像从一个肩背佝楼的人胸腔里发出来的,全无往日气势威严。王海还在为他支持汪源曦的事情生气,对他不理不睬的。刑警队里少了米岚,气氛已大不如前,连一向长舌的陈浩飞都快变成了锯嘴葫芦。空空荡荡的法医物证室被汪源曦的调查组占据,省厅派来一个满脸粉刺刚出警校大门的小伙子,算是暂时接替田祺和段大成的工作。
  
  小法医名叫林木森,头一天来市局报到王海就给他一个下马威,把人家吓得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和他单独照面。小法医人虽然青涩,不过还算有点真本事。他很快从米岚的血液和毛发样本中分离出了某种化学物质,这种特定的物质残留多数情况下只可能出现在麻醉药物使用后。单凭这一点还不足以证明米岚的清白,但至少证明了他的所谓自杀有可疑之处。刘长庚下令将此案定性为谋杀立案调查。
  
  郝峻趁机提出再探“红人会馆”,接触谢子天。王海以安全为由一口回绝了。他怕郝峻阳奉阴违不听号令,派了陈浩飞看住他。同时撂下狠话,敢私自行动,他大队长就行使职权让郝峻走人,陈浩飞也得连坐,把小陈唬得连郝峻上厕所他都紧盯不放。郝峻的重点部位在此后的几天里被陈浩飞探照灯似的目光逡巡了许多遍,最后,终于逼得郝峻露出了深藏已久的獠牙。“陈师兄……”
  
  陈浩飞见他眼角飞出春色少许,两颊红润如同涂丹,被吓得双腿战战,还未应战自己先软了半边。郝峻轻启朱唇问他,“陈师兄,你是不是喜欢我?”
  
  “没,没,没有的事!”
  
  “师兄,你看光了我的裸体,要对我负责……”郝峻怯生生地微笑着,看上去十分生嫩可口,可惜陈浩飞却没有一点天赐艳福的惊喜感觉。他蜷缩在厕所里的小拐角,恨不得把整个人变成蟑螂钻进墙缝里。半饷后才用弱弱的声音反驳,“没有看光,我向党中央和毛主席保证就只看见了一丁点而已……郝公子,您别误会,千万别误会!”
  
  “一丁点?还而已?”郝峻非常的不满,心想你这是在挑战我的男性自尊嘛!不过眼下不是计较对方用词的时候,得先把正事办了。他蹙眉捧心,故作哀怨状,“陈师兄……你嫌弃我?”
  
  “我哪敢嫌弃你!不,不,不是!我哪配,郝公子,我哪里配嫌弃您啊,您饶了我吧!”郝峻湿润的嘴唇距离他的鼻尖只有不到五公分,陈浩飞双手抱头,都快吓疯了。郝半城要是知道自己唯一的男孙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嘿,还不把他陈浩飞给烹了!
  
  “陈师兄……你要始乱终弃………”郝峻再进半步,漂亮的大眼睛里似乎已蓄满了泪水。
  
  可怜的陈浩飞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刺激,大声惨叫,“队长,这活我干不了,您还是开除我算啦,不然直接枪毙也行!”然后夺路而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市局大院,逃命去也。郝峻朝着他身后扬起的滚滚红尘挥动狼爪子,慢走,不送啦!
  
  郝峻换好行头,再次出现在“红人会馆”霓虹灯招牌下时,这里刚开门营业,其他客人还没到。老板谢子天懒懒散散靠在吧台边,眯缝着双眼似乎宿醉未醒。他用黑色丝带把长发在脑后束成马尾,穿了一件复古式样、带蕾丝花边的白色丝质衬衫,黑色长裤,颓废又性感的模样。
  
  谢子天看见郝峻走进来立刻露出招牌式的迷人笑容,朝对方勾勾手指头,示意郝峻过去。郝峻假装没有看见,在大厅一角的半开放式包间里坐下,向侍应生要了瓶啤酒。
  
  谢子天一路摇摇晃晃跟过去,挤坐到郝峻身边,委委屈屈地说:“你好坏,那天不打招呼就走,害我为你相思成病。看,人都瘦了!”说着整个身子依偎过去,就想往郝峻怀里钻。
  
  郝峻不想被他白白吃了豆腐,赶紧用手一推。谢子天“哎呦”一声,被他推得差点从座位上滚下去。这会儿正泪汪汪爬起身来,楚楚动人地作饮泣状,“果然是郎心如铁,不知怜香惜玉。”
  
  郝峻嘴角抽搐,心说:“老大,拜托!你是黑道精英,临海一只鼎,装什么弱受!”
  
  他方才刚用这一招戏弄了陈浩飞,没想到老天爷居然报应得这么快。郝峻猜到对方一定已经弄清楚了他的警察身份,这是故意在插科打诨呢。他不是软性子的陈浩飞,自然不会被弄到手足无措,左手一撂额发,露齿冷笑道:“谢老板,你是打算公开色诱警务人员吗?”
  
  “请叫我安东尼,”谢子天有点无趣的坐直了身体,“老板这个称呼忒俗气了,郝警官!”
  
  “安东尼,”郝峻马上改口,换了一副诚恳认真的表情继续说,“我正在查一件毒品案,需要你帮忙。”
  
  “身为一个好公民,我很乐意配合公安机关的工作。我本人最厌恶毒品,从来不许任何人在我的店里沾毒,这一点凡是出来玩的都知道。郝警官虽然初到临海,想必也曾听说过吧!”
  
  “当然。所以我才来找你,能给我说说罗兰德的情况吗?我们怀疑他的死和毒品大案有关联。”郝峻笑得天真,笑得至诚,笑得毫无戒心。这很契合他眼下的身份,一个任性的,被家里人保护过度,刚出校门,对现实社会尚存幻想的年轻人。
  
  谢子天心里直犯疑惑。临海的警察该不是都傻了吧,难道打算派个孩子就从他口中问出线索来?他觉得十分有趣,忍不住起了游戏之心,于是饱含热泪,用痛心疾首的口吻说:“毒品对年轻人的危害真是太大了!小罗跟了我三、四年,我没把他教好。警官,他死得忒惨,请你们一定要查出凶手,告慰死者在天之灵。”
  
  郝峻也不含糊,立刻握住对方双手,语气沉痛地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我们警民配合,凶手就逃不过法律的制裁!我想看看罗兰德生前住过的房间,你不会拒绝推诿吧,安东尼?”
  
  谢子天歪歪嘴角,知道自己中计了。眼前这个家伙貌似单纯无害实则腹黑,一肚子的阴险狡猾,三两句话就把他给套牢。他一时猜不透对方的用意,又无可规避,只好笑着点点头,站起来给郝峻带路。
  
  两人坐电梯上了顶层二十四楼。这一层面积颇大,谢子天占据了正当中的一间办公室和视野最好的一套套房,剩下的全是为他个人服务的工作人员的住所,有情人、保镖、助手、按摩师等等。罗兰德在这里曾拥有过一间位置紧挨着谢子天卧室的小套间,他过世三年,房间重新装潢过了,如今住着位长得很像碧昂斯的混血模特,昔日痕迹早已半点不存。
  
  谢子天倚在门框上,饶有趣味地看着郝峻在房间里转悠,等到对方完事后,他才戏谑地提议,“要不要去我哪里看看?我还留着小罗的照片和他来公司报道时填写的个人履历。”
  
  谢子天没有真的领郝峻去他办公室,而是别有用心地把人往自己的套房里带。套房面积很大,由大得离谱的客厅和一间更衣室、一间卧室及卫浴间组成。所有的东西统统只有二种颜色,银白或者漆黑。客厅里没有常见的沙发座椅,却在正中央放置着无比巨大的按摩浴缸。每当夜幕降临时,边泡澡边欣赏落地窗外的夜景,想必是件很浪漫惬意的事情。主人卧室更稀奇,除了一个足够十几人睡觉的超大水床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天花板是用许多块茶几大小的银色水晶片镶嵌而成,可以从不同角度折射出大床上的无边风情。谢子天殷勤地向郝峻介绍水床的诸多功能用途,比如360°旋转、起伏、震动、音响、摄像、拍照等等,不一而足。而面对如此夸张实用的个人风格,郝峻学着王海的样子摸摸下巴,有点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个人从门外抱着个大纸盒跑进来,高叫道:“谢总………”
  
  “杜先生,我还有客人在。”谢子天显然很不希望有人打扰到他和郝峻。
  
  郝峻一眼认出此人就是上次在“红人会馆”里遇到的中年男子,对方显然也在第一时间里认出了他,肥硕脸上顿时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表情。他向房间内探头张望,床上略显凌乱,而谢子天此刻正没骨头似的挂在郝峻身上,如此情形下要人家不联想实在太难,何况他一向知道谢子天的口味喜好。于是这一张脸黑了又青,青了又黑,转盘似的轮番上色。
  
  郝峻闻出了点味,眼珠一转,决定给他来个火上浇油,于是侧脸在谢子天额头上“吧唧”一吻,轻佻地说:“多谢款待,我先走了。”
  
  谢子天笑得世故又了然。这孩子看着生嫩水灵,其实就一个字——鬼!心思居然动到这上面去了。也好,阴天打孩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俩慢慢玩。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郝峻在掌心里藏着小块胶带,方才趁机在各处按了几下,已取走了他的指纹和残留在梳子上的头发。
  
  郝峻从“红人会馆”出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王海那张扭曲变形的脸。王队长火气很大,袖子撂到了胳肢窝,准备给这位屡次不遵号令的下属一点颜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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