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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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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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什么?


第二百四十二章 鹿死谁手(四)
  侯大勇走到了胡桌旁,随手在蚕纸上画线,很快,一幅地形图就出现在纸上,地形图是一个驼峰的形状。
  看到陈子腾有些困惑,侯大勇解释道:“这是大唐的地图。”他一边说,一边用一条虚线在大唐地图上又勾了几笔,虚线只有实线的十分之一,这一次不用侯大勇解释,陈子腾已经明白,侯大勇画得是大周地图。
  侯大勇指着地图上长江南岸,“当日攻打楚州之时,曾制定了分为三步的战略计划,你知道此事吗?”
  “知道此事,陛下在瓦桥关也多次谈到楚州定下的统一大计。”柴荣在北伐之际突然发病,无奈之下就在瓦桥关养病,对于不能亲自指挥攻打幽州一役,他一直耿耿于怀,多次在陈子腾流露出遗憾之意。
  “收复了幽州,第二步就要对付西蜀、南唐等几个位于南方的割据势力,大周军军威正如日中天,我相信,大周军队很快就能夺回南唐之地,重现当日大唐的雄风。”
  侯大勇在地图是用力指了指,“这是里奇部的故地,若周军攻下此地,里奇部的族人只要愿意,就可以回到你们的百年故地,当然,你们愿意继续留在石山也可以。”侯大勇说到这,顿了顿,加重语气道:“我曾经答应过柳长老,要为里奇部寻找一条出路,刚才给陈郎所说之事,我已经派人给柳长老送了过去。”
  以大周目前的经济力量和军事实力,侯大勇所说地目标完全有可能实现。
  陈子腾没有想到侯大勇会突然作出如此承诺。他头脑中有如里奇部的牛群一样,纷乱如潮。
  在大唐最为黑暗的年代,江南水乡的大儒们凭空获罪,一族人携老扶幼、泪水婆娑地来到了河套之北,当他们终于习惯于塞北苦寒之地,大唐这个庞然大物突然就轰然倒地,江南子弟们痛苦地发现。以契丹为首的胡人军队纷纷越过黄河,在中原自由地驰骋,而他们在河套的新家园已经成为胡人的后花园,
  江南弟子们曾经想回到江南,可是中原之地到处是占地为王地军队,杀人、放火已是平常之事,中原不再是礼仪之地。而成为虎狼横行之地,反而在草原深处还有不少平静之地。
  此时近江南子弟已经在河套繁衍声息了二十多年,多数江南子女均在河套出生、长大,河套的风沙已把这些江南子弟们磨砾得如胡人一般坚强,他们骑着战马,一路北行,经过无数次苦战,最终夺得了石山这个上天赐予他们的宝地。
  从此,江南子弟变成了里奇部。
  大唐盛世是一个梦。是一个留在里奇部所有人心中的一个梦,虽然他们曾是大唐之罪人。受到了大唐贬嫡。从江南水乡被迫来到了边关大漠,可是一百多年过去了,对于煌煌盛世的回忆并没有衰弱,却在潜移默化之中成为了里奇部集体意识。
  进了小院,所有的一切皆有准备,红果酒、特色菜、书法、地图,样样都能打动陈子腾。
  陈子腾闪过无数念头,脑中又生出一个疑问:里奇部诸子的头领是柳江清,柳江清地父亲柳红叶是里奇部大长老,可是。侯大勇为何将如此重大之事告诉我?
  侯大勇似乎看清了陈子腾的思路,道:“陈郎定然在想,为何要把此事说给你听,我向来明人不做暗事,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柳江清在里奇诸子中地位最高,现在任城南尉兼京城左厢巡检,位置极为重要,他干得也很不错,开封府尹多次夸他,很快就会再有升迁,而陈郎是天子近臣,品级虽然不如柳江清,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位置却比柳江清重要得多。”
  “目前大粱城看似风和日丽,实则随时面临着一场大风雨,北伐之前,修崛河道时曾先后挖出两块有谋逆之言的石碑,陛下在郊外狩猎,竟然遇到了刺客,枢密使王朴也死得不明不白,这几件事情的幕后黑手直到目前还未见踪影,陛下又久病未愈,真是让我寝食难安。”
  陈子腾知道下面的话就是今晚的主题,他尖着耳朵,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侯大勇目光锐利如刀,“大梁城里稳定压倒一切,稳则天下太平,乱则鸡犬不宁,我需要和陈郎互通声息,以应不测之需。”
  陈子腾心里已是一片雪亮:陛下随时都有可能驾崩,自己做为天子近臣,掌握着大量的绝密消息,这些消息皆事关国之重器,范质、侯大勇等权臣们自然趋之若鹜。
  侯大勇话说得客气,准备工作极为细致,实际上却没有给陈子腾留下任何退路。
  柴荣从瓦桥关回到大梁以后,已有了托孤之意,范质、侯大勇、王薄、魏仁浦、赵匡胤五人皆为托孤大臣,柴荣之后的大周朝廷就掌握在这五人手中,侯大勇是皇太后的妹后,又是收复幽州地大功臣,必然将在新朝廷中处于核心地位。
  陈子腾对于形势看得很清楚,他没有犹豫:“侯相是国之柱石,又是里奇部的恩人,下官旦有所知,定然会及时禀报。”
  中国自古就有一朝天子一朝臣地传统,谁是主子,比才能、政绩都要重要,站错队伍,任是有经天济世之才,也只能对月空嗟叹,陈子腾此语一出,也算是表明地立场。
  送走了陈子腾,侯大勇进屋慢慢喝了一杯酸酸的红石果酒。
  小院寝房在正堂屋左侧,侯大勇举着油灯推门而入,前屋是一位十来岁的青涩小女子,专为侍候柳江婕而买,此时她早已沉入梦乡。
  侯大勇突然想起自己初到大周朝,因战功受到封赏,凭空得了刘三的宅院和无数使女、仆人,当时出于满腔热血,主动遣散了众多仆人,随着对大周朝的了解,侯大勇渐渐领悟到,在战火不断、贫富不均的大周朝,当仆人也是一种不错的职业,至少有衣穿、有饭吃,有地方睡觉,还有许多人想当仆人而不得,自已以前是站在另一个时代看问题,并不符合大周朝的现状。
  自从明白了这个道理,侯大勇也就不反对买仆人、使女,侯府里的仆人使女也就日渐增多,在城南侯府里,侯大勇时常会发现一些不认识的仆人和小使女,特别是在后院,使女越来越多,侯大勇穿行在花丛中,竟时常有走在红楼梦地大观园之感。
  进了里屋,在一盏弱弱的油灯之下,柳江婕趴在胡桌上睡着了,旁边放了一本侯大勇送给他的唐代传奇故事,这些传奇故事对于侯大勇来说实在是小儿科,对于柳江婕就极具杀伤力,她原本以为一个在小院养伤是极为心烦之事,可是有了厚厚几本唐传奇,柳江婕沉迷其中,发觉清净也自有妙处。
  侯大勇轻轻拍了拍柳江婕的肩膀,柳江婕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问道:“柴绍最后娶了平阳公主没有?这书掉了几页,看了让人好生焦急。”
  侯大勇对于柴绍印象颇深,柴绍是唐朝大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少年时代就是一个任侠儿,以勇武闻名于关中,李渊极有眼力,把女儿也就是后来的平阳公主嫁给了柴绍。
  侯大勇知道的皆是史实,可是对于唐传奇中的柴绍就知之不多,他哄道:“我明日派人给你寻来,今日时辰已经不早了,就早些休息。”
  “当今陛下也姓柴,不知和柴绍有没有关系。”柳江婕青春年少,正是爱幻想和崇拜英雄的年代,此时仍然沉浸在唐传奇的故事中,在柳江婕眼中,指挥着禁军攻下幽州的侯大勇,也是如柴绍一般的英雄人物。
  侯大勇来到大梁以后遇到过不少女子,最先是白头山的阿济格,其次在沧州遇到身世不幸的秋菊和春兰,然后娶了名门之女符英,在攻打同心之役中,把同心城的师高月明也收入了房中。
  这几个女子特点各异,阿济格豪爽多情,秋菊温婉如水,符英英姿飒爽,师高月明性格刚强,而眼前的这位柳江婕,却是聪明伶俐,会武艺,下有一手好棋艺,还喜欢玄蛟船,现在又迷上了唐传奇。见惯了对自己毕恭毕敬、低眉顺眼的女子,柳江婕的纯朴自然就如一道春风,让侯大勇似乎见到了后世的女子。
  外屋的使女听到屋里的说话声,睡眼朦胧地走了进来,见到是侯相,就赶紧退了出去。
  “赶快睡了,你身上有伤,别调皮了。”见柳江婕仍然趴在桌上,脸上仍然是神往之色。
  侯大勇一边劝说,一边将柳江婕抱了起来,让她趴在床上,等到柳江婕沉沉睡去,侯大勇这才离开小院,回到城南侯府。在外面忙累了一天,侯大勇正欲进澡房洗浴一番,几个人慌慌张张地来到了侯府。
  “陛下病重,请侯相速速进宫。”


第二百四十三章 鹿死谁手(五)
  侯大勇飞一般冲出了府门。
  大梁城笼罩在黑暗之中,原本挂在天空中的明月和稀少的星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绝大多数的大梁百姓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对天空的变化一无所知。
  “风之子”很少能在城中纵情奔跑,如今街道上空无一人,在主人的命令下,“风之子”带起一阵疾风,在大街上急奔而过。
  一道闪电如愤怒的长剑,从天空深处直击而下,把黑沉沉的大梁城照得一片惨白,侯大勇带着几名侍卫正好经过归云寺,突如奇来的雷电击中了寺庙的飞檐,飞檐掉下了一大块,砸在地上,发出了“轰”地一声巨响。
  侯大勇的坐骑“风之子”也算是老行伍了,它也没有意识到平和的大粱城会突然间电闪雷鸣,当飞檐落地的时候,它也被吓了一跳,长啸一声,猛地向上一跃,若不是侯大勇骑术精绝,早已被“风之子”抛在了地上。
  天人感应!柴荣有难!
  侯大勇出门之时,已有不详的预兆,此时见到老天又突发淫威,心尖尖更是就揪紧了。
  几匹马快如发疯一般向皇宫奔去,马蹄声急,和阵阵雷声相和。
  来到宫中之时,符皇后、柴宗训正跪在床头,柴荣紧闭着双眼,一日不见,似乎又瘦了许多,往日英俊、睿智的一代神武之君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无助地躺在了床上。
  范质、王薄、魏仁浦、赵匡胤、王著五人陆续来到了宫中,符皇后挪到床头,凑在柴荣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
  柴荣猛地睁开了眼睛,翻身从床上撑了起来,他迅速地扫视了众臣一眼,眼光居然凌厉如初,柴荣高举着手,指着跪在地上的二字柴宗训。道:“众臣辅”。
  众臣都尖着耳朵听着柴荣说话,可是柴荣说了三个字以后,就停了下来,保持着这个姿势一言不发。
  也不知过了多久,符皇后一声凄厉的哀嚎,在空荡荡的大殿中猛地响起。
  侯大勇一阵昏眩:自从自己来到了大周以来,历史已经改变了许多,但是对于柴荣来说。历史还是如约而至,如怪兽般吞噬了柴荣三十九岁的年轻生命。
  五代最英明的君主。就这样去了!
  往日辉煌大气的大殿突然间蒙上了一层阴气,侯大勇不自觉得摸了摸插在怀中的手枪,这枪是阳刚之物,能去了这殿中火气。
  很快,在范质地安排之下,整个帝国都在为柴荣的丧事运转。
  皇帝在帝国里是绝对的稀少物,驾崩自然也成为和火山喷发一样极为罕见的事情。物以稀为贵,帝王的葬礼就变成了世界上最严肃、最繁琐、最细致的事情,只有如宰相范质、翰捧学士窦俨等少数专业人士才能驾驭。侯大勇已被这些程序弄得昏头转向,而且他还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做,因此,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当着提线木偶。
  七月六日,范质宣遗旨。梁王于枢前即皇帝位,服纪月日一依旧制。
  七月二十六日,翰林学士、判太常寺事窦俨上谥曰睿武孝文皇帝,庙号世宗。
  八月中旬,幽州守将韩通、沧州守将袁彦、坐镇潞州的张永德分别向大粱发回急报,契丹军和北汉军正在边境聚集大军,小股敌军正在不断渗透。
  长江水师已数次和南唐水师交手。互有胜负。
  狼烟又起!
  八月二十日,中书门下,几位宰相聚在前堂,范质坐在了正中地位置,这是柴荣驾崩以来第一次全体宰相聚集在一起议事。
  在柴荣当政之时,为了防止权臣的出现,首辅之位早已取消,而是由宰相们轮流当值,轮到哪一位宰相当值,哪位宰相就是首席宰相。但是。在柴荣遗诏中,范质却被任命为首席辅政大臣、首席宰相,这样一个任命,变相地恢复了首席宰相制度。
  范质把几份紧急公文往桌上一拍,怒斥道:“北汉、契丹趁我朝新丧之机,大举犯边,实是狼子野心,若不给以迎头痛击,定然有损我朝天威。”
  在五位宰相之中,侯大勇是由军事将领入阁拜相,对于军事他最具有发言权,等到范质话音停下来,就接口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年高平之战,契丹并未出全力,只是派兵助战,而这一次,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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