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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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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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天津(上)
  
  大宋宣和四年十一月廿二,丁丑。
  “刘大帅又败了!”
  天津镇中一片哀声。十万大军攻打一座仅有两万兵的孤城,竟然还会遭受近乎全军覆没的惨败。这种耻辱性的战果,让所有期盼战争结束的人们都悲叹不已。
  十月初,驻守涿州的常胜军投降大宋,河北河东宣抚使童贯遂命都统制刘延庆将兵十万北上燕京。军力是燕京辽人的五倍,又有知悉燕京内情的常胜军主帅郭药师为辅,按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次失败。但辽将萧干却率领不到万人的残兵就把十万宋军阻于良乡,逼的刘延庆立营自守。
  不过围在寨外的萧干已分身乏术,燕京城正是空虚之时,郭药师便提议趁此机会出动五千奇兵突袭燕京,同时请刘延庆子刘光世领军为后继。几经思量,刘延庆同意了这桩提案。十月廿四,刘延庆遣大将高世宣、杨可世连同郭药师领六千军在半夜出动,连夜度过卢沟(桑干河),天刚放亮,便攻破了燕京城南迎春门,杀入城中。
  但杀入燕京后,西军旧习难改,大肆烧杀抢掠,城中又有传言说宋军要杀尽非汉异族,使得燕京城内同仇敌忾,而留守城中的萧妃遣人密报萧干,萧干领三千精兵急速赶回燕京。当攻入燕京的宋军陷入激烈的巷战中时,刘光世的援军却始终没有出现。最终。高世宣战死,郭药师、杨可世仅以身免,燕京城得而复失。
  而在这段时间里,刘延庆地十万大军却始终不动如山。直到粮道被断,又被辽人的虚张声势的计策吓到,才烧营而逃。但萧干却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回去,领兵衔尾追击。逼的宋军一路自相践踏竟达百里,直至涿水方回返。
  这一仗。从熙宁、元丰时就储备起来的军事物资尽丧,童贯的北伐军再无余力进攻,只能再一次退回雄州。辽人见宋人无能至此,做了甚多诗赋歌曲来讥笑。转眼间,这些曲子词就传遍南京道,天津镇中的商人们无不大骂刘延庆无能如猪。
  作为商业城市,天津镇地商人们当然希望周围的环境是和平富足。而非兵荒马乱。但宋金两国联手灭辽,南京道中烽烟既起,商人们也只能等着他们打出个结果来。
  眼见着辽国将亡,所有人都计算着宋金两国到底是谁先来接手南京道。虽然在已经宣扬开地宋金盟约中,南京道的归属毋庸置疑。但两国相争,可没有什么温良恭俭让的说法。若是大宋手脚慢一点,女真人肯定不会放过辽国中最为富庶的南京道。
  若是让女真人先打到幽燕,大肆洗劫一番。天津镇里的商人至少有三分之二会倾家荡产。而比起在人们的心目中如蝗虫一般的女真人来,大宋地名声要好上不少,同时不论南京道还是天津镇,本就以汉人为多。汉家朝廷收回故土,南京道的汉人们绝大多数都准备着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但宋军的表现实在太过拙劣,前次惨败还可推说准备不足。但今次那么大的优势,甚至都攻进了燕京城,却还被打了回来,实在给他们找不到任何借口。
  “什么‘牛’大帅,是‘猪’大帅才对!”
  “他儿子刘光世也是一样。若是他能率援兵及时赶到,燕京早平了,哪还会有后来的大败!”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猪父当然也只能生出猪儿子。猪大帅,猪将军。猪到一窝去了!”
  天津镇中的酒肆里。处处可以听到对刘延庆的嘲骂声。前月赵瑜脱口而出地评价,在东海刻意宣传下。刘延庆转眼之间就与蠢猪划了等号。当人们听说这是赵瑜刚刚知悉刘延庆领军出征便得出的结论,无人不佩服东海王的先见之明,赵瑜明见万里的形象也越发的高大。
  镇中主街旁的一间酒楼上,原本商人大声劝酒、小声交易地声音已不见踪影,忧心时局的人们再无心讨价还价,谈论的无一不是当今南京道上的变乱。
  一人愁眉苦脸的哀叹着:“唉……这一败,大宋彻底没指望了。童太师手上的那点兵,胆儿都给吓破了,下次见到契丹人就会向后跑,就跟契丹人见到女真人一样,再也派不上用场……”
  同桌的一个年轻人不甘心的叫道:“难道真的要呆等女真人来?!西京道、东京道可都被他们差不多抢成荒地了。契丹人打草谷还讲究个季节日子,挑个人家,女真人可是见东西就抢,不分时辰人头的!”
  临街坐着地一个胖得犹如一座肉山地中年人张开大嘴,口水直喷道:“那也没办法,谁叫现在天下以金人军力最强,听说西夏党项本出兵欲救辽人,但三万援军都给攻打西京的女真铁骑杀得全军覆没,现在也老老实实窝在银夏不敢乱动。女真人要来,谁能挡得住?!”
  “谁说没人挡得住?”另一人反驳道:“你忘了?几年前尽歼十万女真铁骑地又是谁?”
  “……”
  “其实论军力,说起来还是以东海最强。当初以五千斩杀女真十万,自损却不百余。而金人又把辽人打得屁滚尿流,现在宋军十万还敌不过契丹一万,孰强孰弱一看便知。若是俺是东海龙王,早就发兵把这天下给打下来了!”
  那个胖子摇头一声冷笑:“东海王现在只顾着赚钱,哪还会出手搅混水,前次若不是女真人贪了长生岛富庶,想来发一笔。赵大王如何会下狠手杀了十万人……现在北地大乱,正是英雄用武之地,赵大王倒好,守在‘鸡笼’里抱窝!”
  胖子的不逊之词惹恼了邻桌地一人。他带着东海常见的宽檐凉帽,一副东海人的装束。闻言便猛地跳起,桌上的碗筷盘盏一阵叮铃咣啷的乱响,大喝着:“胡说什么呀你!现在大王正亲领大军东征日本呢!鸡笼……抱窝!再敢胡言。小心我把你拖到衙门里去!”
  胖子低头不敢接话,天津是东海的地盘。若是给人揪到官里,却是大不敬的罪名。
  胖子地同伴连忙岔开话题:“真的假地?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东海商人见胖子老实了,也不再追究。赵瑜习惯于引导舆论,而不是钳制舆论,东海国中少有因言治罪的案子,就算把这胖子拖到衙门里,也不过被训斥几句罢了。自己何苦费这力气:“没看到最近从日本过来的商船一艘也没有吗?那些船队都给征去给大军运粮草了。那倭王捉了我东海的一个商人不肯放还,惹火了大王。大王发了狠话,要把倭国上下屠光!整整出动了十万大军啊!当初讨交趾、救长生才不过动了五千,那可是真心要把倭人都屠光掉……
  我家大王可不是天祚皇帝、道君皇帝,真真是爱民如子的脾性,任谁犯了我东海治下的子民,都会起大军报复。当年交趾王李乾德不就是杀了我家的商队,才会死得那么惨?砍下地首级被涂了漆。现在还供奉在太庙里!
  这两年,武督帅在南洋灭国无数,一颗颗涂了金漆的脑壳给送进太庙,都能组成两支蹴鞠队了,也是因为我东海的商船在南洋被劫了,最后却找不出个凶手。大王一怒之下,干脆出兵把南洋所有国家一锅端了!”
  前面说话的年轻人低声咕哝着:“打南洋有什么好,看看这两年南洋的香料都涨到什么价了?谁他娘的还用得起!?”
  另一桌的一个商人耳朵尖,听到年轻人的抱怨,摇头道:“没看最近一期东海新闻吗?今年麻逸、金洲地香料大丰收,南面的香料价格已经跌下去五成了……半年前抢着下定的那几家商号的东家怕是要哭死,要么放弃三成定金,要么照原价硬吃下来,再怎么样都要亏个一二十万贯!”
  “别家俺不知道,但盛和号可绝对不会亏!”胖子又兴奋起来。口沫横飞:“他家一早就把订单转给了别人……涨了一成半卖的!只付了三成的定金。赚了一成半地钱,既不用付运费。也不需租库房。买空卖空,这一转手就是对半的纯利!”
  “……还有这种赚钱法?!”一众哗然,“根本就是在骗钱啊!”
  “老李真他娘的想得出,精明过了头了!”一人骂着,但脸上的表情却说不清是佩服还是羡慕。
  “女真人就要来了,赚再多钱有屁用!盛和号老李家在天津买了多少地,置了多少屋?女真人一来,全都要打水漂!”
  胖子这时又说起了东海的好话:“别危言耸听!家产在南京道的要担心,老李家天津镇担心个屁啊,前几年给杀得那么惨,女真人敢来吗?!”
  “保不准哦!……长生岛、旅顺州俺都去过。长生岛是海岛,守起来很容易。旅顺州的军堡当路而立,占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女真人也攻不下来。但天津这里不同,是一片坦途,没有地利优势,港边的军堡自保可以,但保卫全镇却完全不够。围着镇子的仅仅是一丈多高地土墙,再外面地民家更是只有一圈柳条墙护着。女真人一来,怎么守得住?!”
  东海商人傲然说道:“女真人敢动天津一草一木,大王定会举大兵来报复。看阿骨打有几个十万人够我们杀的!”
  “只有天津先给烧成白地,东海龙王才会来报仇……等到他来,天津早完了!”
  “说这么多干嘛,女真也不一定会来打天津!”
  “那可说不准。天津比燕京还要富上几分,这块肥肉不信女真人没兴趣。再说,几年前吃地亏,大金皇帝难道不想报?旅顺、长生地势太好他打不下来,但天津可容易得很!”
  一众默然。天津本是大河的入海口,方圆百里都是泥沙冲积而成的荒滩野地。但开埠之后,且不论每月来此贸易的宋、辽、东海的商人成百上千,单单南京道中,逃避战乱以求东海庇佑的难民都已是数以万计。不过三年的时间,镇内商铺鳞次栉比,镇外民家不计其数,而荒野里的田地都开发了有数百顷之多,虽然是以镇为名,却已有大宋富庶上州的气象了。以女真的贪婪,要说会放弃这块宝地,除非阿骨打突然变得吃斋念佛起来。
  “那该怎么办?”许久,一人问道。
  “什么怎么办!当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总不能让天津落到女真人的手里!”
  
  第六章 天津(下)
  
  大宋宣和四年十一月廿四,己卯。
  “你们俩做得很好!”
  天津镇内最大的酒楼的一间院落中,高明辉点头赞着面前的两人。三年的时光过去,他已不再是给人跑腿的副手,在辽南屡立功绩的他,已是总参谋部职方司主管天津及南京道事务的一方主事。
  “校尉有命,哪敢不尽心尽力。”两人同时恭声答道,一个是形如肉山的巨胖,一个则是穿着东海服饰的商人,皆是高明辉手下得力的细作。
  “还是叫俺掌柜好了。”高明辉笑道,他对外的身份便是这间酒楼的掌柜,“多亏了这几日你们的努力,现在天津镇中主动报效的军资已有八十万贯,卢监镇和郭总督都很高兴,皆说要为你二人请功……再怎么说,二等功都是跑不了的。”
  两人大喜:“多谢校尉提拔!”
  “不是我提拔,是你们当得起这功劳。这事且放到一边,近日逃难来天津的百姓越来越多,里面多半混了不少奸细。你们回去后细加打探,看看有没有人暗中串联,谋图不轨。”
  “是!”
  见高明辉没有别的话再说,两人告辞离开。东海商人打扮的细作轻巧地跨出门,那胖子却被卡在了门框里,用力挣了一下,方才从三尺宽的房门处挤了出去。不过这胖子虽然榔槺,却最是心思灵巧。前两日在酒楼上故意相争,引得天津城内的商人大笔地报效军资,也是他的计谋。
  手下的两名细作离开,高明辉也没有在院子中久留,转身从后门出去,沿着一条铺着青砖的狭窄小路走过百十步,径自进了监镇衙门的后院。监镇官卢克忠早在厢房中等了多时。
  “大府!”高明辉在卢克忠面前行礼如仪。
  “早跟你说了,我只是监镇啊!”卢克忠笑道。
  高明辉恭恭敬敬:“天津虽然名义上是镇。但人口早比得上大宋的上州,称公大府也是理所当然的。”
  高明辉深知,上位者地宽和最是不能信的。像他手下地两个细作,在没有外人时始终唤他校尉,绝不敢称他掌柜。而卢克忠让他称呼监镇,但若他真的当面这么称呼,肯定惹得卢克忠恼火。
  由于不想引起契丹和大宋的关注。天津虽然户口已经有万余,但依然保持着镇的建制。但监镇官卢克忠的官位品级却只比与东海其余几州的知州略低,而之所以品级输人,仅是因为资历不足,而不是天津监镇的差遣不重要。
  卢克忠没再提这个话题,神色间对高明辉地恭敬很是满意:“城中打探消息的细作都安排下去了吗?”
  高明辉点头道:“已经安排下去了,派出去的都是下官手下的得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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